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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四十 總錄部·不嗣患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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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以堯舜之仁聖而丹朱商均之不肖何況臣庶之子孫不克負荷者多矣。故有擅藻麗之文而其子頑暗有神明之政而其息貪暴有翼戴之勳而其嗣顛覆有脩謹之操而其裔悖亂故有懷知子之先見歎承家之乏嗣形於悲吒良亦可哀而坤之文言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則先聖之旨將有屬焉。 帝鴻氏有不才子(帝鴻黃帝)掩義隱賊好行兇德丑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醜亦惡也。比近也。周密也。)天下之民謂之渾敦(謂兜渾敦不開通之貌)。 少氏有不才子(少金天氏之號次黃帝)毀信廢忠崇餙惡言靖譛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崇聚也。靖安也。庸用也。回邪也。服行蒐慝惡也。盛德賢人也。)天下之民謂之窮奇(謂共工其行窮其好奇)。 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話善也。)告之則頑(德義不入)舍之則嚚(不道忠信)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杌(謂鯀杌頑凶無儔匹之貌)。 縉雲氏有不才子(縉雲黃帝時官名)貪于飲食冒於貸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冒亦貪也。盈滿也。實財也。)天下之民比之三凶(非帝王子孫故別以比三凶)謂之饕餮(貪財為饕貪食為餮)。 漢劉纏即項伯也。高祖五年降漢賜姓劉氏封射陽侯(射或作貰)嗣子睢有罪不得代。 石慶為丞相時諸子孫為吏至二千石者十三人及慶死後稍以罪失孝謹衰矣。 金日為光祿大夫有二子賞奉車建駙馬都尉及孫則衰矣。 霍光為大將軍而子禹與張安世子千秋俱為中郎將皆將兵隨度遼將軍范明友擊烏桓還謁大將軍光光也。問千秋戰鬥方略山川形勢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圖無所忘失光復問禹不能記曰:皆有文書光由是賢千秋以禹為不才歎曰:霍氏世衰張氏興矣。及禹誅滅而安世子孫相繼。 晉王導為丞相其子恬少好武不為公門所重導見恬便有怒。 梁王茂為司空侍中封望蔡縣公及薨子貞秀嗣以居喪無禮為有司所奏徙越州。 後梁許世武少襲父孝敬為大將軍好勇不拘行撿重賓客施與不節資產既盡鬱鬱不得志遂謀奔陳事覺誅。 後魏劉休賓初仕宋為幽州刺史鎮梁鄒後以城降休賓叔父旋之早亡其妻許氏攜二子法鳳法虎入國孤貧不自立並疏薄不倫為時人所棄母子皆出家既而反俗孝文太和中選盡物望河南人士才學之徒咸見申擢法鳳兄弟無可收用不蒙選授。 田彪北平人初仕北燕馮跋與石城太守李崇俱降而彪子孫道徽劣焉盧度世為青州刺史卒其子淵昶等並脩文風顯閨門之禮為世所推後淵兄弟既亡家風衰損子孫多非法帷薄混穢為時論所鄙。 平恒為秘書丞博通經籍而三子並不率父業好酒自棄恒常忿其世衰植杖巡舍側岡而哭不為營事婚宦任意官娶故仕聘濁碎不得及其門流恒婦弟鄧宗慶及外甥孫元明等每以為言恒曰:此輩會是衰頓何煩勞我。 夏侯史瀛州刺史道遷之子為鎮遠將軍性好酒居喪不戚醇醪肥鮮不離於口沽買飲啖多所費用父時田園貨賣略盡人間債負猶數千餘匹穀食至常不足弟妹不免饑寒。 李元護晉司徒廣陸侯允八世孫允子順及孫沉志皆為名宦沉孫根為慕容寶中書監根子後智等隨慕容德南渡河居青州數世無名位三齊豪門多輕之。 北齊邢邵為太常卿中書監其文章典麗獨步當時而孽子大德大道略不識字焉。 隋長孫平高祖仁壽中為太常卿判吏部尚書賜爵襄陽公卒官子師孝性輕狡好利數犯法帝以其不克負荷遣使吊平國官師孝後為渤海主簿政教淩遲師孝恣行貪濁為王世充所害。 唐楊師道尚高祖女桂楊公主為太常卿駙馬都尉師道卒子豫之不肖薄行太宗常謂群臣曰:子有孝與不孝臣有忠與不忠公等見不孝之子不忠之臣,豈不同嫉然不孝之子父母亡沒已後肆情為惡虧犯名教良由闕於義方今緣師道兒喪虧禮節誠所難恕。若訓導合宜縱其頑鄙猶不至狼狽公等各有子弟鹹須示語無賴者亦勿存育乃令司徒長孫無忌往豫之家分其貲產家人以與長姊及同產兄趙斌等後豫之在母服淫亂為駙馬都尉竇奉節所執捶擊無數因割去耳鼻然後死。 虞世南太宗時為秘書監文學德行時稱五絕其子昶既無才術曆將作少匠工部侍郎累居工作之司時來常父護兒在隋為猛將常與弟濟俱以學行見稱相次為侍中許敬宗歎曰:士之登用不系世業履道則為衣冠失緒則為匹庶來護兒兒作宰相虞世南男作木匠忠賢文武固無種也。 狄仁傑則天時為魏州刺史人為立生祠及去職後其子景暉為魏州司功參軍貪暴為人所惡由是遽毀其神像焉。 王方慶則天時為相聚書甚多不減秘閣至於圖畫多異本諸子莫能守其業卒後尋並散亡。 李嶠中宗朝與蘇瑰同居相位嶠有才華其子不肖瑰以幹理而子有文詞故代稱蘇瑰有子李嶠無兒。 劉贊祖父皆以文學稱讚獨不知書為宣州刺史宣歙池觀察使唯以強猛立威官吏畏重之宣州天下殷贍處也。贊厚斂財貨以務貢獻用求恩寵。又無教訓子孫童稚者便以驕傲為事。 崔行功總章中秘書少監兼通事舍人有文集四十卷自行功以降名位卑替。 李日知中宗景龍初以刑部尚書罷知政事孝行知足為時所稱少子伊衡以妾為妻費散田宅仍列訟諸兄家風替矣。 劉崇龜父藻生八子弟崇魯為水部郎中知制誥與宰相崔昭緯相善昭宗命翰林學士李溪為相昭緯與崇魯謀沮之及溪宣制之日出班而哭由是溪命不行溪自十一月至歲暮聯上十表訴冤其詞詆毀所不忍聞時崇龜在外聞之大恚數日不食謂其親曰:吾家兄弟進身有素未嘗以聲利敗名吾門不幸生此等也。 晉張從賓父全義為河南尹四十年積而能散以至令終及從賓繼祚好治生商賈盈門多藏而致禍也。 §總錄部·患難 《老子》有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則知患難之於世也。無准否泰之於人也。靡常消息盈虛既明鑒而斯在屈伸合散信任運而可量叔世惟艱聖人厄而體道禍機莫測賢者逃遁以俟時至有沈廁以幸全系獄而獲宥道存於巳命在於天或垂名聲於後代或擅美譽於當世信謂知窮達存亡之至者也。若乃被患於深刑無辜於橫議道之廢也。其如命何孔子將適陳過長垣顏刻為僕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長垣人聞之以為魯之陽虎嘗暴長垣人長垣人,於是遂止孔子孔子狀類陽虎拘焉五日顏淵後(言與孔子相失故在後也。)子曰:吾以汝為死矣。顏淵曰:子在回何敢死(言夫子在已無所致死也。)長垣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懼孔子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茲此也。言文王雖已沒其文見在此此自謂其身也。)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于斯文(文王既沒故孔子自謂後死也。言天將喪此文本不當使我知之今使我知之未欲喪之也。)天之未喪斯文也。長垣人其如予何(如予何猶言奈我何也。天未喪此文則我當傳之長垣人欲奈我何言不能違天以害己)孔子使從者為甯武子臣於衛然後得去。又適宋(年表定公十三年孔子至衛十四年至陳哀公三年孔子過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欲殺孔子拔其樹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其如予何(天生德者謂既以聖德性合天地吉無不利。故曰:其如予何)。又居陳三歲會晉楚爭強更伐陳及吳侵陳陳常被寇孔子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進取不忘其初,於是孔子去陳過蒲會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車五乘從孔子其為人長賢有勇力謂曰:吾昔從夫子遇難於長垣今。又遇難於此命也。已吾與夫子再罹難甯鬥而死鬥甚疾蒲人懼謂孔子曰:苟毋適衛吾出子與之盟出孔子東門孔子遂適衛子貢曰:盟可負耶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聽。又遷于蔡三歲吳伐陳楚救陳(魯哀公四年)軍于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間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將往拜禮陳蔡大夫謀曰:孔子賢者所刺譏皆中諸侯之疾今者久留陳蔡之間諸大夫所設行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國也。來聘孔子孔子用於楚則陳蔡用事大夫危矣,於是乃相與發徒役圍孔子於野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興起也。)孔子講誦弦歌不衰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孔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濫溢也。君子固亦有窮時但不如小人窮則濫溢為非)子貢色作孔子曰:賜爾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曰:然(然謂多學而識之)非與(問今不然耶)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貫之(善有元事有會天下殊途而同歸百慮而一致知其元則眾善舉也。故不待學以一知之)孔子知弟子有慍心乃召子路而問曰:詩雲:匪兕匪虎率彼曠野(率循也。吾非兕虎而循曠野也。)吾道非耶吾何為於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耶人之不我信也。(言人不信吾豈以未仁故乎!)意者吾未知耶人之不我行也。(言人不使通行而困窮者豈以我未知乎!)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齊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子路出子貢入見孔子曰:賜詩雲: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於此子貢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蓋少貶焉孔子曰:賜良農能稼而不能為穡(種之為稼斂之為穡言良農能善種之未必能斂獲之)良工能巧而不能為順君子能脩其道綱而紀之統而理之而不能為容今爾不脩爾道而求為容賜而志不遠矣。子貢出顏回入見孔子曰:回詩雲: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於此顏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夫道之不脩也。是吾醜也。夫道既已大脩而不用是有國者之醜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顏氏子使爾多財吾為爾宰(宰主財者也。為女主財言志之同也。),於是使子貢至楚楚昭王興師迎孔子然後得免。 范雎字叔先事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范睢從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睢辯言乃使人賜睢金十斤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言良工能巧而已不能每順人之意醉更溺睢故夷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睢得出。 後漢樊宏少有志行王莽末義兵起劉伯升與族兄賜俱將兵攻湖陽城守不下賜女弟為宏妻湖陽由是收系宏妻子令出譬伯升宏因留不反湖陽軍師欲殺其妻子長吏以下共相謂曰:樊重子父禮義恩德行於鄉里雖有罪。且當在後會漢兵日盛湖陽惶急未敢殺之遂得免脫後至光祿大夫位特進。 來歙光武祖姑之子光武甚親敬之數共往來長安漢兵起王莽以歙劉氏外屬乃收系之賓客共篡奪得免。 寒朗字伯奇魯國薛人也。生三日遭天下亂棄之荊棘數日兵解母往視猶尚氣息遂收養之後至清河太守。 趙岐字卿京兆長陵人也。岐少明經有才藝年三十餘有重疾臥蓐七年(蓐寢蓐也。聲類曰:蓐薦也。)其後疾瘳為京兆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玄(玄音玄)為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玄進不繇德皆輕侮之岐及從兄襲。又數為貶議玄深毒恨玄為京兆尹岐懼禍及乃與從子戩逃避之玄果收岐家屬宗親陷以重法盡殺之岐遂逃難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曆自匿姓名賣餅北海市中時安丘孫嵩藏岐複壁中數年岐作屯歌二十三章後諸唐死滅因赦乃出公卿舉岐擢拜並州刺史坐党事免靈帝初複遭黨錮十餘歲中平元年四方兵起詔選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徵岐拜議郎車騎將軍張溫西征關中請補長史別屯安定大將軍何進舉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與新除諸郡太守數人俱為賊邊章等所執賊欲脅以為帥岐詭辭得免輾轉還長安(岐還至陳倉複遇亂兵裸身得免在草中十二日不食也。)。 杜林扶風茂陵人也。初為郡吏王莽末盜賊起林與弟成及同郡范逡孟冀等將細弱俱客河西道逢賊數千人遂掠取財裝褫奪衣服拔刃向林等將欲殺之冀仰曰:願一言而死將軍知天神乎!赤眉兵眾百萬所向無前而殘賊不道卒至破滅今將軍以數千之眾欲規霸王之事不行仁恩而反遵覆車不畏天乎!賊遂釋之俱免於難後至大司空。 魏郭淮為征西將軍都督雍涼諸軍事淮妻王淩之妹淩誅妹當從坐禦史往收督將及羌胡渠帥數千人叩頭請淮表留妻淮不從妻上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欲劫留之淮五子叩頭流血請淮淮不忍視乃命左右追妻,於是追者數千騎數日而還淮以書白司馬宣王曰:五子哀母不惜其身。若無其母是無五子無五子亦無淮也。今取追還。若於法未通當受罪於主者覲展在近書至宣王亦宥之。 蜀裴雋字奉先魏尚書令潛弟也。雋姊夫為蜀中長史雋送之時年十餘歲遂遭漢末大亂不得還既長知名為蜀所推重也。 吳黃蓋字公覆隨周瑜拒曹公於赤壁為流矢所中時寒墮水為吳軍人所得不知其蓋也。置廁床中蓋自強以一聲呼韓當當聞之曰:此公覆聲也。向之垂涕解易其衣遂以得免後至武鋒中郎將。 晉王尼字孝孫辟車騎府舍人不就值雒陽陷避亂江夏時王澄為荊州刺史遇之甚厚尼早喪婦止有一子無居宅惟畜露車有牛一頭每行取使子禦之暮則共宿車上常歎曰:滄海橫流處處不安也。俄而澄卒荊土饑荒尼不得食乃殺牛壞車煮肉啖之既盡父子俱餓死。 摯虞流離杜之間轉入南山中糧絕餓甚拾橡實而食之後得還洛曆光祿勳太常卿及洛京荒亂盜竊從橫人饑相食虞素清貧遂以餒卒。 鮑靚為南海太守嘗行部入海遇風饑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濟。 南燕慕容超字祖明德之兄北海王納之子時慕容垂起兵山東苻昌收納及諸德子皆誅之納母公孫氏以老耄獲免納妻段氏方娠未決囚之於郡獄獄掾呼延平德之故吏也。嘗有死罪德免之至是將公孫及氏逃於羌中而生超焉年十歲而公孫氏卒臨終授超以金刀曰:若天下太平汝得東歸可以刀還汝叔也。平。又將超母子奔于呂光及呂隆降于姚興超。又隨涼州人徙于長安。 宋江謐字令和父徽宋尚書都官郎吳令為太祖所殺謐系尚方孝武平京邑乃得出後至左戶尚書。 王懿字仲德父苗事苻堅為二千石及堅敗仲德年十七與兄同起義兵與慕容垂戰敗仲德被重創走與家屬相失經大澤不能前困臥林中忽有青衣童兒騎牛行見仲德問曰:食未仲德告饑兒去頃之複來攜食與之仲德食畢欲行會水潦暴至莫知所之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號號訖禦仲德衣渡水仲德隨之獲濟與相及渡河至滑台複為翟遼所留使為將帥積年仲德欲南歸乃奔太山遼遣騎追之急夜行忽有炬火前導仲德隨之行百許裡乃免後至徐州刺史。 朱脩之為司徒從事中郎後隨到彥之北伐彥之自河南回留脩之戍滑台為虜所圍數月糧盡將士熏鼠食之遂陷於虜初脩之母聞其被圍既久嘗憂之忽一旦乳汁驚出母號泣告家人曰:吾今已老忽複有乳汁斯不祥矣。吾兒其不利乎!後問至修之果以此日陷沒元魏嘉其守節以為侍中妻以宗室女脩之潛謀南歸妻疑之每流涕問其意脩之雖嘉其義終竟不告也。後鮮卑馮宏稱燕王都黃龍元魏伐之脩之與同沒人邢懷明並從。又有徐卓者複欲率南人竊發事泄被誅脩之懷明懼奔馮弘弘不禮留一年會宋使傳詔至脩之名位素顯傳詔見即拜之彼國敬傳詔謂為天子邊人見其致敬於脩之乃始加禮時魏屢伐巨集或說巨集遣脩之歸求救遂遣之泛海至東萊遇猛風柁折垂以長索船乃複正海師望見飛鳥知其近岸須臾至東萊元嘉九年至京邑以為黃門侍郎。 梁沈約字休文父璞淮南太守璞元嘉末被誅約尚幼潛竄會赦免既而流寓孤貧後至尚書僕射。 範雲起家郢州西曹書佐轉法曹行參軍俄而沈攸之舉兵圍郢城父抗時為府長流入城固守留家屬居外雲為軍人所得攸之召與語聲色甚厲雲容貌不變徐自陳說攸之乃笑曰:卿定可兒。且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書入城城內,或欲誅之雲曰:老母弱弟懸命沈氏。若違其命禍必及親今日就戮甘心如薺長史柳世隆素與雲善乃免之後至尚書令。 裴遂舉秀才對策高第奉朝請東昏踐祚始安王蕭遙光為撫軍將軍揚州刺史引遂為參軍後遙光敗拔還壽陽值刺史裴叔業以壽陽降魏州之豪族皆被驅掠遂遂隨眾北徙魏宣武帝雅重之以為司徒屬中書郎魏郡太守魏遣王肅鎮壽陽遂固求隨肅密圖南歸天監初自拔還朝除後軍諮議參軍。 袁昂父顗為雍州刺史泰始初舉兵奉晉安王子勳事敗誅死昂時年五歲乳媼攜抱匿於廬山會赦得出猶徙晉安至元徽中走還時年十五後至司空陸襄為度支尚書太清二年侯景舉兵圍宮城以襄直侍中省三年三月城陷襄逃還吳賊尋寇東境景將宋子仙進攻錢塘海鹽人陸黯舉義有眾數千人夜出襲郡殺偽太守蘇單于推襄行郡事淮南守文成侯蕭寧逃賊入吳襄遣迎寧為盟主遣黯及兄子映公帥眾距子仙子仙聞兵起乃退還與黯戰黯敗走吳下軍聞之亦各奔散襄匿於墓下一夜憂憤卒時年七十。 賀琛為中軍宣城王長史侯景陷城琛被創未死賊求得之輿至闕下求見僕射王克領軍朱異勸開城納賊克等讓之涕泣而止賊複輿送莊嚴寺療之明年台城不守琛逃歸鄉里其年賊寇會稽複執琛逸出以為金紫光祿大夫卒。 劉峻字孝標父宋始興內史峻生期月母攜還鄉里宋泰始初青州陷魏峻年八歲為人所略至中山中山富人劉實湣峻以束帛贖之教以書學魏人聞其江南有戚屬更徙之桑乾齊永明中從桑乾得還後至荊州戶曹參軍。 陳徐陵弟孝克梁太清初起家為太學博士至孝遭父憂殆不勝喪事所生母陳氏盡就養之道梁末侯景寇亂京邑大饑餓死者十八九孝克養母饣亶粥不能給妻東臧氏領軍將軍臧盾之女也。甚有容色孝克乃謂之曰:今饑荒如此供養交闕欲嫁卿與富人望彼此俱濟於卿意如何臧氏弗之許也。時有孔景行者為侯景將頗富於財孝克密因媒者陳意景行多從左右逼而迎之臧氏涕泣而去所得穀帛悉以供養孝克。又剃髮為沙門改名法整兼乞食以充給焉臧氏亦深念舊恩數私致饋餉故不乏絕後景行戰死臧氏伺孝克於途中累日乃見謂孝克曰:往日之事非為相負今既得脫當歸供養孝克默然無答,於是歸俗更為夫妻。 周豫玄宏正子也。年十四與父俱載入東乘小船渡岸見藤花宏正挽之船覆俱溺宏正僅免豫玄遂得心驚疾。 後魏崔衡長子敞宣武初為钜鹿太守弟朏之逆也。敞為黃木軍主韓文殊所藏其家悉見籍沒唯敞妻李氏以公主之甥自隨奴婢田舍二百餘口得免正光中普釋禁錮敞複爵。 崔玄伯初為苻堅著作佐郎堅亡避難於齊魯之間為丁零翟釗及司馬昌明叛將張願所留縶郝軒歎曰:斯人而遇斯時不因扶搖之勢而與雀飛沉,豈不惜哉! 賈彝初仕慕容氏歸垂為驃騎長史垂太子寶兵敗被執道武即位拜尚書左丞甚見委用天賜末彝請詣溫湯療病為叛胡所拘執送於姚興積數年遁歸。又為屈丐所執與語悅之拜秘書監卒太武平赫連昌子秀迎其屍柩葬于代南。 李孝祖祖敷以罪誅孝祖以年小藏免後敷妻崔氏得出宮養之至平涼太守。 陰道方為荊州刺史李神俊長流參軍正光末梁簡文遣其軍主曹義宗等擾動邊蠻神俊令道方馳傳向新野處分軍事於路為蠻所掠送於義宗義宗。又傳致襄陽仍傳於梁武梁武囚之尚方孝昌中始得還國。 劉芳字伯友彭城人出後伯父宋東平太守遜之父邕同宋劉義宣之事身死彭城芳隨伯母房逃竄青州會赦免舅元慶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建威府司馬為文秀所殺芳母子入梁鄒城慕容白曜南討青齊梁鄒降芳北徙為平齊民時年十六後至太常。 郭祚父洪之坐崔浩事被誅祚亡竄得免弱冠州主簿刺史孫小委之書記。又太原王希逸妻之以侄共相恤得以饒振後為征西將軍雍州刺史。 楊藻為瀛州安東府長史以年老歸家闔門不關世事孝昌中在鄉為賊帥杜洛周所囚發病卒。 北齊王為大鴻臚開府儀同三司及晉陽陷敗與同志避周兵東北走山路險迥懼有土賊而溫服膏粱曾不廢行侶尤之曰:莫尤我我行事。若悔久作三公矣。 魏收初仕後為太學博士及爾朱榮於河陰濫害朝士收亦在圍中以日晏獲免。 後周盧柔為賀拔勝大行台郎中掌書記及孝武西遷東魏遣侯景襲穰勝敗南奔梁後與勝俱還行至襄陽齊神武懼勝西入遣侯景以輕騎邀之勝及柔乃棄船山行贏糧冒險經數百里時屬秋霖徒侶凍餒者大半幾至於死大統二年至長安封容城縣男竇熾扶風人父略平遠將軍魏正光末北鎮擾亂熾乃隨略避地定州因沒於葛榮榮欲官略略不受榮疑其有異志遂留略於冀州將熾及熾兄善隨軍永安元年爾朱榮破葛榮熾乃將家隨榮於並州後至太傅。 陸通少敦敏好學有志節父政為文帝行台左丞原州長史通幼從在河西遂逢寇難與政相失通乃自以東歸從爾朱榮榮死。又從爾朱兆及爾朱氏滅乃入關後至大司馬。 姚僧垣仕梁為湘東王府記室參軍侯景陷宮城逃歸吳興俄而景兵大至攻戰累月郡城遂陷僧垣竄避久之乃被拘縶景將侯子鑒素聞其名深相器遇因此獲免後至上開府儀同大將軍。 隋劉炫河間人為太學博士以品卑去任歸於河間于時盜賊起穀食踴貴炫與妻子相去百里聲聞斷絕鬱鬱不得志時在郡城糧餉斷絕其門人多隨賊哀炫窮乏詣郡城下索炫郡官乃出炫與之炫為賊所將過下城堡未幾賊為官軍所破炫饑餓無所依複投縣城長史意炫與賊相知恐為後變遂閉門不納之時夜永寒因此凍餒而死時年六十八其後門人諡曰:宣德先生。 唐李百藥初為隋建安郡丞及煬帝被弑輾轉沈法興李子通杜伏威軍中備嘗艱苦乃著省躬賦以致其情及高祖遣使江南百藥說伏威迎之後複勸伏威令身入朝渡江至曆陽伏威狐疑中悔將害百藥乃飲以石灰酒因大泄痢而宿病皆除伏威知百藥不死乃書與輔公祏令殺之賴王雄誕救護得免及公祏反署百藥為吏部侍郎人有言百藥初說杜伏威不聽入朝今。又共輔公祏反高祖大怒公祏平趙郡王孝恭得伏威與公祏令殺百藥書奏之高祖意乃稍解詔配涇州為司戶。 徐文遠初仕隋為國子博士時洛陽饑饉出城采樵為李密所及密敗複歸王世充其子士會狂悖之人委棄文遠西歸長安王世充大怒絕其廩食此後大餒將死者數矣。複因樵采遇羅士信候騎獲之送入京師複授國子博士。 張玄素蒲州虞鄉人隋末為景城縣戶曹竇建德攻陷景城玄素被執將戮縣民千餘人號泣請代其命曰:此人清慎殺之乃無天也。大王將定天下當深加禮接以招四方如何殺之使善人解體建德遽命釋之署為治書侍御史固辭不受。 高士廉隋時坐事謫為交朱鳶縣主簿尋屬天下大亂王命阻絕太守丘和署為司法書佐郡丞元肅從橫士也。多所交結謀殺和而據駱越以窺天下之變見士廉為時望所歸亦傾心推結憚其立操不敢以謀告之然肅竟以事泄為和所族士廉坐與交通幾危矣。和子行淹保明之由是獲免及蕭銑敗高祖遣使狥嶺南武德五年乃與丘和上表歸國追入特蒙顧待拜大將軍。 路敬淳貝州臨清人也。父文逸隋大業末闔門遇盜文逸潛匿草澤晝伏於死人中夜行避難自傷窮梗閉口不食同侶閔其至性勸以不當滅性搶拾以食之遞負之而行遂免於難後至太子司議郎仍授崇賢館學士。 來濟隋左翊衛大將軍榮國公護子也。宇文化及之難闔門遇害濟幼逢家難流離艱險後至中書令韋斌為太常少卿天寶五載右相李林甫構刑部尚書韋堅貶蒼梧太守七載。又重貶江夏別駕堅兄弟四人並賜死於貶所姊惠宣太子妃隨子嗣薛王瑜遷於夜郎郡安置斌以親累貶巴陵太守後為銀青光祿大夫天寶十四載冬安祿山反陷洛陽斌為賊所得偽授黃門侍郎。 李彭年為馮翊太守玄宗幸蜀賊陷西京彭年沒於賊偽授工部侍郎彭年脅授偽官常憤歎忽忽不得志與韋斌相次而卒。 王維為給事中安祿山陷兩京維在西京詐中風失久之賊重其名追赴洛陽偽授給事中。 崔器天寶末為奉先令逆胡陷西京器沒於賊仍守奉先居無何屬賊兵同羅叛賊將安守中張通儒並避難藏匿。又渭上義兵起一朝聚徒萬人器恐懼憂惶先有賊文榜符牒一時焚之榜召義師欲應渭上軍及通儒出兵使擊渭上軍破賊將崔乾祐先頓蒲同使麾下騎三十人捉器器遂北走靈武。 李進為工部侍郎代宗初皇儲為天下元帥平河洛以進參佐時元帥在陝兼統蕃兵回紇恃功而驕敢恣狠戾進與中書舍人韋少華皆為皮鞭所辱進數月病瘡僅以全生。 秀實為安西節度荔非元禮判官邙山之敗軍徙翼城元禮為麾下所殺將佐亦遇害而秀實獨以智全。 馬總字會元扶風人少孤貧好學性剛直不妄交遊貞元中姚南仲鎮滑台辟為從事南仲與監軍使不葉監軍誣奏南仲不法及罷免總坐貶泉州別駕監軍入掌機密福建觀察使柳冕希旨欲殺總遣從事穆贊鞫總贊稱無狀總方免死後量移恩王傅。 嚴懷志以涇原裨將隨渾會吐蕃背盟懷志等陷沒居吐蕃中十餘年逃入以西諸國為所掠賣。又脫走經十餘國至天竺占波國泛海而歸貞元十四年始至溫州徵詣京師德宗以懷志處蕃久不欲令出外囚之仗內順宗即位乃釋之初懷志之陷父母俱存及歸父母皆沒妻嫁他人。 呂溫者以小吏事崔漢衡貞元初吐蕃背盟漢衡為吐蕃所虜將殺之溫趨往以背受之刃吐蕃義之由是與漢衡俱免及漢衡歸獨留蕃中吐蕃尚浮屠法溫因求為僧久之乃得歸亦以習吐蕃事囚焉順宗即位得釋與懷志授中郎將。 魏義通為黔中觀察使行至涪州溯灘舟壞沉失其所持節及賜馬。 梁張雋字彥臣祖父咸有聞於時雋少孤雅自修餙善為五言詩其警句頗為人所稱廣明中黃巢犯京師天子幸蜀士皆竄伏窟穴以保生雋亦晦跡浮泛不失其道後至兵部郎中監鐵判官。 後唐劉岳初少孤以先人官卑群從之間最不調兩都喪亂流寓青齊丐食業文厲心苦節後至太常卿趙鳳幽州人也。少為儒天祐中燕帥劉守光與太原爭霸率十夫團為軍伍而黥面為文儒者患之多為僧鳳亦落髮與游方者雜處後為相終。 朱弘昭為文思使與安重誨情不協故罕得居內任天成二年秋以李嚴為西蜀監軍乃用弘昭為東川副使嚴至成都為孟知祥所害弘昭懼求還京師董璋待之雖厚而嘗猜防伺察宏昭坦懷從命而璋不疑尤重之會有軍事雖論列乃令弘昭入覲偽辭之不獲繇是免禍後為襄州節度使襄州留軍有朽腐甲胄數百弘昭奏不堪完補詔投之於漢水詔至弘昭集賓佐棄之登南城依卻敵以視無何懸鐘格木朽墮弘昭至城璋絆之於木左右梯而下之幸無損但喪魄氣而已。 晉趙瑩為相開運末虜陷京城瑩從少帝於北塞周太祖遣尚書左丞田敏報命於契丹遇瑩於幽州瑩得見華州人悲悵不已謂田敏曰:老身漂零寄命於此近聞室家喪逝弱子無恙蒙中朝皇帝倍加存恤東京舊第本屬公家亦聞優恩特給善價老夫至死無以報效,於是南望稽首涕泗橫流先是漢初以晉入蕃將相第宅賜隨駕大臣以瑩第賜太祖太祖召瑩子前刑部郎中易則告之曰:所賜第除素屬版籍外如別有契券已所置者可歸本直即以千餘緡遺易則易則惶恐辭讓太祖堅之乃受故瑩言及之未幾瑩卒於幽州瑩初被病遣人祈告於虜主願歸骨於南朝使羈魂幸複鄉里虜主閔而許之及卒遣其子易從及家人數輩護喪而還仍遣大將送至京師太祖閔瑩死於異域而知夷狄亦不能違物性歸其喪柩感歎久之仍賜其子絹五百疋以備喪事令歸葬于華陰故里。 華溫琪年始二十長七尺餘唐廣明中黃巢為亂掠為紀綱從巢南犯交西陷長安偽署溫琪供奉都知官既得志習平時官者故態每肩舁出入以自奉及巢敗奔至滑台以形貌魁岸懼不自容乃投白馬下流俄而浮至淺處會行人救免。又登桑自經枝折墜地不死至夜胙縣界有田父見溫琪非常人也。遂匿於家經歲餘。 漢龍敏初唐莊宗平河雒徵為司門員外郎以家貧乏養求為興唐少尹逾年丁母喪退居鄴下喪趙在禮據鄴城以敏鄉人強起令署事。又為亂軍所迫敏不敢拒明年在禮鎮浮陽敏複居喪制。 周馮道唐天祐中劉守光辟為幽州掾嘗以利害箴守光守光怒於獄中後仕晉為相晉末北虜犯闕回虜先留馮道與李崧和凝文武官等在常山以閏七月二十九日虜中有偽詔追崧令選朝士十人赴木葉山行事虜帥解裡召道等至帳前所欲諭之崧偶先至見其旨懼形於色解裡將以明日與朝士齊遣之崧乃不候道與凝先出既而相遇帳門之外因與分首俱歸俄而李筠等縱火與虜交鬥鈹槊相及是日道。若齊至與解裡相見稍躊躇則悉為俘矣。時論者以道在布衣有至行立公朝有重德其陰報昭感多此類也。劉初自魏博歸於唐莊宗梁將劉自梁欲乘虛襲太原軍至樂平時客於縣舍為軍所俘髡其發謝彥章許之知其學儒禮之謂其鄉人劉去非曰:為公得一宗人令見之去非詢其爵裡乃親族也。對泣久之自是隨去非客于彥章門下後至衛尉卿安叔千為太子太師叔千以都城內難之際軍士未戢其家財無孑遺大遭笞捶以是成疾請歸雒都卒王繼宏為河陽節度使少無賴為吏所拘械系常州獄將殺之會赦以其壯健特宥之配於本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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