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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十二 閏位部·招諫·納諫·聽納·推誠


  古之令王曷嘗不謀及黃髮詢於芻蕘晝日以詢問命官而箴闕然後臻夫治也。自大運中否群雄擅命瓜剖鼎峙分霸區域吳蜀而下逮乎!朱梁或克己悔過疇諮善訓或災謫著見樂聞過咎或遵述古道以廣言路或延訪幽遠以詢闕政莫不發明詔布德音勤勤懇懇而敷求讜議者已。若乃納諫有如流之速從善有轉規之易斯固彌縫其闕馴致於道其如聞義不徙垂之空言者亦可恧歟。

  吳大帝權初信任校事呂壹壹後奸罪髮露伏誅帝引咎責躬乃使中書郎袁禮告謝諸大將因問時事所當損益禮還複有詔責數諸葛瑾步騭朱然呂岱等曰:袁禮還雲:與子瑜(諸葛瑾字)子山(步騭字)義封(朱然字)定公(呂岱字)相見並以時事當有所先後各自以不掌民事不肯便有所陳悉推之伯言(孫遜字)承明(潘字)伯言承明見禮泣涕懇惻辭旨辛苦至乃懷執危怖有不自安之心聞此悵然深自刻怪何者夫惟聖人能無過行明者能自見耳人之舉措何能悉中獨當已有以傷拒眾意忽不自覺故諸君有嫌難耳不爾何緣乃至於此乎!自孤興軍五十年所役賦凡百皆出於民天下未定孽類猶存士民勤苦誠所貫知然勞百姓事不得已與諸君從事自少至長髮有二色以謂表裡足以明露公私分計足用相保盡言直諫所望諸君拾遺補闕孤亦望之昔衛武公年過志壯勤求輔弼每獨歎責。且布衣韋帶相與交結分成好合尚污垢不異今日諸君與孤從事雖君臣義存猶謂骨肉不復是過榮福喜戚相與共之忠不匿情智無遺計事統是非諸君豈得從容而已哉!同船濟水將誰與易齊桓公諸侯之霸者耳有善《管子》未嘗不歎有過未嘗不諫諫而不得終諫不止今孤自省無桓公之德而諸君諫諍未出於口仍執嫌難以此言之孤於齊桓良優未知諸君於《管子》何如耳久不相見因事當笑共定大業整齊天下當複有誰凡百事要所當損益樂聞異計救所不逮。

  赤烏十一年二月地仍震詔群僚各厲精思朕過失無有所諱。

  宋文帝元嘉五年詔曰:朕承洪業臨饗四海風化未弘治道多昧求之人事鑒寢惟憂加頃陰陽違序旱疫成患仰惟災戒責深在予思所以側身克念讞獄詳刑上答天譴下恤民瘼群後百司其各獻讜言指陳得失勿有所諱。

  孝武帝即位詔曰:世道未夷惟憂在國夫使群善畢舉固非一才所議況以寡德屬衰薄之期夙宵寅想永懷待旦王公卿士凡有嘉謀善政可以移風訓俗咸達乃誠無或依隱。

  明帝泰始二年詔曰:夫秉機詢政立教之攸本舉賢聘逸弘化之所基故負鼎進弘殷代以康釋釣作輔周祚斯乂朕甫承大業訓道未敷雖側忠規佇夢岩築而良圖莫薦奇士弗聞永鑒通古無忘宵寢今藩隅克晏敷化維始屢懷存治望箴闕王公卿士群僚庶官其有嘉謀直獻扌求俗濟時咸切事陳奏無或依隱。

  南齊太祖建元三年詔曰:王公卿士薦讜言。

  武帝永明元年詔內外群僚各舉朕違肆心規諫。

  郁林王隆昌元年正月詔百僚極諫得失。

  明帝建武二年詔王公卿士內外群僚各舉朕違肆心極諫。

  東昏侯永元三年正月詔百官陳讜言。

  梁武帝天監元年即位詔曰:商俗甫移遺風尚熾下不上達繇來遠矣。升中馭索增其懍然可於公車府謗木肺石旁各置一函。若肉食莫言山阿欲有橫議投謗木函。若從我江漢功在可於犀兕徒弊龍蛇方懸其次身高才妙擯壓莫通懷傳呂之術抱屈賈之歎理有然受困包匭夫大政侵小豪門陵賤四民已窮九重莫達。若欲自申並可投肺石函六年正月詔曰:徑寸之寶或隱沙泥以人廢言君子斯戒朕聽朝宴罷思闡政術雖百辟卿士有懷必聞而蓄響幽遐未臻魏闕或屈以貧陋或間以山川頓足延首無因奏達豈所謂浮沉靡漏遠近兼得者乎!四方士民。若有欲陳言刑政益國利民淪礙幽遠不能自通者可各詮條布懷於刺史二千石有可申采大小以聞十年七月詔曰:昔公卿面陳載在前史令僕陛奏列代明文所以釐彼庶績成茲群務晉氏陵替虛誕為風自此相因其失彌遠遂使武帳空勞無汲公之奏丹墀徒辟闕鄭生之履三槐八座殆有務之官宜有所論可入陳啟庶藉周爰少裨寡薄。

  普通三年五月赦詔公卿百僚各上封事。

  大同二年三月詔曰:政在養民德存被物上令如風民應如草朕以寡德運屬時來撥亂反正條焉三紀不能使重門不閉守在海外疆場多阻車書未一民疲轉輸士勞邊防徹田為糧未得頓止治道不明政用多僻百辟無沃心之言四聰闕飛耳之聽州輟刺舉郡忘共治致使失理負謗無由聞達侮文弄法因事生奸石空陳懸鍾徒設書不雲:乎!股肱惟人良臣惟聖賴賢佐救其不及凡厥在朝各獻讜言政治不便於民者可悉陳之。若在四遠刺史二千石長吏並以奏聞細民有言事者咸為申達朕將親鑒以舒其過文武在位舉爾所知公侯將相隨才擢用拾遺補闕勿有所隱。

  陳後主太建十四年二月詔曰:昔睿後宰民哲王禦宇雖德稱汪馯明能普燭猶複虛已乞言降情訪道高諮嶽牧下聽輿台故能政。若神明事無悔吝朕纂承丕緒思隆大業嘗懼九重已遂四聰未廣欲聽昌言不疲痹足。若逢廷折無憚批鱗而口柔之辭儻聞於在位腹誹之意或隱於具僚非所以弘理至公緝熙帝載者也。內外卿士文武眾司。若智周政術心練治體救民俗之疾苦辨禁網之疏密者各進忠讜無所隱諱朕將虛已聽受擇善而行庶深鑒物情貞我王度。

  至德四年正月詔曰:堯施諫鼓禹拜昌言求之異等久著前冊舉以淹滯複聞昔典斯乃治道之深規帝王之切務朕以寡昧丕承鴻緒未明虛已日旰興懷萬機多紊四聰弗達思聞謇諤采其謀略王公以下各薦所知傍詢管庫爰及輿皂一介有能片言可用朕親加聽覽俾茲啟沃。

  北齊文宣帝即位詔曰:有能直言正諫不避罪辜謇謇。若朱雲諤諤。若周舍開朕意沃朕心弼予一人利兼百姓者必當寵以榮祿待以不次。

  孝昭帝即位詔謇正之士並聽進見陳事。

  梁太祖乾化元年正月朔日有食之庚寅制曰:兩漢已來日蝕地震百官各上封事指陳得失蓋欲周知時病盡達物情用緝國章以奉天誡朕每思逆耳罔忌觸鱗將洽政經庶開言路況茲謫見當有咎徵其在列辟群臣危言正諫極萬邦之利害致六合之殷昌毗予一人永建皇極。

  二年詔曰:謗木求規集囊貢事將裨理道豈限側言應內外文武百官及草澤並許上封事極言

  §閏位部·納諫

  《書》曰:惟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則知君以虛受為德臣以盡節為忠有國之謀猷立身之模範何莫繇斯者也。觀夫閏位之君容納直言信用正諫或有寵而必棄或臨事而不行或營構而休工或畋遊而罷意得順流轉規之旨獲享國永年之運垂於世也。不亦美乎!。

  秦始皇為秦王九年齊人茅焦說秦王曰: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恐諸侯聞之繇此背秦也。秦王乃迎太后於雍而入咸陽(《說苑》曰:秦始皇立茅焦為傅。又爵之上卿太后大喜曰:天下元直使敗複成安秦社稷使妾母子相見者茅焦之力也。)後居甘泉宮(咸陽宮西宮也。)。

  吳大帝以建安二十年征合肥率輕騎將往突敵長史張諫曰:此乃偏將之任願抑賁育之勇懷霸王之計帝納言而止明年將複出軍。又諫,於是遂止不行。

  薛綜為尚書僕射嘉禾中公孫淵降吳而複叛帝盛怒欲自親征綜上疏諫時群臣多諫帝遂不行(又選曹尚書陸瑁上疏諫帝覽瑁書嘉其詞理端切遂不行)。又大將軍陸遜上疏諫帝納用焉。

  張休為右弼都尉帝常遊獵迨暮乃歸休上疏諫戒帝大善之潘為少府帝數射雉諫帝曰:相與別後時或出耳不復如往日之數也。曰:天下未定萬機務多射雉非急弦絕括破皆能為害乞特為臣故息置之出見雉翳故在乃手自撤壞之帝由是自絕不復射雉。

  劉基為大司農帝歡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陽醉帝去翻起坐帝,於是大怒手劍欲擊之時坐者莫不遑遽唯基起抱帝諫曰:大王以三爵後殺善士雖翻有罪天下孰知之帝曰:曹孟德尚殺孔文舉孤於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德輕害士人天下非之今大王躬行德義欲與堯舜比靈斯何自喻於彼乎!翻由是得免帝因敕左右自今酒後言殺者皆不得殺。

  宋高祖初平關中得姚興從女有盛寵以之廢事謝誨諫即時遣出。

  文帝時雍州刺史張邵以黷貨下廷尉將致大辟左衛將軍謝述上表陳邵先朝舊勳宜蒙優貸帝手詔酬納焉述語子綜曰:主上矜邵夙誠特加曲恕吾所啟謬會故特見酬納耳。若此跡宣佈則為侵奪主恩不可之大者也。使綜對前焚之太祖後謂邵曰:卿之獲免謝述有力焉。

  何尚之為尚書右僕射時文帝行幸還多侵夕尚之表諫優詔納之。

  南齊太祖建元初王僧虔為丹陽尹郡縣獄相承有上湯殺囚僧處上疏言之帝納其言。

  武帝幸方山曰:朕經始此山之南複為離宮之所故應有邁靈丘靈丘者山湖新林苑也。太子詹事徐孝嗣答曰:繞去聲黃山款牛首乃盛漢之事今江南未廣民亦勞止願陛下少更留神帝竟無所修立竟陵王子良永明末武帝將射雉子良上書諫雖不盡納而深見寵愛梁高祖初為梁公納齊東昏侯餘妃頗妨政事侍中范雲常以為言未之納也。後與範雲同入臥內雲。又諫曰:昔漢高祖居山東貪財好色及入關定秦財帛無所取婦女無所幸範增以為其志大故也。今明公始定天下海內想望風聲奈何襲昏亂之蹤以女德為累王茂因起拜曰:範雲言是公必以天下為念無宜留惜高祖默然雲便疏令以餘氏賚茂高祖賢其意而許之明日賜雲茂錢各百萬及在位敦睦九族優待朝士有犯罪者皆諷群下屈法申之百姓有罪皆案之以法緣坐則老幼不免一人亡逃則舉家質作人既窮急奸宄益深後帝親祠南郊秣陵老人遮帝曰:陛下為法急於黎庶緩於權貴非長久之術誠能反是天下幸甚,於是思有以寬之。

  江子四為尚書右丞大同二年上封事極言治政得失高祖詔曰:古人有言屋漏在上知之在下朕所種過不能自覺江子四等封事詔尚書可時加檢校於有蠹患者便即勒停宜速詳啟勿致淹緩。

  北齊孝昭帝每訪問左右冀獲直言曾問舍人裴澤在外議論得失澤率爾對曰:陛下聰明至公自可遠侔古昔而有識之士鹹言傷細帝王之度頗為未弘帝笑曰:誠如卿言朕初臨萬機慮不周悉故致爾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後。又疏漏澤因被寵遇其樂聞過如此趙郡王小名須拔與厙狄顯安侍坐於孝昭帝帝曰:須拔我同堂弟顯安我親姑子今序家人禮除君臣之敬可言我之不逮顯安曰:陛下多妄言曰:若何對曰:陛下昔見文宣以馬鞭撻人常以為非而今行之非妄言邪帝握其手謝之。又使直言對曰:陛下太細天子更似吏帝曰:朕其知之然無法來父將整之以至無為耳。又問王答如顯安皆從容受納王為太子太傅孝昭帝斬人於前問曰:此人合死不曰:罪實合死但恨其不得死地臣聞刑人於市與眾棄之殿廷非殺戮之所帝改容曰:自今當為王公改之。

  武成帝先患氣因飲輒大發動右僕射和士開每諫不從屬帝氣疾發。又欲飲士開淚下歔欷不能言帝曰:卿此是不言之諫因不復飲。

  §閏位部·聽納

  傅曰:從善如登《書》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斯亦君人者聽納之難也。自咸秦以迄江表逮於北齊莫不扌處萬乘之勢居兆民之上兵力雄盛威權獨運亦能垂采嘉謨延納讜議講求策略優容亮直已然之失改而不吝惟機之務謀無過舉用能克濟於勳業惟和於政典通下情而無壅熙百志而鹹乂雖芻蕘之微鹹獻其說在牧圉之賤並竭其誠而況於在廷師師之臣在位濟濟之士孰不盡忠而效智哉!。

  秦李斯初入秦拜為客卿會韓人鄭國來間秦以作涇溉渠已而覺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諸侯人來事秦者大抵為其主遊說間於秦耳請一切逐客李斯亦在逐中乃上書秦王乃除逐客之令。

  吳大帝初為吳侯建安五年立十三年九月曹公入荊州劉琮舉眾降曹公得其水軍船步兵數十萬將士聞之皆恐帝延見群下問以計策議者鹹曰:曹公豺虎也。然託名漢相挾天子以征四方動以朝廷為辭今日拒之事更不順。且將軍大勢可以拒操者長江也。今操得荊州奄有其地劉表治水軍蒙沖鬥艦乃以千數操悉浮以氵公江兼有步兵水陸齊下此為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而勢力眾寡。又不可論愚謂大計不如迎之周瑜曰:不然操雖託名漢相其實漢賊也。將軍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扌處江東地方數千里兵精足用英雄樂業尚當橫行天下為漢家除殘去穢況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請為將軍籌之今使北土已安操無內憂能曠日持久來爭疆場。又能與我交勝負於船楫可乎!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操後患。且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爭衡本非中國所長。又今盛寒馬無草驅中國士眾遠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此數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將軍禽操宜在今日瑜請得精兵三萬人進住夏口保為將軍破之帝曰:老賊欲廢漢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呂布劉表與孤耳今數雄已久惟孤尚存孤與老賊勢不兩立君言當擊甚與孤合此天以君受孤也。帝拔刀砍前奏案曰:諸將吏敢複有言當迎操者與此案同及會罷之夜瑜請見曰:諸人徒見操書言水步八十萬而各恐懼不復料其虛實便開此議甚無謂也。今以實較之彼所將中國人不過十五六萬。且軍已久疲所得表眾亦極七八萬耳尚懷狐疑夫以疲病之卒禦狐疑之眾數雖甚多未足畏得精兵五萬自足制之願將軍勿慮帝撫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文表諸人各顧妻子挾持私慮深失所望獨卿與子敬耳卿與子敬程公便在前發孤當續發人眾多載資糧為卿後援卿能辯之者誠決邂逅不如意便還就孤孤當與孟德決之後遂破曹公於赤壁。

  陸遜為將時荊州士人新還仕進或未得所遜上疏曰:昔漢高受命招延英異光武中興群俊畢至苟可以熙隆道教者來必遠近今荊州始定人物未達臣愚慺慺乞普加覆載抽拔之恩令並獲自進然後四海延頸思歸大化帝敬納其言。

  甘甯為周瑜呂蒙所薦達於帝帝加異同於舊臣甯陳計曰:今漢祚日微曹操彌憍終為篡盜南荊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誠是國之西勢也。甯已觀劉表慮既不遠兒子。又劣非能承業傳基者也。至尊當早規之不可後操圖之圖之之計宜先取黃祖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財穀並乏左右欺弄務於貨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戰具頓廢不修怠於耕戍軍無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軍鼓行而西西扌處楚關大勢彌廣即可漸規巴蜀帝深納之。

  呂拜右蒙軍虎威將軍魯肅卒蒙西屯陸口肅軍馬萬餘盡以屬蒙與關羽分上接境知羽驍雄有並兼心。且居國上流其勢難久初魯肅等以為曹公尚存禍難始構宜相輔協與之同仇不可失也。蒙乃密陳計策曰:今征虜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蔣欽將游兵萬人循江上下應敵所在蒙為國家前據襄陽如此何憂於操何賴於羽。且羽君臣矜其詐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東向者以至尊聖明蒙等尚存也。今不於強壯時圖之一旦僵僕欲複陳力其可得邪帝深納其策。又聊複與論取徐州意蒙對曰:今操遠在河北新破諸袁撫集幽冀未暇東顧徐土守兵聞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勢陸通驍騎所騁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後旬必來爭雖以七八萬人守之猶當懷憂不如取羽全扌處長江形勢益張帝尤以此言為當蒙竟襲破羽。

  張梁為揚武中郎將領江夏太守孫奐裨將帝在武昌欲還都建業而慮水道溯流二千里一旦有警不相赴及以此懷疑及至夏口於塢中大會百官議之詔曰:諸將吏勿拘位任其有計者為國言之諸將或陳宜立柵夏口或言宜重設鐵鎖者帝皆以為非計時梁為小將未有知名乃越席而進曰:臣聞香餌引泉魚重幣購勇士今宜明樹賞罰之信遣將入沔與敵爭利形勢既成彼不敢幹也。使武昌有精兵萬人付智略者任將常使嚴整一旦有警應聲相赴作甘水城輕艦數十諸所宜用皆使備具如此開門延敵敵自不來矣。帝以梁計為最得即超增梁位後稍以功進至沔中督。

  宋武帝聞咸陽淪沒欲複北伐從事中郎謝晦諫以士馬疲怠乃止。

  南齊太祖初徵顧歡為揚州主簿歡至稱山谷臣上。表曰:臣聞舉網提綱振裘持領綱領既理毛目自張。然則道德綱也。物勢目也。上理其綱則萬機時序下張其目則庶官不曠是以湯武得勢師道則祚延秦項忽道任勢則身戮夫天門開闔自古有之四氣相新裘代進今火澤易位三靈改憲天樹明德對時育物搜揚仄陋野無伏言是以窮穀愚夫敢露偏管謹刪撰老氏獻治綱一卷伏願稽古百王斟酌時用不以芻蕘棄言不以人微廢道率土之賜也。微臣之幸也。幸賜一覽則上下交泰雖不求民而民悅不祈天而天應應天悅民則皇基固矣。臣志盡幽深無與榮勢自足雲霞不須祿養陛下既遠見尋求敢不盡言言既盡矣。請從此退時員外郎散騎劉思效。又表陳讜言曰:宋自大明已來漸見弊徵賦有增於往天府尤貧於昔兼軍警屢興傷夷不復戍役殘丁儲無半菽小民嗷嗷無樂生之色貴勢之流貨室之族陳服伎樂爭相奢麗亭池第宅競趣高華至於山澤之人不敢采飲其水草貧富相輝損源尚未陛下宜發明詔吐德音布惠澤禁邪偽薄賦斂省徭役絕奇麗之賂塞鄭衛之倡變曆運之化應質文之用不亦大哉!。又彭汴有鴟梟之巢青丘為狐兔之窟虐害逾紀殘暴日滋鬼泣舊泉人悲故壤童孺視編發而慚生耆老看左衽而恥沒陛下宜仰答天人引領之望下吊沉黎傾首之勤授鉞衛霍之將遺策蕭張之師萬道俱前窮山蕩穀此即常山不足指而傾渤海不足飲而竭豈徒殘寇塵滅而已哉!帝詔曰:朕夙夜惟寅思弘治道紓夢岩濱垂精管庫旰食縈懷其勤至矣。吳郡顧歡散騎郎劉思效或至自丘園或越在冗位並能獻書金門薦辭鳳闕辨彰治體有協朕心今出鎮外可詳擇所宜以時敷奏歡近已加旌賁思效可付選銓序以顯讜言。

  劉繪為南康相郡事之暇專意講說太祖左右陳洪請假南還問繪在郡何以既而聞之曰:南康是三州喉舌應須治幹,豈可以年少講學處之邪徵還為安陸王護軍司馬。

  劉善明太祖初為淮南宣城二郡太守陳事十一條。又諫起宣陽門表陳宜明守宰賞罰立學校制齋祀廣開賓館以接荒民帝答曰:具卿忠讜之懷夫賞罰以懲守宰餙館以待遐荒皆古之善政吾所宜勉更撰齋祀或非易制國學之美已敕公卿宣陽門今敕停寡德多闕思複有聞。

  明帝即位諮議參軍張忻泰上書陳便宜二十條其一條言宜毀廢塔寺帝並優詔報答。

  梁高祖時朱異詣都上書言建康宜置獄司比廷尉敕付上書詳議從之舊制年二十五方得釋褐時異適二十一特敕擢為揚州議曹從事史。

  鍾嶸南齊永元末除司徒行參軍天監初制度雖革而日不暇給嶸乃言曰:永元肇亂坐弄天爵勳非即戎官以賄就揮一金而取九列寄片劄以招六校騎都塞市郎將填街服既纓組尚為臧獲之事職惟黃散猶躬胥徒之役名實淆紊茲焉莫甚臣愚謂永元諸軍官是素族士人自有清貫而因斯受爵一宜削除以懲僥倖。若吏姓寒人聽其門品不當因軍遂濫清級。若僑雜傖楚應在綏撫正宜嚴斷祿力絕其妨正直乞虛號而已謹竭愚忠不恤眾口敕付尚書行之。

  北齊神武時高仲密之叛神武知其繇崔暹將殺之文襄匿暹為之請神武曰:我為爾不殺然須與苦手文襄出暹而謂陳元康曰:暹。若得杖不須見我及暹見神武將解衣受罰元康趣入止之因曆階升曰:王方以天下付世子有一崔暹不能免其杖父子尚爾況世間人邪神武意解曰:不繇元康崔暹得一百乃舍之。

  陽休之為度支尚書孝昭帝留心政道每訪休之治術休之答以明賞罰慎官方禁淫侈恤民患為致治之先帝深納之。

  §閏位部·推誠

  夫知人則哲蓋王者之攸難任賢勿貳乃臨下之懿範所以當開創之期濟經綸之業自非開寬明之懷納義烈之士察其心腑鑒彼邪正則何以聞讒間之辭不以介意解就擒之虜諮以良策得訛言而撫慰用逆党之才能蓋上能以誠信而自持下則感待遇之過望為之禦侮罔避艱難雖不能混一區宇大庇蒼黔而君臣之際亦可詠矣。

  蜀先主初見諸葛亮與亮情好日密關羽張飛等不悅先主解之曰:孤有孔明猶魚之有水也。願諸君勿複言羽飛乃止。

  關羽河東解人亡命奔涿郡先主於鄉里合徒眾羽與張飛為之禦侮先主為平原相以羽飛為別部司馬分統部曲先主與二人寢則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廣坐侍立終日隨先主周旋不避艱難。

  吳孫策與太史慈戰於神亭慈敗為策所執策素聞其名即解糸專請見諮問進取之術慈答曰:破軍之將不足與論事策曰:昔韓信定計於廣武今策決疑於仁者君何辭焉慈曰:州軍新破士卒離心。若儻分散難複合聚欲出宣恩安集恐不合尊意策長跪答曰:誠本心所望也。策。又謂慈曰:聞卿昔為太守劫州章赴文舉詣玄德皆有烈義天下智士也。但所托未得其人耳射鉤斬古人不嫌孤是卿知己勿憂不如意也。出教曰:龍欲騰翥先階尺水者也。策。又曰:劉牧往責吾為袁氏攻廬江其意頗猥理恕不足何者先君手下兵數千餘人盡在公路許孤志在立事不得不屈意於公路求索故兵再往才得千餘人耳仍令孤攻廬江爾時事勢不得不為行但其後不遵臣節自棄作邪僭事諫之不從丈夫義交苟有大故不得不離孤交求公路及絕之本末如此今劉繇喪亡恨不及其生時與共論辨今兒子豫章不知華子魚待遇何如其故部曲複依隨之否卿則州人昔。又從事寧能往視其兒子並宣孤意於其部曲部曲樂來便與俱來不樂來者。且安忄尉之並觀察子魚所以牧禦方規何似廬陵鄱陽人民親附之否卿手下兵宜將多少自繇意慈曰:慈有不赦之罪將軍量同桓文待遇過望古人報生以死期於盡節沒而後已今並息兵兵不宜多將數十人自足以往還也。策曰:明日中望君來還諸將皆疑策曰:太史子義青州名士以信義為先終子義慈字不欺策明日大請諸將預設酒食立竿視影日中而慈至。

  張昭為孫策長史撫軍中郎將昭每得北齊士大夫書疏專歸美於昭昭欲嘿而不宣則懼有私宣之則恐非宜進退不安策聞之歎笑曰:昔《管子》相齊一則仲父二則仲父而桓公為霸者宗今子布賢我能用之其功名獨不在我乎!。

  大帝以張為會稽東部都尉遣之部,或以本受北任嫌其志趣不止於此帝不以介意。

  宋高祖以太子詹事中書令傳亮任總國權聽於省見客神虎門外每旦車常數百輛。

  劉粹毅族兄也。粹盡心高祖不與毅同高祖欲謀毅眾並疑粹在夏口高祖屢信之及大軍至粹竭其誠力事平封灄縣男食邑五百戶。

  孝武帝時王玄謨嘗討南郡王義宣人言玄謨在梁山與義宣通謀帝不能明後為雍州刺史聞訛言玄謨欲反帝知其虛馳使撫慰之。又曰:梁山風塵初不介意君臣之際過足相保聊複為笑伸卿眉頭玄謨性嚴未嘗妄笑人言玄謨眉頭未曾伸故帝以此戲之。

  南齊太祖初鎮淮陰為宋帝所疑遺書結青州刺史王玄邈玄邈不相答和及罷州還太祖以經途。又要之玄邈雖許既而嚴軍直過還都啟帝稱太祖有異謀太祖不恨也。昇明中太祖引為驃騎司馬冠軍將軍太山太守玄邈甚懼而太祖待之如初陳顯達為護軍將軍太祖即位後禦膳不宰牲顯達上熊一盤帝即以充飯。

  梁高祖初舉義師時馬仙卑為齊甯朔將軍高祖使其故人姚仲賓說之仙卑於軍斬仲賓以殉義師至新林仙卑猶持兵於江西口抄運建康城陷仙卑號哭經宿乃解兵歸罪高祖勞之曰:射鉤斬昔人弗忘卿勿以戮使斷運苟自嫌絕也。仙卑謝曰:小人如失主犬後主飼之便複為用高祖笑而美之。

  陳高祖初為廣州中直兵參軍監江西督護梁大同中盧安興為廣州南江督護杜僧明與兄天合俱行安興死僧明複副其子子雄子雄討交州土豪李賁不克賜死子雄弟子略子烈與僧明天合周文育同謀攻廣州高祖時在高要率眾來討大破之殺天合生禽僧明及文育等高祖並釋之引為主帥高祖征交趾討元景仲僧明文育並有功。

  韋載為義興太守高祖誅王僧辨遣周文育襲載載嬰城自守相持數旬高祖聞文育軍不利乃自將征之克水柵仍遣載族弟齎書喻載以誅王僧辨意並奉梁敬帝敕載得書乃以其眾降于高祖高祖厚加撫忄尉即以監義興郡所部將帥並隨才任使引載常置左右與之謀議。

  文帝初為臨川王拒王琳於南皖時荀朗從帝會高祖宴駕宣太后與舍人蔡景曆秘不發喪朗弟曉在都知之乃謀率其家兵襲台事覺景曆殺曉仍系其兄弟帝即位並釋之因厚撫慰朗令與侯安都共拒王琳琳平遷使持節安北將軍散騎常侍都督霍晉合三州諸軍事三州刺史。

  陸子隆少慷慨有志功名起家東宮直後侯景之亂於鄉里聚徒是時張彪為吳郡太守引為將帥彪徙鎮會稽子隆隨之及文帝討彪彪將沈泰吳寶真申縉等皆而子隆力戰敗績文帝義之複使領其部曲抜為中兵參軍。

  後主末魯廣達為中領軍隋將韓擒虎之過江也。達長子世真在新蔡乃與其弟世雄及所部奔擒虎遣使致書以招廣達廣達時屯兵京師乃自劾廷尉請罪後主謂之曰:世真雖異路中大夫公國之重臣吾所恃賴豈得自同嫌疑之間手賜黃金即日還營。

  北齊神武為東魏丞相孝靜帝興和中高季式鎮永安戍高慎以武牢叛遣信報季式季式得書驚懼即狼狽奔告神武神武信其至誠待之如舊。

  文襄帝輔政時清河王岳初與神武經綸天下家有私兵並蓄戎器儲甲千餘領至是岳以四海無事表納之帝敦至親之重推心相任雲:叔屬居肺腑職在維城所有之甲本資國用叔何疑而納之文宣之世亦頓請納。又固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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