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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九 閏位部·欽恤·念功·寬恕·宥過·悔過


  明慎之文見之於羲易欽恤之戒著之於虞書故君子之所以盡心者蓋刑之謂矣。昔劉氏閏位宅彼江介惟梁暨陳維守其國乃有勵精政治軫念黎庶下。

  寬大之詔開疏闊之網革去苛法逮用中典雖未臻夫至化亦可見其休德者焉。

  宋高祖永初二年六月壬寅詔曰:杖罰雖有舊科然職務殷碎推坐相尋。若皆有其實則體所不堪文行而已。又非設罰之意可籌量粗為中否之格。

  十月丁酉詔曰:兵刑峻重務在得宜役身死叛輒考傍親流遷彌廣未見其極遂令冠帶之倫淪非所宜革以弘泰去其密科自今犯罪充軍合舉戶從役者便付營押領其科戶絕及謫止一身者一不得複侵濫服親以相連染。

  少帝即位初詔曰:平理獄訟政道所先朕哀荒在疚未堪親覽司空尚書令可率眾官月二決獄。

  孝武帝大明三年八月甲子詔曰:昔臣道方凝刑罰斯厝漢德初明犴圄用簡良繇上一其道下淳其性今民澆俗薄誠淺偽深重以寡德弗能心化故知方者趣辟繁向因巡覽見二尚方徒隸纓金屨較既有矜複加以國慶民和獨隔凱澤益以慚焉可詳所原宥。

  九月己巳詔曰:夫五辟三刺自古所難巧法深文在季彌甚故氵公情察訟魯師致捷市獄勿擾漢史飛聲廷尉遠邇疑讞平決攸歸而一蹈幽圄動逾時歲民嬰其困吏容其私自今囚至辭具並即以聞朕當悉詳斷庶無獄。若繁文滯劾證逮遐廣必須親察以盡情狀自後依舊聽訟。

  五年十一月詔曰:王畿內奉京師外表眾夏民殷務廣宜思簡惠可遣尚書就加詳簡並與縣宰平治庶獄其有凝滯具以狀聞。

  南齊武帝永明二年四月詔揚南兗二州統內諸獄荊豫江三州府見囚江州潯陽新蔡兩郡系獄並部送還台須俟克日斷枉直緣江遠郡及諸州委刺史詳察訊鞫。

  明帝建武二年四月己亥朔詔三百里內獄訟同集京師克日聽覽此外委州訊察三署徒隸原遣有差梁高祖天監二年正月甲寅朔詔曰:三訊五聽著自聖典哀矜折獄義重前誥蓋所以明慎用刑深戒疑枉成功致治罔不繇茲自昔藩部嘗躬訊錄求理得情洪細必盡末運弛網斯政。又闕牢犴沉壅申析靡從朕屬當期運君臨億兆雖複齋居宣室留心聽斷而九牧遐荒無因臨覽深懼懷冤就鞠匪唯一方可申敕諸司月一臨訊博詢擇善務在確實。

  五年四月甲寅詔曰:朕昧旦齋居惟刑之恤三辟五聽寢興載懷故陳肺石於都街增官司於詔獄殷勤親覽小大以情而明慎未洽囹圄尚壅永言納隍在予興愧凡犴獄之所可遣法官近侍遞錄囚徒如有枉滯以時奏聞。

  十六年正月詔班下四方諸州郡縣時理獄訟勿使冤滯並。若親覽。

  陳文帝天嘉元年十二月詔曰:古者春夏二氣不決重罪蓋以陽和布澤天秩是弘寬網省刑義符含育前王所以則天象地懸法垂訓者也。朕屬當澆季思求民瘼哀矜惻隱念甚納隍欲遵舊軌用長風化自今孟春訖于夏首罪人伏辟事已疑者宜。且申停後主禎明二年十一月丁夕卩詔曰:夫議獄緩刑皇王之所垂範勝殘去殺仁人之所同心自畫冠既息刻吏斯起法令滋彰手足無措朕君臨區宇屬當澆末輕重之典在政未康小大之情興言多鬼眷茲狴犴有軫哀矜可克日於大政殿訊獄。

  §閏位部·念功

  非賢罔治實著於昌言惟帝念功式敷於光宅君臣之際今古共然自皇階未夷世道多梗合離之期有數雄俊之才遂興雖幾緯之符未參於命曆然經綸之業鹹闡於茂勳觀其感召風雲招延心膂爪牙之用苟有補於當時帶礪之盟乃仰同於前典至於顧待終始感慨存亡必舊人而是圖雖小忿而無廢豈唯忠諒之節類王臣而匪躬抑亦沮勸之方俾懦夫而增氣。

  蜀向朗字巨達領丞相諸葛亮長史後免官歸成都數年為光祿勳亮卒後徙左將軍後主追論舊功封顯明亭侯位特進。

  吳周瑜字公瑾兄子峻亦以瑜元功為偏將軍領吏士千人峻卒全琮表峻子護為將大帝曰:昔走曹操拓有荊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聞峻亡仍欲用護聞護性行危險用之適為作禍故便止之孤念公瑾,豈有已乎!。

  周裔瑜之子封都鄉侯後以罪徙廬陵郡赤烏二年諸葛瑾步騭連名上疏曰:故將軍周瑜子裔昔蒙粉餙受封為將不能養之以福思立功效以至縱情Q欲Y招速罪辟臣竊以瑜昔見寵任入作心膂出為瓜牙禦命出征身當矢石盡節用命視死如歸故能摧曹操於烏林走曹仁於郢都揚國威德華夏是震蠢爾蠻荊莫不賓服雖周之方叔漢之信布誠無以尚也。夫折衝難之臣自古帝王莫不貴重故漢高帝封爵之誓曰:使黃河如帶太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申以丹書重以盟詛藏於宗廟傳於無窮欲使功臣之後世世相踵非徒子孫乃關苗裔報德明功勤勤懇懇如此之念欲勸戒後人用命之臣死而無悔也。況於瑜身沒而未裔而其子降為匹夫益可悼傷竊惟陛下欽明稽古隆於興繼為裔歸訴乞匈餘罪還兵複爵使失旦之雞複得一鳴抱罪之臣展其後效大帝答曰:腹心舊勳與孤協事公瑾有之誠所不忘昔裔年少初無功勞橫受精兵爵以侯將蓋念公瑾以及於裔也。而裔恃此酗淫自恣前後告諭曾無悛改孤於公瑾義猶二君樂裔成就,豈有已哉!迫裔非惡未宜便還。且欲苦之使自知之今二君勤勤援引漢高河山之誓孤用恧然雖德非其儔猶欲,庶幾事亦如爾故未順旨以公瑾之子而二君在中間苟使得改亦何患乎!瑾騭表比上朱然及全琮亦俱陳乞大帝乃許之。

  潘璋為右將軍性奢泰數不奉法監司舉奏大帝惜其功而輒原不問嘉禾三年卒子平以無行徙會稽璋妻居建業賜田宅複客五十家。

  顧譚代祖父雍平尚書事後有司奏譚誣罔大不敬罪應大辟大帝以雍故不致法皆徙之。

  宋檀韶初以佐命功為江州刺史嗜酒貪橫所蒞無績高祖嘉其合門從義弟道濟。又有大功既免官故特見寵授加邑至千五百戶。

  傅亮少帝景平二年率行台至江陵奉迎文帝後帝將誅亮至廣莫門帝遣中書舍人以詔書示亮並謂曰:以公江陵之誠當使諸子無恙。

  謝靈運為臨川內史在郡游放司徒遣使隨州錄事。

  鄭望生收之靈運執望生興兵叛逸廷尉論正斬刑文帝愛其才欲免官而已彭城王義康堅執謂不宜恕乃詔曰:靈運罪釁累仍誠合盡法但謝玄勳參微管宜宥及後嗣可降死一等徙付廣州。

  張茂度為益州刺史時文帝討荊州刺史謝晦詔益州遣軍襲江陵晦已平而軍始至白帝茂度與晦素善議者疑其出軍遲留時茂度弟劭為湘州刺史起兵應大駕帝以邵誠節故不加罪被代還京師累遷太常以腳疾出為義興太守從容謂曰:勿以西蜀介懷對曰:臣不遭陛下之明墓木拱矣。

  劉康祖襲父處之封轉員外散騎常侍以浮蕩蒲酒為事前後屢被劾文帝以勳臣子每原貸之。

  王華為護軍侍中卒年四十三追贈散騎常侍衛將軍元嘉九年文帝思誅徐羨之功追封新建縣侯食邑千戶諡曰:宜侯。

  王曇首為侍中元嘉七年卒九年文帝以豫誅徐羨之等謀追封豫甯縣侯邑千戶諡曰:文侯。

  南齊王敬則為南兗州刺史進號安北將軍魏人侵淮泗敬則恐委鎮還都百姓皆驚散奔走太祖以其功臣不問以為都官尚書撫軍。又進號征東將軍宋廣州刺史王翌之子妾路氏酷暴殺婢翌之子法郎告敬則敬則付山陰獄殺之路氏家證為有司所奏山陰令劉岱坐棄市刑敬則入朝太祖謂敬則曰:人命至重是誰下意殺之何不啟聞敬則曰:是臣愚意臣知何物科法見背後有節便言應得殺人劉岱亦引罪太祖乃赦之敬則免官以公領郡。

  梁曹景宗為平西將軍郢州刺史魏軍攻司州圍刺史蔡道恭城中負版而汲景宗望門不出但揮軍遊獵而已及司州城陷為禦史中丞任所奏高祖以功寢而不治徵為護軍將軍既至複拜散騎常侍右衛將軍。

  北齊薛循義高祖時為齊州刺史以黷貨除名追其前守晉州功複其官爵。

  慕容紹宗為開府累有戰功卒贈太尉尚書令後其長子士肅為散騎常侍尋以謀反伏誅文襄以紹宗之故罪止肅身。

  高慎為豫州刺史遂據武牢降西魏慎先入關周文帝率眾東出高祖破之於邙山慎妻子將西度於路盡擒之高祖以其勳家啟慎一房配沒而已。

  厙狄幹從神武起兵破四胡於韓陵封廣平縣公尋進郡公河陰之役諸將大捷唯幹兵退神武以其舊功竟不責黜尋轉太子太傅。

  晉華溫琪仕梁為晉州節度使溫琪在任違法籍民家財入已其家訟於朝制使劾之伏罪末帝以先朝草昧之臣不忍加法左拾遺李愚堅案其罪帝詔曰:朕。若不與鞠究謂予不念赤子。若遂行與憲謂予不念功臣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其華溫琪所受贓宜官給代還所訟之家。

  §閏位部·寬恕

  史臣稱漢祖寬明而仁恕。又聖人之言曰:寬則得眾是知有國之君受天之命何嘗不收覽群心開創王業而況閏位之主書軌不同敵互相爭伐豪傑得以願望儻非體巨浸之納汙同山藪之藏疾則何以立彼宗祏傳之子孫故有奔亡鄰國待妻子以如初交關外域宥昆弟而勿坐至於念世祿重時名慰羈孤之心安反側之意屈彼彝憲從於輕典,或不奪其爵土或複實於官裳本乎!原情繇之得眾雖刑故無小或失為邦之訓而禦下以寬亦見君人之度矣。

  蜀先主時黃權為鎮北將軍督江北軍以防魏師先主自江南及吳將軍陸議乘流斷圍南軍敗績先主引退而道隔絕權不得還故率將所領降魏有司執法白收權妻子先主曰:孤負黃權權不負孤待之如初。

  吳大帝嘉禾六年丞相顧雍奏在官奔喪自從大辟其後吳令孟宗喪母奔赴已而自拘於武昌以聽刑陸遜陳其素行因為之請帝乃減宗一等後不得以為比因此遂絕。

  宋少帝時王玄謨為謝晦荊州南蠻行參軍武昌太守晦敗以非大帥見原。

  徐湛之為丹陽尹範煜等謀逆湛之始與之同後發其事所陳多不盡為煜等款辭所連乃詣廷尉歸罪帝慰遣令還郡湛之上。表曰:賊臣范煜孔熙先等連結謀逆法靜尼宣分往還與大將軍臣義康共相唇齒備於鞫對伏尋仲承祖始達熙先等意便極言奸狀而臣兒女近情不識大體上聞之初不務指斥紙翰所載尤複漫略者實以凶計既表逆事歸露。又仰緣聖慈不欲窮盡故言勢依違未敢縷陳情旨無隱已昭天監及群凶收擒各有所列煜等口辭多見誣謗承祖醜言紛紜特甚乃雲:臣與義康宿有密契在省之言期以為定潛通姦意報示天文末雲:熙先懸指必同以誑於煜,或以智勇見稱,或以愚懦為目既美其信懷可覆複駭其動止必啟凡諸詭妄還自違伐多舉事端不究原統齎傳之信無有主名所徵之人。又已死沒首尼乖舛自為矛盾即臣誘引之辭以為始謀之證銜臣糾告並見怨咎縱肆狂言必見禍陷伏自探省亦複有繇昔義康南出之始會臣入相伴慰晨夕覲對經逾旬日逆圖成謀雖無顯然懟容異意頗形言旨遺臣利刃期以際會臣苦相諫譬深加距塞以為怨憤所至不足為慮便以關啟懼成虛妄思量反覆實經愚心非為納受曲相蔽匿。又令申情範煜釋中間之憾致懷蕭思話恨婚意未申謂此僥倖亦不宣達陛下敦惜天倫彰於四海藩禁優簡親理鹹通。又昔蒙眷顧不容自絕音翰信命時相往來或言少意多旨深文淺辭色之間往往難測臣每懼異聞皆略而不答惟心無邪悖故不稍以自嫌縷縷丹誠實具如此啟至於法靜所傳及熙先等謀知實不早見關之日便即以聞雖晨光幽燭曲昭窮款裁以正義無所逃刑束骸北闕請罪司寇乾施含宥未加治考中旨頻降制使還往仰荷恩私哀惶失守臣殃積罪深丁罹酷罰久應屏棄永謝人理況奸謀所染忠孝頓闕智防愚淺暗於禍萌士類未明其心群庶謂之同惡朝野側目眾議沸騰專信讎隙之辭不復稍相申體臣雖駑下情非木石,豈不知醜點難嬰伏劍為易而然視息忍此餘生實非苟希微命假延漏刻誠以負戾灰滅貽惡方來貪及視息少自披訴冀幽誠丹款儻或昭然雖複身膏草木九泉無恨顯居官次垢穢朝班厚顏何地可以自處乞蒙隳放伏待優詔不許。

  孔靈符為會稽太守加豫章王撫軍長史靈符家本豐富產業甚廣。又於永興立墅周回三十三裡水陸地二百六十五頃合帶二山。又有果園九處為有司所糾詔原之。

  王僧達為太子舍人坐屬疾而於楊烈橋觀鬥鴨為有司所糾原不問。

  謝靈運為侍中自以名輩應參時政被徵召便以此自許既至太祖唯接以文義而王曇首等名位素不之逾並見任遇靈運意不平多稱疾不朝直出郭遊行經旬不歸既無表聞。又不請急帝不欲傷大臣諷旨令自解靈運乃上表陳疾賜假東歸。

  孝武帝時孔覬為禦史中丞鞭令史為有司所糾原不問。

  南齊太祖時卞彬初仕宋為員外郎齊台初建彬曰:誰謂宋遠予望之太祖聞之不加罪也。

  王玄邈仕宋為青州刺史太祖鎮淮陰玄邈啟宋明帝稱太祖有異謀太祖不恨也。昇明中太祖引為驃騎司馬玄邈甚懼太祖待之如初。

  謝朏為遝嶰い靃禪日朏當稈璽朏陽不知曰:有何公事傳詔曰:解璽授齊王朏曰:齊自應有侍中乃枕臥傳詔懼乃使稱疾朏曰:我無疾何所道遂朝服出東掖門乃得車還宅是日遂以王儉為侍中解璽既而武帝請誅朏太祖曰:殺之則成其名正應容之度外。

  武帝時張敬兒坐遣使與蠻中交關伏誅弟恭兒官至員外郎在襄陽聞敬兒敗將數十騎走入蠻中收捕不得後首出帝原其罪。

  梁高祖舉義兵至京師州牧郡守皆望風降款吳興太守袁昂獨拒境不受命及建康城平昂束身詣闕高祖宥之不問也。天監二年以為後軍臨川王參軍事昂奉啟謝曰:恩降絕望之辰慶集寒心之日焰灰非喻荑枯未擬摳衣聚足顛懼不勝臣遍歷三墳備詳六典巡較賞罰之科調檢生死之律莫不嚴五辟於明君之朝峻三章於聖明之世是以塗山始會致防風之誅酆邑方構有崇侯之伐未有緩憲於戮之人奢刑於耐罪之族出萬死入一生如臣者也。推恩反罪在臣實大披心瀝血敢乞言之臣東國賤人學行何取既殊鳴鳳直木故無結綬彈冠徒藉羽儀易農就仕往年濫職守秩東隅仰屬龔行風馳電掩當其時也。負鼎國者日至執玉帛者相望獨生在愚臣頓昏大義殉鴻毛之輕忘同德之重但三吳險薄五湖交通屢起田儋之變每懼殷通之禍空慕君魚保境遂失師氵抱器後至者斬臣甘斯戮明刑殉眾誰曰:不然幸蒙約法之弘承解網羅之宥猶當降等薪粲遂乃頓釋鉗赭斂骨吹鬼還編黔庶濯庇蕩穢入楚游陳夭波既洗雲油遽沐古人有言非死之難處死之難臣之所荷曠古不書臣之死所未知何地高祖答曰:朕遺卿卿無自外。

  江初為齊建康內史視事期月義師下次江州遣甯朔將軍劉訁戔之為郡帥吏民據郡拒之及建康城平坐禁錮俄被原起為後軍臨川王外兵參軍劉季連為益州刺史舉兵叛後降既至詣闕謝高祖引見之季連自東掖門入數步一稽顙以至高祖前笑謂曰:卿欲慕劉備而曾不及公孫述豈無臥龍之臣乎!季連複稽顙謝赦為庶人。

  陳伯之初叛入魏後於尋陽擁眾八千複歸既至以為使持節都督西豫州刺史永新縣侯邑千戶未之任複以為通直散騎常侍驍騎將軍。

  謝覽為侍中頗樂酒因宴席與散騎常侍蕭琛相詆毀為有司所奏高祖以覽年少直出為中權長史。

  張欣泰為武陵內史坐贓私殺人被糾見原還複為直閣步兵校尉領羽林監。

  元帝時劉孝勝初為安西武陵王紀長史蜀都太守高祖太清中侯景氵舀京師紀僭號於蜀以孝勝為尚書僕射承聖中隨紀出峽口兵敗被執下獄帝尋宥之起為司徒右長史。

  陳高祖初侯為江州刺史鎮豫章討餘孝頃留妻子於豫章令從弟ち事ち與其部下侯方兒不協方兒怒率所部攻ち虜掠軍妓妾金玉歸於高祖既失根本兵眾皆潰徑歸豫章人拒之乃湓城投其將焦僧度勸以高祖有大量必能容已乃詣闕請罪高祖複其爵位。

  歐陽隨高祖討侯景有功梁兀帝以為忠武將軍衡州刺史進封始興縣侯時蕭勃在廣州兵強位重元帝深患之遣王琳代刺史琳已至小桂領勃遣其將孫監州盡率部下至始興避琳兵鋒別據一城不往謁勃閉門高壘亦不拒戰勃怒遣兵襲盡收其貨財馬仗尋赦之還複其所複與結盟荊州陷委質於勃及勃渡嶺出南康以為前軍都督頓豫章之苦竹灘周文育擊破之擒送于高祖釋之深加接待。

  徐陵初自北齊還太尉王僧辯接待其禮甚厚以陵為尚書吏部郎掌詔誥其年高祖率兵誅僧辯仍進討韋載時任約徐嗣徽承虛襲石頭陵感僧辯舊恩乃往赴約及約等平高祖釋陵尋以為貞威將軍尚書左丞。

  文帝時華皎之叛也。同逆皆誅之唯章昭裕昭達之弟劉廣業廣德之弟曹宣高祖舊臣任蠻奴嘗有密啟於朝廷由是並獲宥王琳據土流周文昭以州從之及高祖踐祚琳遣其將曹慶等攻周迪仍使周文昭將兵犄角之進為侯安都所敗擒以送都文帝釋之授戎威將軍定州刺史帶西陽武昌二郡太守謝嘏在梁為建安太守侯景之亂嘏之廣州依蕭勃承聖中元帝徵為五兵尚書辭以道阻轉授智武將軍蕭勃鎮南長史南海太守勃敗還至臨川為周迪所留久之。又度嶺之晉安依陳寶應世祖前後頻召之嘏寇嶇虜不能自拔及寶應平嘏方詣闕為禦史中丞江德操所舉劾文帝不加罪責以為給事黃門侍郎。

  張種為都官尚書賜無錫嘉興縣秩嘗於無錫見重囚在獄天寒呼出曝日遂失之大笑而不深責。

  宣帝初殷不佞為東官通事舍人廢帝嗣立帝為太傳錄尚書輔政甚為朝望所歸不佞素以名節自立久委東宮乃與僕射到仲舉中書舍人劉師知尚書左丞王暹等謀矯詔出高宗眾人猶豫未敢先發不佞乃馳詣相府面宣敕令相王還第及事發仲舉等皆伏誅高宗雅重不佞特赦之免其官而已。

  北齊高祖為東魏丞相相府法曹辛子炎諮事雲:須取署子炎讀署為樹高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諱杖之於前行台郎中杜弼進曰:禮二名不偏諱孔子曰:言徵不言在言在不言徵子炎之罪理或可恕高祖罵之曰:眼看人嗔乃複牽經引禮叱令出去弼行十步呼還子炎亦蒙釋宥。

  王則為荊襄六州都督渭曲之役則為西師圍逼遂棄城奔梁梁放還高祖恕而不責。

  爾朱文略其妹魏孝莊皇后高祖納之文略以兄文羅卒無後襲梁王以兄文暢事當從坐高祖特寬貸文襄帝時司馬世雲太尉子如之兄子為潁州刺史侯景反世雲舉州從之時母弟在鄴便傾心附景無複顧望諸將圍景於潁川世雲臨城遙對諸將言甚不遜帝猶以子如恩舊免其諸弟死罪徙於北邊梁太祖開平二年五月王師敗於潞州壬辰軍前行營都將康懷英孫海金以下主將四十三人於左銀台門高祖父名樹進狀待罪帝以去年發軍之日不利有違兵法並釋放兼各賜分物酒食勞問。

  乾化元年八月戊寅幸興安鞠場大教閱帝自指麾無不踴坐作進退聲振宮掖立神武統軍丁審衢對禦以紅帛囊劍擬乘輿物帝曰:宿將也。恕之以劉重霸代其任。

  二年命供奉官朱嶠於河南府宣取先收禁定州進奉官崔騰並亻兼從一十四人並釋放仍命押領漢送至具。

  鄉騰唐戶部侍郎潔之子也。廣明喪亂客于北諸侯為定州節度使王處存所辟去載領貢獻至闕未幾其師稱兵遂縶之至是帝念賓介之來。又已出境特命縱而歸焉。

  §閏位部·宥過

  夫閏以定位割據興邦舍小過舉賢才是其權也。雖讎。若射鉤惡如盜馬叛國亡命犯禁抵刑猶然宥之況其小者哉!所以感彼眾志得其眾力保全宗祀聲振鄰敵能用權也。與夫吹毛刺骨棄瑜錄瑕者不侔矣。吳景帝初嗣位詔曰:丹陽太守李衡以往事之嫌自拘有司夫射鉤斬在君為君遣衡還郡勿令自疑(衡為丹陽太守時景帝在郡治衡數以法繩之衡妻習氏每諫衡衡不從會帝立衡憂懼謂妻曰:不用卿言以至如此遂欲奔魏妻曰:不可君本庶人耳先帝相拔過重既數作無禮而複逆自積嫌逃叛求活以此北歸何面見中國人乎!衡曰:計何所出妻曰:琅邪王素好慕名方欲自顯於天下終不以私嫌殺君明矣。可自囚詣獄表列前失顯求受罪如此乃當逆見優饒非但直活而已衡從之果得無患。又加威遠將軍授以戟)。

  宋高祖初表毛修之為龍驤將軍及劉毅鎮江陵以修之為軍司馬輔國將軍修之雖為毅將佐而深自結于高祖高祖討毅先遣王鎮惡襲取江陵修之與諮議參軍任集之等並為毅力戰高祖宥之。

  文帝時垣護之為江夏王義恭征北行參軍北高平太守以載禁物系尚方久之蒙宥。

  明帝初在藩以戴明寶為典簽甚為所任及事平坐參掌戎務多納貨賄削所封爵系尚方尋被宥複為安陸太守。

  太始初王敬則為直閣將軍坐捉刀入殿啟事系尚方十餘日乃複直閣。

  劉系宗為竟陵王誕子景粹侍書誕舉兵廣陵城內皆死敕沈慶之赦系宗以為東宮侍書。

  南齊武帝時虞為散騎常侍太子右卒永明八年大水百官戎服救太廟朱衣乘車鹵簿於宣揚門外行馬內驅打人為有司所奏特見原。

  柳世隆為湘州刺史在州立邸治為中丞庾杲之所奏詔原不問。

  東昏侯永元元年陳顯達為侍中太尉北伐敗衄禦史中丞範岫奏免顯達官朝議優詔答曰:昔衛霍出塞往往無功馮鄧入關有時虧喪況公規謀肅舉期寄兼深見可知難無損威略方振遠圖廓清朔土雖執憲有常非所得議顯達表解職不許降號。又不許以顯達為都督江州軍事江州刺史鎮湓城持節本官如故。

  梁高祖天監三年丘遲為永嘉太守在郡不稱職為有司所糾高祖愛其才寢其奏。

  蕭穎達為太子左衛率啟乞魚軍稅禦史中丞任奏請以見事免穎達所居官以俟還第高祖詔原之陳高祖初受禪梁國子博士領步兵校尉沈文阿輒棄官還武康高祖大怒發使往誅之時文阿宗人沈恪為郡請使者寬其死即面糸專鎖致於高祖高祖視而笑曰:腐儒複何為者遂赦之。

  永定元年十一月西討都督周文育侯安都於郢州敗績囚于王琳二年二月安都等於王琳所逃歸自劾廷尉即日引見並宥之戊寅詔複文育等本官。

  二年二月南豫州刺史沈泰奔於齊三月甲午詔曰:罰不及嗣自古通典罪疑惟輕布在方策沈泰反覆無行遐邇所知昔有微功仍荷朝寄割符名郡推轂累藩漢口班師還居方岳良田有逾於四百食客不止於三千富貴顯榮正當如此鬼害其盈天奪其魄無故倡狂自投獯醜雖複知人則哲惟帝其難光武有蔽於龐萌魏武不知於於禁但今朝廷無我負人其部曲妻兒各令複業所在及軍人。若有恐脅侵掠者皆以劫論。若有男女口為人所藏並許詣台申訴。若樂隨臨川王及節將立功者悉皆聽許。

  文帝天嘉元年王琳反奉蕭莊為王及兵敗俱奔於齊文帝乃詔蕭莊偽署文武官屬還朝者量加錄序宣帝時任忠為豫甯太守衡陽內史華皎之舉兵也。忠豫其謀及皎平帝以忠先有密啟於朝釋而不問後主時魯廣達為中領軍隋將韓擒虎之濟江也。廣達長子世貞在新蔡乃與其弟世雄及所部奔擒虎遣使致書以招廣達時屯兵京師乃自劾廷尉請罪後主謂之曰:世貞雖異路中大夫公國之重臣吾所恃賴豈得自同嫌疑之間乎!加賜黃金即日還營。

  北齊高祖義旗初起李義深為龍驤將軍歸高視於信都以為大行台郎中中興初除平南將軍鴻臚少卿義深見爾朱兆兵盛遂叛高祖奔之兆平高祖恕其罪以為大丞相府記室參軍。

  陳元康為相府功曹參軍時高仲密之叛高祖知其繇崔暹故也。將殺暹世宗匿而為之諫請高祖曰:我為舍其命須與苦手世宗乃出暹而謂元康曰:卿。若使崔得杖無相見也。暹在廷解衣將受罰元康趨入曆階而升。且言大王方以天下付大將軍有一崔暹不能容忍耶高祖從而宥焉。

  文宣帝天保中盧潛為左民郎中坐譏議魏書與王松年李庶等俱被禁止會清河王嶽將兵救江陵特舍潛以為岳行台郎還遷中書侍郎。

  武成帝時王則為徐州刺史梁遣貞陽侯淵明堰水灌城則固守歷時而取受狼籍鎖送晉陽帝恕其罪。

  §閏位部·悔過

  古人有言曰:改過不吝蓋所以懲往者之失杜將來之非也。自夕卩金絕紐吳蜀爭雄洎宋齊以還南北競爽至於興戎創業鄉明決政謀有失策事或過舉乃至暴怒中發斥棄仁賢率意肆刑外失群望而能深引前咎勿憚改作雖有發矢不追之機噬臍無及之悔然亦來者之可圖也。為人君者能保其國鮮不繇斯而已矣。

  蜀先主初入蜀於涪大會置酒作樂謂龐統曰:今日之會可謂樂矣。統曰:伐人之國而以為歡非仁者之兵也。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紂前歌後舞非仁者耶卿言不當宜速起出,於是統逡巡引退先主尋悔請還統複故位初不顧謝飲酒自。若先主謂曰:向者之論阿誰為失統對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樂如初。

  章武元年先主將伐吳黃權諫曰:吳人悍戰。又水軍順流進易退難臣請為先驅以嘗寇陛下宜為後鎮先主不從以權為鎮北將軍督江北軍以防魏師先主自在江南及先主軍敗引退而道隔絕權不得還故率所將領降于魏有司執法白收權妻子先主曰:孤負黃權權不負孤也。待之如初。

  吳大帝初為吳王黃武中騎都尉虞翻性疏直權積怒非一遂徙交州翻雖在徙棄心不忘國常憂五溪宜討以遼東海絕聽人使來屬尚不足取令去人財以求馬既非國利。又恐無獲欲諫不敢作表以示呂岱岱不報為愛憎所白複徙蒼梧猛陵後權遣將士至遼東於海中遭風多沒失權悔之乃令曰:昔趙簡子稱諸君之唯唯不如周舍之諤諤虞翻亮直善於盡言國之周舍也。前使翻在此此役不成促下問交州翻。若尚存者給其人船發遣還都。若已亡者送喪還本郡使兒子仕官會翻已終歸葬舊墓妻子乃得還。

  嘉禾元年十月魏遼東太守公孫淵遣使稱藩於權權遣張彌許晏至遼東拜公孫淵為燕王婁侯張昭切諫權卒遣之昭忿言之不用稱疾不朝權恨之土塞其門昭。又於內以土封之淵果殺彌晏權數慰謝昭昭固不起權因出過其門呼昭昭辭疾篤權燒其門欲以恐之昭更閉戶權使人滅火住門良昭諸子共扶昭起權載以複還官深自克責。

  吳呂壹嘉禾中為校事權信任之壹性苛慘用法深刻太子登數諫權不納大臣繇是莫敢言後壹奸罪髮露伏誅權引責躬(一雲:典校呂壹竊權柄擅作威福大將軍陸遜與太常潘同心憂之言至流涕後權誅壹深以自責)。

  陸遜赤烏中為荊州牧太子有不安之議遜上疏陳太子正統宜有金石之固魯王藩臣當使寵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獲安謹叩頭流血以聞書三四上及帝詣都欲口論適庶之分既不聽許而遜外甥顧譚顧承姚信並以親附太子枉見流徙太子太傅吳粲坐數與遜交書下獄死權遣中使責讓遜遜憤恚致卒後遜子抗為中郎將屯柴桑太元元年就都治病病瘥當還權涕泣與別謂曰: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前後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

  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十二月魏太武率大眾至瓜步聲欲渡江都下震懼鹹荷擔而立始議北侵朝士多有不同至是帝登烽火樓極望不悅謂江湛曰:北伐之計同議者少今日士庶勞怨不得無慚貽大夫之憂在予過矣。

  明帝泰始二年正月徐州刺史薛安都既降魏後遣使歸順帝遣張永率軍迎之尚書右僕射蔡興宗曰:安都遣使歸順此誠不虛今宜撫之以和即安所蒞不過須單使及咫尺書耳。若以重兵迎之勢必疑懼或能招引北兵為患不測時張永已行不見從安都聞大軍過淮嬰城自守要取索虜永戰大敗。又值寒雪死者十八九遂失淮北四州永敗問至帝在乾明殿先召司徒建安王休仁。又召興宗謂休仁曰:吾慚蔡僕射以敗書示興宗曰:我愧卿。

  南齊武帝永明元年五月誅車騎將軍張敬兒初敬兒妻謂敬兒曰:昔時夢手{執火}如火而君得南陽郡元徽中夢半身{執火}而君得本州今複夢舉體{執火}矣。有閹人聞其言說之事達帝敬兒。又遣使與蠻中交關帝疑其有異志敕朝臣華林八關齋於坐收敬兒誅之後數年帝與豫章王嶷三日曲水內晏舴艋船流至禦坐前覆沒帝繇是言及敬兒悔殺之。

  孫惠素武帝時為少府卿敕市銅官碧青一千二百斤供禦盡用錢六十五萬有讒惠素納利武帝怒敕尚書評價貴二十八萬餘有司奏伏誅死後家徒四壁帝後知無罪甚悔恨之。

  梁元帝承聖中以荊湘疑上命領軍將軍王僧辯及鮑泉討之僧辯謂泉曰:非精兵一萬不足以制之我竟陵甲士已遣召之帝性嚴忌微聞其言以為遷延不肯去稍已含怒及僧辯將入謂泉曰:我先發言君可見系泉。又許之及見帝帝迎問曰:卿已辦乎!何日當發僧辯具對如向所言帝大怒案劍厲聲曰:卿憚行耶因起入內泉震怖失色竟不敢言須臾遣左右數十人收僧辯既至謂曰:卿拒命不行是欲同賊今唯有死耳僧辯對曰:僧辯食祿既深憂責實重今日就戮豈敢懷恨但恨不見老母帝因斫之中其左脾流血至地僧辯悶絕久音髀之方蘇即送付廷尉並收其子侄並皆系之會岳陽王軍襲江陵人情搔擾未知其備帝遣左右往獄問計於僧辯僧辯具陳方略帝即赦為城內都督。

  後梁宣帝初為岳陽王鎮襄陽與西魏柱國於謹伐江陵平之帝將尹德毅說帝請於謹等為歡豫伏武士因而斃之分命果毅掩其營壘斬馘逋醜帝不從謂德毅曰:卿之此策非不善也。然魏人待我甚厚,豈可背德。若處為卿計則鄧祁侯所謂人將不食吾餘也。既而闔城長幼被虜入關。又失襄陽之地帝乃追悔曰:恨不用尹德毅之言以至,於是。

  陳宣帝大建中問五兵尚書毛喜曰:我欲進兵彭汴於卿意如何喜對以不。若安民保境寢兵複約帝不從後吳明徹陷周帝深悔之謂袁憲曰:不用毛喜計遂令至此朕之過也。

  初吳明徹北伐克捷帝以為河南可定通事舍人蔡景曆諫稱師老將驕不宜過窮遠略帝惡其沮眾大怒出為豫章內史。又徙會稽及明徹敗帝追憶景曆前言即日追還複以為征南鄱陽王諮議參軍數日遷員外散騎常侍兼禦史中丞複本封爵。

  北齊神武將圖關右與鎮北將軍榮密謀榮盛稱未可及渭曲失利神武悔之曰:吾不用段榮之言以至於此。

  陳元康為尚書右丞初從神武破周太祖於邙山大會諸將議進退策鹹以為野無青草人馬疲瘦不可遠追元康曰:兩雄交爭歲月已久今得大捷便是天授時不可失必須乘勝追之神武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濟元康曰:王前沙苑還軍彼尚無伏今奔敗。若此何能遠謀。若舍而不追必成後患神武竟不從及疾篤謂文襄曰:邙山之戰不用元康之言方貽汝患以此為恨死不瞑目。

  文宣帝天保初中書舍人元文遙忽有中旨幽執竟不知所繇如此積年帝後自幸禁獄執手愧謝親解所著金帶及禦服賜之即日起為尚書祠部郎中梁太祖初為梁王唐天祐二年十月自襄州引軍繇光州路趨淮南將發判官敬翔切諫請班師以全軍勢帝不聽及次於棗陽遇大雨頗阻師行之勢軍至壽春壽人堅壁清野以待帝軍帝乃退舍於正陽十一月大軍北濟帝至汝陰深悔淮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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