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梁鳳儀 > 激情三百日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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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英嘉成就在那張小小的禮品卡上寫: 「請你,毋忘我!男人總是自私的,你會諒解?嘉成。」 之後寫好了姓名和地址,交給薑寶緣,才離開花店。寶緣看看地址,眼中就是濕濡。 櫃檯前的電話,正好於此時響起來。 寶緣接聽,說。 「寶緣花屋。」 「今天生意好嗎?下班後來接你吃晚飯好不好?」 薑寶緣流著兩行熱淚,望著那一大蓬的毋忘我。久久說不出話來。 電話裡頭的一把男聲在嚷: 「寶緣,寶緣,你還在嗎?」「在,在。」「我說的話,你聽見嗎?」「你說什麼了?」「我說,下班後來接你去吃晚飯好不好?」「好,好。當然好。」寶緣掛斷了線。跟前的一朵康乃馨,含苞欲滴,只為她的眼淚水稍稍濺於其上。英嘉成很晚很晚才回到樂秋心的家裡去。 他心情實在差,百無聊賴地在中區踱著。又跑進會所裡,管自獨個兒喝悶酒,一直熬到近午夜時分。英嘉成不是沒有想過樂秋心會擔掛,甚至不是不知道今天在富恒發生的大事,他還沒有向樂秋心交代。 然,他有點使性子,無法禁耐得住對徐永祿的憎惡與怨恨。 無可否認。在公事上的一仗,他敗下陣來。 或者樂秋心早已在徐水祿的中聽到有關消息,就由著他搶著居功炫耀去吧! 何必爭? 故而,一直拖慢了回家的步伐。 無疑,至今英嘉成才明白薑寶緣與樂秋心兩個女人有自己心目中的差別,前者予他的感覺是安全,他深知自己再潦倒,在薑寶緣跟前仍有肯定的分量與地位。至於後者,對他始終是挑戰,萬一落難,就有可能在樂秋心跟前矮掉一截。 在太平日子,人們需要安全感。只追求挑戰所帶來的刺激。 在艱苦時期呢,情勢或許有異。 當英嘉成回到家裡去時,情景令他嚇一大跳。 大門口堂屋處放著一個皮箱子,正正是多月以前他自寶緣家遷到秋心住處時提用的那一個。英嘉成蹲下身來,把皮箱子打開,全部他的衣物已經執拾妥當,放在其內。 這是什麼意思呢? 下逐客令? 怕再沒有別個解釋了吧?樂秋心竟于他辭職富恒的同時,不予他支持,還結束彼此的親密關係,是不是太忘情負義,太豈有此理了? 英嘉成沖進客廳,走過走廊,直趨樂秋心的睡房。 房門是緊閉的。 英嘉成正想沖進去,立時間一個念頭清晰的浮現。 那是姓樂的私人重地,這所是姓樂的名下物業。自己姓英。 法律上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個體。 感情上若有關連,還可以聚在一起生活,否則楚河漢界,河水不犯井水。自己憑什麼身份沖進人家的睡房去? 英嘉成氣餒了。 他稍稍退後兩步,終於決定回身就走。 挽起了那只簡單的行李箱,他如何的來,就是如何的去。英嘉成這一夜宿於酒店。睡不好的不只他一個人,還有薑寶緣,還有樂秋心。秋心更是狠狠的,傷心的哭了一整夜。下午她已經聽到了英嘉成請辭的消息。當然是徐永祿報的訊。 人事部又是直屬部門,她一下子就求證了真偽,果然已經接到白紙黑字的通知。 只她樂秋心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她嚇得整個人呆住了。 從而傷心欲絕。 徐永祿以商議公事的藉口,向樂秋心已然淌血的心再加戳幾刀。 他跑進樂秋心的辦公室,說: 「有要事務必火速辦理。好幾位富恒要員都向人事部遞了辭職信。主席囑咐,能挽留的盡力挽留,否則動搖根本,對富恒有壞影響,這一場與英嘉成的爭奪業內好手之戰,非要展開不可。我恐怕有令你左右為難的地方,故此,先來跟你商量,看你意下如何?」 這才叫尊重。樂秋心是這樣想,口裡便說: 「公事公辦,那幾位經理如果肯留在富恒的話,最好不過。我們出來做事的人,也無非是看雇主出的條件如何,然後就跟誰辦事。公平競爭,何為難之有?」 「對。到目前為止,你還是富恒的屬員,是吧?」 那就是說英嘉成到如今這個白熱化的時刻,還沒有提出要樂秋心共同進退。 這一下悶棍,照頭照腦的打在樂秋心頭上,她只好忍著痛,作不了聲。「秋心,那就要麻煩你囑咐人事部一聲,儘量以優惠條件挽留經理級的同事,力挽狂瀾,穩住大局,至於主席能否以甘辭厚幣令英嘉成回心轉意,則非我們的職權範圍了。」這其實是孤立與杯葛英嘉成的一著,樂秋心不至於傻到看不出來。可是,你不仁時我不義,英嘉成既是挖角在先,就怪不得富恒出手在後。 樂秋心是無話可說的。自己的激憤還未平伏過來,更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理會其他。她火速的給了一張公函式便條於人事部,著人事部經理全權跟那幾個請辭的部門頭頭討價還價。樂秋心也提早下了班,一心回到家裡來,苦候英嘉成的出現。 樂秋心在這心神俱碎的最後關頭,仍對英嘉成寄予一份希望,他會得回來好好與她暢談一夜,一切都有個圓滿的解釋,令她接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毫無音訊,甚至沒有電話搖回來告訴她是否會回來吃晚飯。 樂秋心於是打電話回富恒,問小紅: 「英先生有沒有給我留口訊?」 「沒有。」 「英先生還在辦公室嗎?」 「不知道,要我問問他的秘書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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