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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五十二 總錄部·孝第二


  晉王祥字休徵性至孝早喪親繼母朱氏不慈數譖之由是失愛於父母每使掃除牛下祥愈謹父母有疾衣不解帶湯藥必親嘗有丹柰結實母命守之每風雨祥取抱樹而泣其篤孝純至如此漢末遭亂扶母攜弟覽避地廬江隱居三十餘年不應州郡之命母終居喪毀瘁杖而後起位至太保。

  曹志為騎常侍遭母憂居喪盡哀因得疾病喜怒失常。

  李喜初辟太傅屬因辭疾郡縣扶輿上道時喜母病篤乃竊逾泫氏城而徒還遂遭母喪論者嘉其節操李密字令伯犍為武陽人一名虔父早亡母何氏改醮密時年數歲感戀彌至之性遂以成疾祖母劉氏躬自撫養密奉事以孝謹聞劉氏有疾則涕泣側息未嘗解衣飲食湯藥必先嘗後進泰始初詔徵為太子洗馬密以祖母年高無人奉養遂不應命乃上疏曰:臣以險釁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祖母劉湣臣孤弱躬親撫養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辛苦至於成立既無伯叔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童煢煢孑立形影相弔而劉早嬰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湯藥未嘗廢離自奉聖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後刺史臣榮舉臣秀才臣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明詔特下拜臣郎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猥以微賤當侍東宮非臣隕首所能上報臣具以表聞辭不就職詔書切峻責臣逋慢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於星火臣欲奉詔賓士則劉病日篤苟狥私情則告訴不許臣之進退實為狼狽伏惟聖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猶蒙矜恤況臣孤苦羸之極。且臣少仕偽朝曆職郎署本圖宦達不矜名節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猥蒙拔擢寵命殊私豈敢盤桓有所希冀但以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母孫二人更相為命是以私情區區不敢棄遠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劉今年九十有六是臣盡節於陛下之日長而報養劉之日短也。烏鳥私情願乞終養臣之辛苦非但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之所明知皇天后土實所鑒見伏願陛下矜湣愚誠聽臣微志庶劉僥倖保卒餘年臣生當隕身死當結草帝覽之曰:士之有名不虛然哉!乃停召位至漢中太守。

  荀顗為司空年逾耳順孝養以母憂去職毀幾滅性海內稱之。

  何曾有清德傅玄著論稱曾及荀顗曰:以文王之道事其親者其潁昌何侯乎!其荀侯乎!古稱曾閔今曰:荀何內盡其心以事其親外崇禮讓以接天下孝子百世之宗仁人天下之命有能行孝之道君子之儀錶也。《詩》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令德不遵二夫子之景行者非樂中正之道也。又曰:荀何君子之宗也。又曰:潁昌侯之事親其盡孝子之道乎!存盡其和事盡其敬亡盡其哀予於潁昌侯見之矣。又曰:見其親六十而孺慕予於潁昌侯見之矣。位至太傅。

  李宣伯遼東襄平人祖敏漢河內太守去官還鄉里遼東太守公孫度欲強用之敏乘輕舟浮滄海莫知所從宣伯父信追求積年浮海出塞無所見欲行喪制服則疑父尚存情。若居喪而不婚娶後有鄰居故人與其父同年者亡因行喪服制燕國徐邈與之州裡以大孝莫大於無後勸使娶妻既生宣伯遂絕房室常如居喪禮不堪其憂數年而卒宣伯既幼孤母有改行有識之後降食哀戚亦以喪禮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設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聞(一雲:敏生宣伯而遣妻宣伯不識生母及有識蔬哀戚亦如三年之喪也。)。

  郤詵為議郎母憂去職詵母病苦無車及亡不欲車載柩家貧無以市馬乃於所住堂北壁外假葬開戶朝夕拜哭養雞種蒜竭其力術喪過三年有馬八匹輿棺至塚負土成墳。

  傅咸自尚書左丞出為冀州刺史繼母杜氏不肯隨鹹之官自表解職。

  羊祜年十二喪父孝思過禮事叔父耽甚謹遭母憂長兄發。又卒毀慕寢頓十餘年位至征南大將軍霍原字休明燕國廣陽人也。少有志力叔父坐法當死原入獄訟之楚毒備加終免叔父。

  許孜東陽吳寧人二親沒哀毀骨立杖而能起建墓於縣之東山躬自負土不受鄉人之助或湣孜羸憊苦求來助孜晝則不逆夜便除之孜以方營大功乃棄其妻獨宿墓所列植松柏亙五六裡積二十餘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次朝夕奉亡如存子玉亦有孝行圖孜像於堂朝夕拜焉。

  庾袞字叔褒父亡作賣以養母母見其勤曰:我無所餘具孝感門食對曰:母食不甘袞將何居母感而安之州郡禮辟令具供養不起父母終後廬於墓側或有斬其墓柏莫知其誰乃召鄰人集於墓而自責焉因叩頭涕泣謝祖禰曰:德之不修不能庇先人之樹袞之罪也。父老鹹為之垂泣自後人莫之犯初袞父誡袞以酒每醉取自責曰:余廢先父之誡其何以訓人乃於父墓前自杖三十鄰人德逸者善事其親老而不倦袞每拜之。

  孫晷富春人以孝行聞父母嘗饌雖諸兄親饋而晷不離左右富春車道既少動經江川父難於風波每行乘籃輿晷躬自扶持所詣之處則於門外樹下藩屏之間隱息以待不令主人知之。

  王戎字沖為吏部尚書以母憂去職性至孝不拘禮制飲酒食肉或觀奕棋而容貌毀悴杖然後起裴往吊之謂人曰:若使一慟果能傷人沖不免滅性之譏也。時和嶠亦居父喪以禮法自持量米而食哀毀不逾於戎武帝謂劉毅曰:和嶠毀頓過禮使人憂之毅曰:嶠雖寢苫食粥乃生孝耳至於王戎所謂死孝陛下當先憂之戎先有吐疾居喪增甚帝遣醫療之並賜藥物。又斷賓客。

  王接字祖游幼喪父哀毀過禮鄉親皆歎曰:王氏有子哉!母終柴毀骨立居墓次積年位征虜將軍司馬傅宣字世引年六歲喪繼母哭泣如成人中表異之閻纘字緒伯博覽墳典父卒繼母不慈纘恭事彌謹而母疾之愈甚乃誣纘盜父時金寶訟於有司遂被清議十餘年纘無怨色孝謹不怠母後意解更移中正乃得複品為太傅楊駿舍人。

  王況字處道少孤養於從叔司空昶事昶如父奉繼母寡嫂以孝義稱位尚書令。

  喬智明字元達鮮卑前部人少喪二親哀毀過禮位折衝將軍。

  盛彥廣陵人也。母王氏因疾失明彥每言及未嘗不流涕仕本邑小中正。

  鄭默拜大鴻臚遭母喪舊制既葬還職默自陳懇至久而見許遂改法定令聽大臣終喪自默始。

  山濤為侍中遷尚書以母老辭職詔曰:君雖乃心在於色養然職有上下旦夕不廢醫藥。且當割情以隆在公濤心求退表疏數十上久乃見聽除議郎。

  韋忠平陽人也。年十二喪父哀慕毀悴杖而後起司空裴秀吊之匍匐號訴哀慟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長大必為佳器歸而命子造焉服闋遂廬於墓所慕而造之皆托行不見。

  王堪遭父喪居於墓次位汝南內史。

  荀崧遷侍中中參軍王彌入雒崧與百官奔於密未至而母亡賊追將及同旅散走崧被發從車守喪號泣賊至棄其母屍于地奪車而去崧被四創氣絕至夜方蘇葬母密山。

  潘尼少有清才初應州辟後以父老歸供養居家十餘年父終晚乃出仕位太常卿。

  嵇紹字延祖中散大夫康之子十歲而孤以父得罪靖居私門事母至孝和色柔聲常。若不足謹身節儉朝夕孜孜親執刀俎非無使役以他人不如己之誠至也。位至侍中。

  王延字延元西河人也。九歲喪母泣血三年幾至滅性每至忌日則悲啼三旬後母蔔氏遇之無道常以蒲穰及敗麻頭與延貯衣其姑聞之而問之延知而不言事母彌謹夏則扇枕冬則以身溫之盛寒體無全衣而親極滋味。

  劉殷七歲喪父服喪三年未曾見齒事曾祖母王氏以孝聞郡命主簿州辟從事皆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司空齊王攸辟為掾征南將軍羊祜召參軍事皆以疾辭及王氏卒殷夫婦毀瘠幾至滅性。

  桑虞魏郡黎陽人年十四喪父毀瘠過禮日以米百粒用糝藜藿其姊諭之曰:汝毀瘠如此必至滅性滅性不孝宜自抑割虞曰:藜藿雜米足以勝哀虞諸兄仕於石勒之世鹹登顯位惟虞恥臣非類陰欲避地海東會丁母憂遂止哀毀骨立廬於墓側五年。

  范粲為武威太守以母老罷官郡既接近寇戎粲以重鎮取去職朝廷尤之左遷樂涫令。

  王裒字偉元城陽營陵人也。父儀高亮雅直為文帝司馬東關之役帝問於眾曰:近日之事誰任其咎儀對曰:責在元帥帝怒曰:司馬欲委罪於孤邪遂引出斬之裒痛父非命未嘗西向而坐示不臣朝廷也,於是隱居教授三徵七辟皆不就母性畏雷母沒每雷取到墓曰:裒在此及讀詩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未嘗不三複流涕門人受業者並廢蓼莪之篇及雒京傾覆寇盜蜂起親族悉欲移渡江東裒戀墓壟不去賊大盛方行猶思慕不能進遂為賊所害。

  王長文廣漢人州府辟命皆不就後成都王穎引為江原令或問曰:前不降志今何為屈長文曰:祿以養親非為身也。

  庾闡少隨舅孫氏過江母隨兄肇為樂安長史在項城永嘉末為石勒所陷闡母亦沒闡不櫛沐不婚冠絕酒肉垂二十年鄉親稱之州舉秀才元帝為晉王辟之皆不行位吳國內史。

  王允之為建武將軍錢塘令以父舒卒去職既葬除義興太守以憂哀不拜從伯導與其。《書》曰:太保安豐侯以孝聞天下不得辭司隸和長輿海內名士不免作中書令吾群從死亡略盡子弟零落遇汝如親如其不爾吾複何言允之固不肯就。

  陶侃為荊州刺史時武昌號為多士殷浩庾翼等皆為作史侃每飲酒有定限當歡有餘而限已竭浩等勸更少進侃淒懷良久曰:年少曾有酒失亡親見約故不敢逾。

  何琦年十四喪父哀毀過禮性沈敏有識度好古博學居於宣城陽穀縣事母孜孜朝夕色養嘗患甘鮮不贍乃為郡主簿察孝廉除郎中以選補宣城縣涇縣令司嶠字徒王導引為參軍不就及丁母憂居喪泣血杖而後起。

  卞為明帝東中郎長史遭繼母憂既葬起復舊職累辭不受元帝遣中使敦逼箋自陳曰:天性狷狹不能和俗退以情事欲畢志家門亡父往為中書令時家大例望門見辟信其所執得不祗就門戶遇禍迸竄易名得存視息私志有素加嬰極難流寄蘭陵為苟所召恐見逼迫依下邳裴盾。又見假授思暫之郡冀得托身尋蒙見召為從事中郎豈曰:貪榮直欲自致冀暫恭命行當乞退屬華軼之難不敢自陳軼既梟縣亦嬰病具自歸聞未蒙恕遣世子北征選寵顯望複以無施忝充元佐榮則榮矣。實非素懷顧以命重人輕不敢辭憚聞西台召為尚書郎實欲因此以避賢路未及陳誠奄丁窮罰年九歲為先母所見孤背十二蒙亡母張所見覆育以陋賤不能榮親家業屢空養道多闕存無歡娛終不備禮拊心永恨五內抽割於公私無效如彼私情艱苦如此實無情顏昧冒榮進。若廢一人江北便有傾危之慮居事之日功績隆著誠不得私其身今東中郎岐嶷自然神明日茂軍司馬諸參佐並以明德宣力王事之去留曾無損益賀循謝端顧景丁琛傳等皆荷恩命高枕家門委質二府漸冉五載考效則不能已彰論心則頻累恭順奈何哀孤之日不見湣恕哉!帝以其辭苦不奪其志後征蘇峻苦戰死之二子盱見父沒相隨赴賊見害贈侍中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諡曰:忠貞祠乙太牢贈其子散騎侍郎弟盱奉車都尉母裴氏撫二子屍哭曰:父為忠臣汝為孝子夫何恨哉!徵士翟湯聞之歎曰: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門吳猛豫章人也。少有孝行夏日嘗手不驅蚊懼其去已而噬親。

  何充為東陽太守以墓被發去郡(臣欽。若等曰:以墓謂其親之墓)詔徵侍中不拜改葬畢除建威將軍丹陽令。

  劉超為射聲校尉咸和初遭母憂去官衰服不離身朝夕號泣朔望取步至墓所哀感路人。

  鄧攸七歲喪父尋喪母及祖母居喪九年以孝致稱少孤與弟同居初祖父殷有賜官敕攸受之後太守勸攸去正官欲舉為孝廉攸曰:先人所賜不可改也。位右僕射。

  吳隱之字處默遭母喪哀毀過禮嘗食鹹菹以其味掇而棄之位金紫光祿大夫。

  應詹字思遠魏侍中璩之孫詹幼孤為祖父所養年十餘歲祖母。又終居喪毀頓杖而後起遂以孝聞位平南將軍。

  祖約性至孝少孤貧常自炊爨以養母位光祿大夫顧眾字長始驃騎將軍榮之族弟父秘交州刺史眾出後伯父早喪終事伯母以孝聞位尚書僕射。

  范汪父早卒少孤貧年十三喪母居喪盡禮親鄰哀之位安北將軍。

  陸曄字士光居喪以孝聞同郡顧榮與鄉人。《書》曰:士光氣息裁屬慮其性命言之傷心矣。位衛將軍。

  孔掄年十三而孤養祖母以孝聞位會稽內史徐邈遭父憂邈先患疾因哀毀增篤不逾年而卒州裡傷悼識者悲之位驍騎將軍。

  張翰性至孝遭母憂哀毀過禮為齊王大司馬東曹掾。

  郗字方回性至孝居父母憂殆將滅性位司空。

  謝沉字行思少孤事母至孝會稽內史何充引為參軍以母老去職平西將軍庾亮命為功曹征北將軍蔡謨版為參軍皆不就閒居養母不交人事。

  顧和為國子祭酒母憂去職居喪以孝聞既練衛將軍褚裒上疏薦和起為尚書令遣散郎喻旨和每見催逼取號跳慟絕謂所親曰:古人或有釋其憂服以祗王命蓋以才足幹時故不得不體國狥義吾在常日猶不屈人況今中心荒亂將何以補於萬分祗足以示輕忘孝道貽素冠之議耳康帝。又下詔曰:百揆務殷端在總要而曠職經久甚以悒然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賈諸公皆釋服從時不獲遂其情禮況今日艱難百王之弊尚書令禮已過祥練豈得聽不赴急疾而遂罔極之情乎!和表疏十餘上遂不起服闋然後視職。

  高悝少孤事母以孝聞年十三值歲饑悝菜蔬不饜每致甘肥於母悝後為丹陽尹封建昌侯以納妾致訟被黜及終子崧乃自系廷尉訟冤遂停喪五年不葬表疏數十上穆帝哀之乃下詔曰:悝備為大臣違憲被黜事已久判其子崧求直無已今特聽傳侯爵由是見稱。

  王蒙事諸母甚謹俸祿資產常推厚居薄位司徒左長史。

  范宣陳留人也。家至貧儉躬耕供養親沒負土成墳廬於墓側。

  汜毓濟盧人也。少履高操安貧有志業父終居於墓所三十餘載至晦朔躬掃墳壟循行封樹還家則不出門庭。

  桓彝子雲為義城太守遭母憂去職葬畢起為江州刺史稱疾廬於墓次詔書敦逼固辭不行服闋然後蒞職。

  殷仲堪父病積年仲堪衣不解帶躬親學醫術究其精妙執藥揮淚遂眇一目父喪服闋孝武帝召為太子中庶子甚相親愛仲堪父嘗患耳聰聞床下蟻動謂之牛鬥帝素聞之而不知其人至是從容問仲堪曰:患此者為誰仲堪流涕而起曰:臣進退惟穀帝有愧焉位荊州刺史。

  桓玄襲父溫爵南郡公年七歲溫服終府州文武辭其叔父沖撫撫頭曰:此汝家之故吏也。玄因涕淚覆面眾並異之。

  孟陋武昌人也。少孤喪母毀瘠殆於滅性不飲酒食肉十有餘年親族迭勸之曰:聖人制禮令賢者俯就不肖者企及。若使毀性無嗣更為不孝也。陋感此言然後從吉由是名著海內。

  王華父王恭舉兵假建武將軍令起軍助為聲援及恭罷兵怒回眾討恭戰敗奔走遂不知所在華以不知存亡憂毀布衣蔬食後從兄謐言其死所華始發喪入仕至宋時貴顯一以情事異人未嘗預宴集終不飲酒有宴不之詣。若宜論事者乘車造門主人出車就之位參軍。

  劉敬宣父牢之鎮西將軍敬宣八歲喪母輔國將軍桓序鎮蕪湖牢之鎮序軍事四月八日敬宣見眾人灌佛乃下頭上金鏡以為母灌因悲泣不自勝序嘆息謂牢之曰:卿此兒既為家之孝子必為國之忠臣位冀州刺史。

  前燕李績字伯陽范陽人父產仕石氏為本郡太守績以風節知名清辨有辭理弱冠為郡功曹時石季龍親征段遼師以范陽百姓饑儉軍供有闕季龍大怒太守惶怖避匿績進曰:郡帶北裔與寇接壤疆場之間人懷危慮聞輿駕親戎將除殘賊雖嬰兒白首咸思效命非惟為國亦自求寧雖身膏草野猶甘為之敢有私吝而闕軍實但以年災歲儉家有菜色困弊力屈無所取濟違廢之罪情在可矜季龍見績年少有壯節喜而恕之,於是獲免。

  宋孔季恭仕晉為司徒左西掾未拜遭母憂安帝隆安五年於喪中被起建威將軍山陰令不就。

  謝方明有志行晉末孫恩之亂父沖伯父邈皆遇害於時荒亂之後吉凶禮廢方明合門遇禍資產無遺而營舉凶功盡其力用數月之間葬送並畢雖平世備禮無以加焉位會稽太守。

  潘綜吳興烏程人孫恩之亂妖黨攻破村邑綜與父驃共走避賊驃年老行遲賊轉逼近驃語綜我不能去汝走可脫幸勿俱死驃困乏坐地綜迎賊叩頭曰:父年老乞賜生命賊至驃亦請曰:兒年少自能走今為。《老子》不走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兒賊因斫驃綜抱父於腹下賊斫綜頭面凡四創綜當時悶絕有一賊從傍來相謂曰:卿欲舉大事此兒以死救父雲:何可殺殺孝子不祥賊良久乃止父子並得免後為遂昌長。

  臧燾以母老家貧與弟熹俱棄人事躬耕自業約已養親者十餘載父母喪亡居喪六年以毀瘠著稱燾位光祿大夫。

  胡藩少孤居喪以孝稱太守韓伯見謂藩叔尚書少廣曰:卿此侄當以義烈成名位太子左衛率。

  蔡廓遭母憂性至孝三年不櫛沐殆不勝喪位禮部尚書。

  孟懷玉為江州刺史丁父艱有孝性因抱篤疾上表陳解不許。又自陳弟仙客出繼喪主唯己乃見聽。

  張敷吳興太守邵之子生而母沒年數歲問母所在家人告以死生之分敷雖童蒙便有思慕之色年十許歲求母遺物而散施已盡唯得一畫扇乃緘錄之每至感思取開笥流涕見從母常悲感哽噎為司徒左長史未拜父在吳興亡報以疾篤敷往奔省自發都至吳興成服凡十餘日始進水漿葬畢不進鹽菜遂毀瘠成疾世父茂度每止譬之取更感慟絕而復蘇茂度曰:我冀譬汝有益但更甚耳自是不復往未期而卒琅琊顏延之書吊茂度曰:賢弟子少履貞規長懷理要清風素氣得之天然言面以來便申忘年之好比雖艱隔成阻而情問無暌薄暮之人冀其方見慰悅豈謂中年奄為長往聞問悼心有兼怛痛足下門教敦至兼實家寶一旦喪失何可為懷其見重如此。

  羊崇廣州刺史希子希遇亂被害時崇丁母憂毀瘠過禮及聞廣州亂即日便徒跣出新亭不能步涉頓伏江渚門義以小船致之於是進路父葬畢不勝哀沈曇慶遭母憂哀毀致稱本縣令諸葛闡之公解言上位祠部尚書。

  周績之字道祖雁門廣武人年八歲喪母哀戚過於成人奉兄如事父。

  宗炳字少文南陽徑陽人父由之湘鄉令卒炳居喪過禮為鄉閭所稱。

  謝蚺字宣鏡幼有殊行年數歲所生母郭氏久嬰痼疾晨昏溫清嘗藥奉膳不闕一時動心戚顏未嘗改恐僕役營疾懈怠躬自執勞母病畏驚一家尊卑感嚼至性鹹納履而行屏氣而語如此者十餘年位黃門侍郎。

  謝瞻幼孤叔母劉撫養有恩紀兄弟事之同於至親劉弟柳為吳郡將姊俱行詹不能違解職隨從為柳建威長史。

  賈思會稽諸暨人少有志行母亡未葬為鄰火所逼思及妻柏氏號哭奔救鄰近赴助棺櫬得免思及柏俱見燒死。

  劉瑜曆陽人七歲喪父事母至孝年五十三喪母三年不進鹽酪號泣晝夜不絕聲勤身運力以營葬事服除後二十餘年布衣蔬食言取流涕常居墓側未嘗暫違。

  戴譙郡銍人也。父逵兄勃並隱遁有高名年十六遭父憂幾於滅性因此常抱羸患勃並受琴於父父卒所傳之聲不忍複奏各造新弄勃造五部。又制長弄一部並傳於世。

  郭世道會稽永興人生而失母父更娶世道事父及後母孝道淳備年十四。又喪父居喪過禮殆不勝喪家貧無產業傭力以養繼母婦生一男夫妻共議曰:勤身供養力猶不足。若養此兒所費者大乃垂泣瘞之母亡負土成墳親戚或共賻助微有所受葬畢傭賃倍還先直服除後哀戚思慕終身如喪者以為追遠之思無時去心故未嘗釋衣仁厚之風行於鄉黨鄰村大小莫有呼其名者。

  孫法宗一名宗之吳興人父隨孫恩入海被害屍骸不收母兄並餓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十六方得遠歸單身勤苦霜行草宿營辦棺槨造立母兄塚墓儉而有禮以父屍不測入海尋求聞世間論是至親以血瀝骨當悉凝侵乃操刀沿海見枯骨則刻肉灌血如此十餘年臂脛無完皮血脈枯竭終不能逄遂衰終身常居墓所山禽野獸皆悉馴附每鹿觸網必解放之償以錢物後忽苦頭創夜有女人至曰:我是天使來相謝行創本不關善人使者遠相及取牛糞煮傅之即驗一傅便差一境賴之終身不娶饋無所受孝武初揚州辟為文學從事不就卒。

  余齊民晉陵人少有孝行為邑書吏父殖大明二年在家病亡家人以父病報之信未至齊民謂人曰:比者肉痛心煩有。若割截居常惶駭必有異故信尋至便歸至門方知父死號踴慟絕良久乃蘇問母父所遺言母曰:汝父臨終恨不見汝曰:相見何難,於是號叫殯所須臾便絕。

  何子平陳郡陽夏人世居會稽少有志行見稱於鄉曲事母至孝揚州辟從事史月俸得白米取貨市粟麥人或問曰:所利無幾何足為煩子平曰:尊老在東不辨常得生米何心獨饗白粲每有贈鮮肴者。若不可寄致至家則不肯受母本側庶籍注失實實未及養而籍年已滿便去職歸家時鎮軍將軍顧顗之為州上綱謂曰:尊上年實未八十親故所知州中差有微祿當啟相留子平曰:公家正取信黃籍年既至便應扶持私庭何容以實年未滿苟冒榮利。且歸養之願。又切微情顗之。又勸令以母老求縣子平曰:實未及養何假以希祿顗之益重之既歸家竭身運力以給供養後為海虞令母喪去職哀毀逾禮每至哭踴頓絕而方蘇值大明末東土饑荒繼以師旅八年不得營葬晝夜號絕擗踴不闋俄頃叫慕之音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不就清涼日以數合米為粥不進鹽菜所居屋敗不蔽風雨兄子伯興採伐茅竹欲為葺治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興宗為會稽太守甚加旌賞明帝泰始六年為營塚槨十年居喪毀甚困瘠逾久及至免喪支體殆不相屬。

  袁彖顗。顗筶癬栱見誅投顗屍江中不聽斂葬彖與舊奴一人微服潛行求屍四十餘日乃得密瘞石頭後崗身自負土懷其父集未嘗離身後廢帝即位乃得改葬顗從叔司徒粲舅征西將軍蔡興宗並器之。

  沈演之為司徒主簿丁母憂起為武康令固辭不允到縣百許日稱疾去官。

  沈沖父懷文為晉安王征虜長史廣陵太守得罪被系沖兄弟行謝情哀貌苦見者傷之柳元景欲救懷文言於明帝曰:沈懷文三子塗炭不可見願陛下速正其罪帝竟殺之元景為之嘆息沖兄弟以此知名吳逵吳興烏程人經荒饑饉系以疾疫父母兄弟嫂及群從小功之親男女死者十三人逵時病困鄰里以葦席裹之埋於村側既而逵疾得瘳親屬皆盡唯逵夫婦獲全家徒壁立冬無被晝則傭賃夜則伐木燒專無有懈倦逵夜行遇虎虎取下道避之期年中成七墓葬十三棺鄰里嘉其志義葬日悉出赴助送終之事亦儉而。《周禮》逵時逆取鄰人夫直葬畢眾悉以施之逵一無所受皆傭力報答焉。

  許昭先義興人也。叔父肇之坐事系獄七年不判子侄二十許人昭先家最貧薄專獨料訴無日在家餉饋肇之莫非珍新家產即盡賣宅以充之肇之諸子倦怠昭先無有懈息如是七載尚書沈演之嘉其操行肇之事由此得釋昭先父母皆病家無僮役竭力致養甘旨必從宗黨嘉其孝行。

  朱百年會稽山陰人少有節操隱跡避人唯與同郡範顗善亦嗜酒相得百年家素貧母以冬月亡衣並無絮自此不衣綿帛嘗寒時就顗盝︾眡夾ガ飲皊眠顗臥跧灤茝頵ま謂顗曰:綿定奇溫因流涕悲慟顗亦為之感動。

  阮長之年十五喪父有孝性哀感傍人服除蔬食者猶積載閒居篤學未嘗有惰容位臨海太守。

  郭原平字長泰會稽永興人世道之子。又稟至行養親必己力性閑木功傭貨以給供養性謙虛每為人作匠取散夫價主人設食原平自以家貧父母不辨有肴味唯冫食鹽飯而已。若家或無食則虛中竟日義不獨飽要須日暮作畢受直歸家於裡中買糴然後舉爨父抱篤疾彌年原平衣不解帶口不嘗鹽菜者跨積寒暑。又未嘗睡臥父亡哭踴慟絕數日方蘇以為奉終之義情理所畢營塚凶功不欲假人本雖智巧而不解作墓乃訪邑中有營墓者助人運力經時展勤工乃閑練。又自賣工夫以供眾費窀穸之事儉而當禮性無術學因心自然葬畢詣所買主執役無懈與諸奴分務每讓逸取勞主人不忍使每遣之原平服勤未曾暫替所餘私夫傭賃養母有餘聚以自贖本性智巧既學構塚尤善其事每至吉歲求者盈門原平所赴必自貧始既取賤價。又以夫直助之父喪既終自起兩間小屋以為祠堂每至節歲蒸嘗於此數日中哀思絕飲粥父服除後不復食魚肉於母前亦有所啖在私室未曾妄嘗自此迄終三十餘載高陽許瑤之居在永興罷建安郡丞還家以綿一斤遺原平原平不受送而複反者前後數十瑤之乃自往曰:今歲過寒而建安綿好以此奉尊上下耳原平乃拜而受之母終毀瘠彌甚僅乃免喪墓前有數十畝田不屬原平每至農月耕者常裸袒原平不欲使人慢其墳墓乃販質家資貴買此田三農之月取束帶垂泣躬自耕墾。

  沈林子年十三遇家禍時雖逃竄而哀號晝夜不絕聲王母謂之曰:汝當忍死強親何為空自殄滅林子曰:家門酷橫無複假日之心直以至讎未複故。且苟存耳一門既陷妖党兄弟並應從誅逃伏草澤唯慮及禍而沈預家甚強富志相陷滅林子與兄晝藏夜出即於所居宅營墓葬父祖諸叔兄六喪儉而有禮位西中郎兵參軍。

  虞字景豫少而謹正有至性父秀之亡東出奔水漿不入口位正員常侍。

  雙泰真隨郡人有幹力荊州刺史沈攸之反召不肯來後泰真至江陵有以告攸之者因留補隊副厚加料理泰真無停志少日叛走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逐討甚急泰真殺數人餘者不敢近欲過家將母去事迫不獲單身走入蠻追者既失之略其母而去泰真既失母乃出自歸攸之不罪曰:此孝子也。賜錢一萬轉補隊主。

  徐文伯事母孝謹母終毀瘠幾至自滅俄而兄亡扶杖臨喪撫膺一慟遂以哀卒位都陽正常侍。

  秦綿河南人遭母憂送葬不忍複還鄉人為作茅仍止其中。若遇有米則食粥無米食菜而已哀號之聲行者為之潛淚服訖猶不還家遇疾不療卒臨亡告人曰:若死者無知固不宜獨存有知則大獲吾志袁粲初忤於孝武其母候乘輿出負專叩頭流血專碎傷一目自此後粲與人語有誤道眇目者取涕泣彌日後丁母憂葬竟攝令親職加衛將軍不受敦逼備至中使相望粲終不受性至孝居喪毀甚祖日及祥變常發詔衛軍斷客二年桂陽王平珍授中書監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領司徒以揚州廨為府固不肯移三年徙尚書令衛軍開府如故並固辭服終乃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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