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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五 帝王部·料敵


  夫王者之兵先勝而後戰蓋夫慮敵而動見可而進斯謂出奇無窮伐謀為上者也。眇觀載籍三代而下撥亂經綸之後仗義征伐之君何嘗不制勝於廟堂之中決發於萌朕之表沉謀秘略先天奪人臨事對敵望表知裡用能救元元之命定天下之業夷凶靖難令聞長世自非英識內蘊雄威兼厲洞察情偽練達戎昭智慮造乎!精微規摹極於宏遠。又曷能臻此哉!。

  漢高祖初為漢王二年四月西過梁地至虞謂謁者隨何曰:公能說九江王布使舉兵畔楚項王必留擊之得留數月吾取天下必矣。隨何往說布果使畔楚八月遣酈食其說魏王豹豹不聽乃以韓信為左丞相與曹參灌嬰俱擊魏食其還漢王問魏大將誰也。對曰:柏直王曰:是口尚乳臭不能當韓信騎將誰也。曰:馮敬曰:是秦將馮無擇子也。雖賢不能當灌嬰步卒將誰也。曰:項它曰:不能當曹參吾無患矣。

  武帝元狩四年匈奴入右北平定襄殺略漢千餘人其明年帝與諸將議曰:翕侯趙信為單于畫為漢兵不能度幕輕留(言輕易漢君故留而不去也。一曰謂漢兵不能輕入而久留也。)今大發卒勢必得所欲帝令大將軍青驃騎將軍去病出塞大斬首虜。

  後漢光武建武四年賊帥劉永將董憲時在郯其將賁休舉蘭陵城降憲聞之自郯圍休時蓋延及龐萌在楚請往救之帝敕曰:可直往搗郯則蘭陵必自解延等以賁休城危遂先赴之憲逆戰而陽敗延等遂退逐因拔圍入城明日憲大出兵合圍延等懼遽出突走因往攻郯帝讓之曰:間欲先赴郯者以其不意故耳今既奔走賊計已立圍,豈可解乎!延等至郯果不克而董憲遂拔蘭陵殺賁休。

  吳漢征公孫述攻拔廣都遣輕騎燒成都市橋武陽以東諸小城皆降帝戒漢曰:成都十餘萬眾不可輕也。但堅據廣都待其來攻勿與爭鋒。若不敢來公轉營迫之須其力疲乃可擊也。漢乘利遂自將步騎二萬餘人進逼成都去城十餘裡阻江北為營作浮橋使副將武威將軍劉尚將萬餘人屯於江南相去二十餘裡帝聞大驚讓漢曰:比敕公千條萬端何意公臨事勃亂既輕敵深入。又與尚別營事有緩急不復相及賊。若出兵綴公以大眾攻尚尚破公即敗矣。幸無它者即引兵還廣都詔書未到述果使其將謝豐袁吉將眾十餘萬分為二十餘營並出攻漢使別將萬餘人劫劉尚使不得相救漢與大戰一日兵敗走入壁豐因圍之。

  隗囂據天水帝命將征之帝聞得略陽甚悅左右怪帝數破大敵今得小城何足以喜然帝以略陽囂所依阻心腹已壞則制其支體也。

  朱浮為幽州牧時彭寵反攻浮涿郡太守張豐亦反浮以為天子必自將兵討之而但遣鄧隆助浮浮以為帝怠於敵不能救之乃上疏詔報曰:往年赤眉跋扈長安吾策其無穀必東果來歸降今度此反虜勢無久全其中必有內相斬者今軍資未充故須後麥耳後豐寵並自敗(初彭寵攻朱浮於薊帝使擊將軍鄧救薊隆軍潞南浮軍雍故遣吏奏狀帝讀激怒謂使吏曰:營相去百里其勢,豈可得相及比。若還北軍敗矣。寵果盛兵臨河以拒隆。又別發輕騎三千襲其後大破隆軍浮遠遂不能救引而去)。

  鄧禹遣馮宗歆守邑二人爭權相攻遂殺歆因反擊禹禹遣使以聞帝帝問使人所親愛為誰對曰:護軍黃防帝度防不能久和勢必相忤因報禹曰:糸專馮者必黃防也。乃遣尚書宗廣持節降之後月餘防果執將其眾歸罪。

  魏太祖時田豐為袁紹別駕逢紀憚其亮直數號之於紹紹,於是有害豐之意後太祖聞豐不從戎喜曰:紹必敗矣。及紹奔遁複曰:向使紹用其別駕計尚未可知也。

  文帝黃初二年鎮西將軍曹真命眾將及州郡兵討破叛胡治元多盧水封賞等斬首五萬餘級獲生口。

  十萬羊一百一十一萬口牛八萬河西遂平帝初聞胡決水灌顯美謂左右諸將曰:昔隗囂灌略陽而光武因其疲弊進兵滅之今胡決水灌顯美其事正相似破胡事今至不久旬日破胡告檄到帝大笑曰:吾策之於帷幕之內諸將奮擊於萬里之外其相應。若合符契前後克獲虜未有如此也。

  三年孫權破劉備於夷陵初帝聞備兵東下與權交戰樹柵連營七百餘裡謂群臣曰:備不曉兵,豈有七百里營可以拒敵者乎!苞原隰險阻而為軍者為敵所擒此兵忌也。孫權上事今至矣。後十日破備書到明帝初即位黃初七年八月孫權攻江夏郡太守文聘堅守朝議欲發兵救之帝曰:權習水戰所以敢下公陸攻者掩不備也。今已與聘相持夫攻守勢倍終不可久也。先時遣治書侍御史荀禹慰勞邊方禹到於江夏發所經縣兵及所從步騎千人乘山舉火權退走之。

  太和二年正月蜀大將諸葛亮攻邊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叛應亮是時朝臣未知計所出帝曰:亮阻山為固今者自來既合兵書致人之術。且亮貪三郡知進而不知退今因此時破亮必也。乃部勒兵馬步騎五萬拒亮遣大將軍曹真都督關右並進兵右將軍張邰擊亮於街亭大破之亮敗走三郡平。

  五年三月蜀將諸葛亮攻天水詔司馬宣王拒之初亮出議者以為亮軍無輜重糧必不繼不擊為勞兵,或欲自芟上邽左右生麥以奪軍食帝皆不從前後遣兵增宣王軍。又敕使護麥宣王與亮相持賴得此麥以為軍糧。

  青龍元年六月保塞鮮卑大人步度根與叛鮮卑大人軻比能私通並州刺史畢軌表輒出軍以外威比能內鎮步度根帝省。表曰:步度根已為比能所誘有自疑心今軌出軍適使二部驚合為一何所威鎮乎!促敕軌已出軍者慎勿越塞過句注也。比詔書到軌已進軍屯陰館遣將軍蘇尚董弼追鮮卑比能遣子將千餘騎迎步度根部落與尚弼相遇戰於樓煩二將沒步度根部落皆叛出塞與比能合寇邊遣驍騎將軍秦朗將中軍討之虜乃走漠北。

  二年四月諸葛亮出斜谷屯渭南司馬宣王率諸軍拒之詔宣王但堅壁拒守以挫其鋒彼進不得志退無與戰久停則糧盡虜略無所獲則必走走而追之以逸待勞全勝之道也。

  景初二年正月帝議遣司馬宣王討公孫淵發卒四萬人議臣皆以為四萬兵多役費難供帝曰:四千里征伐雖雲:用奇亦當任力不可稍計役費遂以四萬人行及宣王至遼東霖雨不得晴故群臣,或以為淵未可卒破宜詔宣王還帝曰:司馬懿臨危制變擒淵可計日待也。卒皆如所策。

  九月蜀陰平太守廖惇反攻守善羌侯岩蕈營雍州刺史郭淮遣廣魏太守王贇南安太守游奕將兵討惇淮上書贇奕等分兵夾山東西圍落賊眾破在旦夕帝曰:兵法惡離促詔淮敕贇奕諸別營非要處者還令據便地詔敕未到奕軍為惇所破贇為流矢所中死。

  晉宣帝初為魏國軍司馬時蜀將關侯圍曹仁於樊於禁等七軍皆沒而仁圍甚急是時漢帝都許昌魏武以為近敵欲徙河北帝諫曰:于禁等為水所沒非戰守之失於國家大計未有所損而便遷都既示敵以弱。又淮沔之人大不安矣。孫權劉備外親內疏關侯之得意權所不願也。可喻權使令掎其後則樊圍自解魏武從之權果遣將呂蒙西襲公安拔之關遂為蒙所獲明帝即位以帝為魏驃騎將軍明帝問吳蜀二虜宜討何者為先對曰:吳以中國不習水戰故敢散居東關凡攻敵必扼其喉而扌舂其心夏口東關敵之心喉。若為陸軍以向皖城引權東下為水戰軍向夏口乘其虛而擊之此神兵從天而墮破之必矣。天子並然之魏太和四年蜀諸葛亮入攻帝為驃騎大將軍破亮于祁山鹵城時軍師杜襲督軍薛悌皆言明年麥熟亮必來攻隴右無穀宜及冬豫運帝曰:亮再出祁山一攻陳倉挫衄而反縱其後出不復攻城當求野戰必在隴東不在西也。亮每以糧少為恨歸必積穀以吾料之非三稔不能動矣。又諸葛亮使至帝問曰:諸葛公起居何如食可幾米對曰:三四升次問政事曰:二十罰已上皆自省覽帝既而告人曰:諸葛孔明其能久乎!竟如其言正始三年吳將諸葛恪屯皖邊鄙苦之帝為太傅督諸軍南征時帝欲自擊恪議者多以賊據堅城積穀欲引致官兵今懸軍遠攻其救必至進退不易未見其便帝曰:賊之所長者水也。今攻城以觀其變。若用其所長棄城奔走此為廟勝也。若敢固守湖水冬淺船不得行勢必棄水相救繇其所短亦吾利也。四年帝軍次於舒恪焚燒積聚棄城而遁五年大將軍曹爽伐蜀帝謂夏侯玄曰:春秋責大德重昔武皇帝再入漢中幾至大敗君所知也。今興平路勢至險蜀已先據。若進不獲戰退見徼絕覆軍必矣。將何以任其責玄懼言於曹爽引軍退費進兵據三嶺以截爽爽爭苦戰僅乃得過所發牛馬運轉者死失略盡羌胡怨歎而關右悉虛耗矣。景初二年遼東太守公孫淵反時帝為太尉都督雍州徵帝詣京師天子曰:此不足以勞君事欲必克故以相煩耳君度其作何計對曰:棄城預走上計也。據遼水以拒大軍次計也。坐守襄平此成禽耳天子曰:其計將安出對曰:惟明者能深度彼已預有所棄此非其所及也。今懸軍遠征將謂不能持久必先距遼水而後守此中下計也。天子曰:往還幾何對曰:往百日還百日攻百日以六十日為休息一年足矣。

  文帝魏正始中為散騎常侍大將軍曹爽之伐蜀也。以帝為征蜀將軍副夏侯玄出駱穀次於勢蜀將王林夜襲文王營文王堅臥不動林退帝謂玄曰:費以據險拒守進不得戰攻之不可宜亟旋軍以為後圖爽等引旋果馳兵趣三嶺爭險乃得過。

  嘉平四年為安東將軍蜀將姜維攻隴右揚聲欲攻狄道以帝行征西將軍次長安雍州刺史陳泰欲先敵據狄道帝曰:姜維攻羌收其盾任聚穀作邸閣訖而複轉行至此正欲了塞外諸羌為後年之資耳。若實向狄道安肯宣露令人知今揚聲言出此欲歸也。維果燒營而去甘露二年楊州刺史諸葛誕反帝以大將軍討於淮南進軍丘頭吳使文欽唐諮全端等來救誕諸將逆擊不能禦吳將朱異帥輕兵至藜漿異為石苞周泰所擊敗走吳人殺異帝曰:異不得至壽春非其罪也。而吳人殺之適以謝壽春而堅誕意使其猶望救耳。若其不爾彼當突圍決一旦之命,或謂大軍不能久省食減口冀有有他變料賊之情不出此三者今當多方以亂之備其越逸此勝計也。因命合圍分遣羸疾就穀淮北廩軍士大豆人三升欽聞之果喜帝愈羸形以示之多縱反間揚言吳救方至誕等益寬恣食俄而城中乏糧石苞王基並請攻之帝曰:誕之逆謀非一朝一夕也。聚糧完守外結吳人自謂足據淮南欽既同惡相濟必不便走今。若急攻之恐內損軍力外寇卒至表裡受敵此危道也。今三叛相聚於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將使同戮吾當以長策縻之但堅守三面。若賊陸道而來軍糧必少吾以遊兵輕騎絕其轉輸可不戰而破外賊外賊破欽等必成擒矣。

  後魏道武皇始元年討慕容寶進運中山引騎圍之帝謂諸將曰:朕量寶不能出戰必當憑城自守偷延日月急攻則傷士久守則費糧不如先平鄴信都然後還取中山於計為便。若移軍遠去寶必散眾求食民間如此則人必離阻攻之易克諸將稱善宣武時任城王澄為鎮南大將軍伐梁將攻鍾離詔曰:鍾離。若食盡三月已前固有可克如至四月淮水泛長舟行無礙宜善量之前事捷也。此實將軍經略勳有常焉如以水盛難圖亦可為萬全之計不宜昧利無成以貽後悔梁冠軍將軍張惠紹遊擊將軍殷暹驍騎將軍趙景悅龍驤將軍張景仁等率眾五千送糧鍾離澄統軍王足劉思祖等邀擊惠紹等大破之獲惠紹殷暹景仁及其屯騎校史文淵等軍主已上二十七人既而遇雨淮水暴長引歸壽春還既狼狽失兵四千餘人頻表解州帝不許有司奏軍還失路奪其開府。又降三階。

  後周太祖初為後魏尚書僕射關西大行台時魏帝方圖齊神武太祖乃傳檄方鎮謂諸將曰:高歡雖智不足而詐有餘今聲言欲西其意在入雒吾欲令寇雒率馬步萬餘自涇州東引王羆率甲士一萬先據華州歡。若西來王羆足得抗拒如其入雒寇雒即襲汾晉吾便速駕直赴京邑使其進有內顧之憂退有被躡之勢一舉大定此為上策眾鹹稱善。

  永熙二年七月太祖率眾發自高平前軍至於弘農而齊神武稍逼京邑魏帝親總六軍屯於河衛元斌之領軍斛斯椿鎮武牢遣使告太祖太祖謂左右曰:高歡數日行八九百里曉兵者所忌正須乘便擊之而主上以萬乘之重不能渡河決戰方緣津據守。且長河萬里禦為難。若一處得度大事去矣。即遣大都督趙貴為別道行台自蒲阪濟趣並州遣大都督李賢將精兵一千赴雒陽會斌之與斛斯椿爭權不協斌之遂棄椿還紹帝雲:高歡兵至帝遂從雒陽率輕騎入關後帝為大將軍大統三年既平弘農因館穀五十餘日時戰士不滿萬人聞齊神武將渡乃引軍入關齊神武遂渡河逼華州刺史王羆嚴守知不可攻乃涉雒軍於許原西太祖據渭南徵諸州兵未至乃召諸將謂之曰:高歡越山渡河遠來至此天亡之時也。吾欲擊之何如諸將鹹以眾寡不敵請待歡更西以觀其勢太祖曰:歡。若得至咸陽人情轉騷擾今及其新至便可擊之即造浮橋於渭令軍人齎三日糧輕騎渡渭輜重自渭南夾渭而西冬十月壬辰至沙苑距齊神武軍六十餘裡神武聞太祖至引軍來會癸巳旦候騎告齊神武軍。且至太祖召諸將謀之李弼曰:彼眾我寡不可平地置陳此東十裡有渭曲可先據以待之遂進軍眾至渭曲背水東西為陣偃戈於葭蘆中聞鼓聲而起申時齊神武至望太祖軍少競馳而進不為行列總萃於左軍兵將交太祖鳴鼓士皆奮起於謹等六軍與之合戰李弼等率鐵騎橫擊之截其軍為二遂大破之斬六千餘級臨陳降者二萬餘人齊神武夜遁追至河上複大克獲。

  唐太宗初為唐國內史總兵十萬徇東都兩月而旋帝籌之曰:賊見吾還必相追躡設三伏以待之俄而隋段達學萬餘人自後而至帝發伏以擊之賊師大敗親自追奔至於城下斬四千餘級。又高祖武德元年十一月降薛仁杲於析庶城虜其眾數萬隴右悉平初帝師次高庶賊堅不動諸將咸稱戰帝曰:我士卒新經挫衄銳氣猶少賊以勝自驕必輕進好鬥我。且堅壁以折之待其氣衰而後奮擊可一戰而破此萬全之計也。因令軍中曰:敢言戰者斬相持者久之帝曰:可戰矣。夜遣將軍龐玉擊賊驍將宗羅候兩軍酣戰帝以勁兵出賊不意擊大破之乘勝遂逼析庶城竇抗等執馬苦諫曰:賊主猶據堅城雖破羅候未可即逐請按兵以候其變帝曰:算之久矣。今日舅不須言破竹之勢不可失也。大軍已敗餘眾何足為虞魁之計盡於此矣。遂率軍而進至夜半軍臨賊城守陴者皆亂爭自投而下仁杲窮蹙開門請降頓顙於道左高祖聞之大悅遣內史舍人崔確齎錦袍馳賚有功者。

  貞觀二年九月己未突厥寇邊朝臣或言宜修古長城發人乘塞者帝曰:頡利國中盛夏降霜五日並出三月連明赤氣滿野鬼哭於路而不修德暴虐滋甚此所謂不畏天時也。遷徙無嘗六畜多死所謂不愛地利也。其俗死則焚之今起墳墓背其父祖之命此所謂不敬鬼神也。突利即其兄子不能輯睦屢相懷貳此所謂不和民人也。有此四過能不亡乎!以朕察之殆將不遠當為公等廓定沙場安用勞民遠修亭障也。

  十五年十一月薛延陀攻李思摩十部帝詔兵部尚書李為朔州道行營總管率兵六萬騎千二百屯朔州右衛大將軍李大亮為靈州道行軍總管率兵四萬騎五千屯靈武右屯衛大將軍張士貴率兵一萬七千為慶州道行軍總管出雲中涼州都督李襲譽為涼州道行軍總管以經略之諸將辭行帝誡之曰:延陀負其兵力逾漠而南途經數千馬已疲瘦夫用兵之道見利速進不利速退其掩思摩不能疾擊既入長城。又不能速退吾先敕思摩燒秋草彼糧食日盡野無所獲頃者偵人來雲:其馬畜啖林木枝皮略盡卿等掎角思摩不須前戰俟其將退一時奮擊制勝之舉也。又遣右屯衛將軍姜行本率左右飛騎及左右衛引強者數千人受李節度十二月甲辰李擊延陀破之。

  十八年九月高昌破焉耆而虜其生口七百初王師之滅高昌也。盡以還之焉耆王背德懷二歸誠於咄陸可汗詔安西都護郭孝恪伺機便以討之辛卯帝謂侍臣曰:孝恪近奏稱率兵三千以八年十一月詣焉耆二十日應至必以二十二日破之朕計其行程使人今日應到言未畢驛騎至雲:郭孝恪已破焉耆十九年帝征遼次安市城六月丁巳高麗靺鞨之眾十五萬來援安市城帝謂侍臣曰:高延壽之來也。其策有三。若引兵直前連安市城以為壘據高山之險食城中之粟兼縱靺鞨寇吾牛馬攻之則不可卒下欲歸則泥潦為滯此其上策。若抽城中之人與之宵遁此其中策。若不量其能近城列陣將與吾交鋒者。此其下策卿曹觀之彼必用下策。若得縱兵決戰所謂成擒者也。賊中有一對盧年老習事謂延壽曰:吾聞中國大亂英雄並起秦王聖武所向無敵遂平天下南面為帝北夷請服西戎獻款今者傾國而至唐兵之壯健者悉來其鋒不可當也。今為計者莫。若頓兵不戰曠日持久分遣驍雄斷其饣鬼運不過旬日軍糧必盡求戰不得欲歸無路此不戰而取勝也。延壽不從引軍直進遣馬候之雲:去安市城四十裡帝以為兵家之勢以逸待勞猶慮其低亻回不至詔左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總突厥千騎以誘之誡曰:鋒交而佯北其必乘爾而來也。高麗常令靺鞨居前社爾與之才交而退高麗相謂曰:此易與耳競馳進軍於安市城東南八裡依山麓而陳帝召長孫無忌及侍臣將軍等謂曰:夷兵既至塵埃亙數十裡彼眾我寡卿等所知國家猛將謀臣並從朕在此破賊萬全之策雲:何無忌奏稱古來帝王亦有以干戈靜亂而臨天下者多委將帥身非經略陛下往時平定海內年逾成童莫不披堅執銳躬先士伍翦除干紀救蒼生之命鴻名遠震海外鹹服今所從行將士多是幕府舊人雖遠涉夷鄉而喜陪神武橫戈思敵人百其戰古人雲:將戰必觀士卒之情臣適行經諸營衛士等聞高麗已至無不抽刀結旆喜見於色往平王世充及竇建德等臣皆從征至於奇謀異算多出睿旨用陛下妙算無不就擒偶違成規必致負敗今陛下親臨遼碣擐甲夷鄉滅高麗之機在此一舉臣等愚短破陣萬全之策不敢克當特乞陛下指縱臣等奉以行事帝笑謂曰:卿等既推算於朕朕當為君料量因與無忌李等翼數百騎乘高以觀之見其山川可以用奇兵處遣使紿延壽曰:我以爾強臣篡弑故來問罪即欲交戰非吾本意天子入境芻粟不能於中國轉運破爾數城以取廩食禮苟修則所失必複矣。延壽信之竟夕而俟帝夜召文武躬自指麾遣李步騎一萬五千於賊西嶺為陳無忌率將軍牛進達等精兵一萬一千以為奇兵自山北於狹穀出以沖其後帝自率步騎四千挾鼓角偃旌幟趣賊營北高峰之上敕諸將聞鼓角聲而齊進因令所司張受降幕於朝堂之側曰:明日午時納降虜於此矣。遂率軍而進戊午延壽獨見李兵欲與戰帝遙望無忌軍塵起命鼓角並作旌幟齊舉賊眾大懼將分兵承之而其陣已亂時有雷電助我軍威李率步卒一萬擊之延壽眾退長孫無忌縱兵乘其後帝。又引軍臨之賊因大潰斬首三萬餘級延壽等率其餘寇依山自保回望我軍擊其黨類悲號相召其聲甚哀,於是詔無忌等引兵圍之無忌徹川梁以斷其歸路帝按軍行觀賊營壘謂侍臣曰:高麗傾國而來存亡所系一麾而敗天祐我也。因下馬再拜以謝天己未高延壽高惠貞率三萬六千八百人請降帝營於安市城南令李攻安市城甚急城中每見帝幡旗必乘城鼓噪帝怒甚李曰:請破城之日男子盡坑城內聞之人皆死戰詔令江夏王道宗督兵築土山攻其城東南隅高麗亦礻卑城增雉以相抗詔遣衛兵分番攻之日六七合抱石撞車壞其樓雉城中隨有隳壞即立木柵忽聞城中雞彘驚鳴帝謂李曰:圍城多日城中煙火日微今雞豬甚喧此其饗士也。卿宜嚴兵虜今夜當出矣。及夜高麗數百人糸追城而下帝聞之從四五騎至城下召兵急擊斬首數十級高麗奔退。

  後唐莊宗初為晉王公子梁兵侵劉守文於滄州攻甚急幽州劉仁恭遣使乞師使車結轍武皇恨其翻覆不時許之帝白曰:此吾複振之道也。不得以嫌怨介懷。且九分天下朱氏今有六七趙魏中山在他廡下賊所憚者仁恭與我合勢興複本朝是以逞其兵威將令弭服絕彼結托使我勢孤然後顯行逼奪賊之成敗我之興衰系此一舉不可失也。武皇乃徵兵於燕攻取潞州及軍之起也。居浹旬杳無音驛物議憂之帝謂賓友曰:我聞朱氏猜嫌丁會久矣。斯人嘗不自安如援兵未至必來歸我既而丁會果以城降。

  天祐十三年(唐哀帝天祐元年後是朱梁建國改號開平其莊宗只稱天祐)與梁將劉戰數日兵不交寂。若無聲王遣邏騎覘之無斥候者摩壘而觀之則營中有班馬之聲而無煙火之狀望壘烏止於上。又有旗幟循堞往來覘者還以事聞帝曰:我聞劉一步百變營外不見賊軍必以詭計誤我命覘者入其城中乃以芻為人糸專旗上以驢負之循堞而行故旗幟嬰城不息問城中羸老者曰:軍去已二日矣。覘者還以聞帝曰:劉使兵短於決戰愛乘人不備謂我大軍一盡於此料晉陽城內全無備兵必欲出奇絕我根本虛營設詐懼有追兵計彼行程及山下既而有人自賊中來言劉兵趣黃澤矣。帝遽發奇軍追之。

  十五年大舉赴汴州帝問戰備周德威曰:賊軍倍道而來未成營壘我今營寨已備固守有餘既深入賊疆須決萬全之策機須懸料未可輕行此去汴州不越信宿賊之父母妻子盡在其間人之嘗情孰不以家國為念以我深入之人不以方略制之恐難嘗勝王宜以親軍步卒警其眾按軍以殿臣以其軍擾之使彼不得下營晡晚之後進退無據樵不給人心恐懾因以乘之彼不戰而自潰破賊之道也。帝曰:河上終日排布恨不見賊今見不殺知複何待德威之言一何怯也。顧李存審曰:敕輜重先發予為爾殿後殺之帝禦新軍驟出德威命其子曰:吾未知其死所矣。及軍出未成列梁軍已結陣而來橫亙數十裡亦以陣抗之帝與李存審總河東天雄之眾居其中德威以幽薊之師當其西鎮定之師當其東梁將賀環王彥章中軍兩軍旗鼓相當短兵接戰帝禦銀钅倉軍突入賊中斬擊十餘裡賀環王彥章單騎走濮陽時我軍輜重在陣西與梁騎相雜眾見朱旗驚走德威軍自相蹈藉不能制止故德威一軍敗績陂中有土山迤邐相屬梁餘眾數萬登山帝帥中軍追至山下樑軍戒嚴不動旗幟甚盛帝呼諸軍曰:今日之戰得山者勝賊已據山乘高四望平野觀之罔測眾人乍見皆有懼心吾與爾等各馳一騎以奪之帝率騎先登銀钅倉步卒繼進策馬大呼一時登山賊紛紜而下帝禦眾登山賊在土山西結陣數裡時已日暮,或曰:諸軍未齊不如還營詰朝可戰閻寶進曰:深入賊廷逢其大敵期於進銳以決雄雌況賊帥奔亡眾心方恐據山而猶委棄結陣更複何為今登高擊下勢如破竹芟除殘孽正在今日銀钅倉大將軍建及披甲橫槊而進曰:賊軍大將先已奔亡王之騎軍一無所損賊眾晡晚大半思歸擊此疲敗之軍易如拉朽王。且登山縱觀責臣以破賊之效,於是李嗣昭領騎軍自山之北略賊陣王建及呼士眾曰:今日所失輜重並在山下況彼思歸則一取。若拾遺與公等奮槊一呼自然披靡建及大呼入賊陣諸軍繼之賊眾大敗時元城令吳瓊貴卿令胡裝各部役徒萬人於山下曳柴揚塵鼓訁助其勢賊不之測自相騰籍棄甲山積俘斬萬計賊眾殆盡。

  漢高祖以天福十二年四月(漢高祖於晉少帝開運四年二月即位卻稱天福十二年)收復承天軍軍太原東鄙土門路所沖也。是歲二月帝率兵將下井陘以晉太后過常山議還乃留步卒一千戍之備其不虞時以虜還守者怠為虜所偵潛來攻我我眾驚潰虜乃焚其井邑一日之中狼煙百餘舉帝曰:必虜之將退張虛勢也。乃遣親將葉仁魯領步騎三千趣之會虜黨發撅掠取不意軍至為我所敗斬級獲馬各千餘而還一路遂平安。

  周世宗顯德五年南伐攻楚州率戰士持火炬以幾其城樓克之帝計其敗卒必將南遁因親領衛士及驍騎數百於南城逐之。又殺數千人楚州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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