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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九十三 邦計部·山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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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禹別九州貢金三品成周之制名山大澤不以封者蓋與民同財但賦稅之而已至漢武幹山海之貨隆鹽鐵之利制官府作為刑辟繇是言事者析毫犯法者連袂矣。其後因時立法或暫罷而尋複出令生奸益繁文而密網氵公革之制於茲可見貪涼之弊莫之能救矧。又茗荈科禁源於唐室詔條既舉榷課彌廣稽夫元始之論策書攸紀方此之時英俊咸集仁智勇辯各明其趣及桑大夫據當世合時變上權利之略钜儒宿學不能自解良史以博物通達目之然而權萬物之輕重以佐公家之用度以代有司之徵斂斯亦安邊境制四夷國之大業不可廢也。若乃防禁彌峻氐彖盡取奸臣恣其聚斂細民困於浸漁此固在上之所慎焉。 管仲為齊相謂桓公曰:海王之國(海王者言以負海之利而王其業者王於況切)謹正鹽(正稅也。音征)十口之家十人食鹽百口之家百人食鹽每終月大男食鹽五升少半(少半猶劣薄也。)大女食鹽三升少半吾子食鹽二升少半(吾子猶言小男小女也。)此其大曆也。(歷數也。)鹽百升而釜(鹽十二兩七銖一黍十分之一為升當米六合四勺也。百升之鹽七十六斤十二兩十九銖二累為釜當米六鬥四升者是已)合鹽之重升加分強釜五十也。(分強半強也。令使鹽官稅其鹽之重每一升加半合為強而取之則一釜之鹽得五十合而為之強)升加一強釜一百也。升加二強釜二百也。鍾二千(十釜之鹽七百六十八斤為鍾當米六斛四鬥是也。)十鍾二萬百鍾二十萬千鍾二百萬萬乘之國人數開口千萬也。(舉其大數而言之也。開口謂大男小女之所食鹽也。)禺之商日二百萬(禺讀為偶對也。商計也。對其大男小女食鹽之口數而立以計所稅之鹽一日計二百萬合為二百鍾也。)十日二千萬一月六千萬萬乘之國正九百萬也。(萬乘之國大男大女食鹽者千萬人而稅之鹽一日二百鍾十日二千鍾一月六千鍾今。又施其稅數以千萬人如九百萬人之數則所稅之鹽一日百八十鍾十日千八百鍾一月五千四百鍾)月人三十錢之籍為錢三千萬(又變其五千四百鍾之鹽而籍其錢計一月每人籍錢三十凡千萬人為錢三萬矣。以此籍之數比其常籍則當一國而有三千萬人矣。)今吾非籍之諸君吾子而有二國之籍者六千萬(諸君謂老男老女也。六十以上為老男五十以上為老女既不籍於老男老女。又不籍於小男小女乃能以千萬人當三千萬者蓋鹽官之利耳鹽官之利既。然則鐵官之利可知也。鹽官之利當一國而三萬人鐵官利當一國三萬人焉故能有二國之籍者六千萬人耳常籍人之數猶在此外)使君施令曰:吾將籍於諸君吾子則必囂號今夫給之鹽則百倍歸於上人無以避此者數也。今鐵官之數曰:一女必有一針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銚。若其事立行(大鋤謂之銚)行服連(輦名所以載作器人挽者也。)軺輦者(軺音羊昭切輦音居玉切大車駕馬者也。)必有一斤一鋸一錐一鑿。若其事立不爾而成事者天下無有今針之重加一也。三十針一人之籍(針之重每十分加一分以為強而取之則一女之籍得三十針)刀之重加六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籍也。(刀之重每十分加六分以為強而取之五六為三十則一女之籍得五刀也。)耜鐵之重加七三耜鐵一人之籍也。(耜鐵之重每十分加七分以為強而取之則一農之籍得三耜)其餘輕重皆准此而行(其器彌重其加彌多)。然則舉臂勝(音升)事無不服籍者桓公曰:。然則國無山海不王乎!管仲對曰:因人之山海假之名有山海之國(雖無海假名有海雖無山假名有山)售鹽於吾國(彼國有鹽而糶於吾國為售耳)釜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受取也。假令彼鹽平價釜當十錢者吾。又加五錢取之所以來之也。既得於鹽則令吾國鹽官出而糶之釜一百錢也。)我未與其本事也。(與用也。本事本鹽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以重相推謂加五錢之類也。)此人用之數也。(彼人所有而皆為我用之)。又曰:齊有渠展之鹽(渠展齊地也。沛水出流入海之處可煮鹽之所也。古曰:渠展之鹽)請君伐{艸租}薪使國人煮水為鹽(煮海水也。)正(音征)而積之十月始生至於正月成三萬鍾下令曰:孟春既至農事。且起大夫無得繕蒙墓理宮室立台榭築牆垣北海之眾無得聚庸(庸功)而煮鹽(北海之眾謂北海煮鹽之人本意禁人煮鹽下令托以農事慮有妨奪先自大夫起欲人不知其機斯為權術)。若此則坐長十倍以令糴之梁趙宋衛濮陽彼盡饋食之國(本國自無鹽遠饋而食之)無鹽則腫守圉之國用鹽獨甚桓公乃使糴之得成金萬斤(一雲:萬一千餘斤)。 韓厥為晉大夫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郇瑕古國名河東解縣西北有郇縣)沃饒而近鹽(鹽鹽池猗氏縣鹽池是。)國利君樂不可失厥曰:不可不如新田(今平陽降邑縣是)夫山澤林鹽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財易致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說從之。 漢高祖封兄仲之子濞為吳王會孝惠高帝時天下初定郡國諸侯各務自拊循其民吳有豫章郡銅山濞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東煮海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饒足(鑄錢煮海收其利以足國用故無賦於民也。)。 武帝時大農上鹽鐵丞孔僅東郭咸陽言(東郭姓咸陽名奏上其言也。)山海天地之藏宜屬少府陛下弗私以屬大農佐賦願募民自給費因官器作鬻鹽官與牢盆(牢價直也。今世言雇手牢。又曰:牢稟食也。古者名稟為牢盆鬻鹽盆也。)浮食奇民欲擅幹山海之貨(幹謂主領也。)以致富羨役利細民(羨饒也。)其沮事之議不可勝聽敢私鑄鐵器鬻鹽者钅丈左趾(钅丈足鉗也。)沒入其器物郡不出鐵者置小鐵官便屬在所縣使覲咸陽乘傳舉行天下鹽鐵(舉皆也。普天下皆行之也。)作官府(主鬻鑄其出納之處也。)除故鹽鐵家富者為吏益多賈人矣。 昭帝始元六年二月詔有司問郡國舉賢良文學民所疾苦議罷鹽鐵榷酤(武帝時以國用不足縣官悉自賣鹽鐵酤酒昭帝卻未務本不與天下爭利故罷之也。)治粟都尉領大農桑弘羊難(難諸議者之言也。)以為國家大業所以制四夷安邊足用之本不可廢也。乃與丞相田千秋共奏罷榷酤。 宣帝地節四年九月詔曰:今郡國頗被水災已賑貸鹽民之食而價鹹貴眾庶重困其減天下鹽價。 元帝時嘗罷鹽鐵官三年而複之(一雲:宣元成哀年五世無所變改)王莽時羲和魯正言名山大澤鹽鐵錢布帛五均賒貸幹在縣官(幹謂主領也。),於是置命士督五均六幹郡有數人皆用富貴雒陽薛子仲張長叔臨姓偉等(姓姓名偉也。)乘傳求利交錯天下因與郡縣通姦多張空簿(簿計簿也。)府藏不實百姓俞病莽知民苦之複下詔曰:夫鹽食肴之將(將大也。一說為食肴之將帥)酒百樂之長嘉會之好鐵田農之本名山大澤饒衍之藏五均賒貸百姓所取平以給澹鐵布銅冶通行有無備民用也。此六者非編戶齊民所能家作(家謂家家自作也。)必仰於市雖貴數倍不得不買豪民富賈即要貧弱先聖知其然也。故幹之每一干為設科條防下爭利故罷之也。禁犯者罪至死奸吏滑民並侵眾庶各不安生。 後漢光武建武初彭寵為漁陽太守有舊鐵鹽官寵轉以貿穀積珍寶益富強。 衛颯建武中為桂陽太守郡內來陽縣山鐵鑄石佗郡民庶嘗因依聚會私為冶鑄遂招來亡命多致奸盜颯乃上起鐵官罷斥私鑄歲所增入五百餘萬。 章帝時鄭眾為大司農帝議複鹽鐵官眾諫以為不可詔數切責至被奏劾眾執之不移帝不從時尚書張林曰:鹽者食之急也。縣官可自賣鹽武帝時施行之名曰:均輸,於是事下尚書通議尚書朱暉議曰:王制天子不言有無諸侯不言多少食祿者不與百姓爭利均輸之法與賈販無異以布帛為租則吏多奸官自賣鹽與下爭利非明主所宜行帝本以林言為是得暉議因發怒遂用林言少時複止。 和帝以章和二年二月即位四月戊寅詔曰:昔孝武皇帝致誅胡越故權收鹽鐵之利以奉師旅之費自中興以來匈奴未賓永平末年複修征伐先帝即位務休力役然猶深思遠慮安不忘危探觀舊典複收鹽鐵欲以防備不虞甯安邊境而吏多不良動失其便以違上意先帝恨之故遺戒郡國罷鹽鐵之禁縱民煮鑄入稅縣官如故事(縣官為天子)其申敕刺史二千石奉順聖旨勉弘德化佈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永元十五年複置涿郡故鹽鐵官(其郡縣有鹽官鐵官者隨事廣狹置令長及丞秩次皆如縣官)。 魏太祖為漢大將軍建安初治書侍御史衛覬鎮關中時四方大有還民關中諸將多引為部曲覬書與荀曰:關中膏腴之地頃遭荒亂人民流入荊州者十萬餘家聞本土亦寧皆企望思歸而歸者無以自業諸將各競招懷以為部曲郡縣貧弱不能與爭兵甲遂強一旦變動必有後憂夫鹽國之大寶也。自亂來放散今宜如舊制使者監賣以其直益市犁牛。若有歸民以供給之勸耕積粟以豐殖關中遠民聞之必日夜競還。又使司隸校尉留治關中以為之主則諸將日削官民日盛此強本弱敵之利也。以白太祖太祖從之始遣謁者僕射監鹽官領校尉治弘農流人果還關中豐實。 齊王嘉平四年關中饑司馬宣王表興京兆天水南安鹽池以益軍實。 蜀先主定益州置鹽府校尉鹽鐵之利利之甚多有裨國用。 晉武帝泰始末交州牧陶璜上言以合浦郡土地磽甬無有田農百姓唯以采珠為業商賈去來以珠貿易而吳時珠禁甚嚴慮百姓私散好珠禁絕去來人以饑困。又所調猥多恨每不充今請上珠三分輸二次者輸一粗者蠲除自十月訖二月非采上珠之時聽商旅往來如舊並從之。 元帝建武元年初弛山澤之禁。 南燕慕容德立冶於商山置鹽官於鳥嘗澤以廣軍國之用。 陳文帝天嘉二年十二月甲申太子中庶子虞荔禦史中丞孔奐以國用不足奏立煮海鹽傳及榷酤之科詔並施行。 後魏獻文皇興四年十一月詔弛山澤之禁。 孝文太和六年八月罷山澤之禁。 十九年崔挺為光州刺史先是州內少鐵器用皆求之他境挺表複鐵官公私有賴。 二十年十二月開鹽池之禁與民共之。 宣武景明四年七月詔還收鹽池利以入公。 正始三年四月詔罷鹽池禁先是河東郡有鹽池嘗立官司以收稅既而罷之民有富強者專擅其用貧弱者不得資益延興末複立鹽司量其貴賤節其賦入,於是公私兼利宣武政存寬簡複罷其禁。 延昌三年有司奏長安驪山有銀钅廣二石得銀七兩鎮州上言曰:劉山有銀钅廣八石得銀七兩錫二百餘斤其色潔白有逾上品詔並置銀官常令采鑄。又漢中舊有金戶千餘家常於溪水沙金年終總輸(後臨淮田為州刺史奏罷之)。 孝明神龜元年閏七月開常州銀山之禁與民共之是時太師高陽王雍太傅清河王懌等奏鹽池天藏資育群生仰惟先朝限者亦不苟與細民競茲嬴利但利起天地取用無法或豪貴封護或近者吝守卑賤遠來貿然絕望是以因置主司令其裁察強弱相兼務令得所。且什一之稅自古及今所濟為廣自爾霑洽遠近齊平公私兩宜儲益不少乃至鼓吹主簿王俊興等辭稱請供百官食鹽二萬斛之外歲求輸馬千匹牛五百頭以此而推非可稍計其後通直散騎常侍兼中尉甄琛。表曰:王者道同天壤地齊造化濟民拯物為民父母故年穀不登為民祈祀災所惠天子順之山川秘利天子通之苟益生民損躬無吝如或所取唯為賑恤是以月令稱山林澤藪有能取蔬食禽獸者皆野虞教導之其迭相侵奪者罪之無赦此明導民而弗禁通有無以相濟也。《周禮》雖有川澤之禁正所以防其殘盡必令取之有時斯所謂鄣護雖在公更所以為民守之爾。且一家之長惠及子孫一運之君澤周天下皆所以厚其所養以為國家之富未有尊居父母而醯醢是吝富有萬品而一物是規今者天為黔首生鹽國與黔首鄣護其利猶是富專口斷不及四體也。且天下夫婦歲貢粟帛四海之有備奉一人軍國之資取給百姓天子亦何患乎!貧而苟禁一池也。古之王者世育其民或水火以濟其用或巢宇以誨其居或教農以去其饑或訓衣以除其弊故周詩稱教之誨之飲之食之皆所以撫覆導養為之求利者也。臣性昧玄理識無遠尚每觀上古愛民之跡時讀中華驟稅之書未嘗不歎彼遠大惜此近狹今偽弊相承仍崇闕匣之稅大魏恢博唯受穀帛之輸是使遠方聞者罔不歌德昔亶甫以棄寶得民碩會以愛財失眾君王之義宜其高矣。魏之簡稅惠實遠矣。語稱出納之吝有司之福施惠之難人君之禍夫以府藏之物以不施而為災況府外之利而可吝之於黔首。且善藏者藏於民不善藏者藏於府藏於民者民歡而君富藏於府者國怨而民貧國怨則示化有虧民貧則君無所取願此鹽禁使沛然遠及依《周禮》置水衡之法使之監導而已詔曰:民利在斯深如所陳付八座議可否以聞司徒錄尚書事彭城王勰兼尚書邢巒等奏琛之所列當乎!有言首尾大備或無可貶但恐坐談則理高行之則事闕是用遲回未謂為可竊惟古之善為治者莫。若昭其勝途悟其遠理及於救世升降稱時欲令豐無過溢險不致弊役養消息備在厥中節約取足成其性命如不爾者焉用君為任其生產隨其啄食便是芻狗萬物不相由矣。自大道既往恩惠生焉下奉上施卑高理睦然恩重既交思極之術廣嘗恐財不國澤不厚民故多方以達其情立法以行其志至乃取貨山川輕在民之貢立稅關市裨十一之儲收此與彼非利己也。回彼就此非為身也。所謂集天地之產惠天地之民藉造化之富賑造化之貧徹商賈給戎戰賦四民贍軍國取乎!用乎!各有宜也。久以禁此淵池不專大官之禦斂此匹帛豈為後宮之資既潤不在己彼我理一猶積而散之將焉所吝。且稅之本意事有可求固以布濟生民非為富賄藏貨不爾者昔之君子何為然哉!是以後來經圖末之或改故先朝商較小大以情降鑒之流興複鹽禁然自行以來典司多怠出入之間事不如法隨令細民怨嗟商販輕議此乃用之者無方非興之者有謬至使朝廷明識興議其間今則罷之懼失前旨一行一改法。若弈棋參論理要宜依前式詔曰:司鹽之稅乃自古通典然興利制民亦代,或不同苟可以富民益化唯理所在甄琛之表實所謂助政毗治者也。可從其前計使公私並宜川利無擁尚書嚴為禁豪強之制也。 孝昌三年雍州刺史蕭寶寅反以尚書右僕射長孫稚為行台討之時薛鳳賢反於正平薛修義屯聚河東分據鹽河攻圍蒲阪東西連結以應寶寅稚乃據河東時有詔廢鹽池鹽稅稚上。表曰:鹽池天資賄貨密邇京圻惟須寶而護之均贍以理今四境多虞府庫整竭然冀定二州。且亡。且亂常調之絹不復可收仰惟府庫有出無入必須經綸出入相補略論鹽稅一年之中准絹帛猶不應減三十萬疋也。便是移冀定二州置於畿甸今。若廢之事用同失前臣仰違嚴旨而先討關賊徑解河東者非是閑長安而急蒲阪蒲阪一陷沒失鹽池三軍口命濟贍理絕天助大魏茲計不爽昔高祖昇平之年無所乏少猶創置鹽官而加典制非為物競利恐由利而亂俗也。況今王公素餮百官屍祿租稅六年之粟調折來歲之資此皆出人私財奪人旅力豈是願言事不獲已臣輒符司監將尉還率所部依常收稅更聽後敕。 前廢帝初即位詔稅鹽之官可廢之。 東魏孝靜天平初於滄瀛幽青四州之境傍海置灶以煮鹽滄州置灶千四百八十四瀛州置灶四百五十二幽州置灶八十青州置灶五百四十六。又於邯鄲置灶四計終歲合收鹽二十萬九千七百八斛四鬥軍國所資得以周贍。 後周太祖初為魏相創制六官掌鹽掌四鹽之政令一曰散鹽煮海以成之二曰監鹽引池以化之三曰形鹽掘地以出之四曰飴鹽於戎以取之凡監鹽形鹽每地為之禁百姓取之皆稅焉。 隋高祖開皇元年三月戊子弛山澤之禁。 三年高祖以週末之弊收利鹽池鹽井皆禁百姓採用,於是通鹽池鹽井與百姓共之遠近大悅。 唐玄宗開元元年十一月河中尹姜師度以安邑鹽池漸涸師度開拓疏決水道置為鹽池公私大收其利是月左拾遺劉彤上。表曰:臣聞漢孝武為政廄馬三十萬後宮數萬人外討戎夷內興宮室殫費之甚實百當今而古費多而貨有餘今用少而財不足何也,豈非古取山澤而今取貧民哉!取山澤則公利厚而人歸於農取貧民則公利薄而人去其業故先王作法也。山海有官虞衡有職輕重有術禁發有時一則專農二則饒國夫煮海為鹽采山鑄錢伐木為室農餘之輩寒而無衣饑而無食傭賃自資者窮苦之流也。若能取山海厚利奪農餘之人調斂重徭免窮苦之子所謂損有餘而益不足帝王之道可不謂然乎!臣願陛下詔鹽鐵木等官收其利貿遷於人則不及數年府有餘儲矣。然後下寬大之令蠲窮獨之徭可以惠群生可以柔荒服雖戎狄降伏堯湯水災無足虞也。奉天適變唯陛下行之帝令宰臣議可否鹹以鹽鐵之利甚益國用遂令將作大匠姜師度戶部侍郎強循俱攝禦史中丞與諸道按察使簡校海內鹽鐵之課比令使人勾當除此更無別求在外不細委知如聞稱有侵刻宜令本州刺史上佐一人簡校依令式收稅如有落帳欺沒仍委按察糾覺奏聞其姜師度除蒲州鹽池以外自餘處更不須巡撿。 二十五年判倉部格蒲州鹽池令州司監當租分與有力之家營種之課收鹽每年上中下畦通融取一萬石仍差官人簡校。若陂渠穿穴所須功力先以營種之家人丁充。若破壞過多量力不齊者聽役隨近人夫。又屯田格幽州鹽屯每屯配丁五十人一年收率滿二千八百石以上准營田第二等二千四百石以上准第三等二千石以上准第四等大同橫野軍鹽屯配丁五十人每屯一年收率千五百石以上准第二等千二百石以上准第四等成州長道縣鹽井一所並節級有賞罰蜀道等十州鹽井總九十所每年課鹽都當錢八千七百九貫(陵州井一所課都當錢二千六十一貫綿州井四所都當錢二百九十四貫資州井六十八所都當錢千八十三貫瀘州井五所都當錢千八百八十貫滎州井十二所都當錢四百貫梓州七百二十貫遂州四百十二貫閬州千七百貫普州二百七貫果州二十六貫)。若閏月計加一月課隨月徵納任以錢銀兼納其銀兩別常以二百價為估其課依都數納官欠即均徵灶戶。 肅宗乾元元年司金郎中第五琦為河南等五道度支使創立鹽法就山海井灶收榷其鹽官置鹽院官吏出糶其舊業戶並浮人願為業者免其雜徭隸鹽鐵使盜煮私市罪有差百姓除租庸外無得橫賦人不益稅而上用以饒。 代宗大曆八年六月癸亥戶部侍郎判度支韓上言安邑縣鹽池生乳鹽其狀鮮麗七月乙亥解縣安邑兩池生乳鹽戶部侍郎判度支韓上言曰:臣頃進漫生鹽故老相傳已稱傅瑞今乳鹽新出特表非常伏請薦於清廟編之史冊從之仍頒賜宰相以下有差(時鹽池為潦水所入詐奏為瑞)初榷鹽起於第五琦及劉晏代其任法術精密官無遺利初歲入錢六十萬貫季歲十倍而人無厭苦大曆末通計一歲征賦所入總一千三百萬貫而鹽利過半。 德宗以大曆十四年五月即位七月庚午詔曰:朕聞王者不貴遠物所寶惟賢故堯設茅茨禹卑宮室光武舍去寶劍順帝封還大珠朕仰止前王思齊大素邕州所奏金坑誠為潤國語人於利非朕素懷方以不貪為寶惟德其物豈尚此難得之貨生可欲之心耶其金坑任人開採官不得占。 建中三年五月詔榷鹽每一鬥更加百文。 興元元年十月丁巳詔諸道榷鹽宜令中書門下及度支裁減估價兼條疏利害奏聞。 貞元二年四月陝虢觀察使李泌奏虢州盧氏縣山治近出瑟瑟請充貢獻禁人開採詔曰:瑟瑟之寶中土所無今產於近甸實為靈貺朕不飾器玩不尚珍奇常思返樸之風用明恭儉之節其出瑟瑟處任百姓求采不宜禁止。 九年正月癸卯初稅茶先是諸道鹽鐵使張滂奏曰:伏以去秋水災詔令減稅今之國用須有供備伏請出茶州縣及茶山外商人要路委所由定三等時估每十稅一價錢充所放兩稅其明年已後所得稅外收貯。若諸州遭水旱賦稅不辦以此代之詔曰:可仍委張滂具處置條奏自是每歲得錢四十萬貫茶之有稅自此始也。然稅茶無虛歲遭水旱未嘗以稅茶錢拯贍。 十四年李。若初為諸道鹽鐵轉運使整理鹽法頗有次敘會遇疾卒。 十六年二月榷鹽使史牟奏澤潞鄭等州多食末鹽請切禁斷從之。 憲宗以永貞元年八月乙巳即位九月癸酉度支使奏江淮鹽每鬥減錢一百二十榷二百五十其河中兩池鹽請鬥減錢二十六榷三百。 十一月度支奏久雨車輦不通京師鹽貴請糶出貯庫鹽二萬石。 元和元年五月鹽鐵使奏請每州所貯鹽。若遇價貴鬥至二百二十減十文出糶以便貧人公私不缺其鹽倉每州各以留州錢造一十二間委知院官及州縣官一人同知所糶錢送院市輕貨送上都從之。 三年七月複以度支安邑解縣兩池留後為榷鹽使先是兩池鹽務隸度支其職視諸道巡院貞元十六年史牟以金部郎中主池務遂奏置使額二十一年鹽鐵度支合為一使以杜佑兼領佑遂奏院屬度支亦有使名則鹽務不合有使號遂與東渭橋給納使同奏罷之至是判度支裴均以其事益繁遂奏置使焉。 十月乙亥重申采銀之禁應輒采一兩已上者笞二十遞出本界州縣官吏節級科罰。 四年二月諸道鹽鐵轉運使李選奏江淮河南河內兗鄆嶺南諸監院元和三年糶鹽都收價錢七百二十七萬八千一百六十貫比量未改法已前舊鹽利總約時價四倍加抬計成虛錢一千七百八十一萬五千八百七貫貞元二年收糶鹽虛錢六百五十九萬六千貫永貞元年收糶鹽虛錢七百五十三萬一百貫元和元年收糶鹽虛錢一千一百二十八萬貫二年收糶鹽虛錢一千三百五萬七千三百貫三年收糶鹽虛錢一千七百八十一萬五千一百貫謹具累年糶鹽比類錢數具所收錢除准舊例充鹽本外伏請付度支收管從之。 六月敕五嶺已北所有銀坑依前任百姓開採禁錢不出嶺南。 五年四月甲午諸道鹽鐵使奏元和元年鹽利錢虛估一千八百五萬三千六百貫。 五月度支奏鄜坊甯涇源諸軍將士等請同當處百姓例食烏白兩池鹽從之。 六年四月鹽鐵轉運使刑部侍郎王播奏江淮河南峽內嶺南兗鄆等鹽院元和十五年糶鹽都收價錢六百九十八萬五千五百貫比量未改法已前舊鹽利總約時價四倍加抬計成虛錢一千七百四十六萬三千七百貫除充鹽本外請付度支收管從之。 閏十二月戶部侍郎判度支盧坦奏河中兩池課鹽敕文只許於京圻鳳翔陝虢河中澤潞河南許汝等二十五州界內糴貨比來因循兼越入興元府及洋興鳳文成等六州臣移牒勘責得山南西道觀察使報其果閬兩川鹽本土戶人及邑南諸郡市人。又供當軍士馬尚有懸欠。若兼數州自然闕絕。又得興元諸府耆老狀申訴臣今商量河中鹽請放入六州界糴貨從之。 七年四月鹽鐵轉運使刑部侍郎王播奏元和六年糴鹽除峽內鹽井外計收鹽價錢六百八十五萬九千二百貫比量未改法已前舊鹽利總約時價四倍加抬計成虛錢一千七百一十二萬七千一百貫改法實估也。 八年四月鹽鐵使刑部侍郎王播奏應管江淮兗鄆等鹽院元和七年計收鹽錢六百七十八萬四千四百貫比未改法已前舊鹽利總約時價四倍加抬計成虛錢一千二百一十七萬九十貫其二百一十八萬六千三百貫充糶鹽本其一千四百九十九萬二千六百貫充榷利請以利付度支收管從之。 十年七月度支使皇甫奏加峽內四監劍南東西兩川山東西道鹽估以利供軍從之。 十一年討吳元濟二月詔壽州以兵三千保其境內茶園。 十二年五月出內庫茶三十萬斤付度支進其直。 十三年三月鹽鐵使程異奏應諸道州府先請置茶鹽店收稅伏准今年正月一日赦文其諸道州府因用兵以來或慮有權置職名及擅加科配事非常制一切禁斷者伏以榷稅茶鹽本資財賦贍濟軍鎮蓋是從權兵罷自合便停事久實為重斂其諸道先所置店及收諸色錢物等雖非擅加。且異常制伏請准赦文勒停從之。 十四年三月鄆州青州兗州各置榷鹽院。 八月歸光州茶園於百姓從刺史房克讓之請也。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詔榷稅之法雖合同遵瘡痍之餘姑欲寬假其河北稅鹽宜委度支與榷鹽使審細商量具條疏聞奏。 長慶元年正月制度支鹽鐵使戶部應納稅茶兼糶鹽中須納見錢者亦與時估匹段及斛{豆鬥}如情願納見錢亦任穩便仍永為常式。 三月敕烏池每年糶鹽收博榷米以一十五萬石為定額。又詔河朔初平人希德澤。且務寬大使之獲安其河北榷鹽法宜權停仍令度支與鎮冀魏博等道節在鹽州度審酌商量如能約計課利錢數分付榷鹽院亦任穩便自天保兵興以來河北鹽法羈縻而已暨憲宗用皇甫奏置稅鹽使同江淮兩地榷利人苦擾禁戎鎮亦頻上訴故有是命。 是月鹽鐵使王播奏揚州白池兩處納榷場請依舊為院。又奏請諸道監院糶鹽付商人每鬥加五十文通舊三百文價請諸處煎鹽場停置小鋪糶鹽每鬥加三十文通舊一百九十文價。又奏應管煎鹽戶鹽商並諸鹽院停場官吏所繇等前後敕制除兩稅不許差役追擾今請更有違越縣令奏聞貶黜刺史罰一季俸科再犯者奏聽進止並從之。 五月鹽鐵使王播奏應諸道榷茶約舊額一百文加稅五十文詔從之拾遺李玨等上疏曰:伏以榷率救弊起自干戈天下無虞所宜蠲省況稅茶之事尤出近代貞元中不得不爾今四海鏡靜八方砥平厚斂於人殊傷國體其不可一也。而。又茶為食物無異米鹽人之所資遠近同俗既蠲渴乏難舍斯須至於田閭嗜好尤切今收稅既重時估必增流弊於人先及貧弱其不可二也。且山澤之饒出無定數量斤論稅所貴集多。若價高則市者稀價賤則市者廣歲終上計其利幾何未見阜財徒聞斂怨其不可三也。臣不敢遠徵故事直以目前所見陳之伏惟陛下暫留聰明稍垂念慮特追成命更賜商量則嗷嗷萬姓皆荷福利臣。又竊見陛下愛人育物動感神明即位之初已懲聚斂外官抽貫旋有詔停洋洋德音千古不朽今者榷茶加稅頗失人情臣忝職諫司豈敢緘默塵黷旒戰越伏深疏奏不報。 十二月鹽鐵使奏請應江淮糶鹽加價有差以助軍用至軍罷日停從之。 二年三月張平叔為戶部侍郎判度支上言度支所管榷鹽舊法為弊年深臣今請官中自糶鹽法可以富國強兵勸農積貨疏其利害十八條詔下其奏令公卿議中書舍人韋處厚抗論不可以平叔條制不周經慮未盡以為利者反害以為簡者至煩乃即其條目隨以設難平叔一條雲:應簡得公私鹽當日具都數申度支便任府縣差人勾當出糶多少逐月申報糶價之內所得見錢去上都一千里者任市當土布絹處厚駁曰:竊以禹貢甸服五百里近者納草遠者納米是量遠近而制輕重也。今言千裡外市絹則是千里內須送見錢興元洋州並是八百里內駱谷道路險阻非常。若送見錢實為不可。又一條雲:州縣所要糶鹽人委所在長吏於當州當縣倉督錄事佐吏以下本所繇中揀選不得差配百姓如有鄉村去州縣路遠處即州縣揀定所繇將鹽就鄉村糶易處厚駁曰:臣曾任刺史所繇入鄉村是為政之大弊一吏到門百家納貨今陛下方以清靜簡易休息蒼生宜去其冗負除其蟊賊今山劍州縣境土至闊其令。若行煩擾至甚。又一條雲:臣今欲獻鹽法歸於簡易但委州縣則無不濟伏緣所務至重須以廟堂宰臣充關內河東山劍等道鹽鐵使處厚駁曰:臣竊以度支使四方稟奉不殊宰相權柄已重不假台司台司者三公論道之地雜以鹺務實非所宜三十年來竇參程異皇甫並以錢穀居台鉉非惟國體不可抑亦名利難兼所以參輩不受國誅必有天禍。又一條雲:據每道每州糶鹽不少今所在戶口都不申明實數臣請令長吏有不親公事信任所繇浮詞雲:當界無入糶鹽交恐不濟臣即請差清強巡官往所訴州簡責實戶口數團保處厚駁曰:臣曾為外州刺史備諳此事自兵興以來垂二十載百姓粗能支濟免至流離者實賴所存浮戶相倚兩稅得充縱遇水旱蟲霜亦得相全相補。若搜索悉盡立至流亡宇文融當開元全盛之時搜丁出戶猶以殘人斂怨瘁國害身此策。若行則甚於彼臣前月二十四日思政殿面奉德音深恤疲人。且不配戶聖慮周悉繇見事情臣等退而躍以為昇平坐致。若據此節即與配戶無殊平叔所陳未副聖德。又一條雲:諸州府縣簡得鹽便於當處官倉收貯其京城兩縣簡責得鹽於度支兩常平院貯當日各據數勒留依所定估出糶從敕下後諸巡院便計料般鹽分付府縣供糶常令所貯有剩不得令闕如有違闕知院官聞奏貶遠惡處官典所繇節級重科決停解如府縣不存公心課利減耗及所送官鹽價匹段濫弱並送納不時妄有申訴其京兆亦令司錄及觀察使停見任改散慢官其專判鹽案及刺史請貶與上佐本州專判案官錄事會軍縣令亦請遠貶處厚駁曰:臣竊以古人雲:人愛其狐裘反而負芻皮既不存毛將安傅皮喻百姓毛喻國家百姓不存國家不立今兩稅編戶是國根本擇忠信之長命慈惠之師推赤子之仁布愷悌之化猶懼不及而有傷痍今為鹽鐵不登便須貶黜雖龔黃召杜之政卓魯蒲密之能無所施於聖代矣。其末條雲:以設法之初沮議者眾聖斷先定則成績可期令出之後輦轂之下尤要隄防恐爾兩軍市人鹽商大賈或行財貨邀截喧訴臨時必有此色奸人伏乞聖慈委兩軍中尉兼京令尹切加把捉如有此色捉獲頭首所在決殺連狀聚眾人各加脊杖二十處厚駁曰:臣竊以古人雲:利不百不變法工不十不易器改更之事自古所難故雲:謀不欲多決之欲獨臣於平叔無親故無讎嫌所陳者非挾情所議者歸利害唯聖上獨斷推於至公然強人之所不能事必不立禁人之所必犯法必不行臣嘗為開州刺史當時被鹽監吏人橫攪官政亦欲鹽歸州縣總領其權嘗試研求事有不可蓋以設法施行須順風俗或東州便則西州害或南州易則北州難。且據山南一道明之興元巡管不用見錢山谷貧人隨土交易布帛既少食物隨時市鹽者或一斤麻或一兩絲或蠟或漆或魚或雞巢細叢雜者皆因所便今逼之使出布帛則俗。且不堪其弊官中貨之以易絹勞而無功伏惟聖明裁擇時平叔傾巧有恩自謂言無不允及處厚駁奏帝稱善令示平叔詞屈其法遂罷。 五月詔曰:兵革初甯方資榷閭閻重困可議蠲除如聞淄青鄆三道往年糶鹽價錢近收七十萬貫供給資費優贍有餘自鹽鐵使管事已來軍府頓絕其利遂使經行陣者有停糧之怨服壟畝者興加稅之嗟犯鹽禁者困鞭撻之刑理生業者乏蠶將之具雖縣官受利而郡府益空俾人獲安寧我節用其鹽鐵先於淄青兗鄆等道管內置小鋪糶鹽巡院納榷起今年五月一日已後一切並停仍各委本道納較比年節度使自收管充軍府逐急用度及均減管內貧下百姓兩稅錢數至年終各具糶鹽數所得錢並均減兩稅聞奏是時王承元為平盧軍節度均輸鹽法未嘗行於兩河承元悉歸之有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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