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藤井樹 > B棟11樓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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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徐藝君,徐藝君不只是漂亮可愛而已,還有一張會討價還價的嘴巴。」 我不懂她在說什麼,只是她很輕鬆地踩著步伐往前進,我竟然也沒有懷疑地跟著她。 到了較接近車站的碼頭邊,她好象很熟悉似的走進郵局裡,用提款機領了一些錢,然後又拿起手機不知道打給誰。 「等三分鐘,計程車快來了。」她掛電話的時候這麼跟我說。 「你真是不可思議。」我有些吃驚地說著。 「怎麼說?」 「該不會這三年來,你連計程車司機都認識了吧?」 「那當然,因為我是徐藝君,徐藝君不只是漂亮可愛而已。」 果然不到三分鐘,一輛計程車停在我們面前,她很快地上了車,我跟著坐上後座。 時間正好十二點整,中廣電臺永遠不會更改的報時音樂在我耳邊響起。 「你想真正瞭解什麼是ZHR嗎?」她轉頭問我,這時司機正在等待她說出目的地。 「呃……你該不會……要去看流星吧?」又是一陣驚訝,我不可思議地說著。 「嘿嘿,你真聰明!」她瞇著眼高興地笑了起來。「阿茂伯,麻煩你,我們要到陽明山。」 她拿了一千五百元給司機,也就是這個阿茂伯,我順著她的稱呼往計程車行駛執照看去,司機的名字叫陳百茂,看來已經有五六十歲了。 「小君啊,好一陣子沒看到你了耶,這個男生是誰?你換男朋友啦?」阿茂伯很熟稔地跟她打招呼。 「不是啦,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耶?啊你男朋友咧?」 「喔,我們沒有在一起了啦。」 「啊,為什麼?不是好好的嗎?怎麼……」 後來他們聊了什麼,這麼久的時間之後,我也沒有印象了。 但我記得那天我心裡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對於徐藝君這個女孩子,我有了另一個層面的看法,也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我很仔細地把我之前遇見的她和現在的她做了比較,我有了這樣的感覺。 (10) 「之前的徐藝君像一道題目,現在的徐藝君則是一個答案。」 不管是在神奇宿舍遇見的徐藝君,還是在洗衣坊遇見的徐藝君,甚至是學校餐廳裡的徐藝君,都是一個讓人摸不清的女孩。 但公佈了答案的徐藝君,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或是捉摸不清。 「她只是寂寞、脆弱與感性。」我這麼給自己答案。 半夜的高速公路似乎特別好開,我們很快到了臺北,然後又往陽明山的方向。 路上我沒搭上幾句話,大部分都是她和阿茂伯的對話。 車子一路曲折拐彎地上了陽明山,還遇上了塞車,她說這一定是要看流星的車群,我又是一陣訝異。 後來,我們到了一個完全沒有路燈的停車場。時間已經接近一點半,停車場停滿了車,而且到處都是人。 「這是最難得的一次。」拉著我的衣服,她一邊往停車場後方走,一邊對我說。 「什麼最難得的一次?」我不解地問著。 她沒有回答,拉著我走進一條小徑,又是一陣不可思議的感覺,我懷疑她到底來過這裡幾次。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借著一點月光,我可以看見我的右邊是一片山草原,斜斜地向右後方鋪落,草原上有一些人正躺著看天空。 「待會兒大概兩點五分左右,最難得的一次獅子座流星暴就要開始了。」 她選了一個地方坐下來,我站在她的旁邊。 「這次的流星雨是一八六六年母體彗星的遺留物,而且已經環繞太陽四次了喔。」她的聲音表情是興奮的。 「你為什麼對流星這麼瞭解?」 「我只是稍微研究了一下。」她的聲音漸漸趨緩。「因為我認識他那一天,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流星雨,距離今天,正好是三年又過兩天。」 「唉……對不起,又讓你想起他了。」 「沒關係,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在基隆泊口把我的悲傷寄回馬祖去了喔。」 些微的月光照在她臉上,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的大眼睛卻很清澈地閃著亮光。 「對了,想到米的爸爸是誰了沒?」 「沒有,我還沒想到。」 「要說答案了嗎?」 「好吧,你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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