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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推測並沒有錯,原來莫言想找的畫一直在我家裡。
  拆開包裹,當莫言看到畫中正展開翅膀的天使時,他高興得抱著我大叫:「Eureka!Eureka!終於找到了!這幅畫比我自己的畫更重要!」
  義大利數學家Archimeaes在找到π的等值時就是高呼著「Eure ka」在街上裸跑。
  看到我暗戀的人歡天喜地,我心裡有一分莫名的安慰,但同時我又捨不得莫言快要離我而去:「我泡兩杯Cappuccino,慶祝你失而復得。」我希望能拖延時間。
  莫言看一看手錶:「但喝完你的Cappllccino後,我便要立刻起行。」
  「喝一杯咖啡不會花你太多時間吧!」
  「Grazie。」莫言捉著我的手,輕輕的吻在我手背上。
  我頓時滿臉通紅,只有立刻躲進房裡回避。
  到底什麼是最好的安排?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莫言再次的出現,其實也是我的失而復得。
  把兩杯熱燙的Cappllccino拿到客廳裡,但卻不見了莫言,從睡房裡傳出用電腦鍵盤打字時所發出的滴滴答答,我被嚇呆了。
  莫言在用我的電腦!
  我不是告訴了他我家裡沒有電腦的嗎?
  沖進睡房,我叫嚷:「Michael,不要碰我的電腦!」
  莫言坐在電腦前,口頭望著我:「你的鍵盤比我的好用。」
  「噢!是嗎?」我尷尬地。
  莫言根本沒有開啟我的電腦,他只是想試用我的鍵盤。
  「但你不是說家裡沒有電腦嗎?」莫言問。
  「是……」是今天剛剛問朋友借來的。」我牽強地微笑,「Cappucci no泡好了。」
  莫言站起來:「是啊!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叫你什麼?」我一頭霧水,「什麼什麼?」
  他一步一步走近我,帶著懷疑的眼神:「你剛才不是叫我Michael嗎?」
  「我沒有。」我退後。
  「但我聽得很清楚,你剛才是叫我Michael。」莫言捉著我的手臂。
  我不能再望著他的眼睛撒謊,於是我垂下頭。
  「如果你不認,我只好強行開啟你的電腦。」莫言說。
  「我沒什麼好認。」
  莫言走回我的電腦前:「那麼:我只好開啟你這部借來的電腦,並看看裡面有沒有關於Kevin這個人的資料。」
  「不要!」我阻止他,「Kevin是我的舊男友。」
  莫言回頭看著我:「你終於認了?」
  「這部電腦是Kevin的。
  「還有呢?」
  「分手時,我問他借了這部電腦來上網,然而我在Michelangelo Newgroup看到一個《WAITING FOR ANGEL》的留言,寄件人是Michael。
  「還有呢?」
  「我回復那個留言並認識了Michael。」
  「還有呢?」
  「在白太太的喪禮中我遇到啤酒城的DJ,是他告訴我莫言就是Michael。」
  「我就是不明白這一點,原來關鍵人物是為我做尋人廣播的那個DJ。」莫言恍然大悟。
  「就是他啦!」
  「也即是說你由白太太喪禮那一天起便知道Michael就是莫言,但你卻沒有把另一個事實告訴Michael或莫言。」
  「什麼另一個事實?」
  「Kevin就是Violet。」
  「不,Kevin是Violet的舊男友。」我更正莫言。
  「不,我是指在網上。」莫言更正我。
  我點點頭。
  「你不認為這樣對待Michael和莫言不太公平嗎?」他問。
  「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想關心你。」我解釋。
  「但你對我不老實。」莫言說。
  「對不起,」然後我引用Michael的話,「我們只是用謊言來包裝真心話。」
  「Violet……」莫言在思考,「我覺得自己受騙了……」
  我靜心的等待他下一句說話。
  「我覺得站在你面前,我好像沒有穿衣服。」
  「我們可以繼續交往嗎?」我只在乎。
  莫言說出他的感受:「但要我在人家面前赤著身子並不好受。」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後悔不已。
  「我只有一個要求。」莫言轉身背著我說。
  「是什麼要求我也答應,」我說,「為了贖我的罪。」
  「其實你也不是犯了什麼罪。」莫言猶疑地,「可以把你的《不再寂寞》送給我嗎?總覺得畫裡的男人就是我。」
  「好,你把它帶走吧!」我把畫放在Angel的畫旁。
  莫言沒有再正視我:「Violet,你是個很趣致的女孩。」他把兩幅畫拿起,離開前沒有說再會。
  我躲在窗後目送我所暗戀的人,像一個想呼叫的啞巴一樣難過。放在廳裡的兩杯Cappuccino,由熱變凍。如果我沒有泡這兩杯Cappuccino,可能就不會衝口而出叫莫言做Michael。莫非我和他的關係從此會像這兩杯被倒進溝渠的Cappuccino一樣?
  打後的一個月我沒有勇氣開啟電腦,更不要說是連線上網。我和莫言約法三章,但我竟然破壞了自己的承諾而令他尷尬,我想不到他為什麼會原諒我。
  我愈想念他,就愈不敢面對現實。
  整整一個月我也無心向學,連我的師姐Louisa也察覺到我的不對勁。
  Louisa在揶揄我:「似乎Mouth of Truth沒有把你的手吃掉.卻把你的心吃掉了。」
  「你在說什麼?」我裝作若無其事,並提起畫筆。
  「別裝蒜了!」Louisa用質問疑犯的語氣,「有什麼心事快快稟告!」
  「沒什麼;」我在畫布上加了沒有意識的一筆。
  「沒什麼怎會心事重重,你知不知道你最近胖了很多?一定是有事發生女人才會暴飲暴食,身材驟變。」Louisa說得有道理,「這一個月來你一幅畫也畫不完,來了羅馬這麼久就連Sistine Chapel也沒參觀過,只是遊手好閒的留在家,我問你在搞什麼鬼?」
  「你就當我是被拒於千里吧!」我放下畫筆,照實承認。
  「原來如此,就當他不識貨。」Louisa安慰我,「但失敗也總算是一個完滿的答案。」
  「問題是他沒有拒絕我,根本他不知道我喜歡他。」我托著頭,鼓起腮。
  「為什麼你不告訴他呢?」Louisa問。
  「因為他心有所屬,他仍然想念他的舊女友。」
  「舊女友?」Louisa訝異地,「只是舊女友,又不是現任女友,你怕什麼?」
  「但他老是想著她!」我解釋。
  「他想著她又怎樣?」Louisa說,「只要他伴著的是你便行。」
  「怎可以呢?」我反對,「我怎可以接受得到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
  「誰說你得不到他的心?」Louisa理論滔滔,只要你先得到他的人,終有一日你會得到他的心。」
  「是這樣的嗎?」我不太相信。
  「不一定是這樣,但很可能是這樣,只要你試。」
  「只要我試?」
  「你不試,你一世也不會心息,就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未辦妥,試了失敗才另作打算。不過,最重要的是心息不心息,而不是失敗不失敗。」Louisa鼓勵我,「即使失敗又怎樣?」
  「但山長水遠,」我猶疑,「現在怎辦?」
  Louisa笑眯眯:「機會是自己安排的,而自己安排的就是最好的,信不信由你?」
  我很想相信,請給我力量,我豎起食指:「Louisa請你也豎起食指。」
  「幹嗎?」她豎起食指。
  「指尖碰碰指尖。」我解釋,「像《Creation of Man》裡上帝把力量傳到亞當身體。」
  「這麼幼稚的玩意!」Louisa搖著頭離去,「我沒有時間陪你傻啊!」
  人總是很容易被自己想聽到的意見所影響。Louisa離去後,我立刻上網。
  正等待連線……太慢了!
  現代人真沒有耐性,如果互聯網在五十年前出現,比起任何一種郵遞服務,互聯網已經是一種神跡,但現代人竟然嫌它太慢。
  上了網!取電郵!
  真後悔今天上網,我好應該早一點上網。螢光屏裡全是莫言給我的電郵,多不勝數,原來他根本沒有放棄過我。花了兩、三小時才讀到最後一個電郵。
  Dear Kevin。」Violet,
  即使你不回復,我也會繼續打擾你,只希望畫展前得到「老死」的一分鼓勵。
  現在距離畫展只剩一星期,但我還是無法集中精神把最後一幅畫完咸,我根本不知要繪些什麼!
  那個只擅長抽煙的白太太秘書把事情都弄得一塌糊塗,畫展的場刊現在還未印製好,總之事事也不順利。
  Violet,我好希望能再次和你一起吃雪糕,那感覺是何其暢快的。如果現在可以吃一口冰凍滋味的白朱古力雪糕,一定可以為我下下火。
  差點忘了告訴你,我的私人畫廊終於裝修好,但我不太滿意地氈的顏色和質料,是設計師的錯!我把你的《不再寂寞》和Angel的《天使》並排掛在最當眼的地方。那麼我便可以經常看到你們的作品,反而我自己的畫就只是放在地上!看我是如何重視你們!
  如果你十二月有空,回來看我的畫展好嗎?我可以寄機票給你。
  那個白太太秘書又打來,可能又闖了禍!
  關於回來的事,RSVP!
                      Michael。」莫言

  我想了一分鐘,才回復。
  Dear Michael莫言,
  花了三小時才把你這個月來寄給我的電郵看完。十萬個對不起,我要到今天才儲足勇氣上網。因為我破壞了我倆之間的協議,還以為你不會再想跟我交往,結果我又錯了!多謝你大人有大量。
  這個月我的情況也不比你好,一幅畫也未完成,老是混混噩噩的。
  我很想回來參觀你的畫展,但我要看看現在能否趕及預訂數日後的機位,因為十二月是旺季,我怕太遲了。但無論如何,我明天一早就辦這件事。
  請你花點心機把最後一幅畫完成,我對你有信心。May the force be withyou 
                     Kevin。」Violet

  翌日早上,我親身到旅行社買機票,但他們只能安排我在經濟客位的輪候名單,即使願意花多一倍錢乘搭商務客位,同樣也是滿座。
  在無計可施之下,我只有電郵告訴莫言我可能來不及回國。
  Dear Michael。」莫言,
  又一次要說對不起,十二月的機位可能訂不到,我現在只是在輪候名單。
  但無論最後我來得及回國與否,也不會影響任何事情吧!你的畫展會一樣成功,我會在羅馬默默支持你。
                    Kevin。」Violet

  我正想把電郵寄出時,門鈴響起來,打開大門,是一個西裝筆挺的義大利男人。
  「你找誰?」我問。
  「是Violet小姐嗎?」對方禮貌周周的。
  「是。」
  「這個請你簽收。」他把一個公文袋交給我。
  把門關上,然後我拆開公文袋,原來是一張回國的頭等機票。我不太明白正在發生什麼事,莫非又是Trevi Fountain的魔法。
  Uh!oh 是莫言在ICQ裡。
  莫言:我剛從展覽場地回來,一塌糊塗,我想發火!
  我:別生氣吧!凡事總可以解決。
  莫言:你收到機票沒有?
  我:原來是你!多謝!我是剛剛才收到的,機票費用我會還給你。
  莫言:不要說這些,只要你願意回來看我的畫,我已經開心極了。
  我:你的畫進展怎樣?
  莫言:進展不錯,不過……
  我:不過什麼?
  莫言:沒什麼了。
  我:我感覺到你在吞吞吐吐。
  莫言:沒什麼,但從沒有繪過如此大面積的畫,有2米乘2米,而且原意想繪A,結果繪了出來的不太像A,而是像B。
  我:你原意想繪什麼?
  莫言:其實原意是什麼已經沒所謂。只要畫能完成,仍然是我手繪我心。人是會改變主意的,沒什麼大不了。如果心裡想著一個主題,但老是繪不出來,也許這個主題不適合我繪。
  我:我不明白你的創作理論?
  莫言:你回來看我的畫便明白,快點回來吧!
  我:很快!很快!
  莫言:Violet,我要出去了。
  我:你才剛回來?
  莫言:但回程中我接到白太太秘書小姐的電話。
  我:壞消息?
  莫言:場刊印好了,但錯漏百出。
  我:怎算?
  莫言:只有印製一些貼紙把正確的資料貼上出錯的地方,但場刊共有3000本,所以改錯也不容易。
  我:誰替你改錯?
  莫言:誰人犯錯便誰補救。
  我:白太太的秘書小姐?
  莫言:這個當然。
  我:我祝你好運。
  莫言:只要你早點回來就為我帶來好運。
  我:很快!很快!
  莫言:我等你。
  我:我知你喜歡等。
  莫言:別笑我。
  我:我回來為你下下火,你很躁!但現在你快去開會吧!
  莫言:你回來的晚上,我剛好要把展品運送到展覽場地,所以我不能來接機。
  我:沒關係,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莫言:你到達後請到我的畫廊,我會叫人等你。
  我: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先出去開會吧!
  莫言:再見,一路順風。
  我:再見。

  我臨起程往機場之前到Trevi Fountain買了一大罐白朱古力雪糕,然後把整個罐放在冰箱裡。登機後我立刻要求空姐為我把雪糕急凍,這是莫言的禮物,他說他需要下火。
  我帶著愉快的心情上機,但卻在飛機上作了一個沒有顏色的噩夢,是一個天使痛苦的表情。她的面容完全扭曲,伸手向我求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驚醒後我有些不祥之兆。
  我沒有帶太多行李,最貴重的也只是那罐義大利自朱古力雪糕,下機後我捧著雪糕打尖跑上的士,並要求司機火速送我到莫言的畫廊。
  在畫廊等我的竟然是白太太的秘書小姐,她為我開門。
  「你好,我是Violet。」我和她打招呼。
  但她表現得不太在乎,吸了一口煙,再呼出一口煙才回答:「我知你是誰,莫言已經交侍了,進來。」
  「請問你雪櫃在哪?」我怕雪糕快溶化。
  「你說什麼?」她皺著眉,一臉不滿意
  「雪櫃啊!」我覺得對方的工作態度無藥可救,「我自己找可以了。」於是,我沖入畫廊。
  雪櫃是放在畫廊的pantry room裡,我把雪糕安放好,放下心頭大石。
  秘書小姐沒理會我,就是坐在畫廊中央抽煙。
  果然,就如莫言的形容,我的《不再寂寞》被掛在最當眼的地方,而旁邊則是Angel未完成的《天使》。感覺上我現在于莫言心目中的地位好像和Angel的等同了!我由心笑出來,但這只是我主觀的推測。
  畫廊裡就只有我的和Angel的畫,相信莫言其他的作品已被運送到展覽場地。
  我站在《天使》之前看了很久,無可否認這幅未完成的畫是有一種懾人的魁力,我把每一個細節也記在腦裡,希望憑藉著這幅畫來瞭解作者的性格和心情,甚至知道她的容貌。
  「你還是不要等他。」秘書小姐懶洋洋的說。
  「你是指莫言?」我問。
  「他剛才在場館大發雷霆,他對場館裡的燈光很不滿,我看他若不能把事情弄好便不會回來。」
  「明天已經要開幕,但這麼晚還未把燈光弄好?」
  「是莫言太挑剔了!」
  「但燈光不好會很影響參觀者的視覺,也就會影響人們對畫的欣賞。」我不同意秘書小姐。
  「你真的要留在這裡等他?」
  「你有事可以先走。」我說。
  「我恨不得,但還要為場刊補錯。」秘書小姐不願意地。
  「什麼?你還未把全部場刊的出錯更正!」我覺得難以置信,「你怎可以?」
  「你有興趣幫幫我嗎?」她面皮好厚。
  「即使我不幫你也會幫莫言。」我問她,「你尚欠多少本未補錯?」
  「尚有100本。」她完全不覺得是有什麼不妥。
  「現在還不動手,你怎來得及明日的畫展?」
  雖然我長途跋涉已經很累,但經這位沒有責任心的秘書小姐一嚇之後,我變得精神奕奕。
  時間不單止是雪糕,時間也是為1000本場刊改錯。
  埋頭苦幹了四小時,我終於把1000本場刊獨自改好。那個秘書小姐竟然在中途把桌上的畫具和文具移到地上,大模大樣的伏在桌上呼呼入睡,還發出吵耳的鼻鼾,我只覺無奈,怪不得我之前有不樣預兆,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冒失女子。
  不經不覺已是深夜2:00時,但還未見莫言的影蹤。
  雖然秘書小姐好夢正酣,但我還是要一言驚醒夢中人,我拍一拍她,「所有場刊也修好!」我以防萬一,「還有什麼未辦妥,請你想想吧!」
  「噢!」她擦擦眼睛,「天亮了嗎?」
  「還未天亮,你已經睡了三小時。」
  「但睡了三小時還是累!」秘書小姐把香煙遞給我,「要提神嗎?」
  「少食。」
  她吸了一口煙:「到底要等到何時?莫言還未回來!」
  「你想走,你可以先走。」我也不想見到她。
  「我真的可以走嗎?」她問我。「我想回家小睡、洗澡、妝扮、然後才可以容光煥發的在展覽場地出現。」
  「你自己決定吧!」然後我走進洗手間如廁和洗臉。
  我走進洗手間還不夠三十秒,秘書小姐便不停地敲我的門:「我走了!請你等莫言回來。」
  「你走吧!」我開始覺得她討厭;「只要廁所有廁紙你便可以走。」
  「那麼廁所有廁紙嗎?」
  我望一望身旁的一卷廁紙:「你可以走了。」
  她走了之後,我終於可以集中精神辦事。
  走出廁格,我不停把清水潑到臉上令自己精神一點,但當我從洗手間出來時見到畫廊的地氈正著火,什麼倦意也全消。
  火不是太猛,但整個畫廊已煙霧彌漫,一定是秘書小姐的那根香煙把地毯燒著了。
  我跑同洗手間,但找不到任何盛水的器皿,只有再跑到pantry room,那裡有一些玻璃杯,可是我總不能杯水車薪。
  濃煙已經攻人pantry。room,一時間我驚惶失措,而且吸入濃煙令我呼吸困難。
  以為灑水系統會自動開放,但那系統卻遲遲未啟動,因此我只有跑出畫廊呼叫救求,但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十萬火急之際,腦海裡空白一片,我回頭望進畫廊,看到火勢快將波及《不再寂寞》和《天使》。我的視線透過火焰上嫋嫋的熱氣,仿佛看到畫裡的天使在向我招手救援。
  想起莫言說:「這幅畫比我自己的畫更重要。」
  我只知道如果畫被燒毀了,莫言一定很傷心。於是,我毫不猶疑的重回火場把掛在牆上的《天使》取下,但我卻低估了火的蔓延速度。
  為營救《天使》我被重重火焰所圍困,站在火圈裡,進退兩難。明明已經逃出火場,何以我再身陷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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