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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延之·秋胡詩九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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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梧傾高鳳,寒穀待鳴律。 影響豈不懷,自遠每相匹。 婉彼幽閒女,作嬪君子室。 峻節貫秋霜,明豔侔朝日。 嘉運既我從,欣願自此畢。 【椅梧佇鳳鳥之來儀,寒穀待吹律而成煦。言夫婦之相匹,如影響之相思也。】 燕居未及好,良人顧有違。 脫巾千裡外,結綬登王畿。 戒徒在昧旦,左右來相依。 驅車出郊郭,行路正威遲。 存為久離別,沒為長不歸。 嗟餘怨行役,三陟窮晨暮。 嚴駕越風寒,解鞍犯霜露。 原隰多悲涼。回飆卷高樹。 離獸起荒蹊,驚鳥縱橫去。 悲哉遊宦子,勞此山川路。 【卷耳詩,陟彼崔嵬,陟彼高岡,陟彼砠矣,故曰三陟。】 超遙行人遠,宛轉年運徂。 良時為此別,日月方向除。 孰知寒暑積,僶俛見榮枯。 歲暮臨空房,涼風起坐隅。 寢興日已寒,白露生庭蕪。 【一章至四章,言宦仕於外,己之靡日不思也。】 勤役從歸願,反路遵山河。 昔辭秋未素,今也歲載華。 蠶月歡時暇,桑野多經過。 佳人從所務,窈窕援高柯。 傾城誰不顧,弭節停中阿。 年往誠思勞,路遠闊音形。 雖為五載別,相與昧平生, 舍車遵往路,鳧藻馳目成。 南金豈不重,聊自意所輕。 義心多苦調,密比金玉聲。 【五章至六章,言遇于桑下。秋鬍子下車,與之以金也。——班彪《冀州賦》曰:「感鳧藻以進樂。」】 高節難久淹,朅來空複辭。 遲遲前途盡,依依造門基。 上堂拜嘉慶,入室問何之。 日暮行采歸,物色桑榆時。 美人望昏至,慚歎前相持。 【此章言其母使人呼其婦至,乃向採桑者也。】 有懷誰能已,聊用申苦言。 離居殊年載,一別阻河關。 春來無時豫,秋至恒早寒。 明發動愁心,閨中起長歎。 慘淒歲方晏,日落遊子顏。 【言情之慘淒,在乎歲之方晏;日之將落,愈思遊子之顏。此章申言五載中思慕情事。——前章說相持矣,以常情言,宜即出憤語,此卻申言離居之苦,急處用緩承,正是節奏之妙。】 高張生絕弦,聲急由調起。 自昔枉光塵,結言固終始。 如何久為別,百行愆諸己。 君子失明義,誰與偕沒齒。 愧彼行露詩,甘之長川汜。 【高張生於絕弦,喻立節期於效命;聲急由乎調起,喻詞切興於恨深。——《易》曰:「歸妹,人之終始也。」——無古樂府之警健,然章法綿密,佈置穩順,在延之為上乘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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