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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一 帝王部·寬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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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陶稱舜之德曰:禦眾以寬孔子謂一言而終身行者其恕乎!況乃宅四海之富居兆民之上固宜恢含垢之度廓包荒之量垂旒塞糸廣靡極其聰明天覆地容用示於廣大然後一眚者不掩其美小過者無累其善斥弛者得盡其能悻直者鹹竭其慮勳舊有以自保反側以之獲安詿誤者惟新狂簡者蒙宥百揆時敘萬邦鹹懷君人之德於斯為盛矣。 漢高祖初范陽人蒯通嘗說齊王韓信欲令背漢信不聽通乃陽狂為巫天下既定信後以罪廢為淮陰侯謀反被誅臨死歎曰:悔不用蒯通之言死於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齊辯士蒯通乃詔齊召蒯通通至帝欲烹之曰:若教韓信反何也。(。若汝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當彼時臣。獨知齊王韓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以鹿喻帝位)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爭欲為陛下所為顧力不能(顧念也。)可殫誅邪(殫盡也。)帝乃赦之。 吳王濞怨望稱疾不朝使來輒系責治之吳王恐所謀滋甚。又後使人為秋請(律春曰:朝秋曰:請如古諸侯朝聘也。濞不自行使人代為致請禮)文帝複責問吳使者使者曰:察見淵中魚不祥(言天子竊見下之私則不祥也。)今吳王始詐疾及覺見責急愈益閉恐上誅之計乃無聊唯帝與更始(言赦其已往之事),於是天子皆赦吳使者歸之而賜吳王幾杖老不朝吳得釋其謀亦益解。 武帝遣貳師將軍李廣利伐宛軍行非乏食戰死不甚多而將吏貪不愛卒侵牟之以此物故者眾(侵牟言如牟賊之食苗也。物故謂死也。)天子為萬里征伐不錄其過乃頒賞焉。 後漢光武建武四年率諸將圍秦豐於黎丘璽書招豐豐出惡言不肯降朱祐盡力攻之明年城中窮困豐肉袒降祐檻車傅豐雒陽斬之大司馬吳漢劾奏祐廢詔受降違將帥之任帝不加罪。 尹敏為郎中辟大司空府校圖訁敏因其闕文增之曰:君無口為漢輔帝見而怪之召敏問其故對曰:臣見前人增損國書敢不自量竊冒萬一帝深非之竟不加罪而亦以此沉滯。 章帝時孔僖崔駰同遊太學習春秋因讀吳王夫差事僖廢書歎曰:若是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駰曰:然昔孝武皇帝始為天子年十八崇信聖道師則先王五六年間號勝文景及後恣已忘其前之為善僖曰:書傅。若此多矣。鄰房生梁鬱扌和之曰:(扌謂不與之言而傍對也。禮記曰:無扌言)如此武帝亦是狗邪僖駰默然不對鬱怒恨之陰上書告駰僖誹謗先帝刺譏當世事下有司駰詣吏受訊僖以吏捕方至恐誅乃上書自訟曰:臣之愚意以為凡言誹謗者謂實無此事而虛加誣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惡顯在漢史坦如日月是為直說書傳實事非虛謗也。夫帝者為善則天下之善鹹歸焉其為不善則天下之惡亦萃焉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誅於人也。且陛下即位以來政教未過而德澤有加(言政教未有過失也。)天下所具也。臣等獨何譏刺哉!假使所非實是則固應悛改儻其不當亦宜含容而何罪焉陛下不推原大數深自為計徒肆私忿以快其意臣等受戮死即死耳顧天下之人必回視易慮以此事陛下心自今以後苟見不可之事終莫敢言者矣。臣之所以不愛其死猶敢極言者誠為陛下深惜此大業陛下。若不自惜則臣何賴焉齊桓公親揚其先君之惡以唱管仲(魯莊公束縛管仲以與齊桓公親迎於郊而與之坐問焉曰:昔吾先君襄公築台以為高為田狩畢弋不聽國政卑聖侮士而惟女是崇九妃六嬪陳妾數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繡戍士凍餒是以國家不日引不月長恐宗廟不掃除社稷不血食敢問為此。若何管仲曰:昔者聖人之理天下定人之居成人之事而慎用其六柄焉四人者勿使雜處則其言恕其事易也。)然後群臣得盡其心今陛下乃欲以十世之武帝遠諱實事,豈不與桓公異哉!臣恐有司卒然見構銜恨蒙枉不得自敘使後世論者擅以陛下有所方比寧可複使子孫追掩之乎!謹詣闕伏待重誅帝始亦無罪僖等意及書奏立詔勿問拜僖蘭台令史。 和帝時周榮初辟司徒袁安府安舉奏竇氏事皆榮所具草後為潁州太守坐法當下獄帝思榮忠節左轉共令。 順帝時雷義為尚書侍郎有同時郎坐事當居刑作義默自表取其罪以此論司寇同台郎覺之委位自上乞贖義罪帝詔皆除刑。 楊倫為大將軍梁商長史諫諍不合出補常山王傅病不之官詔書敕司隸催促發遣倫乃居河內朝歌以病自上曰:有留死一尺無北行一寸刎頸不易九裂不恨(裂死也。楚詞曰:雖九死其猶未悔也。)匹夫所執強於三軍固敢有辭帝乃下詔曰:倫出幽升高(《詩》曰:出於幽谷遷于喬木)寵以藩傅稽留王命擅止道路托疾自從苟肆狷志(狷狂狷也。音絹)遂徵詣廷尉有詔原罪。 靈帝時范冉(或作丹)辟司空府是時西反叛黃巾作難制諸府掾屬不得妄有去就冉首自劾退帝詔書特原不理罪。 獻帝初平四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時未晡八刻太史令王立奏曰:日晷過度無變也。朝臣皆賀帝令候焉未晡一刻而食賈詡奏曰:立司候不明疑誤上下請付理官帝曰:天地玄遠事驗難明欲歸咎史臣益重朕之不德也。 魏明帝太和二年幸長安及還雒是時謠言雲:國有大故從駕群臣迎立雍丘王植京師自卞太后群公盡懼及帝還皆私察顏色卞太后悲喜欲推始言者帝曰:天下皆言將何所推。 晉武帝泰始初司隸校尉李上言故立進令劉友前尚書山濤中山王睦故尚書僕射武陔各占官三更稻田請免濤睦等官陵已亡請黜諡詔曰:法者天下取正不避親貴然後行耳吾豈將枉縱其間哉!然案此事皆是友所作侵削百姓以繆惑朝士奸吏乃敢作此其考竟友以懲邪亻妄濤等不貳其過者皆勿有所問易稱言王臣謇謇匪躬之故今亢志在公當官而行可謂邦之司直者矣。光武有雲:貴戚。且斂手以避二鮑豈其然乎!其申敕群寮各慎所司寬宥之恩不可數遇也。為二代司隸朝野稱之。又武帝嘗因南郊禮畢喟然謂司隸校尉劉毅曰:卿以朕方漢何帝也。對曰:可方桓靈帝曰:吾德雖不及古人猶克己為政。又平吳會混一天下方之桓靈其已甚乎!對曰:桓靈賣官錢入官庫陛下賣官錢入私門以此言之殆不如也。帝大笑曰:桓靈之世不聞此言今有直臣故不同也。 何劭為中庶子與其兄遵等受故鬲令袁毅貨雖經赦宥宜皆禁止事下廷尉詔曰:太保與毅有累世之交遵等所取差薄一皆置之太保劭父曾也。 裴秀為尚書令安遠獲軍郝詡與故人書雲:與尚書令裴秀相知望其為益有司奏免秀官武帝詔曰:不能使人之不加諸我古人所難交關之事詡之罪耳豈尚書令能防乎!其勿有所問司隸校尉李熹複上言騎都尉劉尚為尚書令裴秀占官稻田求禁止秀詔。又以秀幹翼朝政有勳績於王室不可以小疵掩大德使推正尚罪而解秀禁止焉。 王宏為汲郡太守在郡有殊績武帝下詔稱之俄遷衛尉河南尹大司農無複能名更為苛碎坐桎梏罪人以泥墨塗面置深坑中餓不與食。又擅縱五歲刑以下二十一人為有司所劾帝以宏累有政績聽以贖論。 元帝初阮孚辟太傅府遷騎兵屬避亂渡江帝以孚為安東參軍蓬發飲酒不以王務嬰心時帝既用申韓以救世而孚之徒未能棄也。雖然不以事任處之轉丞相從事中郎終日酣縱嘗為有司所按帝每優容之琅琊王裒為車騎將軍鎮廣陵高選綱佐以孚為長史帝謂曰:卿既統軍府郊壘多事宜節飲也。孚答曰:陛下不以臣不才委之以戎旅之重臣鬃俛從事不敢有言者竊以今王蒞鎮威風赫然皇澤遐被賊寇斂跡氛既澄日月自朗臣亦何可爝火不息正應端拱嘯詠以樂天年耳遷黃門侍郎散騎常侍嘗以金貂換酒複為所司彈劾帝宥之。 周訪參鎮東軍事時有與訪同姓名者罪當死吏誤收訪訪奮擊收者數十人皆散走而自歸於帝帝不之罪。 康帝時阮裕在東山徵散騎常侍領國子祭酒俄而複以為金紫光祿大夫領琅邪王師經年敦逼並無所就禦史中丞周閔奏裕及謝安違詔累載並應有罪禁止終身詔書貰之。 後魏道武攻中山未克六軍乏糧民多匿穀問群臣以取要方略禦史中丞崔逞曰:取椹可以助糧故飛食椹而改音詩稱其事帝雖禦其侮慢然兵既須食乃聽以椹當租逞。又曰:可使軍人及時自取過取則落盡帝怒曰:內賊未平兵人安可解甲仗入林野而收椹乎!是何言歟以中山未略故不加罪。 太武時古弼為安西將軍及議征涼州與尚書李順臧言涼州乏水草不宜行師帝不從既克姑臧微嫌之以其有將略故弗之責也。 孝文性寬慈進食者曾以熱羹傷帝手。又曾於食中得蟲穢之物並笑而恕之。 延興三年六月詔曰:往年縣召民秀二人問以守宰治狀善惡具聞將加賞罰而賞者未幾罪者眾多肆法傷生情所未忍今特垂寬恕之恩申以解網之惠諸為民所列者特原其罪盡行貸之。 穆罷丁公崇之後世為虎牢鎮將頻以不法致罪孝文以其勳德之胄讓而赦之。 房伯玉初為河間太守坐弟叔玉南奔徙於北邊後亦叛入齊為南陽太守孝文克宛伯玉面縛而降孝文引見伯玉並其參佐二百人詔伯玉曰:朕承天馭宇方欲一清寰域卿蕞爾小戍敢拒六師卿之愆罪理在不赦伯玉對曰:臣既小人備荷驅使緣百口在南致拒皇略罪合萬死孝文曰:凡立忠抱節皆應有所至。若奉逆君守迷節古人所不為卿何得事逆賊蕭鸞自貽伊譴伯玉對曰:臣愚癡晚悟罪合萬斬今遭陛下乞生命孝文曰:凡人唯有兩途知機獲福背機受禍勞我王師彌曆歲月如此為降何人有罪。且朕前遣舍人公孫延景城西共卿語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卿答曰:在此不在彼天道悠遠變化無方卿寧知今日在此不在彼乎!伯玉乞命而已更無所言從弟思安為樂陵太守頻為伯玉泣請故特宥之。 高道悅為治書侍御史時孝文南征徵兵閱集雒陽道悅以使者侍禦主文中散元志等稽違期會奏舉其罪時道悅兄觀為外兵郎中而任城王澄奏道悅有党兄之負孝文詔責然以事經恩宥遂寢而不論。 劉昶孝文時除都督吳越楚彭城諸軍事義陽拒守不克昶乃班師太和十九年帝在彭城昶至入見昶曰:臣奉敕專征克殄凶醜徒勞士馬久淹歲時有損威靈伏聽斧鉞帝曰:朕之此行本無攻守之意正欲伐罪吊民宣威布德二事既暢不失本圖朕亦無克而還豈但卿也。 宣武時李澤為東都守以贓徵還帝使武士提以入澤抗言曰:將軍今日猶自禮賢耶帝笑而舍之。 孝莊時溫子昇為南主客郎中脩起居注曾一日不直上党王天穆時錄尚書事將加捶撻昇遂逃遁天穆甚怒奏人代之帝曰:當世才子不過數人,豈能為此便相放黜乃寢其奏北齊神武時李義深初為魏龍驤將軍義旗初歸帝於信都以為大行台郎中中興初除平南將軍鴻臚少卿義深見爾朱兆兵盛遂叛帝奔兆兆平帝恕其罪以為大丞相府記室參軍。 後周太祖以耿豪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豪性兇悍言多不遜帝惜其驍勇每優容之。 隋文帝開皇六年雒陽男子高德上書請帝以為太上皇傳位皇太孫帝曰:朕承命撫育蒼生日旰孜孜猶恐不逮豈學近代帝王事不師古傳位於子自求逸樂者哉!。 賀。若弼坐怨望除名為民歲餘複其爵位帝亦忌之不復任使然每宴賜遇之甚厚開皇十九年帝幸仁壽宮宴王公詔弼為五言詩詞意憤怨帝覽而容之虞慶則使突厥還會帝幸晉王第置酒會群臣高等帝因曰:高平江南虞慶則降突厥可謂茂功矣。楊素曰:皆由至尊威德所被慶則曰:楊素前出兵武牢硤石。若非至尊威德亦無克理遂與互相長短禦史欲彈之帝曰:今日計功為樂宜不須劾。 蕭摩訶子世略在江南作亂摩訶當從坐帝曰:世略年未二十亦何能為以其名將之子為人所逼耳因赦摩訶。 王仁恭為驃騎將軍典蜀王軍事及蜀王以罪廢官屬多罹其患高祖以仁恭素質直置而不問。 唐太宗嘗辟人從兩騎幸故未央宮遇一衛士佩刀不去車駕至惶懼待罪太宗謂之曰:仗司之失非汝之罪今。若付法當死者便數人我所不忍因赦之而去。 李靖破突厥送隋蕭後於京師初有降胡言中國人有潛通書啟於蕭後者至是中書舍人楊文權請鞫之帝曰:往國家未定匈奴侵擾愚民寡識或當思念今天下寧一反側自安既往之愆不須問也。 韋挺授銀青光祿大夫行黃門侍郎攝魏王泰府事時泰有寵庶人承乾多罪失太宗微有廢立之意中書侍郎杜正倫以漏泄禁中語徙邊挺時亦預其事太宗謂之曰:朕已罪正倫不忍更置卿於法尋拜太常卿承乾之廢也。挺。又以交構聞太宗竟寢其事待之如初十九年為御史大夫從李擊破蓋牟城詔挺統兵鎮守挺素無威略不堪其憂乃貽書於術士公孫常置辭怨望會常以他罪自殺於其囊中得挺所與常書太宗召挺問之對多不以實太宗尤責讓之仍以宿經驅策不忍加誅授朝散大夫守象州刺史。 江夏王道宗從征遼築土山攻安市城土山壞道宗失於部署為賊所據歸罪果毅傅休愛斬之道宗跣行詣旗下請罪太宗曰:漢武殺王恢不如秦穆赦孟明土山之失。且非其罪舍而不問。 賈敦頤為洺州司馬有罪當下獄太宗欲宥之禦史再三執劾太宗曰:為國者先教化而後刑罰億兆之人,豈能無過吾去其太甚者耳。若有奏劾即陷酷刑孝子猶不可從厥父而況道義合能久事其君乎!竟赦之。 高宗永徽五年雍州參軍薛景宣以脩築京師羅郭城功畢上封事言漢惠帝城長安後尋即殂落今者營築必有災咎。又楊正道有隋之孽流竄北蕃隨突厥歸化便即詐死今日猶存有人隱藏猶未彰露帝大驚遂令推究正道死日既知景宣詐妄左僕射于志寧等以其言涉不順請誅之帝曰:景宣因上封得罪恐塞直言之路特令免之。 乾封中帝謂司戎少常伯楊武曰:卿在司戎授官多非其才何也。武曰:臣妻剛悍此其所囑不敢違阻帝嘉其不隱笑而遣之。 中宗神龍元年正月即位麟台監張易之等先以潛圖逆亂伏誅詔有與易之往復書疏並焚之用安反側百寮莫不稱慶。 玄宗開元六年十月癸亥貝州人張希嶠上表不經詔曰:比每晝至側景夜至分宵期聞政要用忘寢食但能會理不責其文貝州張希嶠上表及詞義鄙淺有同諧弄據其不遵理度固合與罪恐後來正直其謂我何故特矜愚不於法。且令河南府示語遞還本貫。 十二年七月黔中道招討使內侍楊思勖討平溪州賊帝謂賊帥覃行章等曰:汝破傷州縣殘害吏人據汝罪名合刑法我好生惡殺特舍汝命可授汝商州洵水府別將往欽哉!。 肅宗至德二載九月元帥廣平王將收西京王當闕不乘馬步出水馬門而後乘馬管崇嗣為王都虞侯先王上馬御史大夫顏真卿進狀奏彈之帝曰:朕兒每欲出朕一一教示之其何敢失禮崇嗣老將患腳朕欲優容乃自曉諭之狀還真卿。 乾元元年六月戊午詔曰:朕聞古先哲王慎罰以恤人命脅從罔理罪疑從輕成湯有解網之仁光武有焚書之令蓋惠彼至理受其刑章是以法不濫加刑所以措也。間者時遭寇逆患在干戈衣冠之流逼迫者眾事不獲己情稍輕焉頃者委在三司窮其五聽議重者累中刑典稍輕者猶被勾留況時久淹延人皆窘乏衣食。且猶不給家屬。又悉乖離艱難之憂無甚於此豈朕泣辜宥罪作人父母之意耶況恩澤頻加科條遞減原其事狀稍近平人,豈可尚議遷貶窮其反側萬方有責罪實在予一物失所憂將誰屬永言憫念用惻於懷而兩京官應被賊逼授偽官三司所推問未了者一切放免其賊中守本官至冬方選曾受驅馳既寬刑典免其貶降並至來冬放選合得官時仍委所司量事輕重注擬其已貶官者續有處分。 上元二年正月詔安祿山偽置三司有名應在流貶者原情議罪負國誠深朕已舍其殊死竄於荒徼固當與眾共棄長為匪人然皆邦家舊臣嘗掛纓冕使其終沒裔土永慝慚魂孰。若貸以殊私俾令效節亦准例處分兼委中書門下量輕重類例奏取處分。 代宗大曆八年閏十一月渤海質子盜脩袞龍擒之詞雲:慕中華文物帝矜而舍之。 十年二月乙巳昭義軍節度留後薛萼以失守至自相州見於銀台門之內殿河陽三城使常休明至自河陽素服待罪並特詔釋放。 德宗貞元初韓遊環為寧節度其子欽緒與李廣弘謀逆事發腰斬遊環以其子大逆表乞代免。且自詣闕謝帝固止之寄任如初遊環。又械系欽緒二子送京師請從坐帝亦舍之及遊環來朝以其子欽緒謀逆素服待罪朝堂帝釋之勞遇如初。 憲宗元和六年正月丙中朔禦含元殿受朝賀攝太尉張茂昭宰臣于頔李藩並行事失儀詔釋罪。 十二年十月乙卯淮西平甲申詔其淮西諸州鎮官吏將健雖被脅汗皆非本心除同惡巨蠹者一切不問。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七月鹽州送到先劫烏白洲鹽女子拓拔三娘並婢二人召入內親詰之赦罪送本州。 敬宗即位召嶺南節度使孔為吏部侍郎長慶中或告在南海時家人受賂帝不之責改右散騎常侍。 文宗太和元年三月贊善大夫李方現與惡徒燕昵為其所毆詔以事經恩蕩釋之而不問其父保義軍節度使寰知之奏請削奪方現官階仍乞追赴晉州杖之並不許。 開成四年五月諫議大夫韋力仁仗內奏曰:臣伏見軍家捉錢事侵府縣軍司與府縣各有區別今富商大賈隸軍司著一紫衫府縣莫制當陛下至聖至明之時固不宜有此禁軍是陛下衛士警夜巡晝以備不虞不合攪擾百姓以幹法理伏乞陛下戒敕統帥令各歸其分則人情獲安天下幸甚帝問宰臣等奏曰:凡語事須當力仁所言乃欲生事帝曰:蓋論名分耳李鬃曰:軍家所出榜是自捉軍人百姓即府縣自捉此無乖名分帝曰:當廷論此亦似近名然諫官論事不合怪之。 後唐莊宗入汴齊州刺史孟璆上章請死詔原之璆初事帝為騎將天祐十三年帝與劉莘縣對壘璆領七百騎奔梁至是來請罪帝報之曰:爾當吾急引七百騎投賊何面目相視璆惶恐請死帝恕之未幾移貝州刺史。 明宗天成三年五月有軍人於軍器庫內盜銀钅倉一條帝舍其罪侍臣以盜庫器於宮內其罪難恕帝竟釋放。 長興二年五月泗水縣令李雲獻時務策天下民多除田土徵租稅其餘不計是何物色並請配定稅錢敕旨益國利民方為良策越常生事則亂靈章李雲粗讀儒書曾居假官所進條件既廣徵引仍繁而於職略之間荒唐頗甚。且鄉閭之內苦樂不無則可沿古制而檢繩度物宜而均濟豈得請行峻法大撓群情詳暴斂之品題無稍通之氣味況五兵乍息兆庶小康忽有此陳未測何意便合勘窮疏率申舉科條尚緣言路方開政刑務恤特從寬宥俾自省循九月丙戌太傅致仕王建立不由詔旨二日至京而通事不敢引對留於閤门久之自至後樓朝見帝以故將不之罪。 是月庚戌獻時務人前澤州錄事參軍韓滔所司面試策問一件無詞以對敕旨以納言路廣進策人多別出試題蓋防假手韓滔獨隳眾例輒出已懷敢以閑詞有違明敕而。又情惟自事匪合宜朝堂干祿之時尚猶倔強州縣親人之處可任作為合舉違敕之科加以不恭之罪緣當誕月刑法務寬宜殿一選末帝清泰元年楊凝式為兵部侍郎帝按兵於懷覃凝式在扈從之列頗以心恙諠譁於軍砦帝以其才名優容之詔遣歸雒。 二年三月太常丞史在德上疏言事其略曰:朝廷任人率多濫進稱武士者不閑計策雖披堅執銳戰則棄甲窮則背軍稱文士者鮮有藝能多無士行問策謀則杜口作文字則倩人所請虛設具員枉耗國力逢陛下維新之運是明文革弊之秋臣請應內外所管軍人凡勝衣甲者請宣下本都本將貳考試武藝短長權謀深淺居下位有將才者便拔為大將居上位無將略者移之下軍其東班臣寮請內出策題下中書令宰臣面試如下位有大才者便拔居大位處大位無大才者即移之下僚其疏大約如此盧文紀等見其奏不悅班行亦多憤悱故諫官劉濤楊昭儉等上疏請出在德疏辨可否宣行中書覆奏亦駁其錯誤帝召學士馬裔孫謂曰:史在德語太凶其實難容朕初臨天下須開言路。若朝士以言獲罪誰敢言者爾代朕作詔勿加在德之罪詔曰:左補闕劉濤等奏太常丞史在德所上章疏中書門下駁奏未奉宣諭乞將施行分明黜陟朕嘗覽貞觀故事見太宗之理以貞觀升平之運太宗明聖之君野無遺才朝無闕政盡善盡美無得而名而陝縣丞皇甫德參輒上封章恣行訕謗人臣無禮罪不容誅賴文貞彌縫恕德參之狂瞽徵奏太宗曰:陛下思聞得失只可恣其所陳。若所言不中亦何損於國家朕每思之誠要言也。遂得下情上達德盛業隆太宗之道彌光文貞之節斯著朕惟寡昧獲奉宗祧業業兢兢懼不克荷思欲率循古道采拔時材懷忠抱直之人虛心渴見便佞詭隨之說杜耳惡聞史在德近所貢陳誠無避忌中書以文字紕繆比類僭差改易人名觸犯廟諱請歸憲法以示戒懲蓋以中書既委參詳合盡事理朕纘承前緒誘勸將來多言數窮惟聖祖之所戒千慮一得冀愚者之可從因覽文貞之言遂寬在德之罪爰令停寢不遣宣行劉濤等官列諫垣宜陳讜議請定短長之理以行黜陟之文昔魏徵則請賞德參今濤等請黜在德事同言異何相遠哉!將議允俞恐虧開納方今朝廷粗理俊乂畢臻留一在德不足為多去一在德不足為少苟可懲勸朕何愛焉但緣情在傾輸理難黜責濤等敷奏朕亦優容宜體含洪勉思竭盡凡百在位悉聽朕言。 晉高祖天福四年秋七月禦史奏太子賓客韓惲國子祭酒唐左丞崔稅吏部侍郎盧左司郎中趙上交左贊善大夫李專美太常博士祝格左龍武將軍李藏左衛將軍李崇本入閣後至沖班失儀帝以人之小過不用情不撓法雖曰:失恭恕而已矣。遂不令罰俸。 少帝天福七年襄州行營都部署高行周奏收下逆賊城其安從進並骨肉並自焚擒到從進男弘贊斬之差人監送襄州行軍司馬安友規到闕釋罪賜服帶靴笏。 周太祖初親族及王俊家並為劉銖所害帝入京城銖夫婦露以席自蔽平旦執之下獄帝遣人讓銖曰:與公同事先帝寧無故人之分吾家屬屠滅公雖奉君命加之酷毒一何忍哉!今亦有妻兒家屬公還惜否銖但稱死罪時群臣方集帝言曰:前青州劉侍中墜馬傷甚昨夜。又軍士淩逼殆有微生據法屠人家族罪不容誅然冤報往還迴圈不息今欲奏太后止罪其身原其家屬何如群臣稱善及奏從之廣順初太祖念嘗同奉漢室乃詔賜銖妻陝州莊宅一區。 世宗顯德元年三月親征河東四月戊申命河陽節度使劉詞押步騎三千赴雒州皆樊愛能何徽之部兵也。上以既誅其主將不欲加罪於眾乃遣詞押領分屯於雒州。 二年尚書吏部貢院進新及第進士李覃等一十六人所賦詩賦文論策文詔曰:國家設貢舉之司求英俊之士務詢文行方中科名比聞近年以來多有濫進,或以年老而得第或因媒勢以出身今歲所放舉人試令看驗果見紕繆須至去留其李覃何嚴楊徽之趙鄰幾等四人宜放及第李震等一十二人藝學未精並宜勾落。且令苦學以俟再來禮部侍郎劉溫叟失於選士頗屬因循據其過尤合行譴謫尚示寬恕特與矜容劉溫叟放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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