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梁鳳儀 > 裸情恨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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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事隔兩個星期,惜如就把新的合約放到我跟前去,並且解釋道: 「其實現在正式簽署的合約跟草約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偉特方面強調信用的保障問題。」 「什麼信用的保障?合作以來,我們的賬目來往甚是清楚。」 「不是指我們的信用,而是指偉特的。他們藥廠出產的衛生用品與藥物,是經過很多年的市場考驗以及美國權威的醫學部門驗證的,每一處的總代理必須有責任好好推銷,達到包銷數量之外,最重要是保證他們的商譽不受損害。 如果我們在推廣上、宣傳上以及營運上出錯或不小心,而令他們的產品給市場留下一個惡劣印象,則一定要總代理賠償。」 我不禁分辯起來: 「偉特的傷風感冒藥不是在我們管運下銷得很好嗎? 怎可能影響什麼商譽?」 「他們也一再強調,這只是公文形式要做出保障,其實偉特是相信我們的。」 「這個保障的方式與要求如何?有說明嗎?」 「有,為了表達我們會盡心盡力去做,故而偉特提出了如果商譽受損,則代理合約取消,且要賠償他們在亞太區三年的營業額純利。」 我變色道: 「這未免太苛刻了。」 惜如想想,搖頭: 「大姐,我不贊成,偉特此舉,我看只不過是為向董事局做交代而已,實際上我們代理他的產品,怎麼有理由蓄意去破壞他的商譽?這種無形的利益與保障是不妨答應的。」 我想道理也是對的,相處相交以來,不覺得偉特刁難,反而認為他們相當的通情達理。加上上市的條款要做實交給證監處及交易所,也是事不宜遲了。 既是不會發生的事,就不必顧慮太多了。 我於是答允了惜如,讓她去安排正式簽約。 就在這個時候,我收到傅品強助手陸志雲的電話,說要火速來見我,商議要事。 才一見面,陸志雲就迫不及待地說: 「金太太,你要跟偉特簽的業務新拓展合約,怎麼會有一條確保他們在本地市場內商譽的條款呢?」 「不會發生的事,我們用不著擔心吧!難道我們會倒自己的台?」 「可是啊!有這條款在裡頭,公開讓股民知道的話,他們就有憂慮,認為合約有機會隨時被取消且還要賠償巨額款項,對這支股票的興趣就會大減了。」 我微微嚇一跳,問: 「那如何是好?」我也心慌起來了,道:「得看傅先生有何意見,或者我跟傅菁商量一下。」 陸志雲立即說: 「我來見你就是代表傅先生了,而且上市一事,由我專責跟交易所聯繫,把有關資料向他們申報,招股書的內容也是由我統籌辦理的,傅小姐對這方面的功夫也不熟悉。」 對方既是如此表態了,我就只好慌忙說: 「陸先生的意見可否說出來供我參考?」 「倒不是我的意見,這麼嚴重的一回事,還是得依照傅先生的意見,他臨行之前曾囑咐過應該如何處理,我此來就是把他的建議告訴你。」 「傅先生有遠行嗎?」 「對,他到美國去,先到西岸,然後再到德州。」 「我才從德州回來,那兒的地皮很便宜。」 「你有買進來嗎?」 「有,實在有點不買白不買的感覺,就這樣買下來了。」 「金太太可能鴻運當頭,我聽傅先生推測,這德州的潛質會在七十年代發揮得很好,你是慧眼識英雄了。」 「過譽了,女人只憑直覺與個人善惡去做投資,其實要不得。」 「發達之人往往就是憑靈感的。傅先生一直在我身邊說,你是有靈氣,兼有衝勁的難得人才。」 商場大忌是聽到好聽的活,信以為真,肯讓它產生催化作用,一如給自己灌下醇酒,喝至微酸或甚至大醉,看事物就不準確,思路就不清晰了。 陸志雲跟我談下去,無疑是越來越投契,他的話是越來越入耳了。他說: 「話說回來,傅先生認為不妨把偉特藥廠的這一項要求押後簽署,總之不要在上市的資料內披露,以免多生枝節,不肯定的因素比壞資料更有害。」 這個道理是不難明白的,壞消息傳出了,市場中人有了心理準備,做足功夫防禦,反而不會有預測不來的虧損發生。不肯定的因素可以導致不可測量的損失,更令投資者擔憂,惴惴不安,更是卻步不前。 單是把偉特藥廠與金氏簽署的合約內容披露,是無懈可擊的。時局越混亂,就越怕添丁,女人更非吃避孕丸不可。至於衛生巾這日用品,不消說,任何時候都需要品質越好,越令女性減少煩躁,這點我有切身經驗,可做保證。 越想越覺得傅品強的建議有理由,問題是怎樣去進行。我皺著眉毛說: 「我們跟偉特的合約已經定稿了,怎麼能請他修改,抽起那條保障條款呢,沒有了那條款,他們不會肯簽,也有點像我們出爾反爾的,不大能說得過去。」 陸志雲說: 「這並不是太困難的事,只需由你出面,請他們以補充合約的方式敘述那條款在裡頭便可以了,這樣給予偉特的保障是沒有改變的,正式合約內沒有顯示這個條款,我們拿著它交給交易所與證監署有關部門,就不必披露這份資料了。」 這倒是個可行的方法。 至於說如何進行,我就得跟惜如去商議。 她一時就稍稍變了面色,道: 「大姐,這事不好辦。」 「為什麼?」 「合約已經擬定,只差蓋章簽名,連雙方的律師都已經過目認可了,現在要改動,得花一番張羅。而且,我人微言輕,他們怎麼會聽我的?」 我立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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