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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四十四 總錄部·佻薄


  《詩》曰:視民不佻。《禮》曰:小人以薄蓋佻薄者前哲之所戒也。淳素既隱道化多缺仁厚之俗替而侮慢之風長其有紳之士簡傲之民忘謹願之規恣忿躁之性以嘲玩為辯以陵忤為材譏議人物貶忽僚友或劇言而曆詆或顧影而自嘉執屏面以疾驅著岑牟以疊曲脫散冠帶怠棄司存逾越典常敗亂雅俗以至幹白簡之奏陷丹筆之議而不悔焉於戲處其厚而不處其薄者誠君子哉!

  漢張敞為京兆尹無威儀時罷朝會過走馬章台街(在長安中章台下街也。)使禦史驅自以便面拊馬(便面所以障面蓋之類也。不欲見人以此自障面則得其便。故曰:便面亦曰:屏面)。又為婦畫眉長安中傳張京兆尹眉嫵(嫵音詡北方人謂媚好為詡畜。又音舞嫵好媚也。)有司以奏敞帝問之對曰:臣聞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帝愛其能弗備責也。然終不得大位。

  後漢孔融字文舉為少府融與蔡邕素善邕卒後有虎賁士貌似蔡邕者融每酒酣取引與同坐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袁紹之敗也。融與曹公。《書》曰: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曹公以融學博謂書傳所記後見問之對曰:以今度之想其當然爾(時曹公平紹以袁熙妻甄氏賜五官中郎將即魏文帝也。)。

  禰衡平原人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興平中避難荊州建安初來游許下是時許都新建賢士大夫四方來集或問衡曰:盍從陳長文司馬伯達乎!對曰:吾焉能從屠沽兒耶。又問荀文。若趙稚長雲:何衡雲:文。若可借面弔喪稚長可使監廚請客唯善魯國孔融及弘農楊修嘗稱曰: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餘子碌碌莫足數也。孔融愛衡才數稱衡於曹公曹公欲見之而衡素相輕疾自稱狂病不肯往而數有恣言曹公懷忿而以其才名不欲殺之聞衡善擊鼓乃召為鼓史因大會賓客閱試音節諸史過者皆令脫其故衣更著岑牟單絞之服(曹公欲辱衡乃令人錄用為鼓史後至八月朝普天閱試音節作三重合列坐賓客以帛絹製作衣岑牟一單絞及小通史志曰:岑牟鼓角士胄也。絞蒼黃之色也。)次至衡衡乃為漁陽參撾蹀而前(衡擊鼓作漁陽摻扌追蹋地來前躡鼓足腳容態不常鼓聲甚悲易衣畢複擊鼓摻扌追而去至今有漁陽參扌追自禰衡始也。撾者擊鼓杖也。)容態有異聲節悲壯聽者莫不慷慨衡進至曹公前而止吏訶之曰:鼓史何不改裝而敢輕進乎!衡曰:諾,於是先解衤日衣次釋餘服裸身而立徐取岑牟單絞而著之畢複參撾而去顏色不怍曹公笑曰:本欲辱衡衡反辱孤孔融退而數之曰:正平大雅固當爾邪因宣曹公區區之意衡許往融複見曹公說衡狂疾今求得自謝曹公喜敕門者有客便通待之極晏衡乃著布單衣疏巾手持三尺扌兌杖(扌兌木杖也。音陀活反)坐大營門以杖捶地大罵吏曰:外有狂生坐於營門言語悖逆請收案罪曹公怒謂融曰:禰衡豎子孤殺之猶雀鼠爾顧此人素有虛名遠近將謂孤不能容之今送與劉表視當何如,於是遣人騎送之臨發眾人為之祖道先供設於城南乃更相戒曰:禰衡悖虐無禮今因其後到鹹當以不起折之也。及衡至眾人莫肯興衡坐而大號眾問其故衡曰:坐者為塚臥者為屍屍塚之間能不悲乎!至荊州劉表甚賓禮之後複侮慢於表表恥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黃祖性急故送衡與之祖亦善待焉後黃祖在蒙沖船上大會賓客而衡言不遜順祖慚乃訶之衡更熟視曰:死公雲:等道(死公罵祖也。等道猶今言何勿語也。)祖大怒令五伯將出欲加衡方大罵祖恚遂令殺之祖主簿素疾衡即時殺焉祖子射徒跣來救不及祖亦悔之乃厚加棺斂衡時年二十六。

  魏何晏尚太祖女為駙馬都尉得賜爵為列侯。又其母在內晏性自喜動靜粉白不去手行步顧影。

  鄧為中郎與李勝等為浮華友及入兼中書郎浮華事發被斥出遂不復用。

  蜀彭廣漢人姿性驕傲多所輕忽惟敬同郡秦子敕薦之於太守許靖仕州不過書佐後。又為眾人所謗於州牧劉璋璋髡鉗為徒隸。

  李訁巽為右中郎將侍太子太子愛其多知甚悅之然體輕脫好戲啁故世不能重也。

  晉阮籍魏末為步兵校尉能為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之及母終嵇喜來吊籍作白眼喜不懌而退喜弟康聞之乃齎酒挾琴造焉籍大悅乃見青眼繇是禮法之士疾之。若讎。

  阮咸為散騎常侍咸初與叔父籍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服皆錦綺燦目鹹以竿掛大布犢鼻於庭人或怪之答曰:不能免俗聊複爾耳。

  潘岳為河陽令負才鬱鬱不得志時尚書僕射山濤領吏部王濟裴楷等並為武帝所親遇嶽內非之乃題閣道為謠曰:閣道東有大牛王濟鞅裴楷和嶠刺促不得休。

  陸玩初為元帝丞相參軍嘗詣王導食酪因而得疾與導箋曰:僕雖吳人幾為傖鬼其輕易權貴如此。

  謝絢會稽王驃騎長史重之子也。絢曾於公坐戲調無禮於其舅袁湛湛甚不堪之謂曰:汝父昔已輕舅汝今複來加我可謂世無渭陽情也。絢父重即王胡之外孫與舅亦有不協之論湛故有此及雲:

  王徽之為大司馬桓溫參軍蓬首散帶不綜府事。又為車騎桓沖騎兵參軍沖問卿署何曹對曰:似是馬曹。又問管幾馬曰:不問馬何繇知數。又問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嘗從沖行值暴雨徽之因下馬排入車中謂曰:公豈得獨擅一車沖嘗謂徽之曰:卿在府日久比當相料理徽之初不酬答直高視以手版拄頰雲:西山朝來致有爽氣爾。

  王獻之為中書令時郗子超有重名獻之兄弟自超未亡見嘗躡履問訊甚脩舅甥之禮及超死見慢怠履而候之命席使遷延辭避每慨然曰:使嘉賓(趨字嘉賓)不死鼠子敢爾邪。

  超字嘉賓顧愷之初為荊州刺史殷仲堪參軍愷之矜伐過少年因相稱譽以為戲弄。又好吟詠自謂得先賢風制或請其作雒生詠答曰:何至作老婢聲。

  苻朗以前秦青州刺史來降既至揚州風流邁於一時超然自得志陵萬物所與晤言不過一二人而已驃騎長史王忱江東之雋秀聞而詣之朗稱疾不見沙門釋法汰問朗曰:見王吏部兄弟未朗曰:吏部為誰非人面而狗心狗面而人心兄弟者乎!王忱醜而才慧國寶美貌而才劣於弟故朗雲:然汰悵然自失其忤物侮人皆此類也。謝安嘗設宴請之朝士盈坐並杌褥壺席朗每事欲誇之唾則令小兒跪而張口既唾而含出頃複如之。

  宋範泰為光祿大夫時領軍將軍趙倫之性野拙人情世務多所不解久居方伯頗覺富盛入為護軍資力不稱以為見貶泰好戲謂曰:司徒公必用汝老奴我不言汝資地所任要是外戚高第所至倫聞之大喜每載酒肴詣泰。

  王惠為征虜長史時會稽內史劉懷敬之郡送者傾京師惠亦造別還過從弟球球問向悉何所見惠曰:覺即時逢小人爾。

  荀伯子為禦史中丞少好學博覽經傳而通率好為雜語戲傲閭裡故以此失清途。

  范曄為太子詹事性精微思致觸類多善衣裳器服莫不增損制度世人皆法學之撰和香方其序曰:麝本多忌過分必害沈易和盈斤無傷零藿虛燥詹唐黏濕甘松蘇合安息郁金奈多和羅之屬並被珍於外國無取於中土。又棗膏昏鈍甲煎淺俗非唯無助於馨烈乃當彌憎於尤疾也。此序所言悉以比類朝士麝本多忌比庾炳之零藿虛燥比何尚之詹唐黏濕比沈演之棗膏昏鈍比羊元保甲煎淺俗比徐湛之甘松蘇合比慧林道人沈易和以自比也。謝惠連為彭城王法曹參軍幼有才悟而輕薄不為父方明所知。

  何長瑜為臨川王義慶平西記室參軍嘗於江陵寫書與宗人何勖以韻語序義慶川府寮佐雲:陸展染鬢髮欲以媚側室青青不解人星星行複出如此者五六句而輕薄少年遂演而廣之凡厥人士並為題目皆加劇言苦句其文流行義慶大怒白文帝除為廣州所統增城令。

  劉瑀為益州刺史既行甚不得意至江陵與顏峻。《書》曰:朱循之三世叛兵一旦居荊州青油幕下作謝宣明面見向使齊師以長刀引吾下席於吾何有正恐匈奴輕漢爾及為吏部尚書意彌憤憤族叔秀之丹陽尹瑀。又與親故。《書》曰:吾家黑面阿秀遂居劉安眾處朝廷不為多士。

  羊志善醫術孝武殷貴妃薨令志哭殷氏志亦嗚咽他日有問志者卿那得此副急淚志時新喪姬答曰:我爾日自哭亡妾耳志滑稽善為謔帝亦愛狎之南齊王瞻宋徐州都督玄謨之子初仕宋為王府參軍嘗詣劉彥節直登榻曰:君侯是公孫僕是公子引滿促膝唯餘二人彥節外跡雖酬之意甚不悅豫章王嶷少時早與瞻友瞻嘗候嶷高論武帝時在大床寢瞻謂嶷曰:帳中人物亦複隨人寢興嶷言次忽問王景文兄楷賢愚何如殷道矜瞻曰:卿遂複言他人兄耶武帝笑稱嶷小名王汝兄愚那得忽來王參軍此句瞻曰:直恐如卿來譚武帝銜之未嘗形於色後曆黃門侍郎及齊建元初瞻為永嘉太守詣闕跪拜不如儀武帝知之召入東宮仍送付廷尉殺之命左右啟高帝曰:父辱子死王瞻傲廷臣輒已收之高帝曰:此何足計及聞瞻已死乃默無言。

  丘靈鞠為驍騎將軍嘗還東詣司徒褚淵別淵不起曰:比腳疾更增不復能起靈鞠曰:腳疾亦是大事公為一代鼎臣不可複為覆餗其強切如此不持形儀唯取笑適。又不樂武位謂人曰:我應東還掘顧榮塚江南地方數千里士子風流皆出此中顧榮忽引諸傖度妨我輩塗轍死有餘罪。

  張融為中書郎風止詭越坐嘗危膝行則臾步翹身仰首意致甚多隨人同行稽遲不進融與吏部尚書何戢善往詣戢誤通尚書劉澄融下車入門乃曰:非是至戶外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視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為異如此融假還鄉詣王儉別儉立此地舉袂不前融亦舉手謂儉曰:蜀曰:王前儉不得已趨就之融曰:使融不為慕勢而令君為趨士,豈不善乎!嘗歎雲: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後為司徒從事中郎永明中總明觀講敕朝臣集聽融扶入就榻私索酒飲之問難既畢乃長歎曰:嗚呼仲尼獨何人哉!為禦史中丞到所奏免官尋複職王敬則見融革帶垂寬殆將至髀謂之曰:革帶太急融曰:既非步吏急帶何為豫章王大會賓僚融食炙始畢行炙人便去融欲求鹽蒜口終不言方搖食指半日乃息出入朝廷皆拭目驚觀之融假東出武帝問融住在何處融答曰:臣陸處無屋舟居非水後日帝以問融從兄緒緒曰:融近東出未有居止權牽小船於岸上住帝大笑。

  謝為尚書吏部郎嘗輕江祏為人祏嘗詣因言有一詩呼左右取既而便停祏問其故雲:定複不急祏以為輕已後祏及弟祀劉渢劉晏俱候謂祏曰:可謂帶二江之雙流以嘲弄之祏轉不堪,於是構而害之。

  諸葛勖為國子生作雲中賦指祭酒以下皆有形似之目坐系東冶作東冶徒賦武帝見而赦之。

  沈瓚之為晉陵令性粗疏好犯太守王亮諱亮不堪遂啟代之瓚之怏怏乃造坐雲:下官以犯諱被代未知明府諱。若為攸字當作無尊傍犬為犬傍無尊。若是有心悠無心攸乞告示亮不及履下床跣而走瓚之撫掌大笑而去。

  劉祥為臨川王驃騎從事中郎祥輕言肆行於朝士多臣欽。若等曰:亮父名攸所貶忽王奐為僕射祥與奐子融同載行至中途見路人驅驢祥曰:驢汝好為之如汝人才皆已令僕檀超高平金鄉人解褐為州西曹嘗與別駕蕭惠開共事不為之下謂惠開曰:我與卿俱起一老姥何足相誇蕭太后惠開之祖姑長沙王道憐妃超祖姑也。卞彬為綏建太守性輕險嘗品第禽獸之目雲:羊性淫而狠豬性卑而率鵝性頑而傲狗性險而出皆指斥貴勢其蝦蟆賦雲:紆青拖紫名為蛤魚比令僕也。又雲:蝌鬥唯唯群浮暗水唯朝繼夕聿役如鬼比令史諮事也。

  梁褚糸胃齊末為揚州西曹遇亂居閭裡而輕薄未能自致唯糸胃獨不達乃與江州刺史陳伯之俱入于魏魏人欲擢用之因元會糸胃戲為。《詩》曰:帽上著籠冠上著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魏人怒出為始平太守日日行獵墮馬而死。

  劉孝綽為秘書監孝綽少有盛名而仗氣負才多所陵忽有不合意極言詆訾領軍臧盾太府卿沈僧昔等並被時遇孝綽尤輕之每於朝集會同處公卿間無所與語及呼騶卒訪道塗間事繇此多忤於物。

  張纘為湘州刺史初吳興吳規頗有才學邵陵王綸引為賓客深相禮遇及綸作牧郢藩規隨從江夏遇纘出之湘鎮路繇郢服綸餞之南浦纘見規在座意不能平忽舉杯曰:吳規此酒慶汝得陪今宴規尋起還其子翁孺見父不悅問而知之翁孺因氣結爾夜便卒規恨纘慟兒憤哭兼至信次之間。又致殞規妻深痛夫子翌日。又亡時人為張纘一杯酒殺吳氏三人其輕傲皆此類也。

  陳陳暄義興國山人以落魄不為中正所品久不得調太康中徐陵為吏部尚書精簡人物縉紳之士皆鄉慕焉暄以玉帽簪插髻紅絲布裹頭袍拂踝靴至膝不陳爵裡直上陵坐陵不之識命吏持之暄徐步而出舉止自。若竟無怍容作書謗陵陵甚病之後主之在東宮引為學士及即位遷通直散騎常侍暄素通脫以俳優自居文章諧謬言語不節後主甚親昵而輕侮之。

  後魏胡叟仕宋為梁秦二州刺史叟少聰慧在魏時京兆韋祖思多蔑時彥知叟至召而見之祖思習常待叟不足聊與溫涼叟拂衣而出祖思固留之曰:當與君論天人之際何遽而反乎!叟對曰:論天人者其亡久矣。與君相知何誇言。若是也。遂不坐而去至主人家賦韋杜二族一宿而成時年十有八矣。其述前載無違舊美敘中世有協時事而末及鄙俗人皆奇其才畏其筆世猶傳誦之以為笑狎。

  慕容契濟南王白曜弟之子契輕薄無檢以名家子擢為中散。

  游雅字伯度小名黃頭為秘書監雅性剛戇好自矜誕陵獵人物高允重雅文學而雅輕薄允才允性柔寬不以為恨允將婚于邢氏雅勸允娶於其族允不從雅曰:人貴河間邢不勝廣平遊人自棄伯度我自敬黃頭貴已賤人皆此類也。

  楊儉為北雍州刺史與弟寬皆輕薄無行為流人所鄙。

  甄琛為侍中車騎將軍性輕簡好嘲謔故少風望。

  裴伯茂為中書郎與宇文忠之同省嘗侮忽之忠之色黑呼為黑宇。

  李構為通直散騎常侍父華有八子構其長也。次敬義為光祿大夫次叔向為徐州鎧曹參軍帶郭浦戍主次幼緒早亡次季循博陵恒山二郡太守次世幹次稚明兄弟並不脩名行暴無禮為時所賤畢哲為秘書郎諸畢朝不乏榮貴但帷簿不脩為時所鄙。

  北齊徐之才初在南齊號為神童陳郡袁昂領丹陽尹辟為主簿人務事宜皆被顧訪郡廨遭火之才起望夜中不著衣披紅服帕出房映光為昂所見功曹白請免職昂重其才術乃特原之後入北為僕射時語人曰:我在江東見徐勉作僕射朝士莫不佞之今我亦是僕射無一人佞我何繇可活之才聰辯多智時唐邕白建方貴時人言雲:並州赫赫唐與白之才蔑之元日對邕為諸令史祝曰:卿等位當作唐白。又以小史好嚼筆故嘗執管就元文遙口曰:借君齒其不遜如此曆事諸帝以戲狎得寵。

  魏收初為神武晉陽中外府主簿其從叔季景有才學歷官著名並在收前然收常所欺忽收初赴並頓丘李庶者故大司農諧之子也。以華辯見稱曾謂收曰:霸朝便有二魏收率爾曰:以從叔見比便是邪輸之比卿邪輸者故尚書令陳留公繼伯之子愚癡有名好自入市肆高價買物商賈其所嗤玩收忽季景故方之不遜例多如此收昔在雒京輕薄尤甚人號之魏收驚蛺蝶文襄曾遊東山飲宴文襄曰:魏收恃才使氣卿須出其短往復數番收忽大唱曰:楊遵彥理屈已倒遵彥字也。從容曰:我綽有餘暇山立不動。若遇當塗恐翩翩遂逝當塗者魏翩翩者蝶也。文襄先知之大笑稱善文襄。又曰:向語猶微宜更指斥應聲曰:魏收在並作一篇詩對眾讀訖雲:打從叔季景出六百斛米亦不辨此遠近所知非敢妄。《說文》襄喜曰:我亦先聞眾人皆笑收雖自由雪不復抗拒終身病之文宣即位除中書令俄兼太子詹事收既輕疾好聲樂善胡舞文宣末數於東山與諸優為猴與狗鬥帝寵狎之。

  司馬子如為司空性滑稽不治檢裁言戲穢褻識者非之。

  李構為譙州刺史時人語宋遊道為猴面構嘗因遊道會客因戲之曰:賢徒在門外大好人宜自迎接為通名稱族弟游山游道出見之乃猴而衣帽也。將與構絕構謝之豁然如舊。

  封孝琰為通直散騎常侍時祖輔政孝琰謂曰:公是衣冠宰相異於餘人近習聞之大以為恨。

  盧詢祖為築長城子使既有口辯好臧否人物嘗語人曰:我昨東方未明過和氏門外(氏和士開也。)已見二陸兩源森然與槐柳齊列蓋謂彥師仁惠與文宗那延也。邢邵和盛譽盧思道以詢祖為不及詢祖曰:見未能高飛者借其羽毛知逸勢沖天者翦其翅翮謗毀日至素論皆薄其為人。

  後周張肅為宣納上士轉中外府記室參軍中山公訓侍讀早有才名性頗輕猾時人比之魏諷。

  隋盧思道仕北齊為黃門侍郎思道不持操行好輕侮人天保中魏史未出思道先已誦之繇是大被笞辱前後屢犯因而不調。

  侯白為儒林郎通脫不持威儀好為誹諧雜說人多愛狎之所在之處觀者如市楊素甚狎之素嘗與牛弘退朝白謂素曰:日之夕矣。素大笑曰:以我為牛羊下來邪。

  劉炫為太學博士性躁競頗誹諧多自矜伐好輕侮當世為執政所醜繇是官途不遂。

  宇文化及右翊衛大將軍述之子也。性兇險不循法度好乘肥挾彈馳騖道中繇是長安謂之輕薄公子唐崔信明太宗貞觀中為秦川令頗蹇傲自伐常賦詩吟嘯自謂過於李百藥時人多不許之。又矜其門族輕侮四海士望繇是為世所譏。

  杜審言則天登封初以隰城尉預選時蘇味道為天官侍郎審言試判訖謂人曰:蘇味道必死人問其故審言曰:見吾判即自當羞死矣。又嘗謂人曰:吾之文章合得屈宋作衙官吾之書跡合得王羲之北面其矜誕如此。

  駱賓王高宗末為長安尉落拓無行好與博徒游鄧玄挺為中書舍人性俊辯機捷過人每有嘲謔朝廷稱為口。

  喬琳代宗時為監察禦史倜儻疏誕好譚諧侮謔僚列頗無禮檢同院禦史畢初與琳嘲誚往復因成釁隙。

  王縉大曆中與元載同為相載用事縉卑附之不敢與忤然恃才與老多所傲忽載所不悅心希載旨以言詞淩詬無所忌憚初京兆尹黎幹戎州人也。數論事載甚病之而力不能去幹嘗白事於縉縉曰:尹南方君子也。安知朝禮其而侮人如此。

  顧況德宗貞元初為著作郎況頗習詩詠而不修檢操宰臣李泌薄其為人置之散位泌歿後以宿憾構嘲誚之聲為憲司所劾故貶秩。

  陸長源貞元中曆汝州刺史宣武軍司馬性輕佻言談無度。又恃微才傲物所在人畏惡之。

  孟叔度貞元中為宣武軍節度董晉判官輕佻好慢易軍人軍人皆惡之。

  溫庭筠宣宗大中初舉進士苦心硯席尤長於詩賦然士行塵雜不修邊幅能逐弦吹之音為側豔之詞公卿家無賴子弟裴誠令狐縞之徒相與酣飲終日繇是累年不第。

  梁羅隱唐末舉進士有詩名於天下尤長於詠史然多譏諷以故不中第兩浙節度使錢鏐辟為從事隱戲為詩言鏐微時騎牛操梃之事鏐亦怡然不怒。

  後唐馬郁唐末為幽州刀筆小吏少負文藝節度使李全忠子威曾問其年鬱曰:弱冠後兩周星歲傲形於色後威繼父為帥首召鬱問曰:子今弱冠後幾周星歲鬱但頓顙謝罪威曰:如子之事吾平生之所愛也。何懼之有因署以府職後為莊宗太原副留守郁初與同幕王緘皆事燕王劉仁恭鬱本府名位先達緘學術雖優然才性梗滯居燕時職官未達故鬱在河東稠人廣眾之中順指緘有所請謁呼王緘而已嘗閱所為文因謂之曰:孰知王緘中道有言語得無異乎!

  盧程初為莊宗河東推官性識驕誕浮薄自矜篤厚君子多所惡焉外恭內狠好幸人災同光初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是時梁將王彥章陷我德勝寨群情忄凶忄凶內外囂然帝於楊劉城躬厲士卒晝夜苦戰臣下皆憂之豆盧革與同列議上章規諫請不躬禦士卒因言及漢高臨廣武事楚人矢及於胸紿雲:虜中吾足程曰:此劉季之失也。幾死老兵眾皆縮頸帝與群官論士族,或曰:員外孔龜明善和之家宣聖之後公輔累世得非盛族歟程曰:止於孔丘之後盛則吾不知也。

  劉岳為吏部侍郎時馮道初入中書道形神庸陋一旦為丞相人士多竊笑道自月華門赴班嶽與工部侍郎任贊偶語見道行而複顧贊曰:新相回顧何也。嶽曰:定是忘持兔園冊來道之鄉人在朝者聞之告道因授岳秘書監任贊散騎常侍。

  晉孔崇弼為散騎常侍無他才但能談笑戲玩人物揚眉抵掌取悅於人。

  周李知損為諫議大夫少輕薄利口無行梁朝多從貢舉人狹斜之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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