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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六 總錄部·賢德


  傅曰:太上立德。又曰:德成而上惟賢者必有德焉中古而下良士間作乃有稟純粹之氣挺中庸之美蹈道體和居簡行約躬履仁義力敦孝友處崇高之勢而志益下居困厄之會而道彌顯中語默之節得進退之理或推挽時彥致之於光大或化導民俗濟之於淳厚或治家而有法或念舊而施惠亦有錙銖人爵糠比塵務優遊而自得恬澹而無欲者焉至。若匪人革心而遷善鷙獸屏跡而不害斯。又高義之所服精意之所感者已。

  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不念舊惡怨是用希銅鞮伯華晉大夫也。孔子曰:國家有道其言足以興國家無道其默足以容蓋銅鞮伯華之所行孔子。又歎曰:銅鞮伯華無死天下有定矣。

  漢張釋之為廷尉王生者善為黃老言處士嘗召居廷中公卿盡會立王生老人曰:吾襪解(襪音武伐切)顧謂釋之為我結襪釋之跪而結之(結讀曰系)既已人或讓王生獨奈何廷辱張廷尉如此王生曰:吾老。且賤自度終亡益於張廷尉廷尉方天下名臣吾故聊使結襪欲以重之諸公聞之賢王生而重釋之。

  衛綰為中郎將郎官有譴常蒙其罪(蒙謂覆蔽之)不與它將爭有功常讓它將帝以為廉忠實無他腸。

  鄭當時字莊武帝時為大司農每朝候帝間說未嘗不言天下長者(候天子間隙之時其所稱說皆言長者也。)其推轂士及官屬丞史誠有味其言也。(推轂言薦舉人如車轂之運轉也。有味者其言甚美也。)嘗引以為賢於已未嘗名吏與官屬言。若恐傷之聞人之善言進之上惟恐後山東諸公以此翕然稱鄭莊韋元成賢之子也。以父任為郎常侍騎謙遜下士出遇知識步行取下從者與載送之(輟從者之車馬也。)以為常其接人貧賤者益加敬由是名譽日廣。

  田甲為張湯客甲雖賈人有賢操始湯為小吏與錢通(為小吏之時與田甲為錢財之交)及為大吏而甲所責湯行義有烈士風。

  後漢樊重南陽湖陽人貲至巨萬而賑贍宗族恩加鄉閭外縣何氏兄弟爭財重恥之以田二頃解其忿縣中稱美推為三老。

  張綱少明經學雖為公子而厲布衣之節後為廣陵太守。

  王丹居家每歲農時取載酒肴於田間候勤者而勞之(東觀記曰:載酒肴便於田頭大樹下飲食勸勉之因留其餘酒肴而去)其惰蘭者恥不致丹皆兼功自厲(蘭與賴同音力亶切)邑聚相率以致殷富其輕黠遊蕩廢業為患者取曉其父兄使黜責之沒者賻給親自將護其有遭喪憂者取待丹為辦鄉鄰以為常行之十餘年其化大治風俗以篤後徵為太子少傅。

  杜根為郎中諫鄧太后歸政太后怒令撲殺之詐死逃竄積十五年太后喪徵為尚書郎或問根曰:往者遇禍天下同義知故不少何至自苦如此根曰:周旋民間非絕跡之處邂逅髮露禍及知親故不為也。

  張湛扶風平陵人也。在鄉黨詳言正色三輔以為儀錶人,或謂湛偽詐湛聞而笑曰:我誠詐也。人皆詐惡我獨詐善不亦可乎!位終太中大夫。

  尹勳家世衣冠伯父睦為司徒兄頌為太尉宗族多居貴位而勳獨持清操不以地勢尚人仕至大司農鍾皓兄子瑾好學慕古有退讓風辟州府未嘗屈志李膺謂之曰:孟子以為人無是非之心非人也。弟何期不與孟軻同邪瑾嘗以膺言白皓皓曰:昔國武子好昭人過以致怨本卒保身全家爾道為貴其體訓所安多此類也。

  周燮汝南安城人居家清處非法不言兄弟父子室家相待如賓鄉曲不善者皆從其教也。安帝時以玄羔雁徵不至。

  陳為太邱長解印綬去及後逮捕党人事亦連餘人多逃避求免曰:吾不就獄眾無所恃乃請囚焉遇赦得出。

  郭泰。《字林》宗性明知人好獎訓士類褒衣博帶周遊郡國及党事起知名之士多被其害惟林宗袁閎免焉泰徵有道不就。

  孫堪仕郡縣公正廉潔俸祿不及妻子皆以供賓客及為長吏所在有跡為吏人所敬仰仕至侍中騎都尉。

  劉虞為幽州刺史後以疾歸家嘗降身隱約與邑州閭同樂共恤等齊有無不以名位自殊鄉曲咸共宗之。

  王烈字彥方太原人也。通識達道秉義不回時在井市步行有異人皆別之州閭承風鹹競為善時國中有盜牛者牛主得之盜者曰:我邂逅迷惑從今已後將為改過子既已赦宥幸無使王烈聞之人有以告烈者烈以布一端遺之或問此人既為盜畏。若聞之反與布何也。烈曰:昔秦穆公人盜其駿馬食之乃賜之酒盜者不愛其死以救穆公之難今此盜人能悔其過懼吾聞之是知恥惡知恥惡則善心相生故與布勸為善也。間年之中行路老父擔重人代擔行數十裡欲至家置而去問姓名不以告頃之老父複行失劍於路有人行而遇之欲置而去懼後人得之遂守之至暮劍主還見之乃前者代擔人也。老父其袂問曰:子前者代吾擔不得姓名吾將以告王烈乃語之而去老父以告烈烈曰:世有仁人吾未之見遂使人推求之乃昔時盜牛人也。烈歎曰:韶樂九成虞賓以和人能有感乃至於斯也。遂使國人表其閭而異之時人或訟曲直將質於烈或至塗而反望廬而還皆相推以直不敢使烈聞之時國主皆親驂乘適烈私館疇諮政令察孝廉三府並辟皆不就。

  孔融聞人之善。若出諸己言有可采必演而成之面詰其短而退稱所長薦達賢士多所獎進知而未言以為已過故海內英俊皆信服之後為少府。

  魏田疇字子泰為幽州牧劉虞從事奉使長安得報還未至虞已為公孫瓚所害疇北歸率舉宗族他附從數百人掃地而盟曰:君仇不報吾不可以立於世遂入徐無山中營深險平敞地而居躬耕以養父母百姓歸之數年間至五千餘家疇謂父老曰:諸君不以疇不肖遠來相就眾成都邑而莫相統一恐非久安之道願推擇其賢長者以為之主皆曰:善同僉推疇疇曰:今來在此非苟安而已將圖大事複怨雪恥竊恐未得其志而輕薄之徒自相侵侮偷快一時無深計遠慮疇有愚計願與諸君共施之可乎!皆曰:可疇乃為約束相殺傷犯盜諍訟之法法重者至死其次抵罪二十餘條。又制為婚姻嫁娶之禮興舉學校講授之業班行其眾眾皆便之至道不拾遺北邊翕然服其威信烏丸鮮卑並各遣譯使致貢遺疇悉撫納令不為寇。

  華歆漢末為豫章太守孫策略地江東歆以郡迎策策親執子弟之禮禮為上賓是時四方賢士大夫避地江南者甚眾皆出其下人人望風每策大會坐上莫敢先發言歆時起更衣則論議讙譁歆能劇飲至石餘不亂眾人微察嘗以其整衣冠為異江南號之曰:華獨坐曹公奏徵之及行賓客舊人送之者千餘人贈遺數百金歆皆無所拒密各題識至臨去悉聚諸物謂諸賓客曰:本無拒諸君之心而所受遂多念單車遠行將以懷璧為罪願賓客為之計眾乃各留所贈而服其德。

  邴原北海朱虛人也。避地遼東遼東多虎原之邑落獨無虎患原嘗行而得遺錢拾以系樹枝此錢既不見取而系錢者愈多問其故答者謂之神樹原惡其由已而成淫祀乃辨之,於是裡中遂斂其錢以為社供及原自遼東歸魏太祖為司空辟原署東合祭酒曹公北伐三郡單于還住昌國燕士大夫酒酣曹公曰:孤反鄴守諸君必將來迎今日明旦度皆至矣。其不來者獨有邴祭酒耳言訖未久而原先至門下通謁曹公大驚喜攬履而起遠出迎原曰:賢者誠難測度孤謂君將不能來而遠自屈誠副饑虛之心謁訖而出軍中士大夫詣原者數百人曹公怪而問之時荀文。若在坐對曰:獨可省問邴原耳曹公曰:此君名重乃亦傾士大夫心文。若曰:此一世異人士之精藻公宜盡禮以待之曹公曰:固孤之宿舊也。自是之後見敬益重原雖在軍曆署嘗以病疾高枕裡巷終不當事。又希會見河內張範名公之子也。其志行有與原符甚相親敬令曰:邴原名高德大清規邈世魁然而峙不為孤用聞張子頗欲學之吾恐造之者富隨之者貧也。

  管甯字幼安北海朱虛人漢末避亂至遼東往見公孫度語惟經典不及世事還乃因山為廬鑿坯為室越海避難者皆來就之而居旬月成邑遂講詩書陳俎豆飾威儀明禮讓非學者無見也。由是度安其賢民化其德邴原與寧俱往而原性剛直清議以格物度已下心不安之甯謂原曰:潛龍以不見成德言非其時皆招禍之道也。寧密遣令西還度庶子康代居郡外以將軍太守為號而內實有王心卑已崇禮欲官寧以自鎮輔而終莫敢發言其敬憚如此甯居遼東所居屯落會井汲者或男女雜錯或爭井鬥閽寧患之乃多買器分置井傍汲以待之。又不使知來者得而怪之問知寧所為乃各相責不復鬥訟後詔為大中大夫固辭不受。

  袁准忠信公正不恥下問惟恐人之不勝已以世事多險故常恬退而不敢求進後為給事中。

  袁侃論議清當柔而不犯善與人交在廢興之間人之所趣者務常謙退不為也。時人以是稱之曆位黃門選部郎。

  徐幹清元體道六行脩備輕官忽祿不耽世榮仕為五官將文學。

  任嘏為人純粹愷悌虛已。若不足恭敬如有畏其脩身履義皆沈默潛行不顯其美人少得稱之。

  管輅體性寬大多所含受憎已不讎愛已不褒每欲以德報怨謂忠孝信義人之根本不可不厚廉介細直士之浮飾不足為務也。自言知我者希則我貴矣。安能斷江漢之流為激石之清樂與季主論道不欲與漁父同舟此吾志也。其事父母孝篤兄弟順愛士友皆仁和發中終無所闕臧否之士晚亦服焉後為少府丞卒。

  雷義字仲公豫章鄱陽人初為郡功曹皆擢舉善人不伐其功朱才為武衛校尉本郡議者以才少處榮貴未留意於鄉黨才乃歎曰:我初為將謂跨馬蹈敵當身履鋒足以揚名不知鄉黨複追跡其舉措乎!,於是更折節為恭留意於賓客輕財尚義施不望報聲名聞於遠近會疾卒。

  吳駱統字公緒事適毋甚謹時饑荒鄉里及遠方客多有困乏統為之飲食衰少其姊仁愛有行寡居無子見統甚哀之數問其故統曰:士大夫糟糠不足我何心獨飽姊曰:誠如是何不告我而自苦。若是乃自以私粟與統。又以告母母亦賢之遂使分施由是顯名大帝以將軍領會稽太守統年二十試為烏程相丁覽字孝連八歲而孤家。又單微清身立行用意不苟推財從弟以義讓稱為人精微潔淨門無雜賓大帝深貴待之為始平令未及擢用而病卒。

  晉樂廣字彥輔父方早卒廣孤貧僑居山陽寒素為業人無知者性沖約有遠識寡嗜欲與物無競廣值世道多虞朝章紊亂清已中立任誠保素而已時人莫有見其際焉仕至河南尹。

  阮瞻字千里嘗群行冒熱渴甚逆旅有井眾人競趨之瞻獨逡巡在後須飲者畢乃進其夷退無競如此後為尚書令。

  鄭默寬沖博愛謙虛溫謹不以才地矜物事上以禮遇下以和雖童豎廝養不加聲色太康元年為光祿勳卒。

  皇甫方回安定朝那人有文才永嘉初以博士徵不起避亂荊州閉門閒居未嘗入城府蠶而後衣耕而後食先人後已尊賢愛物南土人士咸崇敬之。

  鄭沖字文和起自寒微卓爾立操清恬寡欲耽玩經史遂博究儒術及百家之言有姿望動必循禮任真自守不要鄉曲之譽後為太傅。

  張華少自脩謹造次必以禮度勇於赴義篤於周急後為司空。

  李為尚書僕射拜光祿大夫特進致仕自曆仕雖清非異眾而家無儲積親友故人乃自分衣共食未嘗私以王官。

  樂道融丹陽人少有大志好學不倦與朋友信每約已而務周急有國士之風為王敦參軍。

  幸靈豫章建昌人也。性少言與小人群居見侵辱而無慍色邑裡號之癡雖其父母兄弟亦以為癡也。嘗使守稻群牛食之靈見而不驅待牛去乃往理其殘亂者其父母見而怒之靈曰:夫萬物生天地之間各欲得食牛方食奈何驅之其父愈怒曰:即如汝言複用理壞者何為靈曰:此稻。又欲得終其性牛自犯之靈可以不收乎!

  庾袞字叔褒明穆皇后伯父也。母終服喪居於墓側歲大饑藜羹不糝門人欲進其飯者而袞每曰:已食莫敢為設及麥熟獲者已畢而采捃尚多袞乃引其群子以退曰:待其間及其捃也。不曲行不旁掇跪而把之則亦大獲。又與邑人入山拾橡分夷險序長幼推易居難禮無違者見齊王冏歸於京師逾年不朝曰:晉室卑矣。寇難方興乃攜其妻子適林慮山事其新鄉如其故鄉言忠信行篤敬比及期年而林慮之人歸之鹹曰:庾賢及石勒攻林慮父老謀曰:此有大頭山九州之絕也。上有古人遺跡可共保之惠帝遷於長安袞乃相與登於大頭山而田於其下年穀未熟食木實餌石蕊同保安之有終焉之志及將收穫命子忄由與之下山中塗目眩瞀墜崖而卒同保赴哭曰:天乎!獨不可舍我賢乎!時人傷之曰:庾賢絕塵避地超然遠跡固窮安陋木食山棲不與世同榮不與人爭利不免遭命悲夫袞學通詩書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尊事耆老惠訓蒙幼臨人之喪必盡哀會人之葬必躬築勞則先之逸則後之言必行之行必安之是以宗族鄉黨莫不崇仰門人感慕為之樹碑焉。

  孫晷字文度吳國富春人聞人之善欣。若有得聞人之惡慘。若有失見人饑寒並周贍之鄉里贈遺一無所受後尚書張國明表薦晷公車特徵會卒。

  應詹幼孤為祖母所養年十餘歲祖母。又終家富於財年。又稚弱乃請族人共居委以資產情。若至親世以此異焉弱冠知名性質素宏雅物雖犯而弗之校以學藝文章稱司徒何劭見之曰:君子哉!若人官至平南將軍。

  衛玠字叔寶嘗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故終身不見喜慍之容及卒謝鯤哭之慟曰:棟樑折矣。仕至太子洗馬。

  魏詠之為荊州刺史持節都督六州領南蠻校尉詠之初在布衣不以貧賤為恥及居顯位亦不以富貴驕人始為殷仲堪之客未幾竟踐其位論者稱之。

  王延西河人也。非其織不衣非其耕不食屬天下喪亂隨劉元海遷於平陽農蠶之暇訓誘宗族侃侃不倦年六十方仕于劉聰為金紫光祿大夫。

  何琦字索叻他尼性沈敏有識度居於宣城陽穀縣養志衡門不交人事耽玩典籍以琴書自娛不營產業節儉寡欲豐約與鄉鄰共之鄉里遭亂姊沒人家琦惟有一婢便為購贖然不為小謙凡有贈遺亦不苟讓但於已有餘取複隨而散之任心而行率意而動不占卜無所事仕至涇縣令。

  譙秀巴西人郡察孝廉州舉秀才皆不就避難岩渠鄉里宗族依憑之者以百數秀年出八十眾人欲代之負擔秀曰:各有老弱當先營護吾氣力猶足自堪豈以垂朽之年累諸君也。

  宋謝弘微陳郡陽夏人父思武昌太守弘微所繼叔父混義熙中以劉毅黨見誅混妻晉陵公主宋初降號東鄉君元嘉九年東鄉君薨資財千萬園宅十餘所。又會稽吳興琅琊諸處從祖司空琰時事業奴僕猶有數百人公私鹹謂室內資財宜歸二女田宅奴僕應屬弘微弘微一無所取自以私祿營葬混女夫殷素好樗蒲聞弘微不取財物乃濫奪其妻妹及伯母兩姑之分以還錢債內人皆化弘微之讓一無所弘微舅子領軍將軍劉湛不堪其非謂弘微曰:天下事宜有裁衷卿此不治何以治官弘微笑而不答或有譏之曰:謝氏累世財產充殷君一朝戲債理之不允莫此為大卿親而不言譬棄物江海以為廉耳設使立清名而令家內不足亦吾所不取也。弘微曰:親戚爭財為鄙之甚今內人尚能無言,豈可導之使爭今分多共少不至有乏身死之後豈複見關沈道虔吳興武康人嘗以捃拾自資同捃者或爭穟道虔諫止之悉以其所得與之爭者愧恧後每事取雲:勿令居士知辛。

  普明字文達僑居會稽士子高其行當葬兄皆送金為贈後至者不復肯受人問其故答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親友之意今實已足,豈可利亡者餘贈邪齊豫章王嶷為揚州徵議曹從事不就。

  何子平幼持操檢敦厲名行雖處暗室如接大賓學義堅明處之以默安貧守善不求榮進好退之士彌以貴之位至吳郡海虞令。

  沈林子簡泰廉靖不交接世務義讓之美著於閨門位至輔國將軍。

  南齊江泌為南中郎行參軍領國子助教乘車至染烏頭見一老翁步行下車載之躬自步去。

  謝好獎人才會稽孔顗粗有才筆未為時知孔嘗令草讓表以示嗟吟良久手自折簡寫之謂曰:士子聲名未立應共獎成無惜齒牙餘論其好善如此為吏部尚書郎。

  王騫儉之子也。性凝簡慕樂廣為人未嘗言人之短梁張弘策為人厚實篤於故舊雖居隆重不以貴勢自高故人賓客禮接如布衣時祿賜皆散之親友為衛尉卿遇害莫不痛惜焉。

  劉苞性和而直與人交面折其罪退稱其美情無所隱士友咸以此嘆惜之終太子洗馬。

  劉︳平原人也。自少至長無喜慍之色每於可競之地取以不競勝之或有加淩之者莫不退而愧服由是眾論鹹歸重焉本州辟主簿不就。

  傅昭所涖官常以清淨為政不尚嚴肅居朝廷無所請謁不畜門生不交私利終日端居以書記為樂雖老不衰性尤篤慎子婦家嘗餉牛肉以進昭召其子曰:食之則犯法告之則不可取而埋之其居身行已不負暗室類皆如此京師後進宗其學重其道人自以為不逮仕至散騎常侍。

  庾黔婁新野人少好學多講誦孝經未嘗失色於人南陽高士劉虯宗測並歎異之起家本州主簿劉杳治身清儉無所嗜好為性不自伐不論人長短位至尚書左丞。

  諸葛璩處身清正妻子不見喜慍之色旦夕孜孜講誦不輟時人益以此宗之。

  庾承先字子通潁川鄢陵人也。少沈靜有志操是非不涉於言喜慍不形於色人莫能窺也。後湘東王徵為法曹參軍不就。

  陳陸琰寡嗜欲鮮矜競游心經籍晏如也。終通直散騎常侍。

  王勱字公濟通之弟也。美風儀博涉書史恬然清簡未嘗以利欲幹懷梁世為國子。《周易》生射策舉高第除秘書郎太子舍人。

  虞寄少篤行造次必於仁厚雖僮豎未嘗加以聲色至於臨危執節則辭氣懍然白刃不憚也。終大中大夫。

  歐陽少質直有思理以言行篤信著聞于嶺表父喪毀瘠甚至蕭允為光祿大夫未嘗以榮利幹懷及晉安王出鎮湘州。又苦攜允允少與蔡景曆善景曆子徵脩父党之敬聞允將行乃詣允曰:公年德並高國之元老從容坐鎮日夕自為列曹何為方複辛苦在外答曰:已許晉安,豈可忘信其恬於榮勢如此。

  姚察性至孝有人倫鑒識沖虛謙遜不以所長矜人終日恬靜惟以書記為樂在位多所稱引一善可錄無不賞薦。若非分相干鹹以理遣盡心事上知無不為侍奉機密未嘗洩漏。且任遇已隆衣冠攸屬深懷退靜避於聲勢清潔自處貲產每虛或有勸營生計笑而不答篤於宗屬所得祿賜咸充周恤為吏部尚書入隋終太子內舍人。

  岑之敬性謙謹未嘗以才學矜物接引後進恂恂如也。終征南府諮議護軍。

  後魏常景善與人交終始。若一其遊處者皆服其深遠之度未嘗見其矜吝之心好飲酒澹於榮利自得懷抱不事權門終車騎將軍。

  裴敬憲字孝虞有志行學博才清撫訓諸弟專以讀誦為業澹於榮利風氣俊遠而情性和雅未嘗失色於人而。又世有仁義於鄉里孝昌中蜀賊陳雙熾所過殘暴至敬憲宅取相約束不得焚燒為盜所服如此除太學博士。

  王椿太原人為瀛州刺史更滿還鄉齊神武之居晉陽霸朝所在人士輻湊椿禮敬親知多所拯接。

  李沖沈雅有大量兄承為榮陽太守沖隨兄至官是時牧守子弟多侵亂民庶輕有乞奪沖與承長子韶獨清簡皎然無所求取時人美焉顯祖末為中書學生沖善交遊不妄戲雜流輩重之。

  遊明根曆官內外五十餘年處身以仁和接物以禮讓時論貴之。

  崔挺幼孤居喪盡禮推人受士州閭親附焉每四時與鄉人父老書相存慰辭旨款備得者榮之家徒四壁時穀糴踴貴鄉人或有贍遺者挺辭而後受仍亦散之貧困不為蓄積故鄉邑更欽歎焉仕至北海王祥司馬。

  辛雄廉謹雅素不妄交友喜怒不形於色釋褐奉朝請。

  梁越字元覽性純和篤信行無擇善為光祿大夫。

  辛琛寬雅有度量涉獵經史喜慍不形於色當官奉法所在有稱。

  韋休之為安西將軍光祿大夫貞和自守未嘗以言忤物。

  北齊楊字遵彥魏司徒津之子也。貴公子早著聲譽風表鑒裁為朝野所稱家門遇禍惟有二弟一妹及兄孫女數人撫養孤幼慈旨溫顏鹹出人表重義輕財前後賜與多散之親族群從弟侄十數人並待而舉火頻遭厄冒履艱危一餮之惠酬答必重性命之讎舍而不問。

  趙彥深幼孤貧事母至孝性聰敏善書記安閒樂道不雜交遊為雅論所歸服昧爽取自掃門外不使人見率以為常後位至司徒。

  後周樂遜性柔謹寡於交遊立身以忠信為本不自矜尚每在眾中言論未嘗為人之先學者以此稱之仕至大將軍。

  韋曼高尚不仕。又雅好名義虛襟善誘雖耕夫牧豎有一介可稱者皆接引之。

  楊薦秦郡寧夷人也。父寶昌平郡守薦幼孤早有名譽性廉謹喜怒不形於色終梁州刺史。

  永累官至大將軍歷任內外所在頗有聲稱輕財好士朝野以此重焉。

  皇甫性平和小心奉法安貧守志常以清白自處當時號為善人終隋州刺史。

  薛善字仲良家素富僮僕數百人兄元信仗氣豪侈每食方丈坐客常滿弦歌不絕而善獨恭已率素愛樂閒靜終隆州刺史。

  柳霞性溫裕略無喜慍之容宏獎名教未嘗論人之短尤好施與家無餘財終驃騎大將軍。

  隋令狐熙字長熙性嚴重有雅量雖在私室終日儼然不妄通賓客凡所交結必一時名士起家吏部上士。

  房彥謙曆官司隸刺史被執政所嫉出為涇陽令卒家無餘財車服器用務存儉素自少及長一言一行未嘗涉私雖致屢空怡然自得嘗從容獨笑顧謂其子玄齡曰:人皆因祿富我獨以官貧所遺子孫在於清白。

  郭榮容貌魁岸外疏內密與之交者多愛之終右候將軍。

  李士謙趙郡平棘人齠齔喪父母以孝聞士謙自以少孤未嘗飲酒食肉李氏宗党豪盛每至春秋二社必高會極歡無不沈醉諠亂嘗集士謙所盛饌盈前而先為設黍謂群從曰:孔子稱黍為五穀之長荀卿亦雲:食先黍稷古人所尚容可違乎!少長肅然不敢弛惰退而相謂曰:既見君子方覺吾徒之不德也。士謙聞而自責曰:何乃為人所疏頓至於此。又士謙家富於財州裡有兄弟分財不均至相閽訟士謙聞而出財補其少者令與多者相埒兄弟鬼懼更相推讓卒為善士謙擢國子祭酒不就終於家。

  唐李百藥性寬容泛愛為時文宗引進後生提獎不倦。

  王友貞口不言人過尤好釋典屏絕膻味出言未嘗負諾時論以為真君子神龍初徵太子中舍人以疾固辭。

  趙驊肅宗時為秘書少監性孝弟敦重交友雖經危難不改其操。

  楊綰尤攻文詞藻思清贍而宗尚玄理沈靜寡欲嘗獨處一室左右經書塵埃滿室澹如也。含光用晦不欲名彰每屬文恥於自白非知己不可得而見位至宰相薨。

  楊於陵為左僕射致仕於陵器量宏整進止有常度在朝三十餘年崇踐中外始終不失其正居官奉職亦善操守時人皆仰其風德。

  孔述睿謙和退讓與物無競每親朋集會恂恂似不能言人皆敬之終太子賓客。

  韋夏卿有風韻善談宴與人同處終年而喜慍不形於色。

  許孟容方勁富有文學。又雅好推轂樂善拔士士多歸之。

  崔從少以貞晦恭讓自處不交權利忠厚方嚴為正人宿儒所推階品合立門戟終不之請四為方鎮無聲妓之娛終淮南節度副大使。

  武儒衡字庭碩丞相元衡從父之弟才度俊偉氣直貌莊言不妄發與人交有終始終兵部侍郎。

  盧元輔自曾祖以名節顯著元輔端靜貞介不失門風曆踐清貫人士歸美不以其父杞之惡為累終兵部侍郎。

  後唐李琪初仕梁為翰林承旨琪之名播於海內重然諾憐才獎善家門雍睦。

  晉尹玉羽性仁恕好靜默與朋友交無怨棄禦僕隸不好詈辱有過則諭而戒之有罪則禮而遣之家雖屢空不渝其廉時雖亂離不廢其業仕至光祿少卿鄭韜光自繈褓迨於懸車凡事十一君逾七十載所在無官謗無私過三持使節不辱君命士無賢不肖皆恭已接納晚年背傴時人鹹曰:鄭傴不汙平生交友之中無怨隙親族之間無愛憎恬和自如性尚平簡及為戶部尚書致政歸雒甚愜終焉之美。

  崔字子文性恬淡不汲汲於榮利笑不至哂怒不至詈接新進後生未嘗有誨群居公會寡言嘗雲:非止致人愛憎。且或千人祖衤爾之諱指命僕役亦用禮節隆暑祁寒不使冒犯終太子賓客。

  程遜性溫厚鮮是非所履循繩墨與善惡人交皆無悔吝朝野賢達咸慕而重之終太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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