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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五十九 奉使部·敏辯


  古者誦詩三百可以專對奉命出境未嘗受辭蓋以其周知物情可利社稷之意也。若夫勢均跨據飾智相高義有睦鄰交修盟好往來行李靡間於幹戈申答情禮備述於樽俎務全國體爰騁口才應機而言罔俟終日或徵古義而求勝或引時事以為優緩頰抵掌殆乎!燥吻雖論難之鋒起必逆折而響從至於譚戲之間猶存去就之分。又乃宣威殊俗漸以身教昭示忠信指陳禍福革其倔強之心誘以鄉慕之道苟非大雅端方博達慷慨之士或取辱焉蓋使乎!之任斯為難矣。

  漢隋何為謁者時漢王與楚大戰彭城不利出梁地至虞(今宋州虞城縣是也。)謂左右曰:如彼等者無足與計天下事者謁者隋何進曰:不審陛下所謂漢王曰:孰能為我使淮南使之發兵背楚留項王於齊數月我之取天下可以萬全何曰:臣請使之乃與二十人俱使淮南至太宰主之(淮南太宰作內主)三日不得見何因說太宰曰:王之不見何必以楚為強以漢為弱此臣之所為使(此事正是臣所為來欲言之)使何得見言之而是邪是大王所欲聞也。言之而非邪使何等二十人伏斧質淮南市(質钅甚也。言伏於钅甚上而斧斬之)以明背漢而與楚也。太宰言之王王見之隋何曰:漢王使使臣敬進書大王禦者竊怪大王與楚何親也。淮南王曰:寡人北鄉而臣事之何曰:大王與項王俱列為諸侯北向而臣事之必以楚為強可以托國也。項王伐齊身負版築(牌番版也。築杵也。)以為士卒先大王宜悉(盡也。)淮南之眾身自將為楚軍前鋒今乃發四千人以助楚夫北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夫漢王戰於彭城項王未出齊也。大王宜掃淮南之眾日夜會戰彭城下(掃者為盡舉之如掃地然也。)今撫萬人之眾無一人渡淮者陰拱而觀其孰勝(斂手曰:拱言不動搖坐觀成敗)夫托國於人者固。若是乎!大王提空名以鄉楚(提舉也。)而欲厚自托臣竊為大王不取也。然大王不背楚者以漢為弱也。夫楚兵雖強天下負之以不義之名(負加也。加於身上。若主被也。)以其背盟約而殺義帝也。然而楚王特以戰勝自強漢王收諸侯還守成皋滎陽下蜀漢之粟深溝壁壘分卒守徼乘塞楚人還兵間以梁地(梁在楚漢之中)深入敵國八九百里(羽從齊還當經梁地八九百里乃得羽地也。)欲戰則不得攻城則力不能老弱轉糧千里之外楚兵至滎陽成皋漢堅守而不動進則不得攻退則不能解故楚兵不足罷也。(不足者言易也。)使楚兵勝漢則諸侯自危懼而相救夫楚之強適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漢其勢易見也。今大王不與萬全之漢而自托於危亡之楚臣竊為大王惑之臣非以淮南之兵足以亡楚也。夫大王發兵而背楚項王必留留數月漢之取天下可以萬全臣請與大王仗劍而歸漢王漢王必裂地而分大王。又況淮南必大王有也。故漢王敬使使臣進愚計願大王之留意也。淮南王曰:請奉命陰許叛楚與漢未敢泄楚使者在(在淮南王所也。)方急責布發兵隋何直入曰:九江王已歸漢楚何以得發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說布曰:事已構(構結也。言背楚之事已結成也。)獨可遂殺楚使毋使歸而疾走漢並力布曰:如使者教因起兵而攻楚。

  陸賈以客從高祖定天下名有口辯(時人皆謂其口辯)居左右嘗使諸侯時中國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賈賜佗印為南越王賈至尉佗結箕踞見賈(音椎結讀曰髻椎{髟告}者一椎之{髟告}其形如椎箕踞謂伸其兩腳而坐亦曰:箕踞其形似箕)賈因說佗曰:足下中國人親戚昆弟墳墓在真定今足下反天性棄冠帶(背父母之歸無骨肉之恩是反天性也。)欲以區區之越與天子抗衡為敵國(區區小貌)禍。且及身矣。夫秦失其正(正亦政也。)諸侯豪傑並起唯漢王先入關據咸陽項籍背約自立為西楚霸王諸侯皆屬可謂至強矣。然漢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諸侯遂誅項羽五年之間海內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聞君王王南越而不助天下誅暴逆將相欲移兵而誅王天子憐百姓新勞苦。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稱臣(郊迎謂出郊而迎)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集猶成也。)屈強於此(屈強謂不柔服也。)漢誠聞之掘燒君王先人塚墓夷種宗族(夷平也。謂平除其種族)使一偏將將十萬眾臨越即越殺王降漢如反覆手耳(言其易)於是佗乃蹶然起坐(蹶坐驚起之貌也。)謝賈曰:居蠻夷中久殊失禮儀。

  後漢陳遵初為更始大司馬護軍與歸德侯劉颯俱使匈奴單于欲脅詘遵遵陳利害為言曲直單于大奇之遣還。

  蜀費衤韋先主時為昭信扌交尉使吳孫權性既滑稽嘲啁無方諸葛恪羊道等才博果辯論難鋒至衤韋辭順義篤據理以答終不能屈權每別酌好酒以飲衤韋視其已醉然後問以國事並論當世之務辭難累至衤韋辭以醉退而撰次所問事事條答無所遺失權甚器之乃以手中嘗所執寶刀贈之答曰:臣以不才何以堪明命然刀以討不庭禁暴亂者也。但願大王勉建功業同獎漢室臣雖暗弱終不負東顧。

  董恢字休緒為宣信中郎將副費衤韋使吳孫權常大醉問衤韋曰:楊儀魏延牧豎小人也。雖常有鳴吠之益於時務然既已任之勢不得輕。若一朝無諸葛亮必為禍亂矣。諸君憒憒曾不防慮於此豈所謂貽厥孫謀乎!衤韋愕然四顧不能即答恢目衤韋曰:可速言儀延之不協起於私忿耳而無黥韓難禦之心也。今方掃除強賊混一函夏功以才成業繇才廣。若舍此不任防其後患是猶備有風波而逆廢舟楫非長計也。權大笑樂諸葛亮聞之以為知言還未滿三日辟為丞相府屬。

  伊籍字機伯東使于吳孫權聞其才辯欲逆折以辭籍適人拜權曰:事無道之君勞乎!籍即對曰:一拜一起未足為勞籍之機捷類皆如此權甚異之。

  鄧芝為尚書使吳孫權謂芝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樂乎!芝對曰:夫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如並魏之後大王未深識天命者也。君各茂其德臣各盡其忠將提枹鼓則戰爭方始耳權大笑曰:君之誠款乃當爾邪。

  宗預字德豔為諸葛亮丞相參軍亮卒吳慮魏或乘衰取蜀增巴丘守兵萬人蜀聞之亦益永安之守以防非常預使吳孫權問預曰:東之與西譬猶一家而聞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預對曰:臣以為東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勢宜然俱不足以相問也。權大笑嘉其抗直甚愛待之見敬亞於鄧芝費衤韋後為屯騎扌交尉複東聘吳權捉預手涕泣而別曰:君每銜命結二國之好今君年長孤亦衰老恐不復相見遺預大珠一斛預臨別謂孫權曰:蜀土僻小雖雲:鄰國東西相賴吳不可無蜀蜀不可無吳君臣憑恃唯陛下重垂神慮。又自說年老多病恐不復得奉聖顏李密字令伯奉使聘吳吳主問蜀馬多少對曰:官用有餘人間自足吳主與群臣論道義謂願為人弟密曰:願為人兄吳主曰:何以為兄密曰:為兄供養之日長吳主及群臣皆稱善。

  吳鄭泉使蜀先主問曰:吳王何以不答吾書得無以吾正名不宜乎!泉曰:曹操父子陵轢漢室終奪其位殿下托為宗室有維城之責不荷戈執殳為海內率先而,於是自名未合天下之議是以寡君未複書耳劉甚慚恧。

  陳化為郎中令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問曰:吳魏峙立誰將平一海內者乎!化對曰:易稱帝出乎!震加聞先哲知命舊說紫蓋黃旗運在東南帝曰:昔文王以西伯王天下豈複在東乎!化曰:周之初基太伯在東是以文王能興於西帝笑無以難心奇其辭使畢當還禮送甚厚大帝以化奉命光國拜犍為太守置官屬。

  沈珩為西曹掾文帝以珩有智謀能專對使至魏魏文帝問曰:吳嫌魏東向乎!珩曰:不嫌曰:何以曰:信恃舊盟言歸於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豫備。又問聞太子當來甯然乎!珩曰:臣在東朝朝不坐宴不與。若此之議無所聞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近譚語終日珩隨事鄉應無所屈服。

  趙諮為中大夫使魏文帝問曰:吳王何等主也。諮對曰:聰明仁智雄略之主也。帝問其狀諮曰:納魯肅於凡品是其聰也。拔呂蒙於行陣是其明也。獲於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荊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據三州虎視於天下是其雄也。屈身於陛下是其略也。文帝善之。又嘲諮曰:吳王頗知學乎!諮曰:吳王浮江萬艘帶甲百萬任賢使能志存經略雖有餘閑博覽書傳歷史籍采奇異不效書生尋章摘句而已帝曰:吳可征不諮對曰:大國有征伐之兵小國有備豫之固。又曰:吳難魏不諮曰:帶甲百萬江漢為池何難之有。又曰:吳如大夫者幾人諮曰:聰明特達者八九十人如臣之輩車載斗量不可勝數諮頻載使魏北人敬異大帝聞而嘉之拜騎都尉。

  紀陟為光祿大夫後主遣陟與中郎將宏璆肣陟璆入境而問諱入國而問俗壽春將王布示之馬射既而問之曰:吳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軍人騎士肄業所及士大夫君子未有為之者矣。布大慚既至魏帝見之使儐問曰:來時吳王何如陟對曰:來時皇帝臨軒百僚陪位禦膳無恙晉文帝饗之百僚畢會使儐者告曰:某者安樂公也。某者匈奴單于也。陟曰:西主失土為君王所禮位同三代莫不感義匈奴邊塞難羈之國君王懷之親在坐席此誠威恩遠著。又問吳之戍備幾何對曰:自江都五千七百里。又問曰:道裡甚遠難為堅固對曰:強界雖遠而其險要必爭之地不過數四猶人雖有八尺之軀靡不受患其護風寒亦數處耳文帝善之厚為之禮。

  張儼使晉車騎將軍賈充尚書令裴秀侍中荀勖等欲傲以所不知而不能屈。

  晉張淳湣帝時為涼州牧張駿治中從事初駿遣傅穎假道於蜀通表京師李雄弗許駿。又遣淳稱藩於蜀托以假道焉雄大悅雄。又有憾於南氐楊初淳因說曰:南氐無狀屢為邊害宜先討百頃次平上邽二國並勢席捲三秦東清許雒掃氛燕趙拯二帝梓宮於平陽反皇輿於雒邑此英霸之舉千載一時寡君所以遣下臣冒險通誠不遠萬里者以陛下義聲遠播必能湣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圖之雄謂淳曰:貴主英名蓋世土險兵盛何不稱帝自娛一方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濟忠良未能雪先人之大恥解眾庶之倒懸日昃忘食枕戈待旦以琅琊中興江東故萬里翼戴將成桓文之事何言自娛邪雄有慚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晉臣往與六郡避難此都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琅琊。若能中興大晉於中州者亦當率眾輔之淳還至龍鶴募兵通表後皆達京師朝廷嘉之。

  俞歸為侍御史使涼州拜張重華為護羌扌交尉涼州刺史假節歸至涼州重華方謀為涼王不肯受詔使親信人沈猛謂歸曰:我家主公奕世忠於晉室而不如鮮卑矣。台加慕容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將軍何以嘉勸有功忠義之臣乎!明台今宜移河右共勸州主為涼王大夫出使苟利社稷專之可也。歸對曰:王者之制異姓不得稱王九州之內重爵不得過公漢高一時王異姓尋皆誅尋蓋權時之宜非舊體也。故王陵曰:非劉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於戎狄不從此例春秋時吳楚稱王而諸侯不以為非者蓋蠻狄畜之也。假令齊魯稱王諸侯,豈不伐之故聖上以貴公忠賢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鮮卑北狄豈足為比哉!子失問也。曰:吾。又聞之有殊勳絕世者亦有不世之賞。若今便以貴公為王者設貴公以河右之眾南平巴蜀東掃趙魏修復舊都以迎天子複以何爵何位可以加賞幸三思之猛具宣歸言重華遂止。

  涼州牧張駿遣參軍王騭聘于前趙劉曜曜謂之曰:貴州必欲追蹤竇融款誠和好卿能保之乎!騭曰:不能曜侍中徐邈曰:君來和同而雲:不能何也。騭曰:齊桓貫澤之盟憂心兢兢諸侯不召而自至葵丘之會驕而矜誕叛者九國趙國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遲尚未能察邇者之變況鄙州乎!曜顧謂左右曰:此涼州高士使乎!得人禮而遣之。

  前涼韓博為張天錫從事中郎與奮節將軍康妙奉表並送盟文于晉大司馬桓溫博有口才溫甚稱之嘗大會溫使司馬刁彝嘲之彝謂博曰:君是韓盧後邪博曰:卿是韓盧後溫笑曰:刁以君姓韓故相問焉他自姓刁那得韓盧後邪博曰:明公脫未之思短尾者則為刁也。一坐推歎焉。

  前秦閻負梁殊俱為符生征東符柳參軍生聞涼州張祚見殺元靚幼沖命負殊使涼州以書喻之負殊至姑臧元靚年幼沖不見殊等其涼州牧張瓘謂負殊曰:孤之本朝世執忠節遠宗大晉臣無境外之交君等何為而至負殊曰:晉王以鄰藩義好有自來矣。雖擁阻山河然風通道會不欲使羊陸二公獨美於前主上以欽明紹統八表宅心光被四海格于天地晉王思與張王齊曜大明交玉帛之好兼與君公同金蘭之契是以不遠而來有何怪乎!瓘曰:羊陸一時之事亦非純臣之義也。本朝六世重光固忠不二。若與符征東交玉帛之好者便是上違先公純誠雅志下乖河右遵奉之情負殊曰:昔微子去殷項伯歸漢雖背君違親前史美其先覺亡晉之餘遠逃江會天命去之淪絕已久故尊先王翻然改圖北面二趙蓋神算無方鑒機而作君公。若欲稱制河西眾旅非秦之敵如欲宗歸遺晉深乖先君雅旨孰。若遠蹤竇融附漢之規近述先王歸趙之事垂祚無窮永享遐祉乎!瓘曰:中州無信好食誓言往與石氏通好旋見寇襲中國之風誡在昔日不足複論通和之事也。負殊曰:三王異政五帝殊風趙多奸詐秦以義信,豈可同年而語哉!張先楊初皆擅兵一方不供王貢先帝命將擒之宥其難恕之罪加以爵封之榮今上道合二儀慈弘山海信符陰陽禦物無際不可以二趙相況也。瓘曰:秦。若兵強化盛自可先取江南天下自然盡為秦有何辱征東之命負殊曰:先帝以大聖神武開構鴻基強燕納款八州順軌主上欽明道必隆世慨徽號擁於西河正朔未加吳會以吳必須兵涼可以義故遣行人先申大好如君公不能蹈機而發者正可緩江南數年之命回師西旆恐涼州弗可保也。瓘曰:我跨據三州帶甲十萬西包昆域東阻大河伐人有餘而況自固秦何能為患負殊曰:貴州險塞孰。若崤函五郡之眾何如秦雍張琚杜洪因趙之成資據天阻之固策三秦之銳藉陸海之饒勁士風集驍騎如雲自謂天下可平關中可固先帝神矛一指望旗冰解人詠來蘇不覺易主燕雖虎視關東猶以地勢之義逆順之理北面稱藩貢不逾月致肅慎苦矢通九夷之珍單于屈膝名王內附控弦之士百有餘萬鼓行而濟西河者君公何以抗之盍追遵先王臣趙故事世享大美為秦之西藩瓘曰:然秦之德義加於天下江南何以不賓負殊曰:文身之俗負阻江山道汙先叛化盛後賓自古而然豈但今也。故詩雲:蠢爾蠻荊大邦為仇言其不可以德義懷也。瓘曰:古秦據漢舊都地兼將相文武輔臣領袖一時者誰也。負殊曰:皇室懿藩忠。若公旦者則大司馬武都王安征東大將軍晉王柳文武兼才神器秀拔入可允釐百工出能折衝萬里者衛大將軍廣平王黃眉後將軍清河王法龍驤將軍東海王堅之兄弟其耆年碩德德侔尚父者則太師錄尚書事廣甯公魚遵其清素剛嚴骨鯁貞亮則左光祿大夫強平金紫光祿程肱牛夷博聞強識探賾索幽則中書監胡文中書令王魚黃門侍郎李柔雄毅厚重權智無方則左衛將軍李威右衛將軍符雅才識明達令行禁止則特進領禦史中丞梁平老特進光祿大夫強注侍中尚書呂婆樓文史富贍鬱為文宗則尚書右僕射董榮秘書監王著作郎梁讜驍勇多權略攻必取戰必勝關張之流萬人之敵者則前將軍新興王飛建節將軍鄧羌立忠將軍彭越安遠將軍范俱難建武將軍徐盛常伯納言卿扌交牧守則人皆文武莫非才賢其餘懷經世之才蘊佐時之略守南山之操遂而不奪者王猛朱彤之倫相望於穀濟濟多士焉可罄言姚襄張平一時之傑各擁眾數萬狼顧偏方皆委忠獻款請為臣妾小不事大春秋所誅惟君公圖之瓘歎曰:此事決之主上非身所了負殊曰:涼王雖天縱英睿然尚幼沖君公居伊霍之任安危所系見機之義實在君公瓘新輔政河西所在兵起懼秦師之至乃言於元靚遣使稱藩生因其所稱而授之。

  後秦張構與梁裴為姚興使敦煌拜沮渠蒙遜鎮西大將軍沙州刺史西海侯時興亦拜禿髮亻辱檀為車騎將軍封廣武公蒙遜聞之不悅謂裴等曰:亻辱檀上公之位而身為後者何也。構對曰:亻辱檀輕狡不仁款誠未著聖朝所以加其重爵者褒其歸善即敘之義耳將軍忠貫白日勳高一時當入諧鼎味翊贊帝室安可以不信待也。聖朝爵必稱功官不越德如尹緯姚晃佐命初基齊難徐雒元勳驍將並位才二品爵止侯伯將軍何以先之乎!竇融殷勤固讓不欲居故臣之右未解將軍忽有此問蒙遜曰:朝廷何不即以張掖見封乃更遠封西海構曰:蓋欲廣大將軍之國耳蒙遜大悅乃受拜。

  南涼麴梁明為禿髮利鹿孤記室監利鹿孤既紹兄位使梁明聘於業曰:貴主先王創業啟運功高先世宜為國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明曰:有子羌奴先王之命也。業曰:昔成王弱齡周召作宰漢昭八歲金霍夾輔雖嗣子幼沖而二叔休明左提右挈不亦可乎!梁明曰:宋宣能以國讓春秋美之孫伯符委事仲謀終開有吳之業。且兄終弟及殷湯之制也。亦聖人之格言萬代之通式何必系已為是紹兄為非業曰:美哉!使乎!之義也。

  關尚為亻辱檀參軍姚興遣使拜亻辱檀為車騎將軍廣武公亻辱檀以興之盛。又密圖姑臧乃去其年號罷尚書丞郎官遣尚聘於興興謂尚曰:車騎投誠獻款為國藩屏擅興兵眾輒造大城為臣之道固。若是乎!尚曰:王侯設險以自固先王之制也。所以安人衛眾預備不虞車騎僻在遐藩密邇寇南則逆羌未賓西則蒙遜跋扈蓋為國家重門之防不圖陛下忽以為嫌興笑曰:卿言是也。

  史暠為亻辱檀西曹從事時姚興署亻辱檀車騎將軍涼州刺史亻辱檀遣暠聘於興興謂暠曰:車騎坐定涼州衣錦本國其德我乎!暠曰:車騎積德河西少播英問王威未接投誠萬里陛下官方任才量功授職彝倫之常何德之有興曰:朕不以州授車騎何從得之暠曰:使河西雲擾呂氏顛狽者實繇車騎兄弟傾其根本陛下雖鴻羅遐被涼州猶在天網之外故征西以周召之重力屈姑臧齊難以王旅之盛勢挫張掖王尚孤城獨守外逼戎狄陛下不連兵十年殫竭中國涼州未易取也。今以虛名假人自收大利乃知妙算自天聖與道合雖雲:遷授蓋亦時宜興悅其言拜騎都尉。

  南燕韓范仕慕容超超母妻先在長安為後秦姚興所拘責超稱藩求太樂諸伎超因降尊號遣範使於興及至長安興謂範曰:封愷前來燕王與朕抗禮及卿至也。款然而附為依春秋以小事大之義為當專以孝敬為母屈人也。曰:昔周爵五等公侯異品小大之禮因而生焉今陛下命世龍興光宅西秦本朝主上承祖宗遺烈定鼎東齊中分天曜南西並帝通聘結好義尚謙沖便至矜誕苟折行人殊似吳晉爭盟滕薛競長恐傷大秦堂堂之盛有損皇燕巍巍之美彼我俱失竊未安之興怒曰:若如卿言便是非為大小而來範曰:雖繇大小之義亦緣寡君純孝過於重華願陛下體敬親之道沛然垂湣興曰:吾久不見賈生自謂過之今不及矣。於是為范設舊交之禮申敘平生謂範曰:燕王在此朕亦見之風表乃可於機辨未也。範曰:大辯。若訥聖人美之況爾日龍潛鳳戢和光同塵。若使負日月而行則無繼天之業矣。興笑曰:可謂使乎!延譽者也。韓范承間逞說姚興大悅賜范千金許以超母妻還之時慕容凝自梁父奔于姚興言於興曰:燕王稱藩本非推德權為母屈耳古之帝王嘗興師徵質,豈可虛還其母乎!母。若一還必不復臣也。宜先制其送伎然後歸之興意乃變。

  張華為慕容超僕射超以母在姚興所遣華與給事中宗王元入長安送太樂伎一百二十人於姚興興大悅延華入燕酒酣樂作興黃門侍郎尹雅謂華曰:昔殷之將亡樂師歸周今皇秦道盛燕樂來庭興廢之兆見於此矣。華曰:自古帝王為道不同權譎之理會於成功故。《老子》曰: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今總章西入必由餘東歸禍福之兆此其驗乎!興怒曰:昔齊楚競辯二國連師卿小國之臣何敢抗衡朝士華遜辭曰:奉使之始實願交歡上國上國既遺小國之臣辱及寡君社稷臣亦何心而不仰酬興善之,於是還超母妻。

  宋張衤韋仕晉為琅琊王郎中嘗使苻堅在陛下以手障額看堅,堅問曰:視天子不過衤及卿何慢朕答曰:臣在南中聞長安氐為人主謂陛下頭上有角堅大笑。

  南齊明僧暠初仕宋孝武大明中再使後魏于時新誅司空竟陵王誕孝武謂曰:若問廣陵之事何以答之對曰:周之管蔡漢之淮南帝大悅及至魏魏問曰:卿銜此命當緣上國無相逾者耶答曰:聰明特達舉袂成帷比衤及交領也。屋之。又無下僕。《晏子》所謂看國善惡故再辱此庭。

  司馬憲為殿中郎口辯有才地使魏見稱於北。

  崔慶遠朱選之俱為豐城縣公遙昌征虜參車海陵王建武二年後魏孝文攻壽春遣使呼城內人遙昌遣慶遠選之詣孝文慶遠曰:旌蓋飄遠涉淮泗風塵慘烈無乃勞止孝文曰:六龍騰躍忽千里經途未遠不足為勞慶遠曰:川境既殊遠勞軒駕屈完有言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孝文曰:故當有故卿欲使我含瑕依違為欲指斥其事慶遠曰:包荒之德本施北政未承來議無所含瑕孝文曰:朕本欲有言會卿來問齊主廢立有例不慶遠曰:廢昏立明古今同揆中興克昌豈惟一代主上與先武帝非唯昆季有同魚水武皇臨終托以後事嗣孫荒迷廢為郁林功臣固請爰立明聖上逼太后之嚴令下迫群臣之稽顙俯從億兆踐登皇極未審聖旨獨何疑怪孝文曰:聞卿此言殊解我心但哲婦傾城何足可用果如所言武帝子弟今皆何在慶遠曰:七王同惡皆伏管蔡之誅其餘列藩二十餘國內列清階外典方牧哲婦之戒古人所惑然十亂盈朝實惟文母孝文曰:如我聞靡有孑遺卿言美而乖未足全信孝文。又曰:雲羅所掩六合宜一故往年與齊武書言有今日之事書似未達齊主命也。南使既反情有愴然朕亦休兵此段猶是本意不必專為問罪。若如卿言便可釋然慶遠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聖人奇兵今旨欲憲章聖人不失其美,豈不善哉!孝文曰:卿欲為朕和親為欲不和慶遠曰:和親則二國交歡蒼生再賴不和則二國交惡蒼生塗炭和與不和裁繇聖衷孝文曰:朕來為複遊行鹽境北去洛都率爾便至亦不攻城亦不伐塢卿勿以為慮孝文設酒及羊炙雜果。又謂慶遠曰:卿主既黜凶嗣不違忠孝何以不立近親如周公輔成王而苟欲自取慶遠答曰:成王有亞聖之賢故周公得輔而相之今近藩雖無悖德未有成王之賢霍光亦舍漢藩親而遠立宣帝孝文曰:若爾霍光自為君當複得為忠臣不慶遠曰:此非其類乃可宣帝立與不立義帝雲:何皇上豈得與霍光為匹。若爾何以不言武王伐紂何意不立微子而輔之苟貪天下孝文大笑明日列軍向城東遣道登道人進城內施眾僧絹五百疋慶遠選之各糸習絡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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