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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六十六 台省部·忠節


  《傳》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蓋臣之事君能致其身而忘其死斯之為令德焉漢氏而下重台閣之選良以出入扃禁參陪侍從奉承顧問與聞政事故其選益精而厥任彌重乃有挺貞確之操聳純亮之志臨危難而必奮處屯夷而有守秉大節而不可奪執大義而無所苟誠心蘊於內風烈彰乎!外其或終罹否運至於隕命者亦不乏焉千載之下凜乎!其有生氣矣。

  漢金日為侍中初莽何羅與江充相善及充敗衛太子何羅弟通用誅太子時力戰得封後武帝知太子冤乃夷滅充宗族党與何羅兄弟懼及(及謂及於禍也。)遂謀為逆日視其志意有非常心疑之陰獨察其動靜與俱上下(上下於殿也。)何羅亦覺日意以故久不得發是時帝行幸林光宮(甘泉一名林光秦之林光宮胡亥所造漢文於其旁起甘泉宮)日小疾臥廬(殿中所止曰:廬)何羅與通及小弟安成矯制夜出共殺使者發兵明旦帝未起何羅亡何從外入(無何猶言無故也。)日奏廁心動(奏向也。日方向廁而心動)立入坐內戶下須臾何羅袖白刃從東箱上(置刃於衣袖中也。袖古袖字)見日色變走趨臥內欲入(趨讀曰趣鄉也。臥內天子臥處)行觸寶瑟僵日得抱何羅因《傳》曰:莽何羅反(傳謂傳聲唱之)帝驚起左右拔刃欲格之帝恐並中日(中之仲切)止勿格日ㄏ胡投何羅殿下(胡頸也。ㄏ其頸而投殿下也。ㄏ音九兀反)得擒縛之窮治皆伏辜繇是著忠孝節(繇讀與由同)。

  丙吉為光祿大夫給事中昭帝元平末以亡嗣大將軍霍光遣吉迎昌邑王賀賀即位以行淫亂廢光與車騎將軍張安世諸大臣議所立未定吉奏記光曰:將軍事孝武皇帝受繈褓之屬任天下之寄孝昭皇帝亡嗣海內憂懼欲亟聞嗣(亟急也。)主發喪之日以大誼立後(雖無嫡嗣旁立支屬令宗廟有奉故雲:大誼)所立非其人複以大誼廢之(恐危社稷故廢黜之)天下莫不服焉今社稷宗廟群生之命在將軍之一舉竊伏聽於眾庶察其所言諸侯王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聞於民間也。而遺詔所養武帝曾孫名病已在掖庭外家者(出郡邸獄歸在外家史氏後入掖庭也。)吉前使居郡邸時見其幼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經術有美材行安而節和願將軍詳大議參以蓍龜豈宜褒顯先使入侍(侍太后)令天下昭然知之然後決定大策天下幸甚光覽議遂尊立皇曾孫遣宗正劉德與吉迎曾孫於掖庭是為宣帝。

  陳咸成哀間為尚書令王莽篡位父子並解官歸鄉里猶用漢家祖臘(共工之子好遠遊死為祖神漢家火德盛於午故以午日為祖也。臘者歲終祭眾神之名臘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報功也。漢火德衰於戊故臘用戊日也。)人問其故鹹曰:我先人豈知王氏臘乎!其後莽複徵鹹遂稱病篤,於是乃收斂其家律令書文皆壁藏之。

  後漢盧植為尚書董卓欲廢弘農王植曰:按商書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之桐宮昌邑王立二十七日罪過十餘故霍光廢之今上富於春秋行未有失非前事之比也。卓怒罷坐欲誅植侍中蔡邕勸之得免皇甫酈為謁者僕射時李亻郭汜數相攻擊天子以酈涼州舊姓有專對之才遣令和亻酈先詣汜後為詔命詣亻亻不肯曰:我有討呂布之功輔政四年三輔清靜天下所知也。郭多盜馬虜耳(郭一名多)何敢乃欲與吾等邪必欲誅之君為涼州人觀吾方略士眾足辨郭多不多。又劫質公卿所為如是而君苟欲利郭多李亻有膽自知之酈答曰:昔有窮後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難以至於斃近董公之強明將軍目所見內有王公以為內主外有董承璜以為鯁毒呂布受恩而反圖之斯須之間頭縣竿端此有勇而無謀也。將軍身為上將把鉞仗節子孫握權宗族荷寵國家好爵而皆處之今郭多劫質公卿將軍脅至尊誰為輕重耶張濟與郭多楊定有謀。又為冠帶所附楊奉白波帥耳猶知將軍所為非是將軍雖拜寵之猶不肯從詔也。亻不納酈言而呵之令出酈出詣省門白亻不肯從詔辭語不順侍中胡邈為亻所幸呼傳詔曰:令餙其辭。又謂酈曰:李將軍於卿不薄。又皇甫公為太尉李將軍力也。酈答曰:胡敬才卿為國家常伯輔弼之臣也。語言如此寧可用耶邈曰:念卿失李將軍意恐不易耳我與卿何事者酈言我累世受恩身。又嘗在帷幄君辱臣死當坐國家為李亻所殺則天命也。天子聞酈答語切恐亻聞之便敕遣酈酈裁出宮門亻遣虎賁王昌呼之昌知酈忠直縱令去還答亻言追之不及。

  荀為侍中尚書令董昭欲共進曹公爵國公九錫備物密以訪曰:曹公本興義兵以圖振漢朝雖勳庸崇著猶秉忠貞之節君子愛人以德不宜如此事遂寢。

  魏鍾繇漢末為黃門侍郎是時獻帝在西京李亻郭等亂長安中與關東斷絕曹公領兗州牧始遣使上書亻等以為關東欲自立天子今曹操雖有使命非其至議留曹公使拒絕其意繇說亻等曰:方今英雄並起各矯制專命惟曹兗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款非所以副將來之望也。亻等因繇言厚加答報繇是曹公使命遂得通曹公既數聽荀之稱繇。又聞其說亻益虛心後亻脅天子繇與尚書郎韓斌同策謀天子得出長安繇有力焉拜禦史中丞遷侍中尚書僕射。

  徐宣為散騎常侍從文帝至廣陵六軍乘舟風浪暴起帝船回倒宣病在後淩波而前群寮莫先至者帝壯之。

  孫禮為尚書時明帝獵於大石山虎趨乘輿禮便投鞭下馬欲奮劍斫虎詔令禮上馬。

  王經為尚書高貴鄉公之討司馬昭先告王沈王業及沈業將奔告司馬昭將出呼經經不從曰:吾子行矣。

  晉范粲仕魏為太宰從事中郎齊王芳被廢遷于金墉城粲素服拜送哀動左右時晉景帝輔政召群官會議粲。又不到朝廷以其時望優容之粲。又稱疾闔門不出,於是特詔為侍中持節使於雍州粲因陽狂不言寢所乘車足不履地子孫常侍左右至有婚宦大事輒密諮焉合者則色無變不合則眠寢不安妻子以此知其旨太康六年卒年八十四不言三十六載終於所寢之車。

  裴為侍中以賈後不悅太子抗表請增崇太子所生謝淑妃位號仍啟增置後衛吏卒給三千兵,於是東宮宿衛萬人深慮賈後亂政與司空張華侍中賈模議廢之而立謝淑妃華模皆曰:帝自無廢黜之意。若吾等專行之上心不以為是。且諸王方剛朋黨異議恐禍如發機身死國危無益社稷曰:誠如公慮但昏虐之人無所忌憚亂可立待將如之何華曰:卿二人猶。且見信然勤為左右陳禍福之戒冀無大悖幸天下尚安庶優遊卒歲此謀遂寢旦夕勸說從母廣城君令戒諭賈後親侍太子而已或說曰:幸與中宮內外可得盡言言。若不行則可辭病並退。若二者不立雖有十表難乎!免矣。慨然久之而竟不能行遷尚書左僕射侍中如故雖後之親屬然雅望素隆四海不謂之以親戚進也。惟恐其不居位。

  傅祗為侍中時將誅楊駿而駿不之知祗侍駿坐而雲龍門閉內外不通祗請與尚書武茂聽國家消息揖而下階茂猶坐祗顧曰:君非天子臣耶今內外隔絕不知國家所在何得安坐茂乃驚起。

  紹既免侍中尋而朝廷有北征之役徵紹複其爵紹以天子蒙塵承詔馳詣行在所值王師敗績於蕩陰百官及侍衛莫不散潰惟紹儼然端冕以身捍衛兵交禦輦飛箭雨集紹遂被害於帝側血濺禦服天子深哀歎之及事定左右欲浣衣帝曰:此侍中血勿去初紹之行也。侍中秦准謂曰:今日向難卿有佳馬否紹正色曰:大駕親征以正伐逆理必有征無戰。若使皇輿失守臣節有在駿馬何為聞者莫不嘆息高光為尚書晉惠帝幸長安至新安寒甚帝墮馬傷足光進面衣帝嘉之。

  周筵義興陽羨人為黃門侍中郎徐馥之役筵族兄續亦聚眾應之元帝議欲討之王導曰:兵少則不足制寇多遣則根本空虛筵忠烈至到為一郡所敬意謂直遣筵足能殺續,於是詔以力士百人給筵使輕騎還陽羨筵即日取道晝夜兼行既至郡將入遇續於門筵謂續曰:宜與君共詣孔府君有所論續不肯入筵逼牽與俱坐定筵謂太守孔侃曰:府君何以置賊在坐續衣裡帶小刀便操刃逼筵叱郡傳教吳曾何以不舉手曾有膽力便以刀環築續殺之筵因欲誅勰劄侃拒不許(勰劄皆筵從兄弟)委罪於從兄邵誅之筵不歸家省母遂長驅而去母狼狽追之其忠公如此刁協為尚書令在職數年協性剛悍與物多忤每崇上抑下故為王氏所疾。又使酒放肆侵毀公卿見者莫不側目然悉力盡心志在規救元帝甚信任之以奴為兵取將吏客使轉運皆協所建也。眾庶怨望之及王敦構逆上疏罪協帝使協出督六軍既而王師敗績協與劉隗俱侍帝於太極東除帝執協隗手流涕嗚咽勸令避禍協曰:臣當守死不敢有貳帝曰:今事逼矣。安可不行乃令給協隗人馬使自為計協年老不堪騎乘素無恩紀募從者皆委之行至江乘為人所殺送首於敦敦聽刁氏收葬之帝痛協不免密捕送協首者而誅之。

  王彬為侍中從兄敦舉兵入石頭帝使彬勞之會周顗砆甡梐哭顗甚慟既而見敦敦怪其有慘容而問其所以彬曰:向哭伯仁情不能已敦怒曰:伯仁(伯仁周顗之字)自致刑戮。且凡人遇汝複何為者哉!彬曰:伯仁長者君之親友在朝雖無謇諤亦非阿黨而赦後加之極刑所以傷惋也。因勃然數敦曰:兄抗旌犯順殺戮忠良謀圖不軌禍及門戶音辭慷慨聲淚俱下敦大怒厲聲曰:爾狂悖乃何至此為吾不能殺汝耶時王導在坐為之懼勸彬起謝彬曰:腳疾已來見天子尚欲不拜何跪之有此複何所謝敦曰:腳痛孰。若頸痛彬意氣自。若殊無懼容後敦議舉兵向京師彬諫甚苦敦變色目左右將攻彬彬正色曰:君昔歲害兄今。又殺弟耶先是彬從兄豫章太守棱為敦所害敦以彬親故容忍之。

  張為尚書蘇峻之役與王導俱入宮侍衛峻使持節權督東軍王導潛與謀密宣太后詔於三吳令速起義軍陶侃等至假節行征虜將軍與振威將軍陶回共督丹陽義軍到晉陵使內史劉耽盡以一部穀並遣吳郡度支運四部穀以給車騎將軍郤鑒。又與吳郡內史蔡謨前吳興內史虞潭會稽內史王舒等招集義兵以討峻峻平以尚書加散騎常侍賜爵宜陽伯。

  鍾雅為侍中蘇峻之亂王師敗績雅與劉超並侍衛太子,或謂雅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古之道也。君性亮直必不容於寇讎何不隨時之宜而坐待其斃雅曰:國亂不能救君危不能濟各遜遁以求免吾懼董狐執簡而至矣。庾亮臨去顧謂雅曰:後事深以相委雅曰:棟折榱崩誰之責也。亮曰:今日之事不容複言卿當期克復之效耳雅曰:想足下不愧荀林父耳及峻逼遷車駕幸石頭雅超流涕步從明年並為賊所害賊平追贈光祿勳華常為散騎常侍領太常蘇峻之亂常侍帝左右從至石頭備履艱危困悴逾年代荀邃為尚書蘇峻作亂邃與王導荀崧並侍天子於石頭。

  陵玩為尚書左僕射領本州大中正及蘇峻反遣玩與兄曄俱守宮城玩潛說賊將康術歸順以功封興平伯。

  丁潭為散騎常侍侍中蘇峻作亂帝蒙塵於石頭惟潭及侍中鍾雅劉超等隨從不離帝側峻誅以功賜爵永安伯。

  褚成帝初為左衛將軍蘇峻之役朝廷戒嚴以為侍中典征討軍事既而王師敗績司徒王導謂曰:至尊當禦正殿君可啟令速出即入上閣躬自抱帝登太極前殿導升禦床抱帝及鍾雅劉超侍立左右時百官奔散殿省蕭然峻兵既入叱令下正立不動呵之曰:蘇冠軍來覲至尊軍人豈得侵逼由是兵士不敢上殿及峻執政猶以為侍中從乘輿幸石頭明年與光祿大夫陸曄等出據苑城25逸任讓圍之等固守賊平以功封長平縣伯。

  荀崧為太常王敦表崧為尚書左僕射及群臣議元帝廟號王敦遣使謂曰:豺狼當路梓宮未反祖宗之號宜別思詳崧議以為禮祖有功宗有德元皇帝天縱聖哲光啟中興德澤侔於太戊功業邁于漢宣臣敢依前典上號曰:中宗既而與敦書承以長蛇未翦別拜祖宗先帝應天受命以隆中興之主寧可隨世數而遷毀敢率丹直詢之朝野上號中宗蔔日有期不及重請專輒之愆所不敢辭初敦待崧甚厚欲以為司空於此銜之而止成帝立崧為右光祿大夫開府錄尚書事蘇峻之役崧與王導陸曄共登禦床擁衛成帝及帝被逼幸石頭崧亦侍從不離帝側賊平帝幸溫嶠舟崧時年老病篤猶力步而從鹹和三年薨其後著作郎虞預與丞相王導箋曰:伏見前秘書監光祿大夫荀公生於積德之族少有儒雅之稱曆位內外在貴能降蘇峻肆虐乘輿失幸公處嫌忌之地有累卵之危朝士為之寒心論者謂之不免而公將之以智險迫不懾扶侍至尊繾綣不離雖無扶迎之勳宜蒙守節之報。且其宣慈之美早彰遠近朝野之望許以台司雖未正位已加儀同至守終純固名定闔棺而薨卒之日直加侍中生有三槐之望沒無鼎足之名寵不增於前秩榮不副於本望此一時愚智所慷慨也。今承大弊之後淳風頹散苟有一介之善宜在旌表之列而況國之元老志節。若斯者乎!不從。

  孔坦為侍中以疾去職加散騎常侍遷尚書未拜疾篤庾冰省之乃流涕坦慨然曰:大丈夫將終身不問安國寧家之術乃作兒女子相問邪冰深謝焉臨終與庾亮《書》曰:不謂疾苦遂至頓弊自省綿綿奄忽無日脩短命也。將何所悲但以身往名沒朝恩不報所懷未敘即命多恨耳足下以伯舅之尊居方伯之重抗威顧盻名震天下榱椽之佐常願下風使九服式序四海一統封京觀於中原反紫極於華壤是宿昔之所味詠慷慨之本誠矣。今中道而斃,豈不惜哉!。若死而有靈潛聽風烈俄卒亮報《書》曰:廷尉孔君神遊體離嗚呼哀哉!得八月十五日書知疾患轉篤遂不起濟悲恨傷楚不能自勝足下方在中年素少疾患雖天命有在亦禍出不圖耳足下才經於世世常須才況於今日倍相痛惜吾以寡乏忝當大任國恥未雪夙夜憂憤嘗欲足下同在外藩戮力時事此情未畢來書奄至申往復不覺涕隕深明足下慷慨之懷深慟足下不遂之志邈然永隔夫複何言謹遣報答並致薄祭望足下降神饗之。

  王坦之為侍中簡文帝臨殂詔大司馬溫依周公居攝故事坦之自持詔入於帝前毀之帝曰:天下儻來之運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專之帝乃使坦之改詔焉。

  謝安為吏部尚書時桓溫入朝而孝武帝富於春秋政不自己溫威振內外人情尊互生同異安與王坦之盡忠輔翼終能輯穆及溫病篤諷朝廷加九錫使袁宏具草安見輒改之由是曆旬不就會溫薨錫命遂寢。

  徐邈為中書舍人孝武帝宴集酣樂之後好為手詔詩章以賜侍臣或文詞率爾所言穢雜邈每應時收斂還省刊削皆使可觀經帝重覽然後出之是時侍臣被詔者或宣揚之故時議以此多邈。

  謝邈字茂度性剛鯁無所屈撓頗有理識累遷侍中時孝武帝觴樂之後多賜侍臣文詔辭義有不雅者邈輒焚毀之其他侍臣被詔者或宣揚之故論者以此多邈。

  任旭為郎中州郡舉中正固辭歸家尋天下大亂陳敏作逆江東名豪並見羈縶惟旭與賀循守死不回敏卒不能屈。

  何充為中書令庾冰兄弟以舅氏輔王室權侔人主慮易世之後戚屬轉疏將為外物所改謀立康帝即帝母弟也。每說成帝以國有強敵宜須長君帝從之充建議曰:父子相傳先王舊典忽妄改易懼非長計故武王不授聖弟即其義也。昔漢景亦欲傳祚梁王朝臣鹹以為虧亂典制據而弗聽今琅邪踐祚如孺子何社稷宗廟將其危乎!冰等不從既而康帝立帝臨軒冰充侍坐帝曰:朕嗣鴻業二君之力也。充對曰:陛下龍飛臣冰之力也。若如臣議不睹升平之世帝有慚色後帝疾篤冰翼意在簡文帝而充建議立皇太子奏可充奉遺旨使立太子是為穆帝冰翼深恨之。

  宋王僧綽為侍中會二凶巫蠱事泄文帝獨先召僧綽具言之及將廢立使尋求前朝舊典劭於東宮夜饗將士僧綽密以啟聞帝。又令撰漢魏以來廢諸王故事撰畢送與江湛徐湛之湛之欲立隨王誕江湛欲立南平王鑠太祖欲立建平王寵議久不決誕妃即湛之女鑠妃即湛妹僧綽曰:建立之事仰由聖懷臣謂惟宜速斷不可稽緩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願以義割恩略小不忍不爾便應坦懷如初無煩疑論《淮南子》雲:以石投水吳越之善沒取之事機雖密易致宣廣不可使難生慮表取笑千載帝曰:卿可謂能斷大事此事重不可不殷勤三思。且庶人始亡人將謂我無慈愛之道僧綽曰:臣恐千載之後言陛下為能裁弟不能裁見耳帝默然江湛同侍坐出閣謂僧綽曰:卿向言將不大傷切直僧綽曰:帝亦恨君不直及劭弑逆江湛在尚書上省聞變歎曰:不用僧綽言以至於此劭既立轉為吏部尚書委以事任頃之劭料簡太祖巾箱及江湛家書既得僧綽所啟享士並廢諸王事乃收害焉時年三十一。

  沈懷文為侍中是時世祖游幸無度太后及六宮常乘副車在後懷文與王景文每陳不宜亟出後同坐松樹下風雨甚景文曰:卿可以言矣。懷文曰:獨言無繼。且相與陳之江智淵臥草側亦謂言之為善俄而被召俱入雉場懷文曰:風雨如此非聖躬所宜景文。又曰:懷文所啟宜從智淵未及有言上方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顏峻耶何以常知人事。又曰:顏峻小子恨不得鞭其面。

  顧覬之為光祿大夫泰始初四方同反覬之家尋陽尋陽王子房加以位號覬之不受曰:禮年六十不服戎以其筋力衰謝非複軍旅之日況年將八十殘生無幾守盡家門不敢聞命孔覬等不能奪時普天叛逆莫或自免惟覬之心跡清全獨無所與太宗甚嘉之。

  南齊謝朏初為宋侍中並掌中書散騎二省詔冊高帝進太尉。又以朏為長史帶東海太守高帝方圖禪代思在位之臣以朏有重名深所欽屬論魏晉故事因曰:晉革命時事久兆石苞不早勸晉文死方慟哭方之馮異非知機也。朏答曰:昔魏臣有勸魏武即帝位魏武曰:如有用我其為周文王乎!晉文世事魏氏將必終身北面假使魏早依唐虞故事亦當三讓爾高帝不悅更引王儉為內史乃以朏為侍中領秘書監及齊受禪朏當日在直百僚陪位侍中當解璽朏佯不知曰:有何公事傳詔雲:解璽授齊王朏曰:齊自應有侍中乃引枕臥傳詔懼乃使稱疾欲取兼人朏曰:我無疾何所道遂朝服出東掖門乃得車還宅是日遂以王儉為侍中解璽既而武帝言於高帝請誅朏帝曰:殺之則遂成其名正應容之度外耳遂廢於家。

  孫謙為中散大夫明帝將廢立欲引謙為心膂使兼衛尉給甲仗百人謙不顧處會輒散甲士帝雖不罪而弗任焉。

  王敬則為都官尚書世祖初在東宮在左右張景真多僭侈太祖稱太子令殺之世祖憂懼稱疾月餘帝怒不解晝臥太陽殿敬則直入叩頭啟帝曰:官有天下日淺太子無事被責人情恐懼願官往東宮解釋之太祖乃幸東宮召諸王以下於玄圃園為家宴致醉乃還。

  江為都官尚書領驍騎將軍郁林即位遷掌吏部隆昌元年為侍中領國子祭酒郁林廢朝臣皆被召入宮至雲龍門托藥醉吐車中而去。

  梁王志初為齊吏部尚書領左衛將軍義師至城內害東昏百僚署名送其首志聞而歎曰:冠雖敝可加足乎!因取庭中樹葉挼服之偽悶不署名高祖覽牒無志署心嘉之弗以讓也。

  蕭懿為尚書令時東昏肆虐茹法珍王坦之等執政宿臣舊將並見誅夷懿既佐立元勳獨居朝右深為法珍等所憚乃說東昏曰:懿將行隆昌故事陛下命在晷刻東昏信之將加酷害而懿親近之密具舟江渚勸令西奔懿曰:古皆有死,豈有叛走尚書令耶遂遇禍。

  王進之初仕齊為給事黃門侍郎扶風太守武帝之舉兵也。所在鄉應鄰郡多請進之同遣修謁進之曰:非吾志也。竟不行武帝嘉之。

  王亮為尚書右僕射時義師至新林內外百僚皆道迎其未能拔者亦間路送誠款亮獨不遣及城內既定獨推亮為首亮出見高祖曰:顛而不扶安用彼相而弗之罪也。

  張充初仕齊為侍中義師近次東昏召百官入宮省朝士慮禍或往來酣宴充獨居侍中省不出閣城內既梟東昏百官集西鐘下召充不至高祖霸府開以為大司馬。

  顏見遠初仕齊為治書侍御史俄兼中丞高祖受禪見遠乃不食發憤數日而卒高祖聞之曰:我自應天從人何預天下人事而顏見遠乃至於此也。

  徐勉為尚書僕射中衛將軍勉以舊恩超升重位盡心奉上知無不為任孝恭為中書丞太清二年侯景寇逼孝恭啟募兵隸蕭正德屯南岸及賊至正德舉眾入賊孝恭還赴台台門已閉因奔入東府尋為賊所攻陷見害。

  姚僧坦為中書舍人周軍克荊州僧坦猶侍元帝不離左右為軍人所止方涕泣而去。

  陳殷不害仕梁為東宮通事舍人侯景之亂不害從簡文入台城及台城陷簡文在中書省景帶甲將兵入朝陛見過謁簡文景兵士皆羌胡雜種衝突左右甚不遜侍衛者莫不驚恐避易惟不害與中庶子徐攡侍側不動及簡文為景所幽遣人請不害與居處景許之不害供侍益謹。

  孔奐為侍中五兵尚書世祖疾篤奐與高宗及仲舉並吏部尚書袁樞中書舍人劉師知等入侍醫藥世祖常謂奐等曰:今三方鼎峙生民未乂四海事重宜須長君朕欲近則晉成遠隆殷法卿等須遵此意乃流涕歔欷而對曰:陛下禦膳康和痊複非父皇太子春秋鼎盛聖德日躋安成王介弟之尊是為周旦阿衡宰輔。若有廢立之心臣等愚誠不敢聞詔世祖曰:古人遺直複見於卿。

  袁憲為尚書僕射禎明三年隋兵來伐隋將賀。若弼進宮城北掖門兵衛皆散走朝士稍各引去憲衛侍左右後主謂憲曰:我從來待卿不先餘人今日見卿可謂歲寒知松柏後凋也。後主遑遽將避匿憲正色曰:北兵之入必無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安之臣願陛下正衣冠御前殿依梁武見侯景故事後主不從因下榻馳去憲從後堂景陽殿入後主投下井憲拜哭而出。

  後魏古弼為尚書令太武大閱將較獵於河西弼留守詔以肥馬給騎人弼命給弱者太武大怒曰:尖頭奴敢裁量朕也。朕還台先斬此奴弼頭尖太武常名之曰:筆頭是以時人呼為筆公弼屬官惶怖懼誅弼告之曰:吾為臣事君使田獵不過盤遊其罪小也。不備不虞使戎寇恣逸其罪大也。今北方孔熾南虜未滅狡焉之志伺邊境是吾憂也。故選肥馬備軍實為不虞之遠慮苟使國家有利吾避死乎!明主可以理幹此自吾罪非卿等之咎太武聞而歎曰:有臣如此國之寶也。賜衣一襲馬二疋鹿十頭。

  薛提為侍中治都曹事太武末秘不發喪尚書右僕射蘭延侍中和延等議以為皇孫幼沖宜立長君徵秦王翰置之秘室提曰:皇孫有世嫡之重民望所系春秋雖少令問聞於天下成王孝昭所以隆周漢廢所宜立而更求君必不可延等猶豫未決中常侍宗愛知其謀矯皇后令徵提等入遂殺之。

  高允為中書令獻文時有不豫以孝文幼沖欲立京兆王子推集諸大臣以次詔問允進跪帝前涕泣曰:臣不敢多言以勞神聽陛下上思祖宗託付之重追念周公抱成王之事獻文,於是傳位於孝文賜帛一疋以標忠亮。

  于烈孝文時為散騎常侍及穆泰陸鬃謀反舊京帝幸代泰等伏法代卿舊族同惡者多惟烈一宗無所染豫帝嘉其忠操益器重之。

  王為吏部尚書太和二年孝文及文明太后率百僚與諸方客臨虎圈有逸虎登閣道幾至禦坐左右侍衛皆驚靡獨執戟禦之虎乃退去故親任轉重於忠為侍中領軍宣武延昌末忠與門下議孝明帝幼沖以高陽王雍任城王澄輔政奏中宮請節敕授禦史中尉王顯欲逞奸計與中常侍給事中孫蓮等厲色不聽寢門下之奏侍中黃門但牒六輔姓字賚來孫蓮等密欲矯太后令以高肇錄尚書事顯與高猛為侍中忠即於殿中收顯殺之。

  申徽大統中為中書舍人修起居注河橋之役大軍不利近侍之官分散者眾徽獨不離左右。

  北齊楊魏永安初為通直散騎侍郎時年十八元顥入雒時從父兄侃為北中郎將鎮河梁適至侃處便屬乘輿中失夜至河侃雖奉迎車駕北渡而潛南奔固諫正之遂相與扈從達建州除通直散騎常侍。

  裴讓之任為中書侍郎齊受禪靜帝遜居別宮與諸臣別讓之流涕歔欷。

  陳元康為侍中屬世宗將受魏禪元康與楊崔季舒並在世宗坐將大遷除朝士共品藻之世宗家蒼頭蘭固成先掌廚膳甚被寵昵先是世宗杖之數十吳人性躁。又恃舊恩遂大怒與其同事阿謀害世宗阿時事顯祖常執刀隨從雲:若聞東齊叫聲即以刃加於顯祖是日值魏帝初建東宮群官拜表事罷顯祖出上東門別有所之未還而難作固成進食置刀於盤下而殺世宗元康以身蔽被刺傷重至夜而終楊狼狽走出野季舒逃匿於廁庫直紇奚舍樂賊死是時秘世宗凶問故殯元康於宮中托以出使南境虛除中書令。

  王松年孝昭擢拜為給事黃門侍郎帝每賜坐與論政事甚善之孝昭晏駕松年馳驛至鄴都宣遺詔發言涕泗迄於宣罷容色無改辭吐諧韻宣訖號慟自絕於地百官莫不感慟還晉陽兼侍中護梓宮還鄴諸舊臣避形跡無敢盡哀惟松年哭甚流涕朝士咸恐武成雖忍松年戀舊情切亦雅重之以本官加散騎常侍食高邑縣侯。

  後周徐招初仕後魏為二千石郎中爾朱榮死爾朱世隆屯兵河橋莊帝以招為行台左丞自虎牢北渡引馬場河內之眾以抗世隆後爾朱兆得招鎖送雒陽爾朱仲遠數招罪將斬之招曰:不虧君命得死為幸仲遠重之曰:凡人受命理各為主今。若為戮何以勸人臣乃釋之用為行台右丞及仲遠南奔招獨還朝。

  薛端孝閔帝踐阼再遷戶部中大夫進爵為公晉公護將廢帝召群臣議之端頗懷同異護不悅出為蔡州刺史。

  厙狄以右下大夫從武帝東伐及並州軍敗侍臣殲焉及帝之出惟侍從以功授上儀同大將軍尉遲運為右宮伯建德三年武帝幸靈陽宮。又令運以本官兼司武與長孫覽輔皇太子居守俄而衛刺王直作亂率其党襲肅章門覽懼走行在所運時偶在門中直兵奄至不暇命左右乃手自闔門直黨與運爭門斫傷運指僅而得閉直既不得入乃縱火運恐火盡直黨得進乃取宮中材木及床等以益火更以膏油灌之火轉熾久之直不得進乃退運率留守兵因其退以擊之直大敗而走是夜微運宮中已不守矣。武帝嘉之授大將軍賜以田宅妓樂金帛車馬什物等不可勝數。

  宇文孝伯宣帝時為小蒙宰初帝為皇太子時西征在軍有過行鄭譯時亦預焉軍還孝伯及王范盡以白高祖高祖怒撻帝數十詔除譯名是時譯。又被帝親帝既追憾被杖乃問譯曰:我腳上杖痕誰所為也。譯答曰:事繇宇文孝伯及王范鄭譯。又因說王範捋須事帝乃誅范(初王範因內宴捋高祖須言太子之不善)尉遲運懼私謂孝伯曰:吾徒必不免禍為之奈何孝伯對曰:今堂上有老母地下有武帝為臣為子知欲何之。且委質事人本狥名義諫而不入將焉逃死足下。若為身計直。且遠之,於是各行其志運尋出為秦州糸管。

  顏之儀為禦正中大夫靜帝大象末劉鄭譯等矯遺詔以隋文帝為丞相輔少主之儀知非帝旨拒而弗從等草詔署訖逼之儀署之儀厲聲謂等曰:主上升遐嗣子沖幼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賢戚之內趙王最長以親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備受朝恩當思盡忠報國奈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儀有死而已不能誣罔先帝,於是等知不可屈乃代之儀署而行之隋文帝後索符璽之儀。又正色曰: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於是隋文帝大怒命引出戮之然以其民之望也。乃止出為西疆郡守。

  隋盧楚大業末為尚書右司郎中江都難作楚與元文都等於東都共立越王侗為帝及世充作亂兵攻太陽門武衛將軍皇甫無逸斬關逃難呼楚同去楚謂之曰:僕與元公有約。若社稷有難誓以俱死今舍去不義及兵入楚匿於大官署賊黨執之送於充所充奮袂令斬之,於是鋒刃交下支體麋碎。

  唐溫彥博為中書侍郎突厥入寇命左衛大將軍張瑾為並州道行軍糸管出拒之以彥博為行軍長史與寇戰於大穀軍敗彥博沒於北庭突厥以其近臣苦問以國家虛實及兵馬多少彥博固不肯言頡利怒遷於陰山苦寒之地太宗即位突厥送款始徵彥博還朝授雍州治中。

  朱敬則天后時為冬官侍郎以張易之等權寵日盛恐有異圖常密謂左羽林將軍敬暉曰:公。若假皇太子之令舉北軍之兵誅易之兄弟兩飛騎之力耳其後暉等竟用其策及易之昌宗伏誅暉遂矜功自恃故賞不及於敬則俄出為鄭州刺史。

  蕭華天寶末為兵部侍郎陷賊偽授魏州刺史使人潛通表狀官軍至以為內應賊聞禁錮之收魏州得華於獄百姓父老舉華庇百姓免其屠戮肅宗乃以為魏州刺史本州防禦使詔曰:蕭華素有材能擢居省闥間者見迫狂虜陷於艱危遂能殉節本朝乃心王室潛通誠款以表忠純殺身獨難通其不死之理行權有賞道其歸正之心終以見疑妄遭禁錮事則昭著理可甄明今魏郡既收疲思乂黔黎載請允葉人心宜更剖符仍思禦侮可魏州刺史。

  張鎬為左拾遺玄宗幸蜀自山谷徒步扈從肅宗即位玄宗遣鎬赴行在所鎬至鳳翔奏議多有引益拜諫議大夫。

  盧奕為禦史中丞知東都武部選事安祿山犯東都人吏奔散奕在台獨居為賊所執見害。

  苗晉卿天寶末為憲部尚書致仕及朝廷失守衣冠流離道路多為逆黨所脅自陳希烈張均已下數十人盡赴雒陽晉卿潛遁山谷南投金州會肅宗至鳳翔手詔追晉卿赴行在所即日拜為左相軍國大務悉以諮之。

  楊綰為右拾遺天寶末肅宗即位綰自賊中冒難披榛求食以赴行在時朝廷方急求賢及綰至眾心鹹悅拜起居舍人知制誥顏真卿為刑部尚書李輔國矯詔遷玄宗居西宮真卿乃首率百僚上表謝問起居輔國譛之貶蓬州長史。

  李峴代宗初為禮部尚書兼宗正卿屬鑾輿幸陝峴由商山路赴行在既還京師拜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裴永泰中為考功郎中代宗居陝步懷考功及南曹二印赴行在帝見而謂之曰:疾風知勁草果信矣。

  郭為工部尚書建中末丁父子儀喪洎朱霑反京師竟稱疾不出霑強見之將授以兵噤不言僅得免。

  蕭昕為散騎常侍朱霑之亂徒步出城霑急求之乃竄山谷間至奉天遷太子少傅。

  鄭雲逵為諫議大夫奉天之難雲逵奔赴行在。

  劉為兵部郎中建中四年涇原兵叛時臥病在私第賊霑遣使以甘言誘之乃稱疾甚後。又使其偽宰相更來招諭乃托疾。又炙灼遍體偽宰相蔣鎮至知不可劫脅乃嘆息曰:鎮亦嘗忝列曹郎苟不能死以至於斯寧以自辱膻腥豈複污穢賢哲乎!歔欷而退及聞輿駕出幸梁州乃自投於床搏膺呼天因是危瘵絕食數日而終贈禮部尚書。

  柳渾為尚書左丞及駕幸奉天渾微服徒行潛遁終南山谷逾旬方達行在扈從至梁州改左散騎常侍裴度為右僕射長慶二年十一月庚辰穆宗與中官擊鞠於禁中欻然有中官如為物所擊遂墮馬而僕帝警恐罷戲及昇殿足下履風玄就床自是外不聞帝起居者三日庚寅宰臣及百寮至延英門。又請入謁不許中外忄匈忄匈相視無色群臣請立皇太子度累上疏請至內殿候上起居。又請速定儲位乃宣旨許以翌日見群臣辛卯群臣序立於宣政衙內數刻方喚仗然後入閣如常儀帝在紫宸殿禦大繩床盡去左右衛臣以中官數十人侍側百官拜舞稱賀連呼萬歲宰臣李逢吉進言景王年已長成請立為皇太子度。又複奏曰:自陛下即位以來皇王典禮無不備舉東宮虛位未見儲副今萬靈降福聖體痊和臣等得以此時瞻拜軒陛不敢不面獻血誠伏惟速降明詔以副天下之望帝雖不言感動顏色。

  孔緯為御史大夫僖宗幸山南遣中使傳詔令緯率百僚赴行在時京師悉變從駕官屬至並為亂兵所剽資裝殆盡緯承命見宰相論事蕭遘裴澈以田令孜在帝左右意不欲行辭疾不見緯緯遣台吏促百官上路皆以袍笏不具為辭緯無如之何乃召三院禦史謂之曰:吾輩世荷國恩身居憲秩雖六奔迫而咫尺天顏累詔追徵皆無承稟非臣子之義也。凡布衣交舊緩急猶相救恤況在君親策名委質安可背耶言竟泣下三院曰:夫,豈不懷但剽剝之餘乞食不給今。若首途聊營一日之費俟宿信繼行可也。緯拂衣而起曰:吾妻危疾旦不保夕丈夫豈以妻子之故忽君父之急耶公輩善自為謀吾行決矣。即日見鳳翔節度李昌符告曰:主上再有詔命令促百僚前進觀群公之意未有發期僕忝憲闈不宜居後道途多梗公幸假五十騎送至陳倉昌符嘉之謂緯曰:路無頓處聚糧辦耶乃送錢五十緡令騎士援緯達散關緯知朱玖必畜異志奏曰:關城小邑不足以駐六師請速幸梁州翌日車駕離陳倉才入關而岐之兵圍寶雞攻散關微緯之言幾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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