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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四十五 將帥部·無謀逗撓軍不整


  夫將帥者民之司命而安危之主也。非夫內懷英略獨負奇計策慮先定機權吻合亦何以暢乎!善志而保其必勝哉!乃有膺爪牙之寄當旗鼓之任董率戎旅襲行於討伐保徼塞式遏於寇讎而暗然寡謀率爾輕進失於貞律之義愆夫固圉之術措置非當豫備乖宜以至啟鈔暴之端貽喪敗之辱良繇昧於前籌短於應變猶豫無決以成乎!厲階聽納不明致紊於軍志昔人有言曰:置將不善一敗塗地授受之際良可戒哉!。

  孫良夫為衛大夫衛侯使良夫與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石子欲還孫子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君何。若知不能則如無出今既遇矣。言無以答君不如戰也。既戰衛師敗績石子曰:師敗矣。子不少須眾懼盡子喪師徒何以覆命皆不對。又曰:子國卿也。殞子辱矣。子以眾退我此乃止(我於此止禦齊師)。且告車來甚眾齊師乃止。

  漢韓安國武帝時為材官將軍屯漁陽捕生口虜言匈奴遠去即上言方佃作時(安國上奏也。佃治田也。音與田同)請。且罷屯罷屯月餘匈奴大入上谷漁陽安國壁乃有七百餘人出與戰安國傷入壁匈奴虜略千餘人及畜產去帝怒使使責讓安國徙益東屯右北平。

  後漢馬援為伏波將軍討武陵五溪蠻夷軍次下雋有兩道可入從壺頭則路近而水從充則塗夷而運遠(壺頭山名充縣名屬武陵郡音昌容切)帝初以為疑及軍至中郎將耿舒欲從充道援以為棄日費糧不如進壺頭搤其喉咽充賊自破以事上之帝從援策進營壺頭賊乘高守隘水疾船不得上會暑甚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耿舒與兄好畤侯《書》曰:前舒上書當先擊充糧雖難運而兵馬得用軍人數萬爭欲先奮今壺頭竟不得進大眾拂鬱行死誠可痛惜前到臨鄉賊無故自致。若夜擊之即可殄滅伏波類西域賈胡到一處輒止以是失利今果疾疫皆如舒言得書奏之帝乃使虎賁中郎將梁松乘驛責問援會援卒。

  吳張悌為丞相軍師護軍孫震丹陽太守沈瑩當晉之討吳吳遣悌等率眾三萬濟江圍城陽都尉張喬於楊河橋眾才七千閉柵自守舉白接告降吳副軍帥諸葛靚欲屠之悌曰:強敵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殺降不祥靚曰:此等以救兵未至而力少故先偽降以緩我非來伏也。因其無戰心而盡坑之可以成三軍之義。若舍之而前必為後患悌不從撫之而進晉討吳護軍張翰等乘之吳軍以次瓦解張喬。又出其後大敗吳軍於板橋。

  晉王澄為荊州刺史領南蠻校尉時京師危逼澄率眾赴難會王如寇襄陽澄前鋒至宜城遣使詣山簡為如党嚴嶷所獲嶷偽使人從襄陽來而問之曰:襄陽陷未答雲:昨旦破城已獲山簡乃陰緩澄使令得亡去澄聞襄陽陷以為信然散眾而還既而恥之托糧運不贍委罪長史蔣俊而斬之竟不能進。

  甘卓為安南將軍梁州刺史假節鎮襄陽王敦作逆敦參軍樂道融惡敦背朝廷乃說卓誅敦卓雖從之而性不果決。且年老多疑計慮猶豫軍次豬口累旬不前敦聞卓已下兵卓兄子時為敦參軍使求和於卓令其旋軍卓信之將旋主簿鄧騫與道融勸卓曰:將軍起義兵而中廢為敗軍之將竊為將軍不取今將軍之下士卒各求其利一旦而還恐不可得也。卓不從後為王敦所害。

  桓修自部郎為左衛將軍王恭將伐譙王尚之先遣何澹之孫無終向句容修以左衛領振武將軍與輔國將軍陶無忌距之修次句容俄而恭敗無終遣書求降修既旋軍而楊期已至石頭時朝廷無備內外震駭修進說曰:殷桓之下專恃王恭恭既破滅莫不失色今。若優詔用玄玄必內喜則能制仲堪期使並順命朝廷納之以修為龍驤將軍荊州刺史假節權領左衛文武之鎮。又令劉牢之以千人送之轉仲堪為廣州修未及發而玄等盟於尋陽求誅牢之尚之並訴仲堪無罪獨被降黜,於是詔複仲堪荊州刺史中丞江績奏修承受楊期之言交通信命宣轉不盡以為身計疑誤朝算請收付廷尉特詔免官梁王僧辯為車騎大將軍平建業遣陳霸先守京口都無備防於顗屢以為言僧辯不聽竟及於禍。

  隋于仲文高祖大業中為光祿大夫遼東之役率眾屯鴨淥水高麗將乙支文德詐降來入其營仲文先奉密旨。若遇高元及文德者必擒之至是文德來仲文將執之時尚書右丞劉士龍為慰撫使固止之仲文遂舍文德尋悔遣人紿文德曰:更有言議可複來也。文德不從遂濟仲文選騎渡水追之每戰破賊文德遺仲文《詩》曰:神策究天文妙算窮地理戰勝功既高知足願雲:止仲文答書諭之文德燒柵而遁。

  皇甫綰煬帝大業末為將軍屯兵一萬在枹罕薛舉自稱西秦霸王選精銳二千人襲綰與綰軍遇於赤岸陳兵未戰俄而風雨暴至初風逆舉陳而綰不擊之忽反風正逆綰陳氣色昏昧軍中擾亂舉策馬先登諸軍從之隋軍大潰遂陷枹罕時羌首鍾利浴擁兵三萬在峨山界盡以眾降舉兵遂大振。

  唐姜寶誼高祖武德初為並鉞將軍時劉武周將黃子英往來雀鼠穀帝令寶誼擊之子英數以輕兵挑戰寶誼兵才接子英徑遁如是者再三寶誼悉眾以逐之伏兵發軍遂大敗寶誼為賊所擒後得逃歸。

  郭孝恪太宗貞觀末為安西都護時阿思那社爾既擒龜茲王令孝恪守之其相那利僅以身免潛引西突厥之眾並其國兵萬餘人來襲孝恪時孝恪營於城外有龜茲人來謂孝恪曰:那利我國相人心素歸今亡在野必思為變城中之人頗有異志公其備之孝恪不以為意那利率兵奄至孝恪始覺乃領部下千餘人將入城而那利之徒已登城矣。城中降胡與那利表裡以擊孝恪自為前鋒力戰而入既失部分為西賊之所蹂躪戰於城門中流矢而死孝恪子待詔亦同死於陣。

  鄭仁泰為鐵勒道行軍大總管既降鐵勒部落副將楊志追討之反為所敗有候騎告仁泰曰:賊輜重在近畜牧被野可往而擒也。仁泰領騎一萬四千人卷甲輕齎倍道副之遂逾大嶺至仙萼河竟不見賊糧。且盡遂勒兵而還士卒饑甚。又遇大雪凝凍棄其戈甲殺馬以食之強弱自為伍前後分散馬盡人相食比入境餘才八百人。

  哥舒翰玄宗天寶末為先鋒兵馬副元帥拒安祿山次於靈寶縣之西原與賊交戰官軍南迫險峭北臨黃河賊將崔乾祐以數千人先據險要翰及良丘等浮船中流以觀進退謂乾祐兵少輕之遂促將士令進爭路擁塞無複隊伍因為凶徒所乘。

  房肅宗至德初為吏部尚書平章事加持節招討西京兼防禦蒲潼兩關兵馬節度使遇賊於咸陽縣之陳濤斜時用春秋車戰之法以車二千乘馬步夾之既戰賊順風楊塵鼓訁牛皆震駭因縱火焚之人畜撓敗為賊所傷殺者四萬餘人存者數千而已用兵素非所長而天子采其虛聲冀成實效既自無廟勝乂以虛名擇將吏以至於敗及與賊對壘欲持重以伺之為中使邢延恩等督戰蒼黃失據遂及於敗。

  馬燧為河東保寧等道節度德宗貞元二年三月來朝初吐蕃將尚結贊既陷鹽夏二州各留兵千餘人守之結贊大眾屯於鳴沙自冬及春羊馬多死糧餉不繼頗無固志時詔遣華州潼關節度駱元光甯節度韓遊瑰統眾與鳳翔鄜坊及諸道戍卒屯於塞上。又命燧率師次於石州分兵濟河與元光等犄角討之結贊聞而大懼累遣使請和仍約盟會帝皆不許。又遣其大將論頰熱厚禮卑詞求燧請盟燧以奏焉帝。又不許惟促其合勢討之燧不虞其詐乃與頰熱俱入朝盛言其可保信請許盟約帝,於是從之燧之赴朝也。諸軍但閉壁而已結贊懼悉其眾棄夏州而歸馬既多死有徒行者及是夏平涼之會竟渝盟焉燧亦繇此失兵柄而奉朝請矣。

  渾鎬憲宗元和中為義武軍節度討王承宗定鎮二州相去九十裡鎬驅全師討賊驟勝分壓鎮州北路而壁焉鎬之和門去承宗之牙三十餘裡鼓角相聞賊徒忄匈恐而鎬計慮不周但耀其軍鋒賊得分眾潛入鎬地燒其城邑屠掠居人鎬軍始搖遷延內顧會中使督鎬追賊乃複出戰三合而大敗。

  嚴綬元和中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初憲宗以綬在太原所發偏裨戰討多克故移袁滋於江陵置綬於襄州臨吳元濟綬自帥師至境上無威算以制敵到軍日遽發公藏賞士卒府藏之積悉以賂中貴人師徒凍餒閉壁而已後裴度屢言其無軍政故罷為太子少保。

  索日進元和末為神策軍陽鎮遏使蔡賊寇〈氵殷〉水鎮兵不能支部將死者三人焚芻槁而去初裴度遣使間入蔡州得元濟狀元濟已密有降款而日進隔河大呼之遂令三軍防元濟繇是不果降。

  後唐王為鎮州節度莊宗為晉王時梁將杜廷隱之襲深冀也。聲言分兵就食汴人奔鎮州者,或以奸謀事告懼為始禍猶豫未敢拒絕偏將石公立戍深州欲杜關不納請命於府遽令啟關移兵於外公立稟命廷隱遂盜有州城公立既出指城而言曰:朱氏狡惡不仁篡唐宗社五尺童子亦知彼為人我公尚顧舊盟猶豫不斷開門納盜後悔何追此城數萬生靈坐為俘馘因投刀泣下數日廷隱閉城門殺留鎮兵士登陴拒守方命公立攻之即有備矣。及柏鄉陣敗兩州之人悉為奴虜老弱者坑之張廷裕同光中為新州節度使塞上多事廷裕無控制之術邊鄙常聳。

  漢慕容彥超晉末從高祖圍杜重暉於鄴下彥超累言於漢祖請急攻賊城漢祖信之乃親督諸軍四面齊進自寅及辰官軍傷者及萬餘人死者千餘人乃抽軍罷攻議者無不歸罪於彥超自是不復言及攻城矣。

  §將帥部·逗撓

  夫膺閫外之寄總戎昭之重固當決機制勝因時乘便摧堅履險以思克敵而乃忘身先之訓懷敵之畏或屯留不進或引兵擅還或隱伏私嫌或顧望時事矯辭飾偽以為解深溝高壘以自固致寇讎之滋長而威聲之浸微蓋繇性本懦怯不能武事亦或心非忠藎苟圖智免因此而下吏至於誅死者非不幸也。

  宋義為楚上將軍秦章邯圍趙王歇於钜鹿義所遇齊使者高陵君顯見楚懷王曰:宋義論武信君必敗數日果敗軍未戰先見敗徵(徵證也。)可謂知兵矣。王召宋義與計事而說之(說讀曰悅)因以為上將軍羽為魯公為次將範增為末將諸別將皆屬號卿子冠軍(冠軍言其在諸軍之上)北救趙至安陽留不進(今相州安陽縣)秦三年羽謂宋義曰:今秦軍圍钜鹿疾引兵渡河楚擊其外趙應其內破秦軍必矣。宋義曰:不然夫搏牛之[B150]不可以破蟣虱(摶擊也。言以手擊牛之背可以殺其上[B150]而不能破虱喻今將兵方欲滅秦不可盡力與章邯即戰或未能禽徒費力也。)今秦攻趙戰勝則兵罷我承其敝(罷讀曰疲)不勝則我引兵鼓行而西必舉秦矣。(鼓行謂擊鼓而行無畏懼也。)故不如先鬥秦趙夫攻擊輕銳我不如公坐運籌策公不如我因下令軍中曰:猛如虎狠如羊貪如狼強不可令者皆斬遣其子襄相齊身送之無鹽(縣也。)飲酒高會(高會會也。)天寒大雨士卒凍饑羽曰:將戮力而攻秦久留不行今歲饑民貧士卒食半菽(士卒食蔬菜以菽雜半之菽謂豆也。)軍無見糧(無見在之糧)乃飲酒高會不引兵渡河因趙食與並力擊秦乃曰:承其敝夫以強秦之強攻新造之趙其勢必舉趙趙舉秦強何敝之承。且國兵新破王生不安席掃境內而屬將軍(屬委也。音之欲切)國家安危在此一舉今不恤士卒而狥宴私非社稷之臣也。後遂殺義破秦軍。

  漢彭越為魏相國擅將兵略定梁地項王南走陽夏(走音奏夏音攻雅切)越複下昌邑旁二十餘城漢王敗使使召越並力擊楚越曰:魏地初定尚畏楚未可去漢王追楚為籍所敗。

  張成為大司農武帝時南粵平諸校留屯豫章閩粵王餘善發兵距漢殺漢三校尉是時漢使成故山州侯齒將屯(齒城陽恭王子也。舊封山州侯)不敢擊就便處(退也。音五略反)皆坐畏懦誅。

  路博多為強弩將軍天漢二年貳師將三萬騎出酒泉擊右賢王於天山武帝召騎都尉李陵欲使為貳師將輜重陵見帝願以少擊眾步兵五千人涉單于庭帝壯而許之因詔博多將兵半道迎陵軍博多故伏波將軍亦羞為陵後距奏言方秋匈奴馬肥未可與戰臣願留陵至春俱將酒泉張掖騎各五千人並擊東西浚稽可必禽也。(浚稽山名時虜分居此兩山也。浚音峻稽音雞)書奏帝怒疑陵悔不欲出而教博多上書乃詔博多吾欲予李陵騎雲:欲以少擊眾今虜入西河其引兵走西河遮鉤營之道(胡來要害道令德遮之走音奏)詔陵以九月發出遮虜鄣(鄣者塞上險要之處往往修築別置候望之人所以自鄣蔽而伺敵也。遮虜鄣名也。)至東浚稽山南龍勒水上徘徊觀虜即亡所見從浞野侯趙破奴故道抵受降城休士(抵歸也。受降城本公孫敖所築休息也。浞音促仕角反)因騎置以聞(騎置謂驛騎也。)所與博多言者雲:何(天子疑陵教博多上書求至春乃俱西也。)具以書對陵,於是出兵。

  田廣明為祁連將軍宣帝遣五將出塞廣明出塞千六百里至雞秩山斬首捕虜十九級獲牛馬羊百餘逢漢使匈奴還者冉弘等言雞秩山西有虜眾祁連即戒弘使言無虜欲還兵禦史屬公孫益壽諫以為不可祁連不聽遂引兵還坐知虜在前逗遛不進下吏自殺。

  後漢祭肜乙太僕將萬餘騎與南單于左賢王信伐北匈奴期至涿邪山信初有嫌於肜行出高闕塞九百餘裡得小山乃妄言以為涿邪山肜到不見虜而還坐逗遛畏懦下獄免。

  郭襄以謁者領護羌校尉事到隴西聞涼州羌盛還詣博闕抵罪。

  鄧鴻為車騎將軍出塞追叛胡逢侯坐逗遛下獄死劉岱為兗州刺史時董卓廢少帝岱與豫州刺史孔廣陵太守張超陳留太守張邈諸牧守共謀討卓大會酸棗設壇場而盟然諸軍各懷遲疑莫適先進遂使糧儲單竭兵眾乖散。

  晉汝南王亮武帝時持節都督關中雍涼諸軍事會秦州刺史胡烈為羌虜所害亮遣將軍劉旂騎督敬琰赴救不進坐是貶為平西將軍旂當斬亮與軍司曹冏上言節度之咎繇亮而出乞丐旂死詔曰:高平困急計城中及旂足以相拔就不能徑至尚當深進今奔突有投而坐視覆敗故加旂大戮今。若罪不在旂當有所在有司。又奏免亮官削爵土詔惟免官。

  蔡豹元帝時為建威將軍徐州刺史是時泰山太守徐龕以郡叛歸石勒詔征虜將軍羊鑒臨淮太守劉遐等與豹共討之鑒及劉遐等並疑憚不相聽從互有表聞故豹久不得進尚書令刁協奏曰:臣等伏思淮北征軍已失不速今方盛暑冒涉山險山人便弓弩習土俗一人守扼百夫不當。且運漕至難一朝糧乏非複智力所能防禦也。書雲:寧致人不致於人宜頓兵所在深壁固壘至秋不了乃進大軍詔曰:知難而退誠合兵家之言然小賊雖狡猾故成擒耳未戰而退先自摧衄亦古之所忌。且郡存已據賊壘威勢既振不可退一步也,於是遣治書禦史郝嘏為行台催攝令進討豹欲遙進鑒執不聽協。又奏免鑒官委豹為前鋒以鑒兵配之降號折衝將軍以青後效。

  宋臧質為雍州刺史時太祖北伐使質率所統見兵向潼關質頓兵近郊不時發獨遣司馬柳元景屯兵境上不時進軍質。又顧戀嬖妾棄營單馬還城散用台庫見錢六百萬為有司所糸帝不問也。

  南齊李安民為領軍將軍屯壽春時淮北四州聞太祖受命咸欲南歸至是徐州人桓摽之兗州人徐猛子等合義眾數萬砦險求援太祖詔曰:青徐泗州義舉雲集安民可長轡遐馭指授群帥安民赴救留遲虜急兵攻摽之等皆沒帝甚責之。

  梁鄧元起武帝時為平西將軍益州刺史詔以西昌侯蕭藻代之是時梁州長史夏侯道遷以南鄭叛引魏人白馬戍主尹天寶馳使報蜀魏將王景裔孔陵寇東西晉壽並遣告急眾勸元起急救之元起曰:朝廷萬里軍不卒至。若冠賊浸淫方須撲討董督之任非我而誰何事便救長史庾黔婁等苦諫之皆不從高祖亦假元起節征討諸軍將救漢中比是魏已攻陷兩晉壽蕭藻將至元起頗營還裝糧儲器械略無遺者藻入城甚望之因表其逗遛不憂軍事收付州獄,於是自縊。

  唐竇琮高祖義甯初為右領軍大將軍時隋河陽都尉獨孤武潛謀歸國乃令琮以步騎一萬自柏崖道應接之遲留不進武見殺坐是除名。

  段志玄太宗時為左驍衛大將軍遣率兵往青海掩吐谷渾良馬志玄去青海三十裡遲留不進坐免官張文幹行撫州刺史平壤道行軍總官貞觀十九年征遼回次易州文幹以渡海多覆舟船詔迫逗遛不赴斬之。

  韋待價則天永昌初為安息道大總管與副大總管安西大都護溫古征吐蕃遲留不進待價配流繡州溫古處斬。

  李光弼為河南淮南山南東道荊南等道副元帥封臨淮王廣德初吐蕃入冠京畿代宗詔徵天下兵光弼與程元振不協遷延不至十月西戎犯京師代宗幸陝。

  李正己為淄青節度使大曆十年魏博節度田承嗣之叛也。正己與成德軍節度使李寶臣同會於冀州之棗強縣進圍貝州承嗣發精兵冠磁州為貝州援寶臣等見承嗣兵出各退守行營淮西節度使李忠臣聞之棄衛州偃月城濟河而南屯於陽武。

  桂仲武憲宗元和十五年為安南都護先是安南兵亂殺都護李象古朝廷以仲武簡廉有材用委以緝綏仲武既行遇南兵方擾逗遛不進貶安州刺史以裴行立代焉。

  周王峻為樞密使討並寇太祖廣順元年十二月峻遣供奉官翟守素奏臣所差仇弘超等襲賊軍至霍邑路追及鼓訁蹙煞其賊黨人騎投岸墮澗不可稱計賜翟守素幣帛袍帶先是王萬敢嬰城拒賊攻之甚急太祖命峻將兵先進欲因幸雒都更以禁軍繼之至是峻言劉崇一行棄甲而遁遣仇弘超掩襲逐至霍邑當險阻之路也。弘超無勇緩兵賊遂安然解去。若弘超擊疾雷之勢則彼無孑遺矣。蓋峻不能自率師而逐之致誤大事非將帥之才也。

  武守琦為左廂都校顯德四年世宗幸淮南帝令守琦帥驍騎數百徑趨維楊路出於高郵高郵乃揚州大邑素多儲峙守琦利其糧草不時而進故吳人因得虜其士馬渡江南去後數日王人至揚州乃督眾以救焚故其寺觀廬舍僅有存者及閱其遺民惟殘癃十數人而已。

  §將帥部·軍不整

  夫整軍經武安民和眾將帥之職也。故先庚後甲以申其號令鏗金伐鼓以節其進退既有嚴而有翼。且必誠而必信俾等夷有序上下無譁靡犯於秋毫克貞於師律者率是道也。乃有失制勝之略無馭眾之法或臨敵而先卻或陳隙而自潰或虔劉於黎庶或剽掠於玉帛因緣縱暴倡狂莫遏卒使國威斯損民怨是斂采諸方冊鹹用論次百代而下足為鑒戒者已。

  荀林父晉大夫(桓子也。)將中軍魯宣公十二年帥師及楚子戰于必阝楚師車馳卒奔乘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於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爭舟舟中之指可掬也。及昏楚師軍於必阝晉之餘師不能軍(不能成營屯)宵濟亦終夜有聲(言其兵眾將不能用)。

  季康子魯大夫哀公七年秋伐邾師遂入邾處其公宮眾師晝掠(虜掠取財物也。)邾眾保於繹(繹邾山也。在鄒縣北)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益邾隱公也。晝夜掠傳言康子無法)。

  後漢吳漢為大司馬建武二年南郡人秦豐據黎丘董訢起堵鄉許邯起杏。又更始諸將各擁兵據南陽諸城光武遣漢伐之漢軍所過多侵暴時破虜將軍鄧奉謁歸新野怒漢掠其鄉里遂反擊破漢軍。

  晉祖逖元帝時為徐州刺史尋徵軍諮祭酒居丹徒之京口逖以社稷傾覆常懷振複之志賓客儀從皆暴桀勇士逖遇之如子弟時揚土大饑此輩多為盜賊攻掠富室逖撫慰問之曰:比複南塘一出不或為吏所繩逖輒擁護救解之談者皆以此少逖然自。若也。王敦元帝時為鎮東大將軍經略指麾千里之外肅然而麾下擾而不能整。

  梁曹景宗仕齊為遊擊將軍及高祖為雍州刺史景宗深自結附高祖以景宗為軍鋒與王茂呂僧珍犄角破王珍國於大航景宗軍士皆桀黠無賴禦道左右莫非富室抄掠財物略奪子女景宗不能禁。

  臨州王宏為揚州刺史天監四年都督諸軍侵魏軍次雒口巨集部分乖方多違朝制九月雒口軍潰宏棄眾走其夜暴風雨軍驚宏與數騎逃亡諸將求宏不得眾散而歸棄甲投戈填滿水陸捐棄病者強壯僅得脫身宏乘小船濟江夜至白石壘款城門求入臨汝侯登城謂曰:百萬之師一朝奔潰國之存亡未可知也。恐奸人乘間為變城門不可夜開宏無辭以對乃糸追食餉之。

  邵陵王綸為中衛將軍侯景構逆加征討大都督綸與前高州刺史李遷仕援兵至北岸百姓扶老攜幼以候王師才得過淮便競剝掠賊黨有欲自拔者聞之鹹止。

  後周權景宣為荊州總管時陳湘州刺史華皎舉州款附表請援兵敕景宣統水軍與皎俱下景宣到夏口陳人已至而景宣以任遇隆重遂驕傲縱恣多自矜伐兼納賄賂指揮節度朝出夕改將士憤怒莫肯用命及水軍始交一時奔北船覽器仗略無孑遺時衛公直總督諸軍以景宣負敗欲繩以軍法朝廷不忍加罪遣使就軍赦之尋遇疾卒。

  隋韋沖高祖開皇中為甯州總管其兄子伯仁隨沖在府掠人之妻士卒縱暴邊人失望帝聞而大怒令蜀王秀治其事益州刺史元岩性方正案沖無所寬貸沖竟坐免。

  韓擒虎為廬州總管以平陳功進位上柱國有司劾擒虎放縱士卒淫汗陳宮坐此不加爵邑。

  唐崔光遠肅宗上元中為劍南節度使梓州刺史段子章反東川節度使李奐敗走投光遠光遠率將花驚定等討平之將士肆其剽劫婦女有臂串金銀釧兵皆斷其腕以取之亂殺數千人光遠不能禁。

  郭英乂為神策軍節度使代宗初元帥雍王自陝統諸軍討賊雒陽留英乂在陝為後殿東都平以英乂權知東都留守時東都再經賊亂朔方軍及英乂魚朝恩等軍不能禁暴與回紇縱掠坊市及鄭汝等州比屋蕩盡人悉以紙為衣或有身者。

  李抱玉為鳳翔節度使大曆五年抱玉自鳳翔移鎮縣鳳翔將士以移鎮忿怨縱兵大掠鳳翔坊市因燒草積居人擾駭數日方定。

  李忠臣為淮南節度使大曆二年同華節度周智光據州反忠臣入覲次潼關聞智光阻兵駐所部將健兒禦之及智光死忠臣進兵入華州大掠自赤水關二百里間畜產財物殆盡官吏至有著紙衣或數日不食者。又大曆十一年與河陽三城使馬燧各率所部官兵次於鄭州逆賊李靈耀盜張旗幟來犯我師淮西軍驕而無謀河陽軍勇不設備及聞賊至忠臣惶遽退衄燧亦隨之頓軍於滎澤淮西士卒潰者十五六西至汝葉北至河雒道路相繼鄭州士庶悚駭竄避皆趣東都城鄭州村落殆空。

  劉昌為宣武軍兵馬使德宗貞元三年昌率其眾自坊州赴靈台既次三原遂縱掠一夕時淮西散兵百餘人隸於昌及是昌歸罪淮西兵盡殺之。

  王朝幹為渾將吐蕃圍隴州遣朝幹以眾二千戍鳳翔及岐山遂縱剽掠信宿方定。

  劉悟穆宗時為昭義軍節度使時監軍劉承偕頗恃恩權嘗對眾辱悟。又縱其下以亂法悟不能平異日有中使至承偕宴之請悟悟欲往左右皆曰:往則必為其困辱眾因亂悟不止之遂擒承偕至牙門殺其二僕欲並害承偕悟救之獲免。

  梁李思安為檢校左僕射亳州刺史思安性勇悍每統戎臨敵不大勝必大敗開平元年春率兵伐幽州營於桑乾河虜獲甚眾燕人大懼及軍回潞累月不克師人多逸太祖怒甚詔疏其罪盡奪其官爵委本郡以民戶系焉逾歲起之複令領兵亦無钜績可紀。

  胡規為北面招討使乾化初河南尹張宗奏規修河軍人擾村閭殺樹奪稅戶絲群眾以石磔人太祖曰:我今以河南府積薪治敗岸。且有將領何敢是耶翌日命宣徽院使趙殷衡押領規及六軍使已下往都外閱視林木至榆林已來園林果木砍伐殆盡仍招伏軍人侵奪百姓財物下詔曰:胡規比緣微效遂委劇權不能禁戢諸軍而敢侵淩百姓輒生狂計欲起亂階備見包藏何堪委用從來凶逆已露鋒此際輕侮足量肝膽苟無極斷慮掇後艱胡規並男義方委宗准軍令處置其婦女任從所適都指揮使韓已下一十二人罰俸有差。

  後唐李存信為都指揮使初朱朱瑾再乞師於武皇武皇假道於魏州羅弘信委之乃令存信將步騎三萬與李承嗣史儼會軍以拒汴人存信軍於華與朱瑾合勢頻挫汴軍汴師患之乃反間魏人存信禦兵無法稍侵魏之芻牧者弘信乃與汴師通出師三萬攻存信軍存信揭營而退保於雒州。

  晉丁審琪為延州節度使審琪部曲數千人失於簡禦民甚苦之軍校賀行政等與審部連結聚眾攻城幾遭屠滅賴鄰道軍救解幸獲保全尋受代歸闕。

  周馬鐸漢末為申州刺史監兵在尉氏縣會太祖在澶淵為眾軍迫請為主王峻在京以許州節度使劉信是漢之宗室遣鐸至許州圖之鐸至信自殺鐸不能戢兵而微有所掠太宗知而怒之不時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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