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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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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熬到下了班,坐到車子上去,心清就突然變了,心情悶悶的,覺得渾身不舒服。望出車窗外,見著了如潮水似的人群擠在街道上,入人忙不迭趕到哪兒去迎週末似,高掌西就覺得自己不必巴巴地成為其中一員。 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控制了她的神緒,唯一的發洩方式就是自暴自棄,她對司機說: 「把我帶回家去。」 既然不赴約了,何必還營營役役為具臭皮囊裝扮,算了吧! 下車時,司機問: 「高小姐,幾點再來接你去吃晚飯?」 高掌西答: 「不去了,你下班吧!趕你的週末節目去。」 人人皆醉我獨醒,高掌西決定把自己鎖到書房去過週末。 其實去也是覺得不暢快的,但她從來都鞭策自己做得太多事了。這天,她要真真正正的、徹頭徹尾的放自己假。就躺著,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那就好。 故此,這來臨的一個週末,高掌西再沒有肯定答應高定北會到石澳別墅去,反正她就只告訴管家,三房與四房合用石澳別墅,那就成了。 可是,出乎高掌西意料之外,就在週末的中午下班前,秘書走進高掌西的辦公室來,把她要帶回家去審批的文件交給她,同時提醒她這個週末的應酬活動。 這是秘書的當然責任,高掌西一邊批文件,一邊聽報告,到最後,那秘書說: 「莊鈺華先生的秘書來電話,說莊先生今天下午就往石澳別墅度假,希望你也參加。如果你有事不能來,也不打緊,反正他今個晚上就留在別墅過夜了。」 高掌西有點訝異,道: 「你是說莊鈺華先生嗎?」 秘書回答: 「對。」 「萬澳別墅的週末是高定北先生訂的,用來招呼他的朋友。」 「是的,莊先生的秘書說,是高先生向莊先生髮的邀請,且也告訴過莊先生,會有哪些朋友參加,其中有些朋友怕是莊先生喜歡認識的,故此希望你們兩位一起去度週末。」 高掌西沒有回話,想了想說: 「好,我再決定吧!」 「今晚原有的晚宴和明天的應酬,要我給你推掉嗎?」 「不用了,反正我還未決定去向。」 秘書正想走,高掌西又把她叫住: 「高定北先生有沒有留下賓客名單?」 「沒有,我這就給高先生秘書掛個電話,看是哪些嘉賓,好不好?」 高掌西點點頭,秘書就應命而去。 不久她回來說: 「高先生的秘書已下班了,要我查下去嗎?」 「不用了,算了吧,我也不一定出席。」 高掌西這個週末的去向成了一個纏擾著她的問題,揮之不去。 她不知該不該到石澳別墅去。 原本是一件極其普通的事,不管高定北約會朋友的目的是什麼,反正,她就只去度個週末,跟一堆弟弟的年輕朋友聊聊天,也是忙裡偷閒的樂趣。一天到晚會應酬委實累死。 可是,她猶豫。 因為高掌西下意識怕那些到別墅去度假的高定北的朋友中,有她不願意相見的人。 如果穆亦藍也在其中之列,情況會怎樣? 她要避開他。 這是宗旨,不可轉移。 為此,所有偏離與威脅到這宗旨的機會都必須避免。 不去也罷。 於是高掌西下決心到理髮店做頭髮,然後回家去泡了個熱水浴,再電召了按摩女郎來為她做指壓,鬆弛一周工作積累的疲勞,整裝待發,赴週末的晚宴去。 那是一個婦女團體主辦的時裝表演晚宴,先是酒會再而晚餐,跟著是時裝表演。 因為入場餐券都作慈善用途,於是賣得很貴。 高家與莊家這種城內的大家族,是籌款的當然對象。 一般來說,要是此類慈善活動的主辦人或機構跟哪位富家有關係,推銷一兩桌的餐券,毫無問題。 以金錢支持活動事小,囑會計部開張支票而已,一桌餐券只不過三幾萬元,不是大數目。要富豪之家的成員親身出席,那可不容易了。 時間對富豪們來說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身分,一旦出席了某些宴會場合,就等於認同,這是可大可小的!司題。 城內太多人曉得利用豪門關係去進行對自己有利的種種商業手段。 像高掌西家族這類人,一旦出席某場合,就等於押了陣,把名聲也雙手奉獻給對方利用。一句「高氏有代表出席」,那份威勢比捐款更有用百倍。 為此,有錢人吝嗇的不是錢,而是他們的名望。 高家與莊家雖分別以五萬元買下了這個婦女團體的晚宴餐桌,但都轉手交給業務部的同事,讓他們利用這些場合,歡宴一些商業對手。至於高莊兩家的決策人物是絕少出席的。 高掌西之所以決定前往,並不是做主人,而是做客人。 她的大學同學顧秀娟是婦女會的籌委會主席,一個電話掛給高掌西說: 「你一定得來為我押陣。」 高掌西很念舊,顧秀娟是她在大學時談得來的同學。更曾有一次,她在宿舍內突然鬧肚子,時逢週末,沒有多少人在,只顧秀娟仍留在宿舍,於是給她很好的照顧,陪伴了她一整夜。這份溫情表達在高掌西最需要之時,令她額外的感動。 記得高掌西當時躺在床上,服了藥,也吃了一碗顧秀娟給她煮的稀粥,稍稍舒服了,就對顧秀娟開玩笑說: 「救命大恩,沒齒難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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