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梁鳳儀 > 我心換你心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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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遜君把自己恨得半死。自覺連那些結伴「踢竇」的女人都不如,到底人家還理直氣壯,哪有名不正、言不順的外遇,來個反跟蹤,尋著有堂堂結婚證書的人理論去! 丁遜君刹那間羞愧得無地自容,差點打算原機返回香港去。 她入住了馬尼拉大酒店。 一整個週五的晚上,望住天花板不曾入睡。只一個問題糾纏不息,究竟自己還要不要把這角色串演下去? 一人分飾兩角已甚艱難,其中一角還要屢屢只聞人聲、不見人影的大做暗場戲,太太太為難了! 天色微明,丁遜君洗了一把臉,決定走到酒店的餐廳去喝杯濃咖啡,直到機場,趕最早的一班機回港去。 女人可以一時衝動,就幹出這麼一件無聊事,也不是不令自己震驚!要告訴人,這是平日大刀闊斧、理智冷靜的丁遜君所作行為,都未必有人肯信! 事前,丁遜君連做夢也不曾想過自己會淪落成這副模樣! 才坐下在餐廳內,呷了一口濃濃的咖啡,眼前就見著個丁遜君最不希望見著的人! 天! 丁遜君與走進餐廳來的湯明軒差點一齊驚叫! 彼此呆望對方一眼,並不曉得打招呼! 跟湯明軒一同出現的還有其他三個男人,丁遜君當然認識董植康,甚而孔家全與范兆榮都是金融界頭號人馬,怎會陌生? 倒是其餘三位男士落落大方地微笑著向丁遜君點頭。 一陣驚愕所引起的暈眩,使丁遜君與湯明軒都不知所措。 四位男士在餐廳的另一角坐下來,要了早餐。還是董植康先開腔:「小湯,你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一切的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了。 湯明軒只想解釋一句:「我並沒有把她帶來的!」 然,終究出不了口。 湯明軒站起來,輕聲地說:「我失陪一陣子!」 他走到丁遜君的那桌,坐下。 董植康他們並沒能聽到丁湯二人的對話董植康對范兆榮說:「小湯其實是一表人材!」 范兆榮笑:「從來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丁小姐甚是吸引!」董植康微微冷笑:「香江之內,吸引的女人何其多!」 的確,丁遜君又算老幾? 沒有一個成功男士,不把事業放在生命首位。豈獨男人如是,就是女人,只消稍為分心於情愛上頭,早晚都會在工作崗位上跌重重的一跤。董植康心上已給丁遜君算著她的日子。可惜,當事人猶在夢中。 直盼至夕陽西下,范兆榮跟孔家全二人趕最後一班飛機離去,董植康則故意轉機至曼,再回香港去,只湯明軒一人仍留馬尼拉。 臨行時,董植康交代湯明軒:「我們諸事順遂,這場收購戰的成敗,要看你了。」 湯明軒自明所指,他代董植康出面聯絡及主持收購事宜,固然可以說得上主宰乾坤。然,收購是否成功,很在乎回港去暗地吸納益豐股票的第一步是否能如願以償。這就得看保密功夫做得是否到家,萬一事泄,被董勁一洞悉端倪,起了防範,就功虧一簣了,故而,丁遜君的出現與反應,很可能影響全盤計劃,責任當然在湯明軒身上。 「紙從來包不住火,明軒,你要速戰速決!以免壞了大事!」 提示是最明顯不過的了。湯明軒其實老早就知道世界上沒有秘密這回事,只在乎保密的時間長短而已。收購益豐只需保密至一個成熟階段就得公開,他和丁遜君的關係,也得被迫提前解決了吧? 當晚,湯明軒搬到丁遜君馬尼拉大酒店的房間去! 遜君心上有愧,話不多,只輕輕地偎依著湯明軒,靜靜看電視節目。 丁遜君從未試過像今早那般出醜兼尷尬,不用明軒解釋,她當然明白此行是關係重大的一次業務之旅! 明軒沒有責怪她,只囑她好好地在馬尼拉玩一天,待他公事完畢,晚上就來陪她。 他是如言做到了。遜君終於怯怯地說:「對不起,明軒!」 明軒圍著遜君肩膊的手拍拍她,微笑著,沒有做聲,依然看他的電視。 「請原諒我,我並不知道你是為了公事……」 說不下去了,遜君平日最恨人畫蛇添足,諸多原委的不住解釋,刹那間她的喉嚨像有硬物卡住,眼眶一陣溫熱,豆大的眼淚就湧出來。 「快別這樣,我們難得有這麼一天假期!你不是期望很久了嗎?今兒個晚上,我不走了!」 「明軒,我很可怖是不是?」 「你要我怎麼說?」 「你直說好了,我知道自己要變成個恐怖女人了,從前我決不是這個樣子的。」 明軒輕輕地歎一口氣:「身分不同,心情自異,不能怪你!」 遜君緊緊地抱住明軒,好感激,好感激。 「遜君,偶一為之,你我還能處之泰然,我只是擔心長此以往下去,總有一天你承受不了壓力,會闖更大的禍。」 「這怎麼好算了?」 丁遜君心上突然興起了一個希望,如果明軒因此而決定離婚,她會如何感恩圖報? 「遜君,你要作個抉擇,或者專職當一個家庭主婦,會幫助你的心情平靜,把事情簡單化!」 果然,明軒提出來了。 「你有信心頌恩會答應?」 「遜君,這仍是我和你之間的事!」 「什麼?」耳畔嗡的一聲,遜君以為自己聽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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