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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甚而非常有情趣有技巧地談到私隱,以從中發掘另一種濃濃的愛意。

  香早儒就說:「如果你懷孕了,我們就立即結婚去。」

  「這就是說,如果我一直避孕成功,就不用結婚了?」

  孫凝似怒還嗔地回應對方。

  「是否懷孕,其權在你,對不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好冤枉!」

  「我不要為了有孩子而結婚。」

  「那麼好得很,我們倒過來,為結婚而有孩子。」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給你的意願找藉口的玩意兒。」

  「你好滑頭!」

  「那麼是答應嫁我了。」

  「把大問題過分簡單化令我不安。」

  「你要如何複雜化?是不是要翻出我曾有過的一宗又一宗羅曼史,讓你逐一批審原宥,才肯下嫁?」

  「你究竟曾經有過多少個女人?」

  「我從沒有問你這些不重要、不必要的問題。」

  「因為你知道我沒有女人。」孫凝俏皮地答。

  「告訴我,我以前有過女人對你的感覺如何?」

  孫凝想了想,答:「不告訴你。」

  「讓我來告訴你,你必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因為你擊敗了所有對手,擁有了我;懼的是我以後還有很多很多個女人。」

  「神經病!」孫凝啐他一口。

  「那麼為什麼女人總愛追問男人的前事?」

  「香四少,你這句話是露了馬腳了。」

  「久不久為你帶來生活上的酸性刺激,你不覺得是一份享受?若非為了這份享受,女人不會不住地追問男人從前有過的女人。」

  孫凝笑了起來,不能說香早儒說得不對。

  自己挑的人總是有一定智慧的。

  忽然,她想起了遊秉聰。

  他原本也是個有智慧的人。

  男人的事業可以使已有的智慧發揚光大,也可以令已有的慧根退縮乾枯。

  何其不幸,遊秉聰是後者。

  有些人的智慧因為際遇影響胸襟,或變大或縮小,因而有不同的行為反應。

  何其不幸,落難蒙塵,而仍能寬宏大量,去接納身邊最親近的人忽爾而至的輝煌成就,肯被他比將下去,實實在在是最困難的事。

  不一定是妒忌心作祟,更大的悲哀與無奈,在乎對方承受不住自尊的困擾,以致生出了自卑來。

  自卑一但形成,無藥可救。自卑的最通常反應就是自閉。

  忽然的,孫凝想起了遊秉聰,於是思路扯得遠了。

  香早儒問:「你想起什麼來了?」

  「過往。」孫凝坦言。

  「不值得再去想它,我們應該向前望。」

  男人就有這個好處,他們不會乘機死纏爛打地追問女人的過往。

  也許女人的過往提起來不會令男人有種酸性的感受,反而有種可免則免,無謂要自己在精神與感覺上有種猶似與人分享懷抱中人的怪感覺吧。

  孫凝於是答:「不住的往前看往前沖實在太累。」

  「兩個人攜手衝刺叮把興致提高,疲累減半。」

  那可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香早儒於是很認真地說:「要不要接一筆大生意?」

  「什麼生意?」

  「幫我管治好一間我要收購過來重組的機構。」

  香早儒詳細地把收購對象信聯企業的情況說了一遍。

  孫凝聽得相當入神。

  對於商業,她無疑是深具慧根,領悟力相當高。

  「有興趣吧?」香早儒講解完之後就問。

  「為什麼挑我?不見得我是適當人選。」

  「因為池中無魚,蝦仔大。」

  孫凝氣得翻白眼,當然,她知道香早儒只不過開玩笑。

  「我不騙你,信聯之所以失敗,最主要的關鍵在乎人事複雜,過多冗員,號令架床疊屋,無法有效率可言。這就是說信聯需要一個能大刀闊斧去幹的人。」

  「這個人你們香氏之內沒有?」

  「有。」

  「誰?」

  「我。」香早儒指指鼻尖。

  「那為什麼還要外求?」

  「我不能動手去幹,只能動腦去想。有了我的堅定意志與決心,由你代切實篤行,是天下無敵的最佳配搭。」

  「在你未發掘我之前,誰給你拍檔?」

  「放心,不是我曾經有過的女人!」香早儒大笑。

  「那是准?」孫凝認真的嘟起嘴來問。

  「我的一個兄弟,香早源。」

  「為什麼今回不挑他了?」

  「跑掉了,此君實行不愛江山愛美人。」

  「現世紀有這種童話故事?」

  「你不信?鐵一般的事實。母親反對他去愛葉柔美。」

  香早儒才說了這句話,一想,便又更正:「準確點,是母親反對他娶葉柔美,那個女明星。」

  「這二者有何分別?」

  「愛可以是火花,是短暫的激情。娶是明正言順,準備跟對方共同擁有天下,給她法律上的分身家的保障。」

  這真是世紀末婚姻與戀愛的最具體與新穎的闡釋。

  「你認為汝兄的行為值得讚賞,或應該接受非議?」

  「我要很技巧地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可能殃及吾身。」

  「你並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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