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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十七 幕府部·知識


  《傳》曰: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易》曰:君子見幾而作乃有受署戎府參佐郡務諮以策畫賴其協贊漢魏而下選辟甚盛賢英舉集話言多在至或深識政本洞達治要究時之利病知事之善敗察奸宄之情狀辨強弱之形勢猶豫之論立決曠廢之典斯舉援經義以正大體酌物理而見未然用能釋患而解紛成務而宣績道茂乎!當世美流乎!無窮斯所謂好謀而成其智足使者已。

  後漢鄭興為更始丞相李松長史松先入長安令興還奉迎遷都更始諸將皆山東人鹹勸留雒陽興說更始曰:陛下起自荊楚權政未施一朝建號而山西雄桀爭誅王莽開關郊迎者何也。此天下同苦王氏虐政而思高祖之舊德也。今。又不撫之臣恐百姓離心盜賊複起矣。春秋書齊小白入齊不稱侯未朝廟故也。今議者欲先定赤眉而後入關是不識其本而爭其末恐國家之守轉在函穀雖臥雒陽庸得安枕乎!更始曰:朕西決矣。

  鮑永上党人為郎功曹時有矯稱侍中止傳舍者太守趙興欲謁之永疑其詐諫不聽而出興遂駕往永乃拔佩刀截馬當胸乃止後數日詔書果下捕矯稱者永由是知名。

  鍾離意會稽山陰人少為郡督郵時部縣亭長有受人酒禮者府下記案考之意封還記入言于太守曰:春秋先內後外詩雲:刑於寡妻以禦於家邦明政化之本自近及遠今宜先清府內。且闊略遠縣細微之愆太守甚賢之遂任以縣事。

  周章南陽人初仕郡為功曹時大將軍竇憲免封冠軍侯就國章從太守行春到冠軍太守猶欲謁之章進諫曰:今日公行春,豈可越儀私交。且憲椒房之親勢傾王室而退就藩國禍福難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任舉止進退其可輕乎!太守不聽遂便升車章前拔佩刀絕馬鞅,於是乃止及憲被誅公卿以下多以交關得罪太守倖免以此重章。

  崔瑗辟車騎將軍閻顯府時太后稱制顯入參政事先是安帝廢太子為濟陰王而以北鄉侯為嗣瑗以侯立不以正知顯將敗欲說令廢立而顯日沈醉不能得見乃謂長史陳禪曰:中常侍江京陳達等得以嬖寵惑蠱先帝遂使廢黜正統扶立疏孽少帝即位發病廟中周勃之徵於斯複見(呂後立惠帝後宮子為少帝周勃廢之也。)今欲與長史君共求見說將軍白太京等廢少帝引立濟陰王必上當天心下合人望伊霍之功不下席而立則將軍兄弟傳祚於無窮。若拒違天意久曠神器則將以無罪並辜元惡(元大也。《書》曰:元惡大憝)此所謂禍福之會分功之時(澤說範雎曰:君獨不觀夫博者乎!,或欲大投,或欲分功今君相秦坐制諸侯使天下皆畏秦此亦秦之分功之時也。)禪猶豫未敢從會北鄉侯薨孫程立濟陰王是為順帝閻顯兄弟悉伏誅瑗坐被斤門生蘇祗具知瑗謀欲上書言狀瑗聞而遽止之時陳禪為司隸校尉召瑗謂曰:第聽祗上書禪請為之證瑗曰:此譬猶兒妾屏語爾願使君勿複出口遂辭歸。

  周舉辟司徒李府時宦者孫程等既立順帝誅滅諸閻議郎陳禪以為閻太后與帝無母子恩宜徙別館絕朝見群臣議者鹹以為宜舉謂曰:昔鄭武姜謀殺莊公莊公誓之黃泉秦始皇怨母失行久而隔絕後感潁考茅焦之言修復子道書傳美之今諸閻新誅太后幽在離宮。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將何以令于天下如從禪議後世歸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厲群臣朝覲如舊以厭天心以答人望即上疏陳之明年正月帝乃朝於東宮太后由此以安。

  鍾皓為司徒掾公出(臣欽。若曰:公謂司徒也。史失其名)道路泥濘導從惡其相灑去公車絕遠公推軾言司徒今日為獨行爾還府向聞鈐下不扶令揖掾屬公奮手不顧時舉府掾屬皆投劾出皓為西曹掾即開府門分佈曉語已出者曰:臣下不能得自直於君。若司隸舉繩墨以公失宰相之禮。又不勝任諸君終身。

  何所任邪掾屬以故皆止都官果移西曹掾問室府去意皓召都官吏以見掾屬名示之乃止何南陽人辟司空府每三府掾屬會議策謀有餘人皆自以為不及。

  魏沮授為袁紹從事時紹進軍黎陽遣顏良攻劉延于白馬曹公救延與良戰破斬良先是紹臨發授會其宗族散資財以與之曰:夫勢在則威無不加勢亡則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公士馬不敵君何懼焉授曰:以曹兗州之明略。又挾天子以為資我雖克公孫眾(謂公孫瓚也。)實疲弊而將驕主忄太軍之破敗在此舉也。揚言六國蚩蚩為嬴弱姬今之謂也。及紹將濟河授諫曰:勝負變化不可不詳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獲還迎不晚設其有難眾弗可還紹弗從授臨濟歎曰:上盈其志下矜其功悠悠黃河吾其不反乎!遂以疾辭紹恨之乃省其所部兵屬郭圖紹後果敗。

  王朗舉孝廉辟公府不應徐州刺史陶謙察朗茂才時漢帝在長安關東兵起朗為謙治中與別駕趙昱等說謙曰:春秋之義求諸侯莫如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京宜遣奉承王命謙乃遣昱奉章至長安天子嘉其意拜謙安東將軍以昱為廣陵太守朗會稽太守荀為太祖奮武司馬時董卓威陵天下太祖以問曰:卓暴虐已甚必以亂終無能為也。

  國淵為太祖大司空掾屬太祖征關中淵統留事田銀蘇伯反河間銀等既破破賊文書舊以一為十及淵上首級如其實數太祖問其故淵曰:夫征討外寇多其斬獲之數者欲以大武功宣示民聽也。河間在封域之內銀等叛逆雖克捷有功淵竊恥之太祖大悅。

  郭嘉為太祖司空軍祭酒太祖謂嘉曰:本初擁冀州之眾青並從之地廣兵強而數為不遜吾欲討之力不敵如何對曰:劉項之不敵公所知也。漢祖唯智勝項羽雖強終為所擒嘉竊料之紹有十敗公有十勝雖兵強無能為也。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一也。紹以逆動公奉順以率天下此義勝二也。漢末政失於寬紹以寬濟寬故不攝公糾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勝三也。紹外寬內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親戚子弟公外易簡而內機明用人無疑唯才所宜不問遠近此度勝四也。紹多謀少決失在後事公策得輒行應變無窮此謀勝五也。紹因累世之資高議揖讓以收名譽士之好言飾外者多歸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誠而行不為虛美以儉率下與有功者無所吝士之忠正遠見而有實者皆願為用此德勝六也。紹見人饑寒恤念之形於顏色其所不見慮,或不及也。所謂婦人之仁爾公于目前小事時有所忽至於大事與四海接恩之所加皆過其望雖所不見慮之所周無不濟也。此仁勝七也。紹大臣爭權讒言惑亂公禦下以道浸潤不行此明勝八也。紹是非不可知公所是進之以禮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勝九也。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公少以克眾用兵如神軍人恃之敵人畏之此武勝十也。太祖笑曰:如卿所言孤何德以堪之後劉備來奔太祖以為豫州牧,或謂太祖曰:備有英雄志今不早圖後必為患太祖以問嘉嘉曰:有是然公提劍起義兵為百姓除暴推誠仗信以招俊傑猶懼其未也。今備有英雄名以窮歸已而害之是以害賢為名則智士將自疑回心擇主公誰與定天下夫除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太祖笑曰:君得之矣。太祖將北征三郡烏丸諸將皆曰:袁尚亡虜爾夷狄貪而無親,豈能為尚用今深入征之劉備必說劉表以襲許萬一為變事不可悔惟嘉策表必不能任備勸太祖行。

  何夔為太祖司空掾屬時有傳袁術軍亂者太祖問夔曰:君以為信不夔對曰: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術無信順之實而望天人之助此不可以得志於天下夫失道之主親戚叛之而況於左右乎!以夔觀之其亂必矣。太祖曰:為國失賢則亡君不為術所用亂不亦宜乎!

  和洽為太祖丞相掾屬時毛玠崔琰並以忠清幹事其選用先尚儉節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與人不可以一節論也。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以此節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議吏有著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長吏過營形容不飾衣裘敝壞者謂之廉潔至令士大夫故汗辱其衣藏其輿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壺冫食以入官寺夫立教觀俗貴處中庸為可繼也。今崇一難堪之行以簡殊塗激而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務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詭之行則容隱偽矣。程昱為奮武將軍太祖征馬超文帝留守使昱參軍事田銀蘇伯等反河間遣將軍賈信討之賊有千餘人請降議者皆以為宜如舊法昱曰:誅降者謂在擾攘之時天下雲起故圍而後降者不赦以示威天下開其利路使不至於圍也。今天下略定。且在邦域之中此必降之賊殺之無所威懼非前日誅降之意臣以為不可誅也。縱誅之宜先啟聞眾議者曰:軍事有專無請昱不答文帝起入特引見昱曰:君有所不盡邪昱曰:凡專命者謂有臨時之急呼吸之間者爾今此賊制在賈信之手無朝夕之變故老臣不願將軍行之也。文帝曰:君慮之善即白太祖太祖果不誅太祖還聞之甚說謂昱曰:君非徒明於軍討。又善處人父子之間。

  田豫字國讓公孫瓚使守東州令瓚敗而鮮於輔為國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為長史時英傑並起輔莫知所從豫謂輔曰:終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遂歸命無後禍期輔從其計因受封寵太祖召豫為丞相軍謀掾。

  蜀王商為益州牧劉璋治中從事初韓遂與馬騰作亂關中數與璋父焉交通信至騰子超複與璋相聞有連蜀之意商謂璋曰:超勇而不仁見得不思義不可以為唇齒。《老子》曰: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今之益部土美民豐寶物所出斯乃狹夫所欲傾覆超等所以西望也。若引而近之則猶養虎將自貽患矣。璋從其言乃拒絕之。

  黃權為劉璋主簿時別駕張松建議宜迎先主使伐張魯權諫曰:左將軍有驍名今請到欲以部曲遇之則不滿其心欲以賓客禮待則一國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安則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閉境以待河清璋不聽竟遣使迎先主出權為廣漢長。

  楊洪為定蜀太守李嚴功曹先主爭漢中急書發兵軍師將軍諸葛亮以問洪洪曰:漢中為益州咽喉存亡之機會。若無漢中則無蜀矣。此家門之禍也。方今之事男子當戰女子當運發兵何疑。

  周群為先主儒林校尉先主欲與魏太祖爭漢中問群群對當得其地不得民也。若出偏軍必不利當戒慎之時後部司馬張裕天才過群諫先主曰:不可爭漢中軍必不利先主竟不用裕言果得地而不得民也。遣將軍吳蘭雷銅等入武都皆沒不還悉如其言吳顧徽為大帝主簿常近出行見營軍將一男子至市行刑問之何罪雲:盜百錢徽語使住須臾馳詣闕陳啟方今畜養士眾以圖北虜視此兵丁健兒。且所盜少愚乞哀原帝許而嘉之轉東曹掾。

  潘為大帝荊州治中軍事一以諮之武陵部從事樊誘導諸夷圖以武陵屬劉備外白差督督萬人往討之帝不聽特召問答以五千兵往足以擒帝曰:卿何以輕之曰:是南陽舊姓徒能弄唇吻而實無辨論之才臣所以知之者昔嘗為州人設饌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餘自起此亦侏儒觀一節之驗也。帝大笑而納其言即遣將五千往果斬平之。

  晉唐彬魯國鄒人為郡門下掾轉主簿刺史王沉集諸參佐盛論拒吳之策以問九郡吏彬與譙郡主簿張惲俱陳吳有可兼之勢沉善其對。又使彬難言吳未可伐者而辭理皆屈後為文帝參軍鄧艾之誅也。帝以艾久在隴右素得士心一旦夷滅恐邊情騷動使彬密察之彬還白帝曰:鄧艾忌克詭狹矜能負才順從者謂為見事直言者謂之觸迕雖長史司馬參佐牙門答對失指輒見罵辱處身無禮大失人心。又好施行事役數勞眾力隴右甚患苦之喜聞其禍不肯為用今諸軍已至足以鎮壓外內願無以為慮。

  荀勖為文帝從事中郎領記室時官騎賂遺求為刺客入蜀勖言於帝曰:明公以至公宰天下宜仗正義以伐違貳而名以刺客除賊非所謂刑于四海以德服遠也。帝稱善時鍾會謀叛審問未至而外人先告之帝待會甚厚未之信也。勖曰:會雖受恩然其性未可許以見得思義不可不速為之備帝即出鎮長安杜軫蜀郡成都人為郡功曹吏時鄧艾至成都軫白太守曰:今大軍來征必除舊佈新明府宜避之此全福之道也。太守乃出艾果遣其參軍牽引自之郡引問軫前守所在軫正色對曰:前守達去就之機輒自出官舍以俟君子引器之命複為功曹軫固辭。

  魏舒為相國參軍府朝碎務未嘗見是非至於廢興大事眾人莫能斷者舒徐為籌之多出眾議之表。

  潘京武陵漢壽人辟郡主簿後立太廟州郡皆遣使賀京白太守曰:夫太廟立移神主應問訊不應賀遂遣京作文使詣京師以為永式。

  陳頵字延思元帝遷鎮東頵行參軍事典法兵二曹建興初制板補錄事參軍參佐掾屬多設辭故以避事任頵議諸寮屬乘昔西台養望餘弊小心恭肅更以為俗偃蹇倨慢以為優雅至今朝士縱誕臨事遊行漸弊不革以至傾國故百尋之屋突直而燎焚千里之隄蟻垤而穿敗古人防小以全大慎微以杜萌自今臨使稱疾須催乃行者皆免官初趙王篡位三王起義制己亥格其後論功雖小亦皆依用頵意謂不宜以為常式駁之曰:聖王縣爵賞功制罰糸違斯道苟明人赴水火。且名器之實不可妄假非才謂之致寇寵厚戒在斯亡昔孫秀口唱篡逆手弄天機惠皇失禦九服無戴三王建義席捲四海合起義之眾結天下之心故設己亥義格以權濟難此皆一切之法非常倫之格也。其起義以來依格雜猥遣人為侯或加兵伍或出皂僕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傭隸之門使天官降辱王爵黷賤非所以正皇綱重名器之謂也。請自今以後宜停之。

  顧和為王導楊州從事導遣八部從事之部和為下傳還同時俱見諸從事各言二千石官長得失和獨無言導問和卿何所聞答曰:明公作輔寧使網漏吞舟何緣采聽風聞以察察為政導諮嗟稱善。

  毛寶為溫嶠平南參軍蘇峻作逆嶠將赴難而征西將軍陶侃懷疑不從嶠屢說不能回更遣使順侃意曰:仁公。且守僕宜先下遣信已二日會寶別使還聞之說嶠曰:凡舉大事當與天下共同眾克在和不聞有異假令可疑猶當外示不覺況自作疑邪便宜急追信改舊書說必應俱征。若不及前信宜更遣使嶠意悟即遣信改書侃果共征峻。

  羅含為桓溫征西參軍溫嘗使含詣太守謝尚有所檢劾含至不問郡事與尚累日酣飲而還溫問所劾事含曰:公謂尚何如人溫曰:勝也。含曰:,豈有勝我公而行非邪故一無問溫奇其意而不責焉。

  殷仲堪為謝玄冠軍長史致書於玄曰:寇亡之後中原子女鬻於江東者不可勝數骨肉星離荼毒終年怨苦之氣感傷和理誠喪亂之常足以懲戒複非王澤廣潤愛育蒼生之意也。當世大人既慨然經略將以救其塗炭而使理至於此良可嘆息願節下宏之以道德運之以神明隱心以及物垂理以禁暴使足踐晉境者必無懷貳之心枯槁之類莫不同漸天潤仁義與干戈並運德心與功業俱隆實所期於明德也。頃聞抄掠所得多皆采穭饑人壯者欲以救子少者志在存親行者傾箱以顧念居者籲嗟以待延而一旦幽縶生離死絕求之於情可傷之甚昔孟孫獵而得使秦西以之歸其母隨而悲鳴不忍而放之孟孫赦其罪以傅其子禽獸猶不可離況於人乎!夫鴟惡鳥也。食桑葚猶懷好音雖曰:戎狄其無情乎!苟感之有物非難化也。必使邊界無貪小利強弱不得相陵德音一發必聲振沙漠二寇之黨將靡然向風何憂黃河之不濟函穀之不開哉!玄深然之。

  宋胡藩為高祖鎮軍參軍事從征鮮卑賊保廣固累月未拔之夜佐史並集忽有鳥大如鵝蒼黑色飛入高祖帳裡眾皆駭愕以為不祥藩起賀曰:蒼黑者胡虜之色胡虜歸我大吉之祥也。明旦攻城陷之。

  臧燾為東海太守參高祖車騎中軍軍事高祖將征廣固議者多不同燾從容言曰:公。若淩威北境拯其塗炭寧一六合未為無期高祖曰:卿言是也。

  謝景仁為高祖車騎司馬義熙中高祖以內難既寧思弘外略將伐鮮卑朝議皆謂不可劉毅時鎮姑孰固止高祖以為苻堅侵境謝太傅猶不自行宰相遠出傾動根本景仁獨曰:公建桓文之烈應天人之心興複皇祚芟夷奸逆雖業高振古而德刑未孚宜推亡固存廣樹威略鮮卑密邇疆甸屢犯邊陲伐罪吊民,於是乎!在平定之後養銳息徒然後觀兵雒修復園寢,豈有坐長寇虜縱敵貽患者哉!高祖納之。

  張邵為揚州王謐主簿劉毅為亞相愛才好士當世莫不輻湊獨邵不往或問之邵曰:主公命世人傑,何須多問劉穆之聞以白高祖高祖益親之轉太尉參軍署長流賊曹盧循寇迫京師使邵守南城時百姓臨水望賊帝怪而問邵邵曰:若節鉞未反奔散之不暇亦何能觀望今當無複恐爾後遷世子中軍諮謀參軍時高祖北伐邵與劉穆之掌留務青州刺史檀祇鎮廣陵時滁州結聚亡命祇率眾掩之劉穆之恐以為變將發軍邵曰:檀韶據中流道濟為軍首。若疑狀髮露恐生大變宜。且遣慰勞以觀其意既而祇果不動及穆之卒朝廷恐懼便欲發詔以司馬徐羨之代之邵對曰:今誠急疾任終在徐。且世子無專命宜須北諮信反方使世子出命曰:朝廷及大府事悉諮徐司馬其餘啟還武帝重其臨事不撓有大臣體。

  王懿字仲德為高祖中兵參軍及盧循寇逼敗劉毅于桑落帝北伐始還士卒創夷堪戰者可數千人賊眾十萬舳艫百里奔敗而歸者鹹稱其雄眾議並欲遷都仲德正色曰:今天子當陽而治明公命世作輔新建大功威震六合妖賊豕突乘我遠征既聞凱入將自奔散今自投草間何以威物此謀。若行請自此辭武帝悅之後遷諮議參軍帝欲遷都雒陽眾議咸以為宜仲德曰:非常之事常人所駭今暴師日久士有歸心固當以建業為王基候文軌大同然後議之可也。帝深納之使衛送姚泓先還彭城。

  申永為劉毅府諮議參軍高祖初誅毅領荊州問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釁倍其惠澤貫敘門次顯擢才能如此而已。

  王華為文帝湘州司馬帝入奉大統以少帝見害疑不敢下華建議曰:羨之等授寄崇重未容便敢背德廢主。若存憂其將來受禍致此就害蓋由每生情多寧敢一朝頓懷逆志。且三人勢均莫相推服不過欲握權自固以少主仰待爾今日就徵萬無所慮文帝從之。

  張永為江夏王義恭大司馬從事中郎領中兵時使百僚獻讜言永以為宜立諫官開不諱之路講師旅示安不忘危。

  張暢為孝武安北長史沛郡太守元嘉二十七年魏太武南侵太尉江夏王義恭總統諸軍出鎮彭城時太武親率大眾已至蕭城去彭城十數裡彭城眾雖多而軍食不足義恭欲棄彭城南歸計議彌日不定時曆城眾少食多安北中兵參軍沈慶之建議欲以車營為函箱陳精兵為外翼奉二王及妃媛直趣曆城分兵配護軍蕭思話留守太尉長史何勖不同欲席捲奔鬱洲自海道還京都義恭去意已判惟二議未決更集群僚謀之眾咸皇擾莫有異議暢曰:若曆城鬱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高談今城內乏食百姓咸有走情但以關扃嚴每貪也。固欲去莫從爾。若一旦動腳則各自散走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軍食雖寡朝夕猶未窘罄量其欲盡臨時更為其宜,豈有舍萬安之術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計必用下官請以頸血污公馬蹄孝武既聞暢議謂義恭曰:阿父既為總統去留非所敢幹道民忝為城主而損威延寇其為愧恧亦已深矣。委鎮奔逃實無顏複奉朝廷當與此城共其存沒張長史言不可異也。暢言既堅孝武。又贊成其議義恭乃止及魏軍自瓜步北走經彭城下過遣人語城內食盡。且去須麥熟更來義恭大懼閉門不敢追之慮期。又至議欲芟剪麥苗移民堡聚眾論不同複更會議鎮軍錄事參軍王孝孫獨曰:虜不能複來既自可保如其更至此議亦不可立百姓閉在內城饑饉日久方春之月野采自資一入堡聚饑死立至民知必死何可制邪虜。若必來芟麥未晚四坐默然莫之敢對暢曰:孝孫之議實有可尋鎮軍府典簽董元嗣侍帝側進曰:王錄事義不可奪實如來論別駕王子夏因曰:此論誠然暢斂板白帝曰:下官欲命孝孫彈子夏(別駕王子夏也。)帝曰:王別駕有何事邪暢曰:芟麥移民可謂大議一方安危事系于此子夏親為州端曾無同異及聞元嗣之言則歡笑酬答阿意左右何以事君子夏大慚元嗣亦有愧色義恭之議遂寢文帝聞暢屢有正議甚嘉之沈懷文為西陽王子尚揚州別駕從事史時熒惑守南斗孝武乃廢西州舊館使子尚移居東城以厭之懷文曰:天道示變宜應之以德今雖空西州恐無益也。帝不從而西州竟廢。

  南齊劉善明為太祖驃騎諮議沈攸之反太祖深以為憂善明曰:攸之控引八州縱情蓄斂收眾聚騎營造舟仗包藏賊志於焉十年性既險躁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遲回不進,豈有所待也。一則暗於兵機二則人情離怨三則有掣肘之患四則天奪其魄本慮其剽勇長於一戰疑其輕速掩襲未備今六師齊奮諸侯同舉昔謝晦失理不鬥自潰盧龍乖道雖眾何施。且袁粲劉秉賊之根本根本既滅枝葉豈久此是已籠之鳥爾及事平太祖謂善明曰:卿策沈攸之雖複張良陳平適如此耳。

  梁江淹字文通宋末齊高祖輔政聞其才召為尚書駕部郎驃騎參軍事俄而荊州刺史沈攸之作亂帝謂淹曰:天下紛紛。若是君謂何如淹對曰:昔項強而劉弱袁眾而曹寡羽號令諸侯卒受一劍之辱紹跨躡四州終為奔北之虜此謂在德不在鼎公何疑哉!帝曰:聞此言者多矣。試為慮之淹曰:公雄武有奇略一勝也。寬容而仁恕二勝也。賢能畢立三勝也。民望所歸四勝也。奉天子而伐判逆五勝也。彼志銳而器小一敗也。有威而無恩二敗也。士卒解體三敗也。縉紳不懷四敗也。懸兵數千里而同惡相濟五敗也。故雖豺狼十萬而終為我獲焉帝笑曰:君談過矣。

  柳忱仕齊為西中郎主簿功曹史東昏遣巴西太守劉山陽由荊州襲高祖西中郎長史蕭穎胄計未有定召忱及其所親席闡文等夜入議之忱曰:朝廷狂悖為惡日滋頃聞京中長者莫不重足累息今幸在遠得假日自安雍州之事。且藉以相斃爾獨不見蕭令君乎!以精兵數千破崔氏十萬眾竟為群邪所陷禍酷相尋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若使彼凶心已逞豈知使君不旋踵而及。且雍州士銳糧多蕭使君雄姿冠世必非山陽所能擬。若破山陽荊州複受失律之責進退無可。且深慮之闡文亦深勸同高祖穎胄乃誘斬山陽以忱為甯朔將軍。

  席闡文仕齊為雍州刺史蕭赤斧中兵參軍與其子穎胄善和帝稱尊號時穎胄暴卒州府搔擾闡文以和帝幼弱中流任重時始興王忄詹留鎮雍部乃與西朝群臣迎王總州事故賴以寧輯。

  庾域為長沙宣武王梁州錄事參軍帶華陽太守時魏軍攻圍南鄭州有空倉數十所域封題指示將士雲:此中粟皆滿足支二年但努力堅守眾心以安虜退以功拜羽林監。

  陳毛喜初為宣帝參軍時廢帝沖昧宣帝錄尚書輔政僕射到仲舉等知朝望有歸乃啟太后令遣宣帝還東府當時疑懼無敢厝言喜即馳入謂宣帝曰:陳有天下日淺海內未夷兼國禍並鍾萬邦危懼皇太后深惟社稷至計令王入省方當共康庶績比德伊周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宗社之重願加三思以喜之愚須更聞奏無使奸賊得肆其謀竟如其策。

  後魏溫子昇為上党王天穆行台郎中時天穆討邢杲元顥入雒天穆召子昇問曰:即欲向京師為隨我北渡對曰:主上以虎牢失守致此狼狽元顥新入人情未安今往討之必有征無戰王。若克復京師奉迎大駕桓文之舉也。舍此北渡竊為大王惜之天穆善之而不能用遣子昇還雒顥以為中書舍人莊帝還宮為顥任使者多被廢黜子昇複為舍人天穆每謂子昇曰:恨不用卿前計。

  北齊封子繪為大行台吏部郎中武定元年高仲密以武牢西叛周文帝擁眾東侵高祖於邙山破之乘勝長驅遂至潼關或諫不可窮兵極武者高祖總命群寮議其進止子繪言曰:賊帥才非人雄偷竊名號遂敢驅率亡叛送死伊天道禍淫一朝瓦解雖僅以身免而魂膽俱喪混一車書正在今日天與不取反得其咎時難遇而易失昔魏祖之征漢中不乘勝而取巴蜀失在遲疑悔無及已伏願大王不以為疑高祖深然之但以時既盛暑方為後圖遂命班師。

  後周陸通為太祖夏州帳內督頃之賀拔岳為侯莫陳悅所害時有傳軍府已亡散者太祖憂之通以為不然數日問至果如所策。

  蘇綽為太祖大將軍行台郎中在官歲餘太祖未深知之然諸曹疑事皆詢於綽而後定所行公文綽。又為之條式台中鹹稱其能後太祖與僕射周惠達論事惠達不能對請出外議之乃召綽告以其事綽即為量定惠達入呈太祖稱善謂惠達曰:誰與卿為此議者惠達以綽對因稱有王佐之才太祖曰:吾亦聞之久矣。尋除著作佐郎。

  宇文深為太祖丞相府直閣齊神武率大眾渡河涉洛至於沙苑諸將皆有懼色唯深獨賀太祖詰之曰:賊來充斥何賀之有對曰:高歡之撫河北甚得眾心雖乏智謀人皆用命以此自守未易可圖今懸師渡河北非眾所欲唯歡恥失竇氏愎諫而來(臣欽。若等曰:竇氏即齊將竇為周太祖所獲)所謂忿兵一戰可以擒也。此事昭然可見不賀何為請假深節發王熊羆之兵邀其走路使無遺類矣。太祖然之尋而大破齊神武軍如深所策隋薛道衡開皇八年伐陳授淮南道行台尚書吏部郎兼掌文翰王師臨江高夜坐幕下謂之曰:今日之舉克定江東與不君試言之道衡答曰:凡論大事成敗先須以至理斷之禹貢所載九州本是王者封域後漢之季群雄競起孫權兄弟遂有吳楚之地晉武受命尋。又吞併永嘉南遷重自分剖自爾以來戰爭不息否終斯泰天道之常郭璞有雲:江東偏王三百年還與中國合今數將滿矣。以運數而言其必克一也。有德者昌無德者亡自古興滅皆由此道主上躬履恭儉憂勞庶政叔寶峻宇雕牆酣酒荒色上下離心人神同憤其必克二也。為國之體在於任寄彼之公卿備員而已拔小人施文慶委以政事尚書令江總惟事詩酒本非經略之才蕭摩阿任蠻奴是其大將一夫之用爾其必克三也。我有道而大彼無德而小量其甲士不過十萬西自巫峽東至滄海分之則勢懸而力弱聚之則守此而失彼其必克四也。席捲之勢其在不疑欣然曰:君言成敗事理分明吾今豁然矣。本以才學相期不意籌略乃爾唐韋倫天寶中為楊國忠所署鑄錢內作使判官國忠恃權寵。又邀名稱多徵諸州縣農人鑄錢農夫既非本色工匠被所司抑令就役多遭捶罰人不聊生倫白國忠鑄錢須得本色人抑令百姓農人為之尤費力無功人。且興謗請厚懸估價募工曉者為之由是役使減少而益鑄錢之數。

  班宏為劍南西川節度高適判官時青城山有妖賊張安居以左道惑眾事覺多誣引大將冀緩日月軍吏皆恐懼宏驗理而速殺之人心乃安。

  杜黃裳為。《郭子》儀朔方從事子儀入朝令主留務于朔方部將李懷光與監軍設謀將代子儀乃偽為詔書欲誅大將溫儒雅等黃裳力辨其偽以示懷光懷光流汗伏罪諸將有難制者黃裳矯子儀命盡出之數月而難不作。

  盧坦為義成軍節度使李複判官複疾篤監軍使薛盈珍慮變遽封府庫入其麾下五百人于使衙軍士忄匈忄匈坦密言於盈珍促收之及複卒坦護複喪歸東都。

  劉昌裔為陳許節度曲環判官環卒詔上官氵兌知節度留後時淮西吳少誠攻許州氵兌新領事欲去城走昌胤追止之曰:留後既受詔宜以死守況城中士馬足以破賊但堅壁不戰不過五六日賊勢必衰我以全制之可也。沇然之。

  張弘靖為東都留守杜亞從事留守將令狐運逐禽獸出郊其日有劫轉運絹於道者亞以運豪家子意其為之乃令判官穆員及弘靖同鞫其事員與弘靖皆以運職在衙門必不為盜堅請不按亞不聽遂以獄聞仍斥員及弘靖出幕府有詔令三司使雜治之後果于河南界得賊。

  裴向建中初為同州刺史李紓從事朱霑反李懷光。又叛河中使其將趙貴先築壘於同州紓來奔奉天向領州務貴先因脅縣尉林寶役徒板築不及期將斬之吏人百姓奔窮向即詣貴先軍壘以順逆之理責之貴先感悟遂來降故同州不陷向繇是知名後唐任圜為潞州觀察判官常山之役李嗣昭為帥卒於軍圜代總其事號令如一敵人不知莊宗聞之倍加獎賞。

  周邊蔚為州李德琉從事晉高祖建義入雒德琉不即獻城蔚力勸曰:清泰運去新主勃興兩都衣冠歸之大器在手矣。公宜表率西諸侯入覲何遲疑。若此稍稍達於外則後悔無及矣。德琉然之乃馳使入覲朝廷知蔚有其力尋徵拜虞部員外郎。

  段希堯初為晉高祖從事清泰中晉祖總戎於代北一日軍亂呼萬歲晉祖惑之希堯曰: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遽請戮其亂首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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