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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六十五 總錄部·報恩


  仲尼有言曰:以德報德蓋人之生也。稟五行之秀首萬物之靈居不違仁動必率道至。若受施而不背求舊而不遺金石其心風雨無變乃行之常也。安可造次而忘之哉!乃有感寬宥之惠則爭其死所蒙推薦之私則讓彼封爵或施之甚薄而報之甚厚或拔於困辱而事於榮達以至尊其親恤其子制之服紀營乎!墳墓以答平生之遇以伸感慨之節詩不雲:乎!無德不報其斯之謂歟。

  提彌明晉人也。大夫趙盾嘗田首山(蒲阪縣有雷首山)見桑下有餓人即提彌明也。盾與之食食其半問其。故曰:宦三年(宦學也。)未知母之存不願遺母盾義之益與之饣乍肉已而為晉宰夫趙盾弗複知也。晉靈公飲趙盾酒伏甲將攻盾公宰提彌明知之恐盾醉不能起而進曰:君賜臣觴三行可以罷欲以去趙盾令先毋及難盾既去靈公伏士未會先縱狗名獒(犬四尺曰:獒)明為盾搏殺狗盾曰:棄人用狗雖猛何為然不知明之為陰德也。已而靈公縱伏士出逐趙盾提彌明反擊靈公之伏士伏士不能進而竟脫盾盾問其。故曰:我桑下餓人問其名弗告明亦因亡去(宣子田於首山舍于翳桑見靈輒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諸橐以與之既而與為公介倒戟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

  秦繆公與晉惠公夷吾合戰於韓地晉君棄其軍與秦爭利還而馬縶繆公與麾下馳追之不能得晉君及為晉軍所圍晉擊繆公繆公傷,於是岐下食善馬者三百人馳冒晉軍晉軍解圍遂脫繆公而反生得晉君初繆公亡善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餘人吏逐得欲法之繆公曰:君子不以畜產害人吾聞食善馬肉不飲酒傷人乃皆賜酒而赦之三百人者聞秦擊晉皆求從從而見繆公窘亦皆推力爭死以報食馬之德,於是繆公虜晉君以歸。

  魏顆晉大夫初武子有嬖妾無子武子疾命顆曰:必嫁是(武子魏顆之父)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及輔氏之役顆見老人結草以亢杜回(亢禦也。)杜回躓而顛故獲之夜夢之曰:余而所嫁婦人之父也。(而汝也。)爾用先人之治命餘是以報楚莊王賜其群臣酒日暮酒酣左右皆醉殿上燭滅有牽王后衣者王后拖冠纓而絕之言於王曰:今燭滅有牽妾衣者妾扌建拖其纓而絕之願趣上火視絕纓者則其人也。王曰:止立出令曰:與寡人飲不絕纓者不為樂也,於是冠纓無完者不知王后所絕冠纓者誰,於是王遂與群臣歡飲乃罷居數年吳興師攻楚楚有一士常為雁行五合戰五陷陣卻敵遂取大軍之首而獻之王怪問之曰:寡人未嘗有異於子子何為於寡人厚也。對曰:臣先殿上絕纓者也。時當以肝膽塗地矣。恨未有所效今幸得用,於是臣之義尚或可遂莊王破吳而楚國益強恩厚之應也。

  荀晉大夫必阝之戰楚人獲之之在楚也。鄭賈人有將諸褚中以出既謀之未行而楚人歸之賈人如晉荀善視之如實出已賈人曰:吾無其功敢有其實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誣君子遂適齊(傳言知之賢)。

  趙武晉大夫也。初司冠屠岸賈作難攻趙氏於下宮殺趙朔滅其族朔妻成公姊有遺腹走在公宮匿朔客曰:公孫杵臼與朔友人程嬰謀立趙氏孤曰:武(武即遺腹也。)武冠成人程嬰乃辭諸大夫謂趙武曰:昔下宮之難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趙氏之後今趙氏既立為成人複故位我將下報趙宣孟與公孫杵臼趙武啼泣頓首固請曰:武願苦筋骨以報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嬰曰:不可彼以我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報是以我事為不成遂自殺趙武服齊衰三年為之祭邑春秋之祠世世勿絕。

  公孫龍晉範氏臣也。晉趙鞅與鄭師戰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龍稅焉(為范氏收周人所與田之稅)趙氏得而獻之(得龍以獻簡子)吏請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還其所稅)鐵之戰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蜂旗於子姚之幕下獻曰:請報主德。

  北郭騷者齊人也。結罘網捆蒲葦織{肥}履以養其母養猶不足(猶尚也。)踵門見。《晏子》願乞所以養母。《晏子》之僕謂。《晏子》曰:此齊國之賢者也。其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於利不苟取於害不苟免(於不義之利不苟。且而取當義而死故不苟免)今乞所以養母是說夫子之義也。必予之。《晏子》使人分倉粟分府金而遺之辭金受粟有間。《晏子》見疑於齊君(有間無幾也。)北奔過北郭騷之門而辭(辭告別也。)北郭騷沐浴而出見。《晏子》曰:夫子將焉適(適之也。)。《晏子》曰:見疑於齊君將出奔(奔楚也。)北。《郭子》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車太息而歎曰:嬰之亡,豈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行去也。)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說。《晏子》之義而嘗乞所養母焉吾聞之曰:養其親者身伉其難(伉當也。)今。《晏子》見疑吾將以身死白之(白明也。)著衣冠令其友操劍奉笥而從造君廷求複曰:。《晏子》天下賢者也。去(複白也。)齊國必侵矣。(侵削也。)必見國之侵也。不。若先死請以頭托以白。《晏子》謂其友曰:盛吾頭於笥中奉以托退而自刎也。(刎截)其友因奉以托其友謂觀者曰:北。《郭子》為國故死吾將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齊君聞之大駭乘驛而自追。《晏子》及之國郊(驛傳車也。郊境也。)請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聞北郭騷之以死白已也。曰:嬰之亡,豈不宜哉!亦愈不知士之甚矣。(。《晏子》自謂施北郭騷不得其人為不知士也。又不知北郭騷能為其殺身之明已。故曰:嬰之亡,豈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自責深矣。)。

  蘇秦既相六國複歸周,於是散千金以賜宗族朋友初蘇秦之燕貸百錢為資及得富貴以百金償之遍報諸所嘗見德者其從者有一人獨未得報乃自見於秦秦曰:我非忘子子之與我至燕再三欲去我易水之上方是時我困故望子深是以後子今亦得矣。范睢既相秦王稽謂范睢曰:事有不可知者三有不可奈何者亦三宮車一日晏駕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君卒然捐館舍是事之不可知者二也。使臣卒然填溝壑是事之不可知者三也。宮車一日晏駕君雖恨於臣無可奈何君卒然捐館舍君雖恨於臣無可奈何使臣卒然捐溝壑君雖恨於臣亦無可奈何范睢不懌乃入言於王曰:非王稽之忠莫能內臣於函谷關非大王之賢聖莫能貴臣今臣至於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止於謁者非其內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為河東守三歲不上計(凡郡掌治民進賢勸功決訟簡奸常以春行所至縣勸民農桑振救之絕秋冬遣無害吏案訊問諸囚平其罪法論課殿最歲盡遣吏上計)。又任鄭安平昭王以為將軍范睢,於是散家財物盡以報所嘗困厄者一飯之德必償。

  孟嘗君相齊其舍人魏子為孟嘗君收邑入三反而不致一入孟嘗君問之對曰:有賢者竊假與之以故不致入孟嘗君怒而退魏子居數年人或毀孟嘗君於齊王曰:孟嘗君將為亂及甲申劫王王意疑孟嘗君孟嘗君乃奔(王三十四年甲申劫王薛文適)魏子所與粟賢者聞之乃上書言孟嘗君不作亂請以身為盟遂自刎宮門以明孟嘗君王乃驚而蹤跡驗問孟嘗君果無反謀乃複召孟嘗君。

  漢陳平陽武戶牖人也。初事項羽為都尉後降漢因魏無知求見漢王漢王使參乘典護諸將及高帝會諸侯於陳還至雒陽與功臣剖符定封封平為戶牖侯世世勿絕平辭曰:此非臣之功也。帝曰:吾用先生計謀戰勝克敵非功而何平曰:非魏無知臣安得進帝曰:若子可謂不倍本矣。乃複賞魏無知。

  韓信淮陰人也。家貧無行。又不能治生嘗從人寄食從下鄉南昌亭長食亭長妻苦之乃晨炊蓐食(未起而床蓐中食)食時信往不為具食信亦知其意自絕去至城下釣有一漂母哀之飯信竟漂數十日信謂漂母曰:吾必重報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信後為楚王都下邳信至國召所從食漂母賜千金秦及下鄉亭長錢百(以恥辱之)曰:公小人為德不竟(言晨炊蓐食)。

  張蒼以客從沛公攻南陽蒼當斬解衣伏(钅甚也。)身長大肥白如瓠時王陵見而怪其美乃言沛公赦勿斬蒼德王陵及貴父事陵陵死後蒼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上食然後敢歸家。

  袁盎以泰常使吳吳王欲使將不肯欲殺之使一都尉以五百人圍守盎軍中初盎為吳相時從史盜私盎侍兒盎知之弗泄遇之如故人有告從史君知女與侍者通乃亡去盎驅自追之(驅馳而追言疾速)遂以侍者賜之複為從史及盎使吳見守從史適在守盎校為司馬(為校中之司馬所部之士卒正當守盎)乃悉以其裝齎買二石醇醪(謂所齎衣物自隨者也。醇者不雜言其醲也。醪汁滓合之酒也。)會天寒士卒饑渴飲醉西南陬卒卒皆臥(陬隅也。)司馬夜引盎起曰:君可以去矣。吳王期旦日斬君盎弗信曰:何為者司馬曰:臣故為君從史盜侍兒者也。盎乃驚謝曰:公幸有親(言汝有親也。)吾不足累公(累古累字也。)司馬曰:君第去(第。且也。)臣亦。且亡辟吾親(亦匿吾親不遇害也。)君何患乃以刀決帳道從醉卒直出(於醉卒之處決帳而開令通道得亡也。)司馬與分背(一時各去也。)盎解節旄懷之(不欲令人見)履步行七十裡(著履步行而逃亡)明見梁騎馳去遂歸報(過梁軍之騎遂因得脫歸報天子)。

  朱買臣為會稽太守悉召見故人與飲食諸常有恩者皆報復焉耳。

  丙吉為丞相馭吏嗜酒數逋蕩(逋亡蕩放謂亡其所供之職而放蕩)常從吉出醉嘔丞相車上(嘔吐也。)西曹主吏白欲斥之(斥棄逐也。)吉曰:以醉飽之失去士使此人將複何所容(言無所容身)西曹地忍之(地猶第也。)此不過汗丞相車茵耳遂不去也。此馭吏邊郡人習知邊塞發奔命警備事(有命則奔赴之言應速也。)常出適見驛騎持赤白囊邊郡發奔命書馳來至馭吏因隨驛騎至公車刺取(刺謂探信之也。)知虜入雲中代郡遽歸府見吉白狀因曰:恐虜所入邊郡二千石長吏有老病不任兵馬者宜可豫視吉善其言召東曹案邊長吏科條其人(瑣錄也。欲科條其人老少及所經歷知其本以文武進也。)未巳詔召丞相禦史問以虜所入郡吉具對御史大夫卒遽不能詳知以得譴讓(讓責也。)而吉見謂憂邊思職馭吏力也。吉乃歎曰:士亡不可容能各有所長鄉使丞相不先聞馭吏言何見勞勉之有掾史繇是益賢吉。

  薛宣字贛君常為趙貢所知戒曰:贛君至丞相我兩子亦中丞相史後宣為丞相除趙貢兩子為史貢者趙廣漢之兄子也。為吏亦有能名。

  翟方進任丞相司直為丞相薛宣所知後代為丞相思宣舊恩宣免後二歲薦宣明習文法練國制度(練猶熟也。其言詳熟)前所坐過薄可複進用帝徵宣複爵高陽侯加寵特進位次師安昌侯給事中視尚書事宣複尊重。

  後漢趙岐亡命孫嵩以為死友藏複壁中岐奉使荊州時嵩寓於劉表表不為禮岐乃稱嵩素行篤烈因共上為青州刺史。

  魏賈逵初為郡吏守絳邑長郭援攻絳絳潰援捕得逵閉著土窖中以車輪蓋上使人固守方將殺之逵從窖中謂守者曰:此間無健兒邪而當使義士死此中乎!時有祝公道者與逵非故人而適聞其言憐其守正危乃夜盜往引出折械遣去不語其姓名援破後逵乃知前出已者為祝公道公道河南人也。後坐他事當伏法逵救之力不能解為之改服焉。

  鄧艾少為稻田守叢草吏同郡吏父憐其家貧資給甚厚艾初不稍謝後為汝南太守至則尋求昔所厚已吏父已久死遣吏祭之重遺其母舉其子與計吏孫禮為太祖司空軍謀掾初荒亂時禮與母相失同郡馬台求得禮母禮乃推家財盡以與台台後坐法當死禮私導令逾獄自首既而曰:臣無逃亡之義徑詣刺奸主簿溫恢恢喜之具白太祖各減罪一等荀字文。若年少時南陽何嘗稱王佐之器及為尚書令時卒遣人西迎叔父爽喪並致屍而葬之蒙傍。

  吳太史慈東萊人也。仕郡奏曹吏會郡與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聞者為善時州章已去郡守恐後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選行晨夜兼道至雒陽詣公車門以刀敗州章通郡章州家聞者更遣吏上章有司以格章之故不復見理州受其短繇是知名而為州家所嫉恐受其禍乃避之遼東北海相孔融聞而奇之數遣人問訊其母並致餉遺時融以黃巾冠暴出屯都昌為賊所圍慈從遼東還母謂慈汝與孔北海未嘗相見至汝行後贍恤殷勤過於故舊今為賊所圍汝宜赴之慈留三日單步徑至都昌時圍尚未密夜伺隙得入見融因求兵出斫賊融不聽外救未至都昌而圍日逼融欲告急於平原相劉備城中人無繇得出慈自請行融曰:今賊圍甚急卿意雖壯無乃實難乎!慈曰:昔府君傾意於老母老母感遇遣慈赴府君之急固以慈有可取而來必有益也。今眾言不可慈亦言不可豈府君愛顧之義老母遣慈之意耶事已急矣。願府君無疑融乃然之慈遂到平原說備即遣精兵三千人隨慈賊聞兵至解圍走散融既得濟益奇貴慈事畢還啟母曰:我喜汝有以報孔北海也。

  甯依黃祖祖不禮之祖都督蘇飛薦甯祖不用甯歸吳勸大帝取祖帝破祖先作兩函欲以盛祖及蘇飛飛令人告急於甯寧曰:飛。若不言吾豈忘之帝為諸將置酒甯下席叩頭血涕交流為帝言飛酬昔舊恩寧不值飛固已捐骸於溝壑不得致命於麾下今飛罪當夷戮特從將軍乞其首領帝感其言謂曰:今為致之。若走雲:何寧曰:飛免分裂之禍受更生之恩逐之尚必不走豈當圖亡哉!若爾寧頭當代入函權乃赦飛。

  晉潘岳為河陽令有譙人公孫宏少孤貧客游於河陽善鼓琴頗能屬文嶽愛其才藝待之甚厚岳為楊駿太傅主簿駿誅宏為楚王瑋長史專殺生之政駿綱紀皆當從坐同署主簿朱振已就戮嶽旦夕取急在外宏言之瑋謂之假吏故得免。

  唐彬初受學於東海閻德門徒甚多獨目彬有廊廟才及彬官成而德已卒乃為之立碑。

  顧榮有時名為廷尉正及趙王倫篡位倫子虔為大將軍以榮為長史初榮與同僚宴飲見執炙者貌狀不凡有欲炙之色榮割炙之坐者問其故榮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欲知其味及倫敗榮被執將誅而執炙者為督率救之得免。

  華譚字令思為廬江內史在郡政嚴而與上司多忤揚州刺史劉陶素與譚不善因法收譚下壽陽獄鎮東將軍周馥與譚素相親善理而出之及卓討馥百姓奔散馥謂譚已去遣人視之而更移近馥馥歎曰:吾嘗謂華令思是臧子源之疇今果效矣。卓嘗為東海王越所捕下令敢有匿者誅之卓投譚而免及此役也。卓遣人求之曰:華侯安在吾揚威使也。譚答不知遺絹二疋以遣之使反告卓卓曰:此華侯也。覆求之令思已亡矣。

  王談吳興烏程人父為鄰人竇度所殺談殺度歸罪有司太守孔岩義其孝勇列上宥之岩諸子為孫恩所害無嗣談乃移居會稽修理岩父子墳墓盡其心力。

  韋喪弘亂之際親屬遇饑疫並盡客游雒陽素聞應詹名遂依託之詹與分共苦情。若弟兄遂隨從積年為營伉儷置居宅並薦之於元帝弘後位至少府卿既受詹生成之惠詹卒遂制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趙氏祀程嬰杵臼之義祭詹終身。

  陶侃為荊州刺史都督十州軍事命張夔子隱為參軍范達之子珧為湘東太守辟劉弘魯孫安為掾屬表論梅陶凡微時所荷一餮鹹報。

  祖逖有胡奴曰:王安待之甚厚及在雍丘告之曰:石勒是汝種類吾亦不在爾一人乃厚資遣之遂為勒將祖氏之誅也。安多將從人於市觀省潛取逖庶子道重藏之為沙門時年十歲石氏滅後來歸。

  桓沖彝之子初彝亡後沖兄弟並少家貧母患須羊以解無繇得之兄溫乃以沖為質羊主甚富言不欲為質幸為養買德郎買德郎沖小字也。及沖為江州出射羊主於堂邊看沖識之謂曰:我買德也。遂厚報後趙石勒遣石季龍陷廩邱劉演奔文鴦軍獲演弟啟送于襄國即劉琨之兄子也。勒以琨撫存其母念之賜啟田宅令儒官授其經。

  前秦王猛為相性剛明清肅於善惡尤分微時一餮之惠靡不報焉。

  南燕慕容超字祖明德之兄北海王納子也。時慕容垂起兵山東苻昌收納及德諸子皆誅之納母公孫氏以之獲免納妻氏方娠未決囚之於郡獄獄掾呼延平德之故吏也。嘗有死罪德免之至是將公孫及氏逃於羌中而生超焉年十歲而公孫氏卒臨終授超以金刀曰:若天下太平汝得東歸可以此刀還汝叔也。平。又將超母子奔于呂光及呂隆降于姚興超。又隨涼州人徙于長安。

  宋王鎮惡年十三而苻氏敗亡關中擾亂流寓肴澠之間常寄食澠池人李方家方善遇之鎮惡謂方曰:遭遇英雄主要取萬戶侯當厚相報方答曰:丞相孫人才如此何患不富貴至時願見用為本縣令足矣。後鎮惡為龍驤將軍領前鋒將隨高祖北伐進次澠池造方家升堂見母厚加酬賚即授方為澠池令。

  黃回竟陵郡軍人也。後與人相打詐稱江夏王義恭馬客被鞭二百付右尚方會中書舍人戴明寶被系差回為戶伯奉事明寶竭心盡力明寶尋得原委任如初啟免回以領隨身隊統回後為都督南兗州刺史既貴衤氐事明寶甚謹言必自名未嘗敢坐躬至帳下及入內料簡有無隨乏供送以此為常。

  南齊王智深為竟陵王司徒參軍坐事免初為司徒袁粲所接及撰宋紀意常依依粲幼孤祖母名為湣孫後慕荀粲自改名會稽賀喬譏之智深,於是著論王晏父普曜為沈攸之長吏常慮攸之舉事不得還時王奐為吏部轉普曜為內職深德之及奐為丹陽尹而晏仕世祖府奐從弟蘊反世祖謂晏曰:王奐宋家外戚王蘊親同逆黨既其群從,豈能無異意我欲具以啟聞晏叩頭曰:王奐修謹保無異志晏父母在都請以為質世祖乃止。

  張融遷竟陵王子良司徒右長史竟陵張欣時為諸暨令坐罪當死先是欣時父興世討南譙王義宣官軍欲殺融父暢興世以袍覆暢而坐之以此免興世卒融著高履負土成墳至是融啟竟陵王子良乞代欣時死子良答曰:此乃是長史美事恐朝廷有常典不得如長史所懷初宋丞相起事融父暢以不同將見殺司馬竺超民諫免之暢臨終謂諸子曰:昔丞相事難吾緣竺司馬得活爾等必報其子弟後超民孫微冬月遭母喪居貧融往吊之悉脫衣以為賻被牛衣而反常以兄事微。

  梁陳伯之為江州刺史伯之與豫章人鄧善永興人載承忠並有舊善經藏伯之息免禍伯之尤德之及在州用善為別駕永忠記室參軍。

  陳陰鏗仕梁釋褐湘東王法曹參軍天寒鏗嘗與賓友宴飲見行觴者回酒炙以授之眾坐皆笑鏗曰:吾儕終日酣飲而執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亂鏗嘗為賊所擒或救之獲免鏗問其故乃前所行觴者。

  後魏長孫承業孝武初為太傅錄尚書事以定策功更封開國子承業表請回授其姨兄廷尉卿元洪超次子惲初承業生而母亡為洪超母所撫養是以求讓之。又承業少遊俠鬥雞走馬力爭殺人因亡抵龍門將陳興德家會赦乃免因以後妻羅氏前夫女呂氏妻興德兄興恩以報之。

  房景遠好施與頻歲凶儉分贍宗族景遠。又於通衢食餓者後平原劉鬱行經兗州之境忽遇劫賊已殺十餘人次至鬱鬱呼曰:與君鄉近何忽見殺賊曰:若言鄉里親親是誰鬱曰:齊州主簿房陽我姨兄陽是景遠小字賊曰:我食其粥得活何得殺其親遂還衣服蒙活者二十餘人。

  盧度世為中書學生應選東宮後以崔浩事逃於高陽鄭羆家使者囚羆長子遂被拷掠至乃火焚其體因以物故卒無所言度世後令弟娶羆妹以報其恩賀拔勝都督荊州為侯景所敗南奔于梁在江表三年梁武遇之甚厚求還梁武親餞於南苑勝自是之後每行執弓矢見鳥獸南向者皆不射之以申懷德之意。

  後周宇文測為駙馬都督在雒陽之日曾被竊盜亡物即其妻陽平主之衣服也。州縣擒盜並物俱獲測恐此盜坐之以死乃不認焉遂遇赦得免盜既感恩因請為測左右及測從孝武西遷事極狼狽此人亦從測入關竟無異志。

  隋爾朱敞榮之族子高歡之誅爾朱氏敞隨母在宮中及年十二乃自竇中出奔時追之急遂投一村見長孫媼拜以求哀長孫氏湣而藏於複壁三年乃得歸於周太祖及為膠州刺史,於是迎長孫氏及弟置於家厚資給之。

  唐李大亮為左衛大將軍大亮隋末為賊所獲賊將張弼見而異之獨釋與語後每懷弼之恩而訪之不能得弼時為將作丞自匿不言大亮嘗遇諸塗而識之持弼而泣恨相得之晚多推家產以遺弼弼讓而不受大亮言於太宗曰:臣有今日之榮張弼力也。所有官爵請回授弼太宗遂擢弼為中郎將俄遷代州都督時人皆賢大亮不背恩而多弼不自伐也。

  王貞觀中曆侍中禮部尚書撫孤侄同於己子少時貧寒人或遺之初不辭謝及貴秩奉皆分給之雖其已亡必厚賑其妻子羅士信為雒水行軍總管士信初為裴仁基所禮嘗感其知己之恩及東都平遂以家財收斂葬於北邙。又雲:我死後當葬此墓側及卒果就仁基左為托葬焉。

  竇希孝諶之子也。初諶妻龐氏奴誣告當斬徐有功獨明其無罪減死有功卒中宗踐祚希等請以身之官爵讓有功子倫以報恩倫繇是自太子司議郎遷恭陵令。

  韓朝宗為萬年縣主簿張嘉貞薦朝宗擢為監察禦史及嘉貞卒後十數歲朝宗為京兆尹因奏曰:自陛下臨禦以來所用宰相皆進退以禮善始令終身雖巳沒子孫咸在朝惟張嘉貞晚年一子今獨未登官序帝亦惘然遽令召之賜名延賞特拜左內率府參軍。

  王思禮為河東節度使先是京兆人張光晟起於行間天寶末哥舒翰兵敗潼關思禮為大將所乘馬中流矢而斃光晟時在騎卒之中因下以馬授思禮問其姓名不告而退思禮陰記其形貌嘗使人密求之至是思禮使其偏將辛雲京為代州刺史屢為將校譛毀思禮怒焉雲京惶懼不知所出光晟時隸雲京麾下因間進曰:光晟素有德於王司空比不言者恥以舊恩受賞耳今使君憂迫光晟請奉命一見司空則使君之難可解雲京然其計即令之太原及謁思禮未及言舊思禮識之乃曰:爾,豈非吾故人乎!何相見之晚光晟遂陳潼關之事思禮大喜因執其手感泣曰:吾有今日子之力也。求子頗久竟此相遇何慰如之即令同床而坐結為兄弟光晟遂述雲京之屈思。《禮》曰:雲京比涉謗言過亦不細今為故人特舍之矣。即日擢光晟為兵馬使賚以田宅縑帛甚厚累奏特進試太常少卿委以腹心及雲京為河東節度。又表光晟代州刺史。

  李晟封西平王嘗有恩者厚報之初譚元澄為嵐州刺史嘗有德於晟後坐貶官死於岳州比晟後貴上疏理之詔贈元澄甯州刺史元澄三子晟撫待勤至皆成就宦學人皆義之。

  田敦為衢州刺史大曆中令孤亙自禮部侍郎貶衡州別駕貞元中改吉州刺史複貶衢州別駕敦即大曆中進士吉也。亙以放及第榜日貶與敦不相識敦聞亙來喜曰:吾今日乃見座中至則迎謁分其俸之半以奉之。

  後唐郭崇韜為樞密使初莊宗為晉王以孟知祥為中門使甚有輔佐功後數年舉崇韜自代崇韜嘗德之及莊宗有天下崇韜為樞密使知祥為京兆副留守知留守事同光三年莊宗命崇韜從魏王繼岌伐蜀崇韜將行因奏雲:陛下委臣以戎事仗將士之忠孝憑陛下之神武鼓行而西,庶幾集事如蜀川平定陛下擇帥以臣料之信厚善謀事君以禮則北京副留守孟知祥有焉願陛下志之及蜀平莊宗遽命知祥為劍南節度使自太原馳騎入蜀。

  晉呂琦天福中為禮部尚書初琦父兗為滄州節度判官及劉守光攻陷滄州琦時年十五將就戮有趙玉者幽薊之義士也。久游於兗之門下見琦臨危乃負琦逃禍琦以玉免已於難欲厚報之玉遇疾琦親為扶侍供其醫藥玉卒代其家營葬事玉之子曰:文度既孤而幼琦誨之甚篤及其成人登進士第尋升官路琦之力也。

  劉煦開運初為相先是避難河朔匿於北山蘭。若有賈少瑜者為僧輟衾袍以溫燠之及煦宦達致少瑜進士及第監察禦史聞者義之。

  周陳觀為樞密直學士廣順二年十二月詔故青州節度使霍彥威嫡孫緒為弘文館校書郎侄承慶為秘書省正字彥威子承訓累典郡符先是觀在承訓門下觀以霍氏門戶孤弱言之於相王峻峻為之聞奏故有是授。

  王峻為樞密使時有趙崇勳者梁故租庸使之侄見在陳州詔本州量給先代官趙店宅以賜之從峻請之也。峻幼事頗得親愛至是嘗於中書言欲與求贈官及立碑以報宿恩同列謂之曰:趙張二族貪權擅利同傾梁室至今言者無不切齒。若為立碑贈官恐生物議峻乃止但奏請與趙崇勳店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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