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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三十三 僭偽部·好土功·悔過·矜大·失策


  一馬化龍劉石猾夏土功競起版築相誇雖金碧以輝煌塗膏而潤血務極奢僭弗率典常通晝夜以責功雜寶玉以加飾鼓鐘未息荊棘旋生凶恣之蹤蓋可醜也。

  前涼張茂築靈鈞台周輪八十餘堵基高九仞武陵人閻曾夜叩門呼曰:武公遣我來曰:何故勞百姓而築台乎!姑臧令辛岩以曾妖妄請殺之茂曰:吾信勞人曾稱先君之令何謂妖乎!張駿西域鄯善王元孟獻女號曰:美人駿立賓遐觀以處之。

  前趙劉曜命起酆明觀立西宮建淩霄樓於滈池於霸陵西南營壽陵侍中高豫和苞上疏曰:臣聞人主之興作也。必仰准乾象俯順人時是以衛文承亂亡之後宗廟流漂無所而猶上候營室以構楚宮彼其急也。猶尚。若茲故能興康叔武公之跡以延九百之慶今奉詔書將營酆明觀市道芻蕘鹹以非之曰:一觀之費足以平涼州矣。又奉敕旨複欲擬阿房而建西宮模瓊樓而起淩霄以此功費亦可以吞吳蜀翦齊魏矣。曜大悅。

  後趙石勒將營鄴宮廷尉續鹹上書切諫勒大怒曰:不斬此老臣朕宮不得成也。敕禦史收之中書令徐光進曰:陛下天資聰睿超邁唐虞而更不欲聞忠臣之言豈夏癸商辛之君邪其言可用用之不可用故當容之奈何一旦以直言而斬列卿乎!勒歎曰:為人君不得自專如是,豈不識此言之忠乎!向戲之耳人家有百匹資尚欲市別宅況有天下之富萬乘之尊乎!終當繕之耳。且敕停作成吾直臣之氣也。時大雨霖中山西北暴水流漂巨木百餘萬根集於堂陽勒大悅謂公卿知不此非為災也。天意欲吾營鄴都耳,於是令少府任汪都水使者張漸等監營鄴宮勒親將規矩。

  石季龍於襄國起大武殿於鄴造東西宮大武殿基高二丈八尺以文石糸卒之下穹伏室置衛士五百人於其中東西七十步南北六十五步皆漆瓦金鐺銀楹金柱珠簾玉壁窮極伎巧。又起靈風台九殿於顯陽殿後選士庶之女以充之後庭服綺玩珍奇者萬餘人內置女官十有八等教宮人星占及馬步射置女史太史於靈台仰觀災祥以考外太史之虛實。又觀雀台崩殺典匠少府任汪複使脩之倍於常度。又盛興宮室於鄴起台觀四十餘所營長安雒陽二宮作者四十餘萬人。又發雍雒秦並州十六萬人及安未央宮時沙門吳進言於季龍曰:國運將衰晉當復興宜苦役人以厭其氣季龍,於是使尚書張群發近郡男女十六萬車十萬乘運土築華林苑及長牆於鄴北廣長數十裡趙攬申鍾石璞等上疏陳天文錯亂蒼生凋敝及因引見。又面諫辭旨甚切季龍大怒曰:牆朝成夕沒吾無恨矣。乃促張群以燭夜作三觀四門三門通漳水皆為鐵扉暴風大雨死者數萬人。又鑿城北引水於華林園城壞壓死者百餘人。

  南燕慕容熙大築龍騰苑廣袤十餘裡役徒二萬人起景雲山於苑內基廣五百步峰高十七丈。又起逍遙宮甘露殿連房數百觀閣相交鑿天河渠引水入宮。又為其昭儀苻氏鑿曲光海清涼池季夏盛暑士卒不得休息死者大半。又起承華殿負土北門土與穀同價後涼李暠於南門外臨水起堂名曰:靖恭之堂以議朝政。又起嘉納堂於後園。

  §僭偽部·悔過

  書重改過勿吝語稱過而能改不遠之複聖哲攸許乃有據有方隅竊居位號柄在手慘舒所系故窮極武力放肆志詔令一出國命是司則有忠臣奮發嘉謨啟沃雖雄鷙之勢必霈然回慮盈於感歎革其非心至乎!錫幣加號以旌厥功茲所以用區區之國能守其社稷者矣。

  前涼張茂為涼州牧歲餘築靈鈞台周輪八十餘堵基高九仞武陵人閻曾夜叩門呼曰:武公遣我來曰:何故勞百姓而築台乎!姑臧令辛岩以曾妖妄請殺之茂曰:吾信勞人曾稱先君之令何謂妖乎!大府主簿馬魴諫曰:今世難未夷惟當弘尚道素不宜勞役崇飾台榭。且比年已來轉覺眾務日奢於往每所經營輕違雅度實非士女所望於明公茂曰:吾過也。命止作役。

  張駿性卓越不羈而淫縱過度常夜微行於邑裡國中化之及嗣位為涼州牧欲嚴刑峻制參軍黃斌進諫駿,於是厲操改節勤脩庶政糸禦文武鹹得其用前趙劉聰為皇后劉氏起於儀殿於後庭廷尉陳元達諫聰大怒將出斬之時在逍遙園李中堂元達先鎖腰而入及至即以鎖繞樹左右曳之不能動聰怒甚劉氏時在後堂聞之密遣中常侍私敕左右停刑,於是手疏切諫聰乃解引元達而謝之易逍遙園為納賢園李中堂為愧賢堂。

  後趙石勒時從事中郎將劉奧坐營建德殿井木斜縮斬於殿勒悔之贈太常勒將狩於近郊主簿程琅諫曰:劉馬刺客離布如林變起倉卒帝王亦一夫之敵耳孫策之禍可不慮乎!。且枯木朽株盡能為害馳騁之弊古今戒之勒勃然曰:吾幹力自可足能裁量但知卿文書事不須白此輩也。是日逐獸馬觸木而死勒亦幾殆乃由不用忠臣言吾之過也。乃賜琅朝服錦絹爵關內侯,於是朝臣謁見忠言競進矣。勒命參軍龜贊成正陽門俄而門壞勒大怒斬贊既怒刑倉卒尋亦悔之賜以棺服贈大鴻臚。

  冉閔率步騎十萬攻石祗於襄國署其子太原王裔為大單于驃騎大將軍以降胡一千配為麾下光祿大夫韋諛啟諫甚切閔覽之大怒誅諛及其子孫後閔悔之贈諛大司徒前燕慕容以牧牛給貧家田於苑中公收其八二分入私有牛而無地者亦田苑中公收其七三分入私記室參軍封裕切諫曰:聖王之宰國也。薄賦而藏於百姓分之以三等之田十一而稅之自永嘉喪亂百姓流亡中原蕭條千里無煙。且魏晉雖道消之世猶削百姓不至於七八持官牛田者官得六分百姓四分私牛而官田者與官平分百姓安之臣猶曰:非明王之道而況增乎!。又諫曰:王憲劉明忠臣也。願宥忤鱗之愆收其藥石之效乃令曰:覽封記室之諫孤實懼焉苑囿悉可罷之以給百姓。

  前秦苻堅銳意荊楊將謀入寇其左僕射權翼征南大將軍苻融沙門道安與其太子宏少子詵等諫皆不納堅為晉師所敗。又為流矢所中單騎遁還淮北饑甚人有進壺餮豚髀者堅食之大悅曰:昔公孫豆粥何以加也。命賜帛十疋綿十斤辭曰:臣聞白龍厭天池之樂而見困豫。且陛下目所睹也。今蒙塵之難豈自天乎!。且妄施不為惠妄受不為忠陛下臣之父母也。安有子養而求報哉!弗顧而退堅大慚顧其夫人張氏曰:朕。若用朝臣之言豈見今日之事邪當何面目複臨天下乎!潛然流涕而去自淮南次於長安東之行宮哭苻融而後入告罪於其太廟厲兵課農存恤孤老諸士卒不返者皆複其家終世贈融大司馬諡曰:哀公及姚萇主盟遣尹緯說堅求禪代之事堅問緯曰:卿於朕何官緯曰:尚書令史堅歎曰:卿宰相才也。王景略之儔而朕不知卿亡也。不亦宜乎!。

  後秦姚興以赫連勃勃為安遠將軍以部眾三萬配之弟邕固諫以為不可後勃勃僭稱天王侵略嶺北諸城門不晝啟興歎曰:吾不用黃兒之言以至於此黃兒姚邕小字也。

  南涼禿髮利鹿孤時乞伏乾歸為姚興所敗率騎數百來奔處之晉興待以上賓之禮鎮北將軍俱延言於利鹿孤曰:乾歸本我之屬國妄自尊立理窮歸命非有款誠。若奔東秦必引師西侵非我利也。宜從於乙弗之間防其越逸之路利鹿孤曰:吾方弘信義以收天下之心乾歸投誠而徙之四海將謂我不可以誠信託也。俄而乾歸果奔於姚興利鹿孤謂延曰:不用卿言乾歸果叛卿為吾行也。延追乾歸至河不及而還禿髮亻辱檀利鹿孤弟也。既襲偽位將率眾攻北涼沮渠蒙遜太史令景保諫以天文不順難以伐人亻辱檀不聽果大敗景保為蒙遜所擒讓之曰:卿明於天文為彼國所任違天犯順智安存乎!保曰:臣匪為無智但言而不從蒙遜乃免之至姑臧亻辱檀謝之曰:卿孤之蓍龜也。而不能從孤之深罪封保安亭侯。

  §僭偽部·矜大

  君臣之序邦家之大倫也。逆順之理存亡之要道也。夫以王政不綱奸臣擅命挾桀黠之小智幸傾圯之大災謂神器可以力移以天命在乎!已有去順效逆以臣代君借使懼而思危民猶弗與矧乃然自滿亡於何逃以神禹之茂功而納誨於矜伐以宣尼之上聖而見戒於驕奢況茲醜德自蹈禍機有一於斯不敗奚待。

  前涼張駿為涼州牧得玉璽於河其文曰:執萬國建無極時駿盡有隴西之地士馬強盛雖稱臣於晉而不行中興正朔舞六佾建豹尾所置官僚府寺擬於王者而微異其名。又分州西界三郡置沙州東界六郡置河州王府官僚莫不稱臣。又於姑臧城南築城起謙光殿畫以五色飾以金玉窮極珍巧殿之四面各起一殿東曰:宜陽青殿以春三月居之章服器物皆依方色南曰:朱陽赤殿夏三月居之西曰:政刑白殿秋三月居之北曰:玄武黑殿冬三月居之其傍皆有直省內官寺署一同方色及末年任所遊處不復於四時而居。

  後趙石勒僭即帝位因饗高句麗宇文屋孤使酒酣謂中書令徐光曰:朕方自古開基何等主也。對曰:陛下神武籌略邁於高皇雄毅卓犖超絕魏祖自三代以來無可比也。其軒轅之亞乎!勒笑曰:人,豈不自知卿言亦乙太過朕。若逢高皇當北面而事之與韓彭競鞭而爭先耳脫遇光武當並驅於中原未知鹿死誰手大丈夫行事當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不能如曹孟德司馬仲達父子欺他孤兒寡婦狐媚以取天下也。朕當在二劉之間耳軒轅豈所擬乎!其群臣皆頓首稱萬歲。

  前秦苻堅僭即天王位引群臣會議伐晉太子左衛率石越進言不可堅曰:昔夫差威淩上國而為勾踐所滅仲謀澤洽全吳孫皓因三代之業龍驤一呼君臣面縛雖有長江其能固乎!以吾之眾旅投鞭於江足斷其流。

  後秦姚興僭即天王位時潁川太守姚平都自許昌來朝言於興曰:劉裕敢懷奸計屯聚芍陂有擾邊之志宜遣燒之以散其眾謀興曰:裕之輕弱安敢窺吾疆場苟有奸心其在子孫乎!召其尚書楊佛嵩謂之曰:吳兒不自知乃有非分之意待至孟冬當遣卿率精騎三萬焚其積聚嵩曰:陛下。若任臣以此役者當從肥口濟淮直趨壽春舉大眾以屯城縱輕騎以掠野使淮南蕭條兵粟俱了足令吳兒俯仰回惶神爽飛越興大悅。

  後蜀李壽僭即帝位其將李宏自晉奔於石季龍壽致書請之題曰:趙王石君季龍不悅付外議之多有異同中書監王波議曰:本李宏以死自誓。若得反魂蜀漢當鳩率宗族混同王化。若遣而果也。則不煩一旅之師而坐定梁益就有進退,豈有逃命一夫壽既號並日月跨僭一方今。若制詔或敢酬反則取誚戎裔宜書答之並贈以苦矢使壽知我遐荒必臻也,於是遣宏備物以酬之宏既至蜀漢壽欲誇其境內下令雲:羯使來庭獻其苦矢季龍聞之怒甚黜王波以白衣守中書監。

  北涼沮渠蒙遜僭稱河西王下《書》曰:古先哲以應期撥亂者莫不經略八表然後光闡淳風孤雖智非靖難職在濟時而狡虜亻辱檀鴟峙舊京毒加夷夏東苑之戮酷甚長平邊城之禍害深獫狁每念蒼生之無辜是以不遑啟處身疲甲胄體倦風塵雖傾其巢穴亻辱檀尚未授首亻辱檀弟文支追項伯歸漢之義據彼重藩請為臣妾自西平已南連城繼順惟亻辱檀窮獸守死樂都四支既落命豈久全五緯之會已應清一之期無餘方散馬金山黎元永逸可露布遠近咸使聞知。

  夏赫連勃勃僭稱天王大單于時姚興鎮北參軍王買得來奔勃勃謂買得曰:朕大禹之後世居幽朔祖宗重暉常與漢魏為敵國中世不競受制於人逮朕不肖不能紹隆先構今將應運而興複大禹之業卿以為何如買得曰:自皇晉失統神器南移群雄嶽峙人懷問鼎況陛下奕葉載德而不建成大業乎!。

  蜀王建陳州項城人唐末隸名於忠武軍秦宗權據秦州懸重賞以募之建始自行間得補軍候廣明中黃巢陷長安僖宗幸蜀時梁祖為巢將領眾攻襄都宗權遣小校鹿晏弘從監軍楊複光率師攻之建亦預行是歲複光入援京師明年破賊收京城初複光以忠武軍八千人立為八都晏弘與建各一都校也。複光死晏弘率八都迎扈行在至山南乃攻剽金商諸郡縣得兵數萬進逼興元節度使牛叢奔城而去晏弘因自為留後以建等為屬郡刺史不令之任俄而晏弘正授節鉞恐部下謀已多行忍虐由是部眾離心建與別將韓建友善晏弘益猜二建偽待之厚引入臥內二建懼夜登城慰守陴者因月下共謀所向謂韓建曰:僕射甘言厚意疑我也。禍難無日矣。早宜擇利而行韓曰:善因率三千人夜遁而去。

  閩王昶天福四年十月庚戌昶威武軍節度使王繼恭使僚佐鄭兀弼來朝貢其方物致書於執政曰:閩國一從興建久歷年華見北辰之星位頻移致東海之風帆多阻願言遐想文不逮誠餘遣邸吏林恩列狀申述壬子詔曰:朕仰承天命肇啟帝圖黃屋非尊蒼生在念旰食宵衣而脩庶政推恩示信以禦萬方要荒未綏責躬勤止誕慕文德不夙心乃卷甌閩素惟藩翰王昶昨脩傾向來效貢輸朕亦釋以前非待之厚禮越群方之常例崇列國之真風爰及繼恭並昇方伯不謂恃其險阻肆彼僭差矯誣上天狎侮君子左散騎常侍盧損等泛舟海陽持節遐陬王昶自大自尊不迎不見寢停詔命脅辱使臣遣鄭弼再詣闕庭使林恩別陳狀訴隳君臣之事體希書劄以往來悖禮慢言長無畏忌朕顧惟寡昧賀景靈所患德之不修豈慮人之未服然以失道亻替義引惡紊常神祗之心憤怒俱至是用懲其跋扈,何須振以威刑鄭元弼等處此亂邦罹茲虐政諒非獲已良可哀矜宜令所司切加安撫所齎文字及諸貢物不在通進並諸州綱運等勒林恩鄭元弼管押速歸兵部員外郎李知損等奏曰:王昶僭逾名器凟朝廷雖天罰之未行在國章而當正所頒詔命過示寬恩。且匹夫犯法之贓尚猶徵納而遐裔不臣之物,豈可放還伏請禁錮來人籍沒綱運帝可其奏林恩等即時下獄。

  前蜀王衍襲父建偽位後唐莊宗同光二年七月遣戶部侍郎歐陽彬朝貢稱大蜀皇帝上書大唐皇帝書詞旨驕怠三年八月戊辰客省使李嚴使蜀回初帝令嚴市蜀中珍玩蜀法嚴峻不許奇貨東出其許市者謂之入草物嚴不獲珍貨歸而奏之帝大怒曰:物歸中夏者命之曰:入草王衍寧免為入草之人耶繇是伐蜀之意銳矣。

  後蜀孟知祥後唐末帝清泰元年鳳翔進知祥來書稱蜀皇帝獻書於大唐皇帝。且言見迫群情以今年四月十二日即帝位帝不答。

  漢劉陟僭稱於廣州改名襲。又改名襲每對北人自言家本咸秦恥為蠻夷之主。又呼中國帝王為洛州刺史其妄自尊大皆此類也。

  §僭偽部·失策

  昔西晉之末群胡亂華分裂土宇竊僭名號然而習獷悍之性當百六之會恃彼強暴大為虐害愎太史之切諫遽于刑感術士之狂言以至於敗棄人貴畜失河湟之奧壤背信殺降致巴氐之盡叛遂使士女塗於原野耕桑鞠為榛莽國祚短促覆於旋踵良有由哉!。

  前趙劉曜僭立其長水校尉尹車謀反潛結巴酋徐庫尨讀為儼古文無此字蓋妄撰也。彭曜乃誅車囚庫彭等五千餘人於阿房將殺之光祿大夫遊子遠固諫曜不從子遠叩頭流血曜大怒幽子遠而盡殺庫彭屍諸街巷之中十日乃投之於水,於是巴氐盡叛推巴氐歸善王句渠為主四氐羌氐巴羯應之者三十餘萬關中大亂。

  後趙石勒僭位既得三台乃以石季龍為魏郡太守鎮鄴三台季龍篡奪之萌兆於此矣。石季龍僭立將伐燕天竺佛圖澄進曰:燕福德之國未可加兵季龍作色曰: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以此眾戰誰能禦之區區小豎何所逃也。太史令趙攬固諫曰:燕地歲星所守行師無功必受其禍季龍怒鞭之黜為肥如長進師攻棘城旬餘不克燕王慕容遣子恪率胡騎二千晨出挑戰諸門皆。若有師出者四面如雲季龍大驚棄甲而遁。

  冉閔僭立其將胡睦孫威為石琨所敗士卒略盡睦威單騎而還琨等軍。且至閔將出擊之衛將軍王泰等曰:窮寇狂迷希望外援今強救雲集欲吾出戰腹背擊我宜固壘勿出觀勢而動以挫其謀今陛下親戎如失萬全大事去矣。請慎無出臣請率諸將為陛下滅之閔將從之道士法饒進曰:太白經昴當殺胡王一戰百克不可失也。閔攘袂大言曰:吾決矣。敢諫者斬,於是眾盡出戰姚襄悅綰石琨等三面攻之石祗沖其後閔師大敗閔潛於襄國行宮與十餘騎奔鄴降胡栗特康等執冉裔及左僕射劉琦等送於祗盡殺之司空石璞尚書令徐機車騎胡睦侍中李中書監盧諶少府王郁尚書劉欽劉休等及諸將士死者十餘萬人,於是人物殲矣。賊盜蜂起司冀大饑人相食自季龍末年而閔盡散倉庫以樹私恩與胡相攻無月不戰青雍幽荊州徙戶及諸氐胡蠻數百餘萬各還本土道路交錯互相殺掠。且饑疫死亡其能達者十有二三諸夏紛亂無複農者閔悔之誅法饒父子支解之。

  前秦苻堅既為晉師所敗諸軍悉潰惟慕容垂一軍獨全堅以千餘騎赴之垂子寶欲殺堅垂不從乃以兵屬堅收離散比至雒陽眾十餘萬百官威儀軍容粗備未及關而垂有貳志說堅請巡撫燕岱並求拜墓堅許之權翼固諫以為不可堅不從尋懼垂為變悔之遣驍騎石越率卒三千戍鄴驃騎張蠔率羽林五千戍並州留兵四千配鎮軍蠔當戍雒陽後衛軍從事中郎丁零翟斌反於河南長樂公苻丕遣垂及苻飛龍討之垂南結丁零殺飛龍盡坑其眾遂叛。

  後秦姚興僭立使中軍姚弼後軍斂成鎮遠乞伏乾歸等率步騎三萬伐禿髮亻辱檀左僕射齊難等率騎二萬討赫連勃勃吏部尚書尹昭諫曰:亻辱檀恃遠輕敢違逆宜詔蒙遜及李玄盛使自相攻擊待其斃也。然後取之此卞莊之舉也。興不從勃勃退保河曲弼濟自金城進拔昌松長驅至姑臧亻辱檀嬰城固守出奇兵擊弼弼敗退據西苑興。又遣衛大將軍姚顯率騎二萬為諸節度至高平聞弼敗績兼道赴之撫慰河外率眾而還亻辱檀遣使人徐宿詣興請罪齊難為勃勃所擒後禿髮亻辱檀獻興馬三千匹羊三萬頭興以為忠於已乃署亻辱檀為涼州刺史王尚還長安涼州人申屠英等二百餘人遣主簿胡威詣興請留尚興弗許引威見之威流涕謂興曰:臣州奉國五年王威不接銜膽棲冰孤城獨守者仰恃陛下威靈俯仗良牧惠化忽違天人之心以華土資狄。若亻辱檀才望應代臣豈敢言竊聞乃以臣等貿馬三千匹羊三萬口如所傅實者是為棄人貴畜苟以馬供軍國直煩尚書一符三千餘家戶輸一匹朝下夕辦何故以彼方華土委此奸胡昔漢武傾天下之資開建河西隔絕諸戎斷匈奴右臂所以終能屠大宛王毋寡今陛下方布政玉門流化西域奈何以五郡之地資之獫狁忠誠華族棄之虐虜非但臣州裡塗炭懼方為聖朝旰食之憂興乃遣西平人車普馳止王尚。又遣使喻亻辱檀會亻辱檀已至姑臧普以狀先告之亻辱檀懼脅遣王尚遂入姑臧。

  後涼呂纂既僭位將伐禿髮利鹿孤中書令楊穎諫曰:夫起師動眾必參之天人苟非其時聖賢所不為禿髮利鹿孤上下用命國未有釁不可以伐宜繕甲養銳觀課農殖待可乘之機然後一舉蕩滅比年多事公私罄竭不深根固本恐為患將來願抑赫斯之怒思萬全之算纂不從度浩河為鹿孤弟亻辱檀所敗。

  後蜀李雄僭位初楊難敵之奔葭萌也。安北李稚厚撫之縱其兄弟還武都難敵遂恃險多為不法稚請討之雄遣中領軍含及將軍樂次費他李乾等繇白水橋攻下辨征東李壽督含弟午攻陰平難敵遣軍拒之壽不得進而含稚長驅至武街難敵遣兵斷其歸道四面攻之獲含稚死者數千人含稚雄兄蕩之子也。雄深悼之不食者數日言則流涕深自咎責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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