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張小嫻 > 三個A Cup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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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餌?」 「胸圍呀!要找一個比較誘惑的。」 「有一個。」 徐玉走進睡房,在抽屜裡拿出一個紅色喱士胸圍,十分俗豔。 「你用紅色胸圍?」我吃了一驚。 「是很久以前湊興買的,只穿過一次。」她尷尬地說,「他喜歡偷有顏色的胸圍,黑色、紫色、彩色的都偷了,只有白色的不偷。這個紅色他一定喜歡。」 「是的,這個顏色很變態。」我說。 徐玉把紅色胸圍掛在陽臺上。 我們把屋裡的燈關掉,坐在可以看到陽臺的位置。徐玉的家在二樓,我們猜測胸圍竊賊可能是附近的住客,沿水渠爬上二樓簷篷來偷竊。 我坐在折凳上,問徐玉:「這裡有沒有攻擊性的武器?」 「地拖算不算?」 她跑入廚房拿出一個濕漉漉的地拖來:「還沒有弄幹。」 「不要用這個,用掃帚吧。」 「我的地拖就是掃帚。」 「你用地拖掃地?不可思議!」 「有了!」徐玉說,「用宇無過的皮帶!」 她從沙發上拿起一條男裝皮帶揮舞。 「皮帶?我怕他喜歡呢!」 「那怎麼辦?」 「有沒有球拍之類?」 「有羽毛球拍。」 「可以。」 我和徐玉從晚上十時開始等候,直至十二時,陽臺外依然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他會不會不來?」徐玉說。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來,把我們嚇了一跳。 徐玉接電話。 「是宇無過。」 我托著頭坐在折凳上,如果森在這裡就好了,我有點害怕。 陽臺外出現一個人影。 「他來了,快點掛線。」我小聲跟徐玉說。 那人攀上陽臺,伸手去偷徐玉的紅色胸圍,我立刻沖出陽臺,手忙腳亂拿起折凳扔他。折凳沒有扔中他,徐玉拿起球拍扔他,那人慌忙逃走,徐玉又隨手拿起一大堆雜物扔他,那個人慌張起來,跌了一交,整個人掉到一樓的簷篷上,再滾到地上。 我們跑到樓下,那個變態客被幾個男人捉住,手上還拿著胸圍。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的樣子並不猥瑣,三十多歲,皮膚白皙,梳陸軍裝。 有人報警,員警來了,我和徐玉到警署錄口供,那個偷胸圍的男人垂頭喪氣地坐在一角。 我有點後悔,我沒想到這件事會弄到三更半夜,而且如果這個男人剛才掉到地上一命嗚呼,我和徐玉便變成殺人兇手,雖然可以說是自衛殺人,但一個人,畢竟不值得為一個胸圍喪命。 「這個胸圍是誰的?」當值的男警問我和徐玉。 「是我的。」徐玉尷尬地回答。 「這個胸圍要留作呈堂證供。」 「呈堂證供?」我和徐玉面面相覷。 「這是證物,證實他偷胸圍。」警員指指那個變態客。 「我不控告他了。」徐玉說。 「不控告他?」警員反問徐玉。 「是的,我現在可以拿走這個胸圍了吧?」 那個變態客感動得痛哭起來。 我和徐玉一同離開警署,她把那個紅色的胸圍丟到垃圾筒裡。 「糟了!那迭原稿紙!」徐玉的臉發青。 「我剛才是不是用原稿紙擲那個變態客?」徐玉問我。 「我看不清楚,好像有幾張原稿紙。」 「你為什麼不制止我?那是宇無過寫好的稿!」徐玉哭喪著臉。 「你肯定?」 「那些原稿紙有沒有字?」徐玉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沒有留意,也許是空白的。」 「對,也許是空白的。」她舒了一口氣。 我回到家裡已是淩晨二時,那個胸圍竊賊會痛改前非嗎?我想大概不會,戀物狂也是一種執著,如果不可以再偷胸圍,他會失去生活的意義。 我坐在飯桌前砌圖,直至淩晨四時,剛好完成了四條邊。就在這個時候,徐玉來找我,她手上拿著一迭骯髒的原稿紙,哭得死去活來。 「那些稿紙不是空白的,是他寫了一半的小說,答應了明天交給報館。」徐玉說。 「你們吵架了?」 「我回到家裡,宇無過鐵青著臉等我,他很憤怒,他說:『我怕你出事,從報館趕回來,卻在大廈門口發現我自己寫的小說。這些原稿滿地都是,有些掉在坑渠邊,有些掉在簷篷上,跟橙皮果屑剩菜粘在一起,還有,大部分原稿都不見了。』我說是我一時錯手拿來擲那個變態客,他不肯聽我解釋。他花了很長時間寫這個小說,都是我不好。」 「那你為什麼會走出來?他趕你走?」 「他沒有趕我走,他要走,我不想他走,唯有自己走。他從來沒試過向我發這麼大脾氣,我怕他會離開我。」 「不會的。」我安慰她。 「我這一次是很認真的。」徐玉哽咽。 「我知道。所以你處於下風。」 「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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