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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五十二 奉使部·總序達王命宣國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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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官小行人之職掌使適四方達天下之六節。又行夫掌邦國傳遂之小事凡其使也。必以旌節使於四夷則為之介故聘禮有使者上介次介之名春秋戰國雖或兵交而使在其間矣。自周及秦常以歲八月遣軒之使采異代方言。又其事也。漢制奉敵書使者乘馳傳則使者之稱其來舊矣。武帝遣中郎將建節往諭巴蜀乃副使者馳四乘之傳。又遣謁者及博士大夫諫官禦史廷尉太僕丞相掾等分行按察故有直指使者及八使美俗清詔之名繇漢而下靡常厥官委寄之殊氵公襲不一蓋因時而建置非著令於悠久等威制度隨委任之輕重僚屬吏員稱職務之大小唐室以降踵事增名則有巡察黜陟採訪處置按察宣勞之類分道而往領命尤重大率以交聘敵國通接殊鄰勞來遠方安輯新附慰撫兵役分給賑賜采風俗之厚薄詢民事之勞逸究吏治之能否察獄訟之冤正搜訪遺滯刺舉奸濫或購求墜簡或奉行寵典于以宣暢皇風敦諭詔旨廣天聽而斯遠俾物情之無擁。若乃智略宏遠機用周敏洽聞英藻清節慎行揖讓而中節往復而合指引薦良士糾劾非法感慨而自請罔憚脩塗縱橫而有辭用能專對乘便見機而必果處危握節而靡渝績效著聞望實昭顯增原隰而有耀被獎飾以攸宜允謂使乎!斯可尚已乃至縻居他境邂逅物故契闊奄忽人所共歎其有乖違上意遘受深恥專已而無簡黷貨而弗厭有損國威乃罹邦憲是故歷代遣使誠難其人必簡帝心以將明命者爾凡奉使部二十七門。 §奉使部·達王命 夫使乎!宣王靈達君命奉辭而無辱稱指而獲考焉故周官之紀六節重行人之職小雅之歌四牡榮使臣之選繇漢而下乃有循行郡國以布德音馳驅絕域以論和好之亂邦之內有。若平居抵逆城之下曾不介馬其智勇見於辭氣其忠信通於神明故能使倔強思柔奸雄易慮安反側之俗革攜離之心紓患以解紛懷荒而振遠自非辯可以專對智足以經物挺不奪之志達應變之略。又安能掉三寸之舌履不測之險而舉無所憚克成其績哉!漢嚴助為中大夫會閩越攻東甌武帝出兵誅閩越淮南王安上書諫之是時漢兵遂出逾領會閩越王弟餘善殺王降帝嘉淮南之意乃令助諭淮南王曰:皇帝問淮南王使中大夫王上書言事聞之朕奉先帝之休德夙興夜寢明不能燭(燭照也。)重以不德是以比年凶害眾(古災字)夫以眇眇之身托于王侯之上內有饑寒之民南夷相攘(攘謂相侵奪也。)使邊騷然不安朕甚懼焉今王深惟重慮(惟思也。慮計也。)明太平以弼朕失稱三代至盛際天接地人跡所及鹹盡賓服藐然甚慚(藐武卓切遠也。言不可及也。)嘉王之意靡有所終(靡無也。終極也。)使中大夫助諭朕意告王越事助諭意曰:今者大王以發屯臨越事上書陛下故遣臣助告王其事王居遠事薄遂不與王同其計(薄迫也。速也。)朝有闕政遺王之憂(言朝政有闕乃使王有憂也。)陛下甚恨之夫兵固兇器明主之所重出也。(重難也。)然自五帝三王禁暴止亂非兵未聞也。漢為天下宗操殺生之柄(操執持也。)以制海內之命危者望安亂者治(謂仰而望之讀曰)今閩越王狼戾不仁(狼性貪戾凡言狼戾者謂貪而戾)殺其骨肉離其親戚所為甚多不義。又數舉兵侵淩百越並兼鄰國以為暴強陰計奇策入燔尋陽樓公(先是越王勾踐稱霸中國今越王欲慕之)欲招會稽之地以踐勾踐之跡(漢有樓公貯在尋陽也。)今者邊。又言閩王率兩國擊南越陛下為萬民安危久遠之計使人諭告之曰:天下安寧各繼世撫民禁母敢相並有司疑其以虎狼之心貪據百越之利惑於逆順不奉明詔則會稽豫章必有長患。且天子誅而不伐焉有勞百姓苦士卒乎!(王者之兵但行誅耳無有戰鬥故雲:不伐也。)故遣兩將屯於境上震威武陽聲鄉(音鄉)屯曾上未會(言兵未盡集)天誘其衷閩王隕命取遣使者罷屯母後農時(令及農時不待後也。)南越王甚嘉被惠澤蒙休德願革心易行身從使者入謝(革改也。)有狗馬之病不能勝服(謂朝服也。)故遣太子嬰齊入侍病有瘳願伏北闕望大廷以報盛德閩王以八月舉兵於治南(山名也。今名東治屬會稽)士卒罷倦(罷讀曰:疲)三王之眾相與攻之因其弱弟餘善以成其謀至令國空虛遣使者上符節請所立不敢自立以待天子之明詔此一舉不挫一兵之鋒不用一卒之死而閩王伏辜南越被澤威震暴王義存危國此則陛下深計遠慮之所出也。事效見前(見顯也。前謂目前)故使臣助來諭王意,於是王謝曰:雖湯伐桀文王伐崇誠不過此臣安妄以愚意狂言陛下不忍加誅使使者臨詔臣安所不聞(先未聞者今得聞也。)誠不勝厚幸。 張騫為郎應募使月氐(月氏西域胡國也。氏音支)與堂邑氐奴父(堂邑姓也。漢入其奴名父下雲:堂邑父者蓋取主之姓以為氏而單稱其名曰:父)俱出隴西經匈奴(道由匈奴過)匈奴得之傳詣單于單于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留騫十餘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不失居匈奴西騫因與其屬亡鄉月氏(屬謂同使之官屬鄉讀曰鄉)西走數十日(走謂奔走也。不指知其道裡多少故以日數言也。)至大宛大宛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騫曰:為漢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誠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大宛以為然遣騫為發道譯抵康居(抵至也。)康居傳至大月氏大月氏王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以大夏為臣為之作君也。)地肥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下遠音于萬切)騫從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要一遙切衣要也。領衣領也。凡衣者則執要與領言騫不能得月氏意趣無以持歸於漢故以要領為)留歲餘還並南山欲從羌中歸(喻並音步浪切)複為匈奴所得歲餘單于死國內亂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拜騫大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 後漢來歙光武時為大中大夫建武五年持節送馬援奉璽書於隗囂囂遣子恂時入侍。 趙岐為太僕獻帝西都李亻專政使太傳馬日撫慰天下以岐為副日行至雒陽表別遣岐宣揚國命所到郡縣百姓皆喜曰:今日乃複見使者車騎是時袁紹及魏太祖與公孫瓚爭冀州聞岐至皆自將兵數百里奉迎岐深陳天子恩德宜罷兵安人之道。又移書公孫瓚為言利害紹等各引兵去皆與岐期會雒陽奉迎車駕岐南到陳留得篤疾經涉二年期者遂不至興平元年詔書徵岐會帝當還雒陽先遣衛將軍董承修理宮室岐謂承曰:今海內分離唯有荊州境廣地勝西通巴蜀南當交年穀獨登兵人差全岐雖迫大命猶志報國家欲自乘牛車南說劉表可使其身自將兵來衛朝廷與將軍並心同力共獎王室此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岐使荊州督租糧岐至劉表即遣兵詣雒陽修宮室軍資委輸前後不絕。 蜀費詩犍為人為益州前部司馬先主為漢中王遣詩拜關侯為前將軍侯聞黃忠為後將軍侯怒曰: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不肯受拜詩謂侯曰:夫立王業者所用非一昔蕭曹與高祖少小親舊而陳韓亡命後至論其班列韓最居上未聞蕭曹以此為怨今漢王以一時之功隆崇於漢室然意之輕重寧當與君侯齊乎!且王與君侯譬猶一體同休等戚禍福共之愚謂君侯不宜計官號之高下爵祿之多少為意也。僕一介之使銜命之人君侯不受拜如是便還但相為惜此舉動恐有後悔耳侯大感悟遽即受拜陳蕭乾為給事黃門侍郎永定初熊曇朗在豫章周迪在臨川留異在東陽陳寶應在建晉共相連結閩中豪帥往往立砦以保高祖甚患之乃令乾往使諭以逆順並觀虛實將發高祖謂乾曰:建晉恃險好為奸宄方今天下初定難便出兵昔陸賈南征趙佗歸順隨何奉使黥布來臣追想清風仿佛在目況卿坐鎮雅俗才高昔賢宜勉建功名不煩更勞師旅乾至曉以逆順所在渠帥並率部眾開壁款附。 後魏崔順太武時為大鴻臚持節策拜楊難當為南秦王奉使數返光扌朝命帝善之及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等督諸軍取平上邽使順齎詔於丕前喻難當奉詔。 李順太武時為太常策拜涼州沮渠蒙遜為太傅涼王使還未幾拜四部尚書延和初使涼州沮渠蒙遜遣中兵校尉楊定歸白順曰:年衰多疾舊患發動腰腳不隨不堪拜伏三五日消息小差相見順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執臣禮別有詔旨豈得自安不見上使也。蒙遜翌日延順入至庭中而蒙遜箕坐隱幾無起動之狀順正色大言曰:不謂此叟無禮乃至,於是今則覆亡之不恤敢淩侮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見之將握節而出蒙遜使歸追順於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傳雲:朝廷有不拜之詔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爾拜爾跪而不祗命斯乃小臣之罪矣。順答曰: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周王賜胙命曰:伯舅無下拜而桓公奉遵臣節降而拜受今君雖功高勳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雖相崇重未有不拜之詔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禍之道非圖久安之計。若朝廷震怒遂相吞滅悔何及哉!蒙遜曰:太常規之以古烈懼之以天威敢不翹悚敬聽休命遂拜伏盡禮。 鹿涅孝莊帝時為殿中侍御史監臨淮王軍時梁豫章王綜據徐州綜密信通曰:欲歸款綜時為梁武愛子眾議鹹謂不然募人入報驗其虛實涅遂請行曰:若綜有誠心與之盟約如其詐也。豈惜一人命乎!時徐州始氵舀邊方騷擾綜部將成景雋胡龍牙並扌強兵內外嚴固涅遂單馬間出徑趣彭城未至之間為綜軍主程兵潤所止問其來狀涅答曰:兵交使在自昔通言我為臨淮王所使須有交易兵潤遂先遣人白龍牙等綜既有誠心聞涅被執語景雋等曰:我每疑元略規欲歸城將驗虛實宜遣左右為元略使入魏軍中喚彼一人其使果至乃令人詐略身在一深室詭為患元略魏中山王略也。狀呼使戶外令人傳語時略始被梁武追還綜。又遣腹心梁話迎涅密語意狀令善酬答引涅入城詣龍牙所時日已暮龍牙列仗舉火引涅曰:元中山甚欲相見故令喚卿。又曰:安豐臨淮將少弱卒規複此城容可得乎!涅曰:彭城魏之東鄙勢在必爭得否在天非人所測龍牙曰:當如卿言複詣景雋住在停涅在外門久而未入時夜已久星月甚明有綜軍主薑桃來與涅語曰:君年已長宿。又充今使良有所達元法僧魏之微子拔城歸梁梁主待物有道乃舉手上指今歲星在鬥鬥吳之分野君何為不歸梁國我令君富貴涅曰:君徒知其一未知其二法僧者莒僕之流而梁納之無乃有愧於季孫也。今月鶉首鬥牛受破歲星木也。逆而克之君吳國敗喪不久。且衣錦夜遊有識不許言未盡乃引入見景雋曰:元中山雖曰:相喚不懼而來何也。答曰:昔楚伐吳吳遣蹶繇勞師今者。此行不。 答曰:遊歷多年與卿先經相識仍敘緣繇景雋便記引涅同坐謂涅曰:卿不為刺客也。曰:今者為使欲返命本朝相刺之事更蔔後圖為設飯食雜果涅強飲多食向敵數人微自誇矜諸人相謂曰:壯士哉!乃引向元略所一人引入戶內指床令坐一人別在室中出謂涅曰:中山有教與君相聞涅遂起立使人謂涅曰:君但坐涅曰:家國王子,豈有坐聽教命使人曰:頓首君我昔有以向南。且遣相喚欲聞卿事晚來患動不獲相見涅曰:旦奉音旨冒險祗赴不得瞻見內懷反側遂辭而退須臾天曉綜軍主范勖景雋司馬楊驃等競問北朝士馬多少涅雲:秦隴既平三分靜晏今有高車白眼羌蜀五十萬齊王孝陳留崔延伯李叔仁等分為三道徑趣江西安樂王鑒李神領冀相齊濟青光羽林十萬直向琅邪南出諸人相謂曰:詎非華辭也。涅曰:可驗崇朝何華之有日晏令還景雋送涅上戲馬臺北望城壘曰:此河城之固良非彼軍士所能圖擬卿可語二王回師改計涅曰:金墉湯池沖甲彌巧貴守以仁何論險害還軍於路與梁話誓盟契約既固未旬綜果降。 後周楊薦為太祖帳內都督帝遣僕射趙善使蠕蠕請婚善至夏州聞蠕蠕主於東魏欲執使者善懼乃還帝乃使薦往賜黃金十斤雜采三百疋薦至蠕蠕責其背惠食言並諭結婚之旨蠕蠕感悟乃遣使隨薦報命焉。 庫狄峙為侍中時蠕蠕滅後突厥強盛雖與太祖通好而外連齊氏帝。又令峙銜命諭之突厥感悟即執齊使歸諸京師。 隋柳裘為內史大夫時尉遲迥作亂天下騷動並州總管李穆頗懷猶豫高祖令裘往諭之裘見穆盛陳利害穆甚悅遂歸心於高祖。 蘇威為納言時突厥都藍可汗屢為邊患使威至可汗所與結和親可汗即遣使獻方物以勤勞進位大將軍。 閻毗為殿內丞征遼之役毗領虎賁郎將典宿衛時眾軍圍遼東城帝令毗詣城下宣諭賊弓弩亂髮所乘馬中流矢毗顏色不變辭氣抑扌卒事而去。 唐溫造河內人德宗建中中為彭門張建封所禮時李希烈用兵四去刂多所氵舀沒天下城鎮恃兵者皆欲動搖或自立帥請節德宗患之以范陽劉濟方推忠誠但不能盡達朝廷倚賴之意乃密詔建封選賢德有識之士往諭之建封乃強署造節度參謀使于幽州造與語未訖濟俯伏流涕曰:濟僻在遐裔不知天子神聖大臣忠藎願得率先諸侯效以死節造還建封以其名上聞乃馳驛入奏。 孔巢父建中末為給事中兼御史大夫魏博宣慰使巢父博辯多智對田悅之眾陳逆順利害君臣之道士眾愧悚喜曰:不圖今日複睹王化及就宴悅酒酣自矜其騎射之藝拳勇之略因曰:若蒙見用無敵。 不摧巢父謂之曰:若如公是言而不早歸國者但為一好賊耳悅曰:為賊既曰:好賊為臣當作功臣巢父曰:國方有虞待子而息悅起謝焉。 韓愈憲宗元和末為兵部侍郎會成德軍亂戕其帥田弘正立礻卑將王廷湊知節度事朝廷因而命之詔愈往宣撫愈至則諭以逆順利害之理廷湊乃粗識朝旨出牛元翼於重圍及還以其功轉吏部侍郎。 胡證為金吾大將軍穆宗長慶二年送太和公主入蕃去回鶻牙帳尚可汗信宿可汗遣數百騎來請與公主先從他道去證曰:不可虜使曰:前咸安主來時去花門數百里即先去今何獨拒我證曰:我奉天子詔送公主以授可汗今未見可汗豈宜先往虜使乃止。 梁劉捍初為太祖副典客兼御史大夫唐光化三年六月太祖北伐鎮定至常山而王色攝送款於太祖命捍入壁門傳諭時兩軍未整守門者戈戟千匝捍馳騎而入竟達其命移師次中山至懷德驛大破定人五萬眾王處直乞降捍複單馬入州安撫而回李振為太祖從事太祖兼領鄆州署天平軍節度副使湖南馬殷為朗州雷蒲所迫振奉命馳往和解殷蒲皆稟命。 晉楊彥詢為郝州節度使時鎮州安重榮有不臣之狀彥詢憂其窺伺會車駕幸鄴表求入覲高祖慮契丹怒安重榮之殺行人也。移兵犯境覆命彥詢使焉(臣欽。若等曰:彥詢為宣徽使時曾使契丹至是覆命之)仍恐重榮要之繇滄州路以入蕃戎王果怒重榮彥詢具言非高祖本意蓋如人家惡子無如之何尋聞重榮犯闕乃放還。 §奉使部·宣國威 夫膺皇華之選以給傳遽之役而能扌君之美延譽於四方宣國之威折衝於萬里斯可謂不辱命矣。由漢而下乃有奉辭絕域致使鄰壤或招諭亡叛或鎮撫危疑震耀於皇靈開示乎!大信宣佈恩德激昂辭氣臨大節而無撓抗雄辯而有章繇是殊俗之長稱臣以奉約恃險之國遣子而入侍還俘掠於邊侯歸職貢於宰旅厥角聽命改容率禮革其驕騖之心窒夫禍亂之隙自非懷應變之明略挺匪躬之雅操蹈難無苟免之志遇事圖戡濟之績者亦惡能有所立哉! 漢陸賈高帝時使南越尉佗因問賈曰:我孰與蕭何曹參韓信賢(與如也。)賈曰:王似賢也。複問曰:我孰與皇帝賢賈曰:皇帝起豐沛討暴秦誅強楚為天下興利除害繼五帝三王之業統天下理中國之人以億計地方萬里居天下之膏腴人眾車輿萬物殷富政繇一家自天地剖判未始有也。(言自開闢以來未嘗有也。)今王眾不過數萬皆蠻夷崎嶇山海間譬。若漢一郡王何乃比於漢佗大笑曰:吾不起中國故王此使我居中國何遽不。若漢(言有何迫促而不如漢也。)大說賈(說謂愛悅之)留與飲數月曰:越中無足與語至生來令我日聞所不聞賜賈橐中裝直千金(有底曰:囊無底曰:橐言其寶物質輕而價重可入囊橐以齎行。故曰:橐中裝也。)它送亦千金(非橐中物。故曰:它送也。它猶餘也。)賈卒拜佗為南越王令稱臣奉漢約歸報高帝大悅。 傅介子北地義渠人以從軍為官先是龜茲樓蘭皆嘗殺漢使者(龜茲音丘茲)至昭帝元鳳中介子以駿馬監求使大宛因詔令責樓蘭龜茲國介子至樓蘭責其王教匈奴遮殺漢使大兵方至王苟不教匈奴使過至諸國何為不言王謝服言匈奴使屬過(屬近也。近始過去)當至烏孫道過龜茲介子至龜茲複責其王王亦服罪介子從大宛還到龜(茲龜茲言)匈奴使從烏孫還在此介子因率其吏士共誅斬匈奴使者還奏事詔拜介子為中郎遷平樂監。 後漢來歙為大中大夫時光武方以隴蜀為憂獨謂歙曰:今西州未附子陽稱(子陽公孫述子)帝道裡阻遠諸將方務關東思西州略未知所任其謀。若何歙因自請曰:臣嘗與隗囂相遇長安其人始起以漢為名今陛下聖德隆興臣願得奉威命開以丹青之信囂必束手自歸則述自亡之勢不足圖也。光武然之建武三年歙始使隗囂五年複持節送馬援因奉璽書於囂既還複往說囂遣子入侍囂聞劉永彭寵皆以破滅遂遣子恂隨歙入質拜歙為中郎將。 班超明帝永平中為奉車都尉竇固假司馬使鄯善斬匈奴使還奉於固固大喜具上超功效並求更選使使西域帝壯超節詔固曰:吏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選乎!今以超為軍司馬令遂前功超複受使固欲益其兵超曰:願將本所從三十餘人足矣。如有不虞多益為累是時於王廣德新攻破莎車遂雄張南道而匈奴遣使監護其國超既西先至於廣德禮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漢漢使有馬(一作鬼馬淺黑色)急求取以祠我廣德乃遣使就超請馬超密知其狀報許之而令巫自來取馬有頃巫至超即斬其首以送廣德因辭讓之廣德素聞超在鄯善誅滅虜使大惶恐即攻殺匈奴使者而降超超重賜其王以下因鎮撫焉。 梁諷和帝永元元年為車騎將軍竇憲軍司馬憲出征匈奴令諷先齎金帛使北單于宣國威德其歸附者萬餘人。 魏招招安平觀津人初事袁紹為督軍從事兼領烏丸突騎後歸太祖太祖領冀州辟為從事太祖將討袁譚而柳城烏丸欲出騎助譚太祖以招嘗領烏丸遣詣柳城到值峭王嚴以五千騎當遣詣譚。又遼東太守公孫康自稱平州牧遣使韓忠齎單于印綬往假峭王峭王大會群長忠亦在坐峭王問招昔袁公言受天子之命假為單於今曹公複言當更白天子假我真單于遼東複持印綬來如此誰當為正招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間違錯天子命曹公代之言當白天子更假真單于是也。遼東下郡何得擅稱拜假也。忠曰:我遼東在滄海之東擁兵百萬。又有扶餘馯貊之用當今之勢強者為右曹操獨何得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叛柔服寧靜四海汝君臣頑囂今恃險遠背違王命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當屠戮何敢慢易咎毀大人便捉忠頭頓築拔刀欲斬之峭王驚怖徒跣抱招以救請忠左右失色招乃還坐為峭王等說成敗之效禍福所歸皆下席跪伏敬受敕教便辭遼東之使罷所嚴騎太祖滅譚於南皮署招軍謀掾。 南齊蕭惠基初仕宋為撫軍車騎主簿泰始初兄益州刺史惠開拒命明帝遣惠基奉使至蜀宣旨開降而益州士反引氐賊圍州城惠基於外宣示朝廷威賞,於是氐人邵虎郝天等斬賊帥馬興懷以降後魏燕鳳初為道武代王左長史參國事嘗使前秦苻堅,堅問鳳曰:代王何如人也。對曰:寬和仁愛經略高遠一時雄主也。常有吞天下之志堅曰:卿輩北人無剛甲利器敵弱則進敵強則退安得兼併也。鳳曰:北人悍勇上馬持三杖驅使。若飛主人雄雋率服北土控弦百萬號令。若一軍糧輜重樵爨自。若輕行速捷因敵取資此南方所以疲弊北方所以常勝堅曰:彼國人馬多少鳳曰:控弦之士數十萬見馬百萬匹堅曰:卿言人眾則可說馬太多鳳曰:雲中川從東山西河二百餘裡北至南山百餘裡每歲孟秋馬常大集略為滿川以此推之使人言猶未盡堅厚贈之。 李順太武時為四部尚書使於北涼沮渠蒙遜蒙遜將不拜順責之乃下拜及禮畢蒙遜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亡朝廷頃來征伐屢克境宇已博但當修理此民亦足興治然專務討擊恐不可常勝順曰:昔太祖廓定洪基造有區夏太宗承統王業惟新自聖上臨禦志甯四海是以戎車屢駕親冒風霜滅赫連於三秦走蠕蠕於漠北辟土開邊隸首不紀僵屍截馘所在成觀首除暴虐安黎庶威震八荒聲被九域自古以來用兵之美未有爾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不翹足抗手斂衽屈膝天兵四臨昭德罰罪何雲:恃力夫聖王之用兵也。征南蠻則北狄怨討西戎則東夷恨天子安得已哉!蒙遜曰:誠如來言則涼土之民亦願魏帝遠至何為複遽驛告警不舍晝夜意君之所言殆為虛事順曰:苗民叛帝舜而親暴君有扈違後啟而從逆主鹹懾逼於近地牽制於凶威自古而然豈獨涼民也。哉! 公孫軌為大鴻臚持節拜氐王楊玄為南秦王軌及境玄不郊迎軌數玄曰:昔尉佗跨據及陸賈至匍匐奉順故能垂名竹帛今君王無肅恭之禮非蕃臣也。玄使其屬趙客子對曰:夫以六合為家孰非王庭是以敢請入國然後受謁軌答曰:大夫入境尚有郊勞而況王命者乎!請奉策以還玄懼詣郊受命軌使還稱旨拜尚書賜爵燕郡公。 封軌孝文太和中為儀曹郎中使高麗高麗王雲恃其偏遠稱疾不親受詔軌正色詰之諭以大義雲乃北面受詔先是契丹虜掠邊民六十餘口。又為高麗擁掠東歸軌具聞其狀移書徵之雲悉資給遣還。 北齊斛律羌舉為夏州刺史高祖欲招懷遠夷令羌舉使於阿至羅宣扌威德前後稱旨甚被嘉賞。 隋虞慶則為尚書僕射時突厥之種沙缽略遣使詣闕高祖遣慶則與長孫晟報書沙缽略陳兵列其寶物坐見慶則稱病不能起。且曰:我父伯以來不向人拜慶則責而諭之千金公主私謂慶則曰:可汗豹狼性過與爭將入時長孫晟說諭之沙缽略辭屈乃頓顙跪受璽書以戴於首既而大慚其群下因相聚慟哭慶則。又遣稱臣沙缽略謂其屬曰:何名謂臣報曰:隋國稱臣猶此稱奴耳沙缽略曰:得作大隋天子奴虞僕射之力也。贈慶則馬千匹並以從妹妻之。 長孫晟開皇四年為奉車都督副尚書右僕射虞慶則使突厥攝圖賜宇文公主姓為楊氏千金公主(公主後周趙王昭女自請改姓乞為帝女)改封大義公主攝圖奉詔不肯起拜晟進曰:突厥與隋俱是大國天子可汗不起安敢違意但可賀敦為帝女則可汗是大隋女婿奈何無禮不敬婦公乎!攝圖乃笑謂其達官曰:須拜婦公我從之耳,於是乃拜詔書使還稱旨授儀同三司大業三年煬帝幸榆林欲出塞外陳兵耀武經突厥中抵於涿郡仍恐染幹驚懼先遣晟往諭旨稱述帝意染幹聽之因召所部諸國奚室韋等種落數十酋長咸萃晟見牙中草穢欲令染乾親自除之示諸部落以明威重乃指帳前草曰:此根大香染幹遽笑之曰:殊不香也。晟曰:天子行幸所在諸侯躬親灑掃耘除街路以表至敬之心今牙中蕪穢謂是留香草耳染幹乃悟曰:奴罪過奴之骨肉皆天子賜也。得效筋力豈敢有辭特以邊人不知法耳賴將軍恩澤而教導之將軍之惠奴之幸也。遂拔所佩刀親自芟草其貴人及諸部爭仿效之乃發榆林北境至於其牙。又東達於薊長三千里廣百步舉國就役而開禦道帝聞晟策乃益嘉焉。 崔君肅為司朝謁者大業初處羅可汗為鐵勒所敗時黃門侍郎裴矩在敦煌引致西域聞國亂複知處羅思其母氏因奏之煬帝遣君肅齎書慰諭之處羅甚踞受詔不肯起君肅謂處羅曰:突厥本一國也。中分為二自相仇敵每歲交兵積數十年而莫能相滅者明知啟民與處羅國其勢敵耳今啟民舉其部落兵。且百萬入臣天子甚有丹誠者何也。但以切恨可汗而不能獨制故卑事天子以借漢兵連二大國欲滅可汗耳百官兆庶咸請許之天子弗違師出有日矣。顧可汗母向氏本中國人歸在京師處於賓館聞天子之詔懼可汗之滅旦夕守闕哭泣悲哀是以天子憐焉為其輟策向夫人。又匍匐謝罪因請發使以召可汗令入內屬乞加恩禮同於啟民天子從之故遣使到此可汗。若稱藩拜詔國乃永安而母得延壽不然者則向夫人為誑天子必當所戮而傳首虜庭發大隋之兵資北藩之眾左提右挈以擊可汗死亡則無日矣。奈何惜兩拜之禮剿慈母之命吝一句稱臣喪匈奴之國也。處羅聞之矍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詔書君肅。又說處羅曰:啟民內附先帝嘉之賞賜極厚故致兵強國富今可汗後附與之爭寵須深結於天子自表至誠既以道遠未得朝覲宜立一功以明臣節處羅曰:如何君肅曰:吐谷渾者啟民少子莫賀咄設之母家也。今天子。又以義成公主妻於啟民啟民畏天子之威而與之絕吐谷渾亦日憾漢故職貢不修可汗。若請誅之天子必許漢擊其內可汗攻其外破之必矣。然後身自入朝道路無阻因見老母不亦可乎!處羅大喜遂遣使朝貢。 唐鮮于叔明肅宗乾元中為司勳員外郎副漢中王瑀使回紇回紇接禮稍倨叔明離位責之曰:大國通好賢王奉使可汗大唐子胥,豈可恃微功而傲乎!唐法則不然可汗改容加敬覆命遷司門郎中。 韋倫德宗建中初為太常少卿使吐蕃初宣諭皇恩次述國家威德遠振蕃人悅之贊普大獻琛贐等倫還遷太常卿。 溫造穆宗長慶元年授京兆府司錄穆宗開延英召對詔曰:幽州用舊事不變藉卿為我行焉對曰:臣府縣吏非宜行恐四方狹朝廷為無人帝曰:我在東宮時聞劉糸請覲及我即位比年上書不絕及訪行期即默不報卿往諭我意是日賜緋魚袋充太原鎮州幽州宣諭使初至范陽劉糸具立於外郊造入宣聖旨示以禍福糸喘伏流汗。若兵在頸矣。及造歸奏不數日糸全家出幽州拜殿中侍御史。 後唐李嚴為客省使同光初偽蜀王衍使人致書其詞甚抗莊宗遣報聘。且市宮中珍玩蜀人皆禁而不予衍沖弱無識軍國之事外則仗王宗弼內委宋光嗣景潤澄及嚴至光嗣等曲宴府第因問近事嚴曰:吾皇即位鄴宮之歲夏取汶陽冬誅汴{薛女}宋氏兵號三十萬謀臣猛將解甲倒戈西盡涼東漸渤海南逾閩淛北極幽陵牧伯侯王稱藩不暇家財入貢府實上供吳主有唐舊臣岐王先朝元老皆遣子入侍述職稱臣湖湘荊楚杭越甌閩異貨奇珍府無虛冒也。諒繇以德懷來以威款伏順則之以恩澤迷則問之以干戈四海車書大同非鬃宋光嗣曰:荊楚則僕所未知唯岐下宋公我之姻好洞見其心反覆多端專欲踞人於爐炭大國不足信也。似聞契丹之族近日強盛大國得無備乎!嚴曰:公以為彼之勝負孰。若偽梁曰:比梁為劣嚴曰:吾皇之視北敵如蚤虱耳以其為患不足杷搔況良將勁兵布列天下彼不勞一郡之兵一校之力則懸首街盡為我獲但以天生四夷終非大患不欲窮兵黷武故也。光嗣聞嚴辨對畏而奇之(嚴奉使於蜀及與王衍相見陳使者之禮因於笏記中具述莊宗興複之功其警句雲:才過泣水縛王彥章於馬前旋及夷門斬朱友真於樓上嚴複聲韻清亮蜀人聽之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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