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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不執屋是心理病 　　在《粉雄救兵》中出現了一個耶穌模樣的男人，他有一所位置很好的房子，但是屋內一片淩亂，吃剩一半的食物隨手就塞到梳化的暗位中，聖誕裝飾物到四月仍不扔掉。他的家似個貧民窟，離曬大譜。 　　你有沒有這種完全不執屋的男朋友？我倒是曾經有一個。 　　每星期有兩名鐘點工人來他的家門掃，但不消半天，他又會把房子變回垃圾崗的形狀。他故意亂放自己的衣服、報紙、浴聿用品，他說他忍受不到太整齊的拘謹。 　　我當然黑面，但因為女朋友也只是客人，我也只好忍一忍。然後，日子有功，我才明白他是怎樣的心理。一個故意不肯整齊的男人，其實是一個故意不肯面對正軌、真實生活的人。他無法對自己負責任，受不住壓力，他只願意像孩子那樣任性地生活下去。 　　我長大得比他要快，我日間要上班，晚上要寫小說，而維持整齊的身心與生活，變成一種基本的要求。 　　這名男朋友家中有點錢，他搞完一次又一次小生意也不成功，最後去了外國進修，猶幸聰明，課程得以完成。三年前大家通電郵，我問他的第一句話是：「你現在肯執屋了嗎？」 　　不打理妥當自己的身心與生活並不只是懶惰，而是一種心理問題。簡直討厭死了。 　　借錢不是送錢 　　作家J．K羅琳未成名之前，曾向友人借了約五萬七千港元渡難關，《哈利波特》令她名成利就之後，她就送了一層約三百萬港元的房子給這名友人，當作是報恩。 　　嘩！發達羅！快些惜錢給那些看來蠻有前途的朋友，然後期望他發達之後仍會記得你。 　　我一向認為，借錢是—種有效增強感情的方法。借了錢給朋友之後，大家的信任與親密感覺會更深，互相幫忙才是朋友嘛！ 　　朋友與朋友之間反而很少互相揾笨，倒是借錢給情人會一去無回頭。我們通常會想，有了愛情之後，大家的錢就撈亂使啦，無謂咕計較。可是，就因為愛情，最後錢銀很不清不楚，大家反目成仇。 　　我贊成白紙黑字有借據，列明還款細節與期限。 　　你讓對方簽署借據那一刻無錯是有點尷尬，但以後你就會發現，幸好你願意在這一刻強硬過。你肯硬起心腸寫一張借據，就直接保障了日後你對他的信任，而他亦會明白，縱然大家關係親密，他也要對你付出金錢上的責任。 　　別對感情有太高的期盼，別以為大家感情好他就會可靠。金錢的破壞力可以很強，縱然二人此刻再相愛，講到錢，還是強硬些為上。你今日肯公事公辦，明白就會流少了眼淚。 　　在不如意的時候 　　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時候，當不快樂時，就算是睡著了，也會在夢回中想起。別人的安慰重要，自己給自己的安慰更重要，說到尾，世上最該愛惜自己的人，當然就是自己。 　　有一夜不住的做夢，不如意的事轟轟轟地來回出現，根本分不出是夢還是正常的思想。就在嘆息之間，忽然從腦海彈出一句：「嘩！有不如意才刺激嘛！人生就系咕多姿多彩！」 　　卒之，我就笑著醒來。我的心和腦，果然是我的好朋友。 　　翌日心情就好轉，我想到的是，就算我寫小說：主角的經歷也是有起有跌的，不可能由第一頁行運到最後一頁。而最感人的，往往便是讀者主角齊齊哭泣的段落。 　　我聽說過，人生的自由在於心情的發揮，在不幸的時刻仍然保留一種好心情，就是真正的自由。而我一直追尋的，也是這種境界。 　　當受辱了，當被欺侮時，我們會想，究竟這些敵人由何處而來，我們甚至不認識他們。每當我感到被人無端白事傷害時，我惟有想，這班人是生命中故意的安排，就如電腦遊戲一樣，敵人一定要為主角而存在，目的是讓主角大顯身手去打敗他們。 　　算了吧，所有壞人物、惡運都只是幻覺。唯一的真實：永遠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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