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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九 宰輔部·佐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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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何曾字穎考陳國陽夏人初仕魏累遷侍中司隸校尉時曹爽專權曾謝病爽誅乃起視事魏帝之廢也。曾預其謀咸熙初拜司徒封朗陵侯文帝為晉王曾與高柔鄭沖俱為三公時入見二人揖而曾獨致拜武帝襲王位以曾為晉丞相加侍中與裴秀王沈等勸進踐祚拜太尉進爵為公食邑千戶累遷司徒太傅。 裴秀字季彥河東聞喜人初仕魏為黃門侍郎廷尉正曆文帝安東及衛將軍司馬軍國之政多見信納遷散騎常侍帝之討諸葛誕也。秀與尚書僕射陳泰黃門侍郎鍾會以行台從預參謀略誕平進尚書遷尚書僕射封秀濟川侯初文帝未定嗣而屬意舞陽侯攸武帝懼不得立問秀曰:人有相否因以奇表示之秀後言於文帝曰:中撫軍人望既茂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由是世子乃定武帝即王位拜尚書令開府及受禪加左光祿大夫封钜鹿郡公邑三千戶泰始四年拜為司空。 陳騫臨淮東陽人起家尚書郎曆中山安平太守徵為相國司馬長史與賈充石苞裴秀等俱為心膂而騫智度過之蜀賊寇隴右以尚書持節行征蜀將軍破賊而還會諸葛誕之亂複以尚書行安東將軍壽春平拜都督淮北諸軍事轉都督豫州。又轉都督江南徙荊州累處方任為士庶所懷武帝受禪以佐命之勳進車騎將軍封高平郡公累進太尉大司馬。 賈充字公閭平陽襄陵人初為魏黃門侍郎汲郡典農中郎將參大將軍軍事從景帝討母邱險文欽於樂嘉後為文帝大將軍司馬轉右長史帝新執朝權恐方鎮有異議使充詣諸葛誕圖欲伐吳陰察其變充既論說時事因謂誕曰:天下皆願禪代君以為如何誕厲聲曰:卿非賈豫州子乎!世受魏恩,豈可欲以社稷輸人乎!。若雒中有難吾當死之充默然及還白帝曰:誕在揚州威名夙著能得人死力觀其規略為反必也。今徵之反速而事小不徵事遲而禍大帝乃徵誕為司空而誕果叛複從征誕充進計曰:楚兵輕而銳。若深溝高壘以逼賊城可不戰而克也。帝從之城陷帝登壘以勞充帝先歸雒陽使充統後事累遷廷尉中尉軍時軍國多事朝廷機密皆與籌之帝甚信重充與裴秀王沈羊祐荀勖同受腹心之任五等初建封臨沂侯為晉元勳初文帝以景帝恢贊王業欲傳位與舞陽侯攸充稱武帝寬仁。且。又居長有人君之德宜奉社稷及文帝寢疾武帝請問後事文帝曰:知汝者賈公閭也。帝襲王位拜充晉國衛將軍儀同三司給事中改封臨穎侯及受禪充以建明大命轉車騎將軍散騎常侍尚書僕射更封魯郡公泰始中拜司空太尉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初為景帝中護軍司馬徙鄴典農中郎將曆東萊琅琊太守文帝敗於東關也。苞獨全軍而退帝指所持節謂苞曰:恨不以此授卿以究大事乃遷苞為奮武將軍假節監青州諸軍事頃之代王基都督揚州諸軍事苞因入朝當還辭魏高貴鄉公留語盡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數日而有成濟之事後進位征東大將軍文帝厭世賈充荀勖議葬禮未定苞時奔喪慟哭曰:基業如此而以人臣終乎!葬禮乃定後每與陳騫諷魏帝以歷數已終天命有在及禪位苞有力焉武帝踐祚遷大司馬封樂陵郡公泰始五年拜為司徒。 王導字茂宏光祿大夫覽之孫鎮軍司馬裁之子司空劉引為東閣祭酒遷秘書郎太子舍人尚書郎並不行後參東海王越軍事時元帝為琅琊王與導素相親善導知天下已亂遂傾心推奉潛有興複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友執帝之在洛陽也。導每勸令之國會帝出鎮下邳請導為安東司馬軍謀密策知無不為及徙鎮建康吳人不附居月餘士庶莫有至者導患之會從兄大將軍敦來朝導謂之曰:琅琊王仁德雖厚而名論猶輕兄威風已振宜有以拯濟者會三月上巳帝親觀禊乘肩具威儀敦導及諸名勝皆騎從吳人紀瞻顧榮皆江南之望竊覘之見其如此鹹驚懼乃相率拜於道左導因進計曰:古之王者莫不賓禮故老存問風俗虛己傾心以招俊乂況天下喪亂九州分裂大業草創急於得人者乎!顧榮賀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結人心二子既至則無不來矣。帝乃使導躬造循榮二人皆應命而至由是吳會風靡百姓歸心焉自此之後漸相崇奉君臣之禮始定俄而雒京傾覆中州士女避亂江左者十六七導勸帝收其賢人君子與之圖事時荊揚晏安戶口殷實導為政務在清淨每勸帝克己勵節翊主寧邦,於是尤見委仗情好日隆朝野傾心號為仲父帝嘗從容謂導曰:卿吾之蕭何也。永嘉末遷丹陽太守累加振威將軍晉國既建以導為丞相軍諮祭酒累遷驃騎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領中書監錄尚書事及帝登尊號進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封武岡侯進位侍中司空。 宋徐羨之為桓修撫軍中兵參軍與高祖同府深相親結義旗建高祖拔為鎮軍參軍尚書庫部郎領軍司馬與謝鯤共事鯤甚知之累遷大司馬從事中郎將高祖北伐轉太尉左司馬掌留任以副貳劉穆之穆之卒羨之代為丹陽尹總知留任高祖踐祚進號鎮軍將軍加散騎常侍以佐命之功封南昌縣公遷尚書。又拜司空錄尚書事。 傅亮字季友北地靈州人仕晉曆中書黃門侍郎直西省高祖時為太尉欲以為東陽郡亮馳見高祖曰:伏聞恩旨賜擬東陽家貧忝祿私計為幸但憑蔭之願實結本心乞歸天宇不樂外出高祖笑曰:謂卿之須祿耳。若能如此甚所望也。會西討司馬休之以亮為太尉從事中郎掌記室從征關雒還至彭城宋國建除侍中領世子中庶子徙中書令從還壽陽高祖有受禪意而難於發言乃集朝臣宴飲從容言曰:桓元暴篡鼎命已移我首唱大義興複皇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業著遂荷九錫今年將衰暮崇極如此物戒盛滿非可久安今欲奉還爵位歸老京師群臣惟盛稱功德莫曉此意日晚坐散亮還外乃悟旨而宮門已閉亮,於是叩扉請見高祖即開門見之亮入便曰:臣暫宜還都高祖達解此意無複他言直雲:須幾人自送亮曰:須數十人便足,於是即便奉辭亮既出巳夜見長星竟天亮拊髀曰:我嘗不信天文今始驗矣。至都即徵高祖入輔及受禪以佐命功封建城公添食邑三千戶少帝即位進位中書監尚書令南齊王儉字仲寶琅琊臨沂人初尚宋明帝陽羨公主累遷黃門吏部郎太祖為太尉引為右長史恩禮隆密專見任用轉左長史及太傅之授儉所唱也。少有宰相之志物議咸相推許時大典將行儉為佐命禮儀詔策皆出於儉褚淵惟為禪詔文使儉參治之齊台建遷右僕射領吏部時年二十八太祖從容謂儉曰:我今日以青溪為鴻溝對曰:天應民從庶無楚漢之事建元元年改封南昌縣公食邑二千戶時朝廷初基制度草創儉識舊事問無不答太祖歎曰:詩雲:維嶽降神生甫及申今亦天為我生儉也。太祖厭世遺詔以儉為侍中尚書令(初儉素知太祖雄異後請問言於太祖曰:功高不賞古來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北面居人臣可乎!帝正色□之而神采內和儉因。又曰:儉蒙公殊眄所以吐所難吐何賜拒之深宋以景祐元徽之淫虐非公豈複寧濟但人情澆薄不能持久公。若小複推遷則人望去矣。豈惟大業永淪七尺,豈可得保太祖笑曰:卿言不無理儉。又曰:公今名位固是經常宰相宜禮絕群後微示變革當先令褚公知之儉請命太祖曰:我當自往經少日太祖自造褚彥回款言移晷乃謂曰:我夢應得官彥回曰:今授始爾恐一二年間未容便移。且吉夢未必便在旦夕太祖還告儉曰:褚是未達理虞整時為中書舍人甚閑辭翰儉乃自報整使作詔及太祖為太尉引儉為右長史尋轉左長史專見任用)。 梁王茂《字林》遠太原祁人齊末為襄陽太守高祖義師起茂私於張宏策勸高祖迎和帝高祖以為不然既發雍部每遣茂為前驅師次郢城茂進平加湖破光子衿吳子陽等斬馘萬計還獻捷於穎川郢魯既平(臣欽。若等曰:魯郡郢城魯山也。)從高祖東下複為軍鋒師次秣陵東昏遣大將王珍國盛兵朱雀門眾號二十萬度航請戰茂與曹景宗等會擊大破之縱兵追奔積屍與航欄等其赴淮死者不可勝算長驅至宣陽門建康城平以茂為護軍將軍俄遷侍中天監十一年位進司空。 王僧辯字君才右護衛將軍神念之子天監中隨父東奔元帝為湘東王時僧辯為王國左常侍帝尹丹陽府行參軍帝出守會稽及為荊州皆以為中兵參軍帝為護軍及江州。又以僧辯為司馬帝再為荊州。又以為府諮議參軍事代柳仲禮為竟陵太守屬侯景反帝命僧辯假節總督舟師一萬兼糧饋赴援才至京都宮城陷沒天子蒙塵僧辯與柳仲禮兄弟及趙伯超等先屈膝於景然後入朝景悉收其軍實而厚加綏撫未幾遣僧辯歸於竟陵,於是倍道兼行西就於帝帝承制以僧辯為領軍將軍代鮑泉討平湘土時侯景浮江西寇僧辯為大都督據巴陵城拒之景既遁帝命僧辯率諸軍氵公流討景師次郢城步攻魯山魯山城主支化仁景之騎將也。率其黨力戰眾軍大破化仁乃降僧辯仍督諸軍渡江攻郢即入羅城宋子仙蟻聚金城拒守攻之未克子仙使其党時靈護率眾三千開門出戰僧辯。又大破之生擒靈護斬首千級子仙眾退據倉門帶江阻險眾軍攻之頻戰不克景既聞魯山已沒郢鎮複失羅城乃率餘眾倍道歸建業子仙等困蹙計無所出乞輸郢城身還就景僧辯偽許之命給公艘數百以老其意子仙謂為信然浮舟將發僧辯命杜龕率精勇千人攀堞而上同時鼓訁掩至倉門水軍主宋遙率樓船暗江四面雲合子仙行戰行走至於白楊浦乃大破之生擒子仙即率諸軍進師九水賊偽儀同范希榮盧暉略尚據盆城及僧辯軍至希榮等因挾江州刺史臨城公棄城奔走加侍中尚書令征東大將僧辯,於是發自江州直指建業既克定京都帝即位以僧辯為司徒加鎮衛將軍永甯郡公食邑五千戶侍中尚書令並如故。 後梁蔡大寶自宣帝為岳陽郡王以大寶為諮議參軍梁元帝與河東王譽結巢大寶使江陵還白帝雲:河東必有異圖禍亂將作不可不援台城帝納之及為梁主除中書侍郎兼吏部掌文選事俄遷吏部尚書軍國之事鹹委決焉帝於江陵稱帝以大寶為侍中尚書令大寶性嚴整有智謀雅達政事文辭贍速帝之章表書記教令詔冊並大寶專掌之帝推心委任以為謀主時人以帝之有大寶猶劉先主之有諸葛焉。 後魏長孫嵩代人年四十代父仁為南部大人後歸於道武累著軍功曆侍中司徒明元即位與奚斤等八人坐止車門右聽理萬機明元寢疾問後事於嵩嵩曰:立長則順以德則服今長皇子賢而世嫡天所命也。請立乃定策詔太武臨朝監國嵩為左輔太武即位進爵北平王累遷太尉。 奚斤道武皇始初從征中原為征東長史遷晉兵將軍明元即位以斤為鄭兵將軍累遷左丞相與司徒長孫嵩等八人坐止車門右聽理萬機太武之為皇太子臨朝聽政以斤為左輔。 丘堆為散騎常侍太武監國臨朝堆與太尉穆觀等為右弼。 賀拔允為侍中值孝文帝將出山東允素知帝非常人早自結托以北土之望尤親禮之遂與允出信都參定大策中興初轉司徒領尚書令。 北齊杜弼為中書令弼志在毗贊知無不為文宣將受魏禪自晉陽至平城都命弼與司空司馬子如馳驛先入觀察物情踐祚之後以預定策之功遷驃騎將軍衛尉卿。 後周于謹初仕魏為大司寇太祖時為丞相既薨孝閔帝尚幼中山公護雖受顧命而名位素下群公各圖執政莫相率服護深憂之密訪於謹謹曰:夙蒙丞相殊眷情深骨肉今日之事必以死爭之對眾定策公必不得辭讓明日群公會議謹曰:昔帝室傾危人圖問鼎丞相志在扶救投袂荷戈遂得國祚中興群生遂性今上天降禍奄棄庶僚嗣子雖幼而中山公親則猶子兼受顧托軍國之事理須歸之辭色抗厲眾皆悚動護曰:此是家事護雖庸昧何敢有辭謹既太祖等夷每申禮敬至是謹乃起而言曰:若統理軍國謹等便有所依遂再拜群公迫於謹亦再拜自是眾議始定孝閔踐祚進爵燕公邑萬戶遷太傅大宗伯與李弼侯莫陳崇等參議朝政。 宇文護字{艸隆}寶太祖兄顥之少子太祖臨夏州留護事賀拔岳岳被害後太祖至平涼以軍出鎮江東與於謹征江陵為前鋒拔城鎮擒侯騎斷江津收舟艦待大軍之至圍而克之時襄陽蠻師向天保等萬有餘落恃險作梗及師還護率軍討平之太祖西巡至牽屯山遇疾馳驛詔護護至涇州見太祖太祖謂曰:諸子幼小寇賊未寧天下之事屬之於汝宜勉力以成吾志護涕泣從命行至雲陽而太祖厭世護秘之至長安乃發喪時嗣子沖弱寇賊在近人情不安護綱紀內外撫循文武,於是眾心乃定既葬太祖護以天命有歸遣公卿諷魏帝遂行禪代之事閔帝踐祚拜大司馬遷大蒙宰。 李弼字景加遼東襄平人後魏末為秦州刺史從太祖平竇泰。又從平弘農與高歡戰於沙苑大破之以功拜特進。又從東討雒陽東魏將莫多婁貸文率眾東至穀城弼斬之虜其眾累遷太保加柱國大將軍太祖西討留弼居守後事皆諮稟焉及晉公護執政朝之大事皆與於謹及弼等參議閔帝踐祚除太師封趙國公邑萬戶。 趙貴字元貴天水南安人魏末天下兵起貴率鄉里避難南遷從賀拔岳平關中累遷大都督岳為侯莫陳悅所害太祖時臨夏州貴議迎太祖太祖至以貴為大都督領府司馬悅既平從太祖複弘農破沙苑。又從戰河橋援玉壁戰邙山累遷侍中開府柱國大將軍閔帝踐祚拜太傅大蒙宰封楚公邑萬戶。 獨孤信雲中人魏末為荊州刺史防城縣都督賀拔勝出鎮荊州表信為武衛及勝弟岳為侯莫陳悅所害勝乃令入關撫嶽餘眾屬太祖已統岳兵信與太祖鄉里少相友善相見甚歡因令信入雒請事後從太祖複弘農破沙苑率眾入雒陽潁預襄廣陳留之地並相繼款附除隴右十一州大都督流民願附者數萬家累遷大司馬柱國大將軍閔帝踐祚拜太保大宗伯封衛國公邑萬戶。 隋高初仕後周為開府從越王盛擊隰州叛胡平之高祖時為丞相素知強明。又習兵事多計略意欲引之入府遣邢國公楊惠諭意承旨欣然曰:願受驅馳縱令公事不成亦不辭滅族,於是為相府司隸時長史鄭譯司馬劉並以奢縱被疏高祖彌屬意於委以心膂尉遲迥之起兵也。高祖令韋孝寬擊之軍至河陽莫敢先進。又令崔仲方監之仲方辭以父在山東遂請行因平尉遲迥進位柱國遷相府司馬寄任益隆及高祖受禪拜尚書左僕射兼納言封渤海郡公朝臣莫與為比。 唐裴寂字元真隋末為晉陽宮副監遇高祖留守太原深自結納高祖與之有舊特加親禮每留連宴語間以博奕至於通宵連日情忘厭倦遣隋宮人私侍高祖于時太宗將舉師而不敢發言見寂為高祖所厚欲因寂開說其路無由太祖出私錢數百貫陰結龍山令高斌廉使與寂博戲經數日漸以輸之得錢既多乃大喜每日從太宗遊見其歡甚遂以情告之寂即許諾他日高祖。又從寂飲酒酣寂白狀曰:二郎雲:昨日方便已啟大人道今天下大亂城門外即是賊。若守節旦夕死亡。若起義兵必得天下眾情已葉公意何如高祖曰:我兒誠有此計事已定矣。祗得從之即召太宗謂寂曰:我兒子中唯得此力今起大計複繇此兒。若得事成即皇太子也。寂對曰:然是後始預計義兵起寂上宮女百人米九百萬斛雜采九萬甲三十萬領以供軍用因拜為長史金紫光祿大夫從破宋老生授光祿大夫下臨汾封聞喜縣公邑千戶義兵至河東隋將屈突通拒守攻之不下三輔豪傑爭來款附高祖將先定京師恐通為後患猶豫未決寂進說曰:今通據關。若不先平前有京城之守後有屈突之援此乃腹背受敵敗之道也。未。若攻蒲州而後入關京師絕援可不攻而定矣。太宗曰:兵法尚權權在於速宜乘機早渡以駭其心我。若遲留彼則生計。且關中群盜所在屯結未有定主易可招懷賊附兵強何城不克屈突通自守賊耳不足為虞。若失入關之機則事未可知矣。高祖兩從之遂命太宗入關以寂為江東安撫大使京師平賜良田千頃甲第一區布帛四萬進爵魏國公邑三千戶及隋恭帝遜位高祖固讓不受寂勸進不答寂請見曰:桀紂亡亦各有子殊未聞湯武臣而輔之可為龜鏡無所疑也。寂之茅土大位皆受之於唐陛下不為唐帝臣當去官耳。又陳符命十餘事高祖乃從之寂出命太常具禮儀擇吉日高祖既受禪謂寂曰:使我至此者公之力也。拜尚書右僕射賜以服玩不可勝計。 劉文靜隋末為晉陽令時裴寂為晉陽宮監數與之游時天下已亂文靜與寂同宿見城上烽火寂仰歎曰:卑賤之極家道屢空。又屬亂離當何取濟文靜笑曰:數運。若此時事可知二人相得何患於卑賤及高祖鎮太原文靜察高祖有四方之志深自結托。又竊觀太宗謂寂曰:非常人也。大度類於漢高神武同於魏祖其年雖少乃天縱矣。寂初未然之後文靜坐與李密連姻煬帝令系於郡獄太宗陰有異志以文靜可與語遂入禁所看之文靜大喜曰:天下大亂非有湯武高光之才不能定也。太宗曰:卿安知無但恐常人不能別耳今入禁所相看非兒女之情相憂而已時事如此故來與君圖舉大計請善籌其事文靜曰:今李密長圍雒邑主上流播淮南大賊連州郡小盜阻山澤者萬數矣。但須真主驅駕取之誠能應天順人舉旗大呼則四海不足定也。今太原百姓避盜賊者皆入此城文靜為令數年知其豪傑一朝嘯集可得十萬人尊公所領之兵複。且數萬一言出口誰敢不從乘虛入關號令天下不盈半歲帝業可成太宗笑曰:君言正合人意,於是部署賓客潛圖起義候機當發恐高祖不從沉吟者久之文靜見高祖厚於裴寂欲因關說,於是引寂交於太宗得通謀議及高君雅為突厥所敗高祖被拘太宗。又遣文靜共寂進說曰:易稱知幾其神乎!今大亂已作公處嫌疑之地當不賞之功何以圖全其裨將敗衄以罪見歸事誠迫矣。當須為計晉陽之地士馬精強宮監之中府庫盈積以茲舉事可立大功關中天府代王沖幼權豪並起未有適從願公興兵西入以圖大事何乃受單使之囚乎!高祖然之時太宗潛結死士與文靜等協議克日舉兵會高祖得釋而止乃命文靜詐為煬帝敕發太原西河雁門馬邑人年二十已上五十已下悉為兵期以歲暮集涿郡將伐遼東繇是人情大擾思亂者益眾文靜因謂裴寂曰:公,豈不聞先發制人後受制於人乎!唐公名應圖讖聞於天下何乃推延自貽禍釁宜早勸唐公以時舉義。又脅寂曰:且公為宮監而以宮人待客公死可爾何誤唐公也。寂甚懼乃屢促高祖起兵會馬邑人劉武周殺太守王仁恭自稱天子引突厥之眾將侵太原太宗遣文靜及長孫順德等分部募兵以討武周為辭。又令文靜與裴寂偽作符敕出宮監庫物以供留守資用因募兵集眾及義兵將起副留守王威高君雅獨懷猜貳後數日將大會於晉祠威及君雅潛謀害高祖晉陽鄉長劉世龍以白太宗既知迫急欲先事誅之遣文靜與鷹揚府司馬劉政會為急變之書詣留守告威等二人謀反是日高祖與威君雅同坐視事文靜引政會至庭中雲:有密狀知人欲反高。且指威等取狀看之政會不肯與曰:所告是副留守事唯唐公得看之耳高祖佯驚曰:,豈有是乎!覽狀訖謂威等曰:此人告公事如何君雅大詬曰:此是反人欲殺我也。文靜叱左右執之囚於別室既拘威等竟得舉兵高祖開大將軍府以文靜為軍司馬文靜勸改旗幟以彰義舉。又請通突厥以益兵威高祖並從之因遣文靜使于始畢可汗始畢可汗曰:唐公起事今欲何為文靜曰:皇帝廢蒙嫡傳位後主致斯禍亂唐公國之懿戚不忍坐觀成敗故起義兵欲黜不當立者願與可汗兵馬同入京師人眾土地入唐財帛金寶入突厥始畢大喜即遣將康鞘利領騎二千隨文靜而至。又獻馬千疋高祖大悅謂文靜曰:非公善辭何以致此尋率兵禦隋將屈突通於潼關通遣虎牙郎將桑顯和勒兵來擊文靜苦戰者半日死者數千人文靜度顯和軍稍怠潛遣奇兵掩其後顯和大敗悉虜其眾通尚擁兵數萬將遁歸東都文靜遣諸將追而執之略定新安已西之地轉大丞相府司馬進授光祿大夫封魯國公高祖踐祚拜納言。 杜如晦字克明御史大夫淹之兄子初仕隋淦陽縣尉非其好也。後乃棄官歸於鄉里及義兵定關中太宗引為秦王府兵曹參軍俄遷陝州總管長史時府中多英俊外遷者眾太宗患之記室參軍房元齡曰:餘人不足惜杜如晦聰明達識王佐才也。若大王守藩端拱無所用之必欲經營四方則非此人莫可太宗大驚曰:爾不言幾失此人矣。因奏為王府屬尋領行台兵部郎中每從征伐軍國多事如晦剖斷如流為談者所服以功累加上柱國封建平縣男邑三百戶以本官補文學館學士畫像於丹青者十有八人而如晦為冠首令文學褚亮為之贊曰:建平文雅休有烈光懷中履義身立名揚其見欽重如此時隱太子與元吉謀危太宗乃深忌之相與謀曰:秦王府中所憚者唯杜如晦房元齡耳因誣以罪譖之於高祖由是逐之並令還宅及隱太子將為變太宗密知之遣長孫無忌召如晦等著道士之服潛來入府共為籌略社稷以甯擢為太子左庶子俄遷兵部尚書以定策安宗廟功居第一封蔡國公食邑三千戶別食益州千三百戶太宗即位以本官檢校侍中攝吏部尚書仍督兵衛皇太子尋為左僕射仍掌選事。 房元齡字喬年清河人隋末為隰城縣尉漢王諒為逆從坐除名會義旗入關太宗以敦煌公狥渭北元齡因杖策謁於軍門太宗一見便如舊識署為記室參軍元齡既遇知己罄竭心力拾遺補闕知無不為賊寇每平眾人競求珍異元齡獨先收人物致之幕府及有謀臣猛將皆與之潛相申結各盡其死力武德末隱太子猜間太宗謂元齡曰:阽危之兆其跡已見計將安出對曰:國家患難今古何殊非睿聖欽明不能安輯大王功蓋天地事鍾壓鈕神贊所在非藉人謀因與僚屬杜如晦同心戮力以前後軍功累加上柱國封臨淄縣侯補行台屯田郎中尋轉考功。又為文學館學士隱太子以元齡既被太宗親禮為之謀事甚怨之乃譖之於高祖由是與杜如晦並被驅斥息隱海陵將有變也。前一日長孫無忌以教旨令元齡衣道士服潛引入閣與之計事及事平太宗入春宮以元齡為右庶子既踐祚除中書令封邢國公貞觀三年為尚書左僕射累改為魏國房國公拜司空太傅。 梁敬翔好讀兵書善禮學尤長刀筆應用敏捷舉進士未第遇黃巢陷長安乃東出關時太祖始鎮汴有觀察支使王發負才術獨當委用發與翔鄉里親也。相遇甚喜乃協力佐太祖商利病頗稱太祖意由是自進士奏為光祿寺主簿署館驛巡官居中以司記奏之職太祖連破巢蔡實預勳府尋奏授太子中允賜朱紱討曹濮伐兗鄆凡用師未嘗不密侍左右太祖之攻蔡也。有弩矢犯左腋血染中單自翔外軍中無知者其待遇如此及太祖受唐禪改樞密院為崇政院遂用翔知院事實掌大政(翔初歸太祖見語及時務遂異禮焉因委奏記巨細預之凡發一言創一事嘗與太祖意同由是三十年翼戴四方之人有識面者昏旦不離於左右恪勤公直以礻卑大事四征戰舉動必隨時或軍書委翔則據鞍旗麾之下運毫灑落有如風雨知文者雖阮瑀陳琳不能過也。至於滅巢破蔡收兗鄆徐宿北至河翔南服嶺嶠訓強兵數十萬勤王奉上安黎庶廣賦稅納賢雋自微至著內外機宜逮於化家為國皆翔之籌略也。其於險阻艱難櫛風沐雨未嘗頃刻不與上同自受唐禪讓改為梁翔總領機務締構開創之業冠於本朝)。 後梁郭崇韜字安時代州雁門人父宏政太祖杖鉞雁門也。崇韜為李克脩之綱紀從定京師平巢賊克脩率昭義崇韜累典軍中物務頗稱廉幹克修卒歸隸太原以為典謁嘗奉使鳳翔稱旨遷左教練西宮使帝平定魏傅召充副中門使與孟知祥俱參機要崇韜懷抱豁如果於臨事承授決斷略無疑滯以此恩顧日隆先是吳琪張虔厚相繼為中門使功多赤族故知祥堅請外任瓊花長華主泣請知祥於皇太后帝重違之以知祥為河東軍城都虞侯自是崇韜專典要密軍籌計畫多所參決艱難戰伐靡所不從後從帝親征王德明於鎮州時德明誘契丹之眾至新樂虜騎已渡沙河我軍大恐或有斂輜車而去者李存渥斬之不能止諸將鹹雲:賊城兵數不少今濟之以鮮卑王師不敵如被中外夾攻吾族盡矣。不如退師還鄴候其罷退再議起居帝猶豫未能決崇韜曰:臣聞按巴堅為王鬱所誘亻黽俛而來本利貨財非敦鄰好一逢挫敗遁走必矣。況我新破汴寇威振北藩乘此驅攘無往不捷況事之濟否亦有天命戎狄雖眾其如我何帝然其策因喻諸將破賊於新城按巴堅遁走。 安重誨自明宗龍潛時得給事左右及鎮邢州以重誨為中門使隨從征討凡十餘年委信無間勤勞亦至洎鄴城之變佐命之功獨居其右明宗踐祚領樞密使俄遷左領軍衛大將軍充職。 晉天福二年六月宰臣李崧讓樞密使崧始自範延光領常山為管記及明宗長興末為六軍副使以皇子秦王從榮不軌懇求出外會北虜屢寇雲中議選良帥以鎮北門帝問延光趙延壽等不敢遽對奏雲:候臣至本院商量欲定襄州連帥康義誠崧最在下位聳立請曰:非石太尉不可延光曰:僕累白上欲令出鎮嘗謂僕曰:兄有得氣力者欲不遣在左右是何意也。由是不敢複奏時帝。又遣中使促之乃定帝領太原明日帝。又使心腹導意至崧雲:累浮圖須與合卻尖表感之深也。乃義旗入雒崧為偽主端明殿學士出逃郊外俄召居舊秩無幾命為相兼樞密使蓋由此階緣故也。崧時以宰相趙瑩使虜將還朝廷之元臣也。故有表讓其機務以固帝心皆小數也。 桑維翰自後唐末帝清泰三年為太原掌書記時高祖將起義頗慮孤壘無成憂不遑處維翰揚言曰:蝮也。在手壯士解腕今日朝廷待以匪人無複首免之理但極力自完萬一不濟契丹族帳在雲應朝呼夕至何患無成高祖釋然自是民請構藩軍者多矣。然關防重疊去者多獲朝廷。又以虜性多疑必不以高祖單詞容易應副高祖使有達虜廷者報曰:仲秋吾傾寨奉援。且牢守備朝廷知之攻城頗急城中乞食慮難支久乃令小僕何福懇告藩首時八月末也。藩首曰:北候漸涼別無顧慮爾名曰:福戰捷之由數日出軍與何福俱來壬寅契丹至及高祖建號制授禮部侍郎知樞密院事尋改中書侍郎平章事。 趙瑩華陰人後唐莊宗時為陝州從事明宗即位以高祖為陝府長史留後瑩時在郡以前官謁之一見如舊相識即奏署管記高祖曆諸鎮皆從之累使下官至御史大夫賜金紫高祖再鎮並州位至節度判官高祖受契丹冊既即位授瑩翰林承旨金紫光祿大夫戶部侍郎知太原府事尋遷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監脩國史。 漢蘇逢吉自高祖鎮太原為判官天福十二年秦州節度使叛入蜀高祖聞之歎曰:中原無主使藩侯一至於此吾處方召之任得無愧於心乎!逢吉等曰:大王出鎮邊裔兵權久不在己外不能撫四夷內不能安牧伯朝廷致敗乃自失之夫不有廢也。於何以興皆天運使然非大王之過大王富有全晉之地帶甲十萬一呼一吸海內孰不響應足以雪家國之恥足以圖帝王之業幸不以小善小節為拘累耳帝曰:諸公何略之甚吾以少主陷虜心焉如灼謀之與力已不迨於重耳皇緒。若在將欲保竇融事業足矣。安有他望耶高祖引咎養正率皆如此(高祖凡有謀議立侍其側高祖素嚴毅及鎮太原位望崇重從事稀得謁見惟逄吉日侍左右雨使文簿堆案盈幾有司不敢輒通逢吉置於懷俟其色悅則詔之多見其可高祖建號於太原逢吉自節度判官拜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楊魏州冠氏人高祖為鄴都留守用為左都押衙及高祖鎮太原方開霸府以羅英乂遂棄職挈族歸之帝察其誠賞其來喜而納焉置之近列俄置牙門都校軍國庶務靡不委之性亮直廉約蒞事平允帝甚寵之及虜陷汴水晉少帝北徙群議推迫帝建尊號帝固拒之與周高祖繼入請曰:戎人亂華勢不能久今天下無主是歷數歸大王也。且億兆之口不謀同辭。若巨山已斷無能抑也。乘龍在天不可下也。由是帝心遂定至帝建義南向巡幸晉絳撫寧陝虢內定歸略皆訪於每有密啟帝皆可之因謂曰:始見公心為治粟郡尉之才也。今見公方略真撥亂經始之良臣也。帝既自雒入汴河朔漸寧賞之功故有是命漢國建遷檢校太保樞密使汴雒平正拜樞密使檢校太傅。 蘇禹自高祖作鎮並門奏為廉判開運末戎虜盜國高祖即位於晉陽為中書侍郎平章事。 王章自高祖典侍衛親軍召為都孔目官從至河東專委錢穀國初授三司使檢校太傅從征杜重威於鄴下明年高祖晏駕隱帝即位加檢校太尉同平章事。 周鄭仁誨晉陽人漢高祖之鎮河東也。太祖累就其第與之燕語每有質問無不以正理為答太祖深器之漢有天下太祖初領樞務即召為從職及太祖西征嘗密替軍機西師凱旋累遷至檢校吏部尚書太祖踐祚旌佐命功檢校司空客省使兼大內都檢點恩州團練使尋為樞密副使轉宣徽北院使右衛大將軍出鎮澶淵檢校太保入為樞密使加同平章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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