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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等於在商場上,司空見慣的情況是一些公司本身業績欠佳,於是慌忙找藉口下臺,最容易的就是揚言競爭對手虛報事實,先打擊了對方的信譽,為自己的下臺留一條後路。

  還是那句話,連神學界都有可恐可惡的人與事,何況是商場。專業界人士不一樣是生意人。

  唉!

  高掌西重重地歎氣:

  「科學再昌明,都不會令人類的癌症減少,是有太多太多不公平的事在世間每天每時地發生著。我們做人又是否為了不敢開罪小人而不行正義呢?」

  夏真苦笑:

  「艱難與痛苦之處還不在於是否敢於挑戰小人,而是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身旁誰是小人,直至到有利害關係發生了,才能分辨出君子與小人來。」

  可是,那個時候已經太遲了。

  除了耶酥曉得未卜先知,預言猶大會在天亮前三次出賣自己之外,誰不是被插得滿背的毒箭,血流如注時,才知誰是一直埋伏在自己身旁的敵人。

  嗟怨無益,當前急務是如何應付。

  這肯定是費煞思量的。

  「定北還調查到什麼消息?」高掌西問夏真。

  「國際醫學協會聲明要調查穆亦藍案子,在公事上是給予卡迪藥廠很大壓力的。他們如果拿不到賠償金,那麼就會有巨額的經濟損失,對卡迪的股價一定做成傷害。」

  故而他們要努力找尋代罪羔羊。

  穆亦藍的麻煩是惹定了。

  「定北有什麼看法?」高掌西說。

  「他?」夏真的神情有著一點為難,沒有把話說下去。

  高掌西很明白夏真的意思,高定北是她自順德回港之後,第一個在她跟前表態的親人。

  總的一句話,高定北第一次在商場上獨領風騷,他自然不願意功敗垂成。

  要一個人接受困難考驗,而自處得體並不是容易的事。

  故而,目前夏真對高掌西的關懷與援手,是令她無限感慨與感激的。

  「夏真,我明白,定北不是個久經世故的人,我們需要給他一些時間。」

  「多謝你的諒解,希望定北不會辜負了你。」夏真說。

  「我要多謝你的支持,希望定北不會錯過了你。」

  兩個女入相視而笑,緊握著手。

  「掌西,我一定支持你到底,放心。」

  「你的這句話,我聽別了,記在心上,就很足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高掌西的意思就是如果高定北也來對付她的話,夏真不必要執看今日的承諾,而破壞了他們的關係。

  可是夏真很認真地說:

  「掌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對你,我會支持到底。曾經有一段日子,我也是站在人生的彷徨路上,面對困擾與壓力的時候,忽然發覺只剩自己一人,那種無淚無助無奈無情的感覺,活脫脫以為自己已死。所以,受過這種痛苦的人,到頭來死不掉,就成了過來人,最後該有憐己憐人之心。」

  高掌西緊緊地以另一隻手覆蓋著夏真的手。

  「感謝你,夏真。」

  「掌西,希望你珍惜我,依仗我,信任我,讓我幫助你打一場漂亮的勝仗。你不能倒下來。」

  高掌西腦海裡忽然又掠過了顧秀娟的音容,她是不能倒下去的,否則黃泉路上,她何以面對故友。

  於是高寧西說:

  「夏真,我怎麼會人倚重作了。

  「當局者迷,我上年也曾漠視姐姐夏童給予我的關心與助力,而白白走了一段很長很長才複元的冤枉路。我怕你重蹈覆轍、」

  「不,夏真,我不會。從今天起,特別是在秀娟亡故之後,我不會再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地生活下去。我不能再被動,要贏這場仗,怕還要採取主動,籌策進攻。」高掌西的精神回流了。她很認真地答:「夏真,我們得分頭進行。

  「好,你說。」

  「開仗的第一步是假設敵人,才能對準目標。」

  「那是越多目標越安全,甯枉毋縱。」

  那就是說除了遠在美國的卡迪藥廠與若瑟嘉倫等人之外,莊家與高家的成員部無一漏網,絕對不能對任何一人掉以輕心。

  「第二步是找尋盟軍,」高掌西笑,「我現今已經找到了一個強勁的援手。」

  「不只我,還有我姐姐夏童,以及她的榮必聰。他們對你的印象非常好,必定肯增援。在現階段,要探討很多美國消息,我們不容易辦得到,但榮必聰的勢力遠及美國。」

  這高掌西是絕對清楚的。不單是為了榮家在美國的巨大投資,也為榮必聰年輕時根本就是在全美最大的經紀行出身。紐約尤其是榮必聰的勢力範圍,而偏偏重大的金融經濟活動都以紐約為中心。

  高掌西想了一想,便說:

  「對,我們的第三步就是要儘快摸清楚要對付我們的一方,究竟整個計劃的梗概如何,這就得借重榮必聰的商業線報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發百中。

  高掌西說:

  「若瑟嘉倫他們對付穆亦藍本必是跟卡迪藥廠一串謀,很可能是適逢其會,於是互相利用。」

  「我們可以這樣假設,這個推論的合理性比較高。不過,姑勿論這兩幫花旗漢子是不謀而合,抑或老早情投意合,他們現今都是在向著踩沉穆亦藍聲望的目標進發。目標背後的隱衷,我們要弄清楚。若瑟嘉倫等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麼卡迪又是什麼呢?」

  「穆亦藍在電話裡給我透露過,卡迪要證明穆亦藍失職才能名正言順地申請到保險公司的賠償。他們不得不落井下石,反正,穆亦藍已經搖曳蟬聲過別枝,再不肯跟他們合作下去了。」

  「就這麼簡單?」

  此言一出,高掌西與夏真凝視對方。電光火石之間,似乎就在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情況下,想到了事件的可能性。

  大家都想到了一個問題:卡迪藥廠或是若瑟嘉倫會不會在此事上與莊鈺華同一陣線?

  夏真說:

  「定北一直有著顧慮,認為莊鈺華會伺機對付穆亦藍,讓他名譽掃地,因而翻身乏術的話,那他手上包銷莊氏增股的數額,就吃虧定了,對莊氏反而在金錢上受害不大。可是,沒有抓到真憑實據。」

  「不容易抓到真憑實據的,只能旁敲側擊。夏真,你托榮必聰和夏童幫忙,透過紐約市場瞭解這件事的動向,怕其中還有更深的圈套,我們知道了敵方圍攻多少個層面,才可以解圍。我呢,去偵查一下莊鈺華目前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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