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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二十七 環衛部·忠節剛正謹慎


  夫周衛之職典司禁旅晝夜警備執禦非違故止則密奉皇闈出則環拱宸極皆妙揀才俊以資心膂故有忠節奮發赤誠明著竭身命以狥 國經夷險而一致。若乃屬艱危之運變亂之時或密刺賊臣或力抗凶豎義形於色視死如歸以至忠言激揚至誠感慨為爪牙之寄貞威武之容上所以安君親下所以彰功業。《管子》所謂忠者臣之高行諒在茲矣。

  漢郅都為中郎將敢直諫面折大臣於朝嘗從景帝入上林賈姬在廁野彘入廁帝目都(動目以使也。)都不行帝欲自持兵救賈姬都伏帝前曰:亡一姬複一姬進天下所少甯姬等耶陛下縱自輕奈宗廟太后何帝還彘亦不傷賈姬太后聞之賜都金百斤繇此重都後漢馮魴建武中為執金吾性矜嚴公正在位數進忠言多見納用。

  陰興為期門僕射每從出入常操持小蓋障翳風雨躬履塗泥率先期門光武所幸之處取先入清宮桓鬱為越騎校尉數進忠言多見納錄。

  伍孚為越騎校尉忿董卓凶毒志手刃之乃朝服懷佩刀以見卓孚語畢辭去卓起送至閣以手撫其背孚因出刀夾刂之不中卓自奮得免急呼左右執殺孚而大詬曰:賊欲反耶孚大言曰:恨不得磔裂奸賊於都市以謝天地言未畢而斃。

  魏許褚為扌交尉從討袁紹於官渡時常從士徐他等謀為逆以褚常侍左右憚之不敢發伺褚休下日他等懷刀入褚至下舍心動即還侍他等不知入帳見褚大驚愕他等色變褚覺之即擊殺他等太祖益親信之。

  吳丁奉為左將軍景帝即位與張布謀欲誅孫布曰:丁奉雖不能吏書而計略過人能斷大事帝召奉告曰:秉國威將行不軌欲與將軍誅之奉曰:丞相兄弟友党甚眾恐人心不同不可卒制可因獵會有陛下兵以誅之也。帝納其計因會請奉與張布目左右斬之遷大將軍。

  晉劉超為左衛將軍蘇峻謀逆京邑大亂朝士多遣家人入東避難義興故吏欲迎超家而超不聽盡以妻孥入處宮內及王師敗績王導以超為右衛將軍親侍成帝峻遷車駕石頭時天大雨道路沉氵舀超與侍中鍾雅步侍左右賊給馬不肯騎而悲哀慷慨峻聞之甚不平時饑饉米貴峻等問遺一無所受繾綣朝夕臣節愈恭帝時年八歲雖幽厄之中超猶啟授孝經。《論語》後王匯出奔超與懷德令匡述建康令管旆等密謀將欲奉帝而出未及期事泄被害。

  宋沈演之為中領軍時范曄為太子詹事懷逆謀演之覺其有異言之太祖曄尋事發伏誅蔔天興元嘉末為廣威將軍領左細仗元兇劭入事變倉卒舊將羅訓徐罕皆望風屈附天興不暇被甲執刀持弓疾呼左右出戰徐罕曰:殿下入汝欲何為天興罵曰:殿下常來雲:何即時方作此語只汝是賊手射賊邵於東堂幾中逆徒擊之臂斷倒地乃見殺其隊將張泓之朱道欽陳滿與天興同出拒戰並死卜伯與天興子也。為前將軍直閣領細仗主順帝昇明元年與袁粲同謀伏誅。

  後周趙剛初為魏閣內都督及孝武構巢剛密奉旨召東荊州刺史馬景昭未及發而齊神武已逼洛陽孝武西遷景昭集府僚文武議其去就司馬馮道和請據州待北方處分剛抽刀投地曰:公。若為忠臣可斬道和如欲從賊可見殺景昭感悟遂率眾赴關右屬侯景逼穰城東荊州人楊祖歡等起兵應景以其眾(景昭於路景昭戰敗)剛遂沒於蠻後自贖免乃見東魏東荊州刺史李魔憐勸令歸關西魔憐納之使剛至並州密觀事勢神武引剛邀內宴因令剛齎書申敕荊州剛還報魔憐斬揚權等以州歸西魔憐乃使剛入朝大統初剛於霸上見文帝具陳關東情文帝嘉之封陽邑縣子。

  蔡祐為大將軍閔帝踐阼拜少保祐與尉遲綱共掌禁兵遞直殿省時帝任信司會李植等謀害晉公護祐每泣諫帝不聽尋而帝廢。

  隋董純為左驍衛將軍彭城留守齊王柬之得罪也。純坐與交通煬帝廷譴之曰:汝階緣宿衛以至大官何乃附傍吾兒欲相離間也。純曰:臣本微賤下才過蒙獎擢先帝察臣小心寵逾涯分陛下重加收采位至將軍欲竭餘年報國恩耳比數詣齊王者徒以先帝先後往在仁壽宮置元德太子及齊王於膝上謂曰:汝好看此二兒勿忘吾言也。臣奉詔之後每於休暇出入未嘗不詣王所臣誠不敢忘先帝之言于時陛下亦侍先帝之側帝改容曰:誠有斯旨,於是舍之。

  郭榮為左侯衛將軍大業九年煬帝至東都謂榮曰:公年德漸高不宜久涉行陣當與公一郡任所選也。榮不願違離頓首陳讓辭情哀苦有感帝心,於是拜為右侯衛大將軍後數日帝謂伯寮曰:誠心純節如郭榮者固無比矣。其見信如此。

  李景為右武衛大將軍景智略非所長而忠直為時所許楊玄感之反也。朝臣子弟多預焉而景獨無關涉帝曰:公誠直天然我之梁楝也。

  趙才為右侯衛大將軍宇文化及之難才時在苑北化及遣驍果席德方矯詔追之才聞詔而出德方命其徒執之以詣化及化及謂才曰:今日之事衤氐得如此幸勿為懷才默然不對化及忿才無言將殺之三日乃釋以本官從事鬱鬱不得志才常對化及宴飲請勸其同謀逆者一十八人楊士覽等酒化及許之才執杯曰:十八人止可一度作勿複餘處更為諸人默然不對行至聊城遇疾俄而化及為竇建德所破才複見虜心彌不平數日而卒。

  獨孤盛大業末為左屯衛將軍宇文化及之作亂也。裴虔通引兵至成象殿衛者皆釋仗而走盛謂虔通曰:何物兵刑勢大異也。虔通曰:事勢已然不預將軍事慎無動盛大罵曰:老賊是何物語不及被甲與左右十餘人逆拒之為亂兵所弑。

  唐張鎮州仕隋為屯衛將軍從煬帝江都於上江督運賊董道沖為阻進擊破既而蕭銑陷長沙宇文化及。又作難鎮州為煬帝發喪哭之甚慟哀感路人。

  武士武德中撿校右廂宿衛妻患危忄竟不請假出看先是士在並鉞軍之日有兩兒患重以至於沒亦不赴問但傷悼而已及妻死所司奏敕曰:此人忠節有餘去年兒夭今日婦亡相去非遙未常言及遺身狥 國舉無與比。

  敬君弘武德中為驃騎將軍掌屯營兵於玄武門隱太子建成之誅也。其餘党馮立謝叔方率兵犯玄武門君弘挺身出戰其所親止之曰:事未可知當。且觀變待兵集成列而戰未晚也。君弘不從乃與中郎將呂世衡大呼而進並遇害太宗甚嗟賞之贈君弘左屯衛大將軍世衡右驍衛將軍。

  周范為左衛將軍太宗幸九成宮常與房玄齡統留事范為人嚴正有威所在之職人皆敬憚一心奉上至死不虧及至疾篤不肯出外竟終於內省與玄齡相抱而訣曰:所恨不獲奉聖顏。若死而有知謹以幽魂奉衛宮闕。

  薛仁貴為右領軍郎將北門長上永徽五年車駕幸萬年宮甲夜山水猥至衝突玄武門宿衛者散走仁貴曰:安有天子有急取敢懼死遂登門桄叫呼以警宮內帝遽出乘高俄而水入寢殿帝使謂仁貴曰:賴卿得免淪溺始知有忠臣也。賜禦馬一匹。

  李安靜為右衛將軍天授時王公百僚皆勸革命安靜獨義形於色無所陳請及被收下制獄來俊臣詰其反狀安靜謂曰:以我是唐家老臣須殺即殺。若問以謀反實無可對俊臣竟誣構殺之。

  李多祚為右羽林將軍神龍初張柬之將誅張易之兄弟引多祚將籌其事謂曰:將軍在北門幾年曰:三十年矣。柬之曰:將軍擊鐘鼎食金章紫綬貴寵當代位極武臣,豈非大帝之恩乎!多祚泣而對曰:常感大帝之恩死而無忘柬之曰:將軍既感大帝殊澤能有報乎!大帝之子見在東宮逆豎擅權朝夕危逼宗社之重在於將軍誠能報恩正屬今日多祚曰:苟緣王室惟相公所使不顧妻子性命因即引天地神祗為要誓詞氣感動義形於色遂與柬之等定謀誅易之兄弟。

  田歸道為左金吾將軍殿下監押千騎宿衛於玄武門敬暉等將討張易之昌宗也。遣使就索千騎歸道軍先不預謀拒而不與及事定暉等將誅之歸道執辭免令歸第中宗後嘉其忠壯召拜太僕少卿。

  邢濟為金吾將軍上元中日者朱融與嗣岐王珍交通珍儀錶偉如頗類玄宗遂誘中官六軍人同謀悖逆融謂濟曰:今城中草草關外寇賊近更憑淩。若何濟曰:我金吾天子押衙死生從之安能自脫融曰:有一人足下見之自當知縱不出城亦無慮矣。遂引珍見濟濟即日奏之並伏誅。

  令狐建為左龍武軍使德宗避朱霑之亂出幸奉天建方習射於軍中遂以四百人隨駕德宗令為後殿張萬福為金吾將軍時裴延齡玄陸贄等坐貶德宗怒不解諫議大夫陽城率拾遺王仲舒等數人守延英門上疏論延齡奸佞贄等無罪德宗大怒召宰相入語將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諭遣之,於是萬福聞諫官伏閣諫趨往至延英門大言賀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遂遍拜城及王仲舒等曰:諸諫官能如此言事天下安得不太平已而連呼太平萬福武人也。年八十餘見此盛事自此名重天下。

  梁孫德昭為右神策軍都指揮使光化三年唐昭宗為閹宦所廢矯立德王時中外以權在禁闈莫能致討近藩朋附章表繼有至者丞相崔裔外與太祖申結輔佐之好內遣心腹密購忠直以事諭德昭者德昭感慨乃與本軍孫承誨董從實二人奮發應命誓圖返正崔。又割衣手筆以通其志天複元年正月一日未旦逆豎左軍容劉季述早入德昭伏甲要路俟逗其前驅邀其輿而斬之孫承誨等擒捕右軍容王仲先党立昭宗,於是崔裔奉迎禦丹鳳樓率百辟待罪。且泣即日議功以德昭為靜海軍節度使承誨邕州節度使從實容州節度使並同平章事。

  周何福進少從軍以驍勇聞後唐同光中郭從謙以兵圍莊宗於大內福進時為宿衛軍扌交獨出死力拒戰於內後明宗知而嘉之

  §環衛部·剛正

  環尹之職上法勾陳所以為王爪牙掌兵蘭非夫剛強不撓忠正特立則何以嚴恭宿衛徼巡宮禁兩漢以來實重其選乃有持舉典法不避強族申明憲令務在首公風望凜然讜議確爾專司糾禁靡受私請嫉惡而言形慷慨喜善而意在激勸出入整肅中外悚憚斯靡畏於強禦無忝於仕宦者矣。

  漢郅都為中尉丞相條侯貴倨而都揖丞相是時民朴畏罪自重都獨行法不避貴戚列侯宗室見都側目而視號曰:蒼鷹。

  甯成為中尉初郅都死後長安左右宗室多犯法(左右宗邑之中也。)景帝召甯成為中尉其治效郅都其廉弗如然宗室豪傑人皆惴恐。

  蓋寬饒為衛司馬先是衛司馬在部見衛尉拜謁常為衛官繇(繇讀與徭同)使市買寬饒視事案舊令遂揖官屬以下行衛者(衛尉官屬也。)衛尉私使寬饒出寬饒以令詣官府門上謁辭(私見使而公辭尚書也。)尚書責問衛尉(繇寬饒以法令不給使尚書責衛尉不復使司馬)繇是衛官不復私使候司馬候司馬不拜出先置衛取上奏辭(天子出為天子先道先天子發故上奏辭)自此正焉。

  楊惲為中郎將郎官化之莫不自厲絕請謁貨賂之端長安令行禁止宮殿之內翕然同聲。

  母將隆為執金吾時侍中董賢方貴帝使中黃門發武庫兵前後十輩送賢及帝乳母王阿舍隆奏武庫兵器天下公用國家武備繕治造作皆度大司農(用度皆出大司農)大司農錢自乘輿不以給共養勞賜一出少府蓋不以本藏給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費別公私示正路也。

  周賞為執金吾督大奸猾三輔吏民甚畏之。

  後漢承宮遷左中郎將數納忠言陳政事得失論議切愨朝臣憚其節。

  馬魴為執金吾性矜嚴公正數進忠言多見納用。

  魏崔琰為中尉聲姿高暢有威重朝士瞻望太祖亦嚴憚焉。

  宋沈慶之為領軍將軍劉湛知之欲相引接謂之曰:卿在省年月久比當相論慶之正色曰:下官在省十年自應得轉不復以此仰累尋轉正員將軍。

  顏延之領步兵扌交尉賞遇甚厚延年好酒疏誕不能斟酌當世見劉湛殷景仁專當要任意有不平常雲:天下之務當與天下共之豈一人之智所能獨了辭甚激揚每犯權要謂湛曰:吾名器不升當由作卿家吏湛深恨焉言於彭城王義康出為永嘉太守。

  後魏胡泥為司衛監率勵禁中不憚豪貴殿中尚書叔孫侯頭應入直而闕於一時泥以法繩之侯頭恃寵遂與口諍高祖聞而嘉焉賜衣服一襲。

  于烈宣武帝時為領軍將軍咸陽王禧為宰相權重當時曾遣家僮傳言於烈曰:求舊羽林虎賁執仗出入領軍可為差遣烈曰:天子諒暗事歸宰輔領軍但知典掌禁衛有詔不敢違理無私給奴惘然而返傳烈言報禧禧複遣謂烈曰:我是天子兒天子叔元輔之命與詔何異烈厲色而答曰:向者亦不道王非是天子兒叔。若是詔應遣官人所繇遣私奴索官家羽林烈頭可得羽林不可得禧惡烈剛直遂議出之乃授使持節散騎常侍征北將軍恒州刺史。

  尉聿字成興性耿介孝明時為武衛將軍是時領軍元義秉權百僚莫不致敬而聿獨長揖不拜尋出為平西將軍涼州刺史。

  隋趙才煬帝時授左侯衛將軍俄遷右侯衛大將軍時帝每出巡幸才常為斥候肅遏奸非無所迥避在途遇公卿妻子有違禁者才取醜言大罵多所援及時人雖患其不遜然才守正無如之何。

  蘭興俗仁壽大業中與賀蘭蕭俱為武侯將軍剛嚴正直不避強禦咸以稱職知名。

  唐於百億為朝請大夫每掌徼巡精勤不倦凡糾訐不避強禦及太宗踐祚帝在武侯狷直不能容物見百寮有不整肅必面加詆辱或手自捶毆朝士莫不憚之。

  田仁會麟德中為右金吾將軍仁會強力疾惡晝夜巡警絲毫越法無不立發躬自閱罰略無寬者京城貴賤鹹畏憚之時有女巫蔡娘子以鬼道惑眾自雲:能令死者複生市里以為神明仁會驗其假妄奏請徙邊帝曰:若死者不活便是妖妄不可容也。竟從仁會所奏。

  裴建中初為金吾將軍時德宗以刑名理天下百吏震悚時十月禁屠殺以附近山陵禁益嚴尚父汾陽王。《郭子》儀隸人殺羊以入門者覺之列奏狀帝以為不畏強禦累遣宣諭,或謂曰:郭公有社礻功,豈不為蓋之笑曰:非爾所解。且郭公威權太盛上新即位必謂黨附者眾今發其細過以明不矣。權耳吾上以盡事君之道下以安大臣不亦可乎!

  張萬福為金吾將軍裴延齡讒譖陸贄等坐貶德宗怒未解諫議大夫陽城帥拾遺王仲舒等守延英門大論萬福聞諫官伏閣諫趨往至延英門大言賀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萬福年已八十見此盛事遂遍拜城及王仲舒等曰:諸諫議能如此言事天下安得不太平自此天下愈重其名。

  張延師以軍功累遷左右衛將軍檢扌交司羽林軍封范陽郡公典羽林屯兵前後二十餘年廉謹周慎未嘗有過朝廷以此稱之。

  阿史那忠高宗永徽中為右驍衛大將軍所曆以清謹見稱前後宿衛向四十年時人比之金日。

  吳湊章敬皇后弟代宗大曆中為金吾將軍湊小心廉謹識智周敏每承顧問偏見信任。

  李德憲宗元和中為羽林將軍有名馬穆宗在東宮令近侍諷德獻之德以職總親軍不敢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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