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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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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都是年紀相若,且出身、品味相近的一班女人,很快就談得很投契。 陳致遠到吃甜品時忽然問:「韓湘,怎麼今晚沒有把冼婉雲叫來?」 阮秀玲拍額:「看你,吃飽了肚才記得起老友,婉雲不在香港。」 「出門了?」陳致遠問。 韓湘答:「跟丈夫去度假,努力挽救婚姻。」 「婉雲的丈夫劉叔棣的生意不是很有問題嗎,還有心情去度假?」阮秀玲說。 韓湘指指夏童,說:「問她,她是商場天字第一號間諜,知道甚多情報,我只不過是家庭主婦。」 夏童說:「是有點問題。不過,到外頭走走,輕鬆一下,清醒頭腦也是好的,免得事業不好,婚姻又亮紅燈,真正屋漏更兼逢夜雨。榮坤,你也認識劉叔棣吧?」 榮坤當然認識劉叔棣,業務上間接有點來往。劉叔棣原本在電視臺當業務部經理,在榮坤加盟電視臺不久就辭職,自行籌組廣告公司打天下去。 從前有電視臺作為後盾,什麼事都易辦,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人多的是。到自己獨戰江湖,那當然是另一番光景了。 榮坤從電視臺的同事口中,的確聽說劉叔棣的廣告公司業務做得不怎麼樣。當年踏出電視臺去闖天下的豪氣毀掉了一半,幸好他還年輕,這就是至大的本錢,還能熬得住。 事業對男人永遠最重要,在奮鬥期間疏忽了婚姻,是不出奇的事,是否因此而與冼婉雲開始有點貌合神離,這就不是榮坤所知悉的了。 夏童既然這樣點名問到自己,她便答:「創業維艱,怕劉叔棣的生意是有些阻礙吧,但應無大礙,他為人很幹練。」 陳致遠道:「婉雲真要鬧婚變嗎?榮坤,你有沒有聽電視臺的人談起?」 榮坤搖頭:「他跟冼婉雲的婚姻是否有問題,倒沒聽人提起。聽江湖中人說,冼婉雲是個女中丈夫,當初劉叔棣也是受到妻子的鼓勵才走出去勇闖天下的,相信冼婉雲不會在對方現今有困難時就離開他。如果到劉叔棣熬出頭來,沒有了責任,只處理感情,那就難說了。」 聽到榮坤這番話,夏童跟韓湘打了個眼色,心上不無感動。 感情如果有變,真要灑脫地作個了斷的話,最好是在對方風生水起之時,否則,心上會有落井下石的陰影,情義中人更難做得出手。 榮坤就是這個意思了。 陳致遠歎一口氣,道:「最淒涼就是我們這等講義氣的女人,等到男人出頭之日,他會不會眷念同甘共苦的日子而愛護我們多一點點呢?真是天曉得。」 阮秀玲道:「我老早說了,求人不如求己。我不把男人的愛重算在自己的資產淨值內,最穩妥。」 夏童與榮坤都噗嗤一聲笑出來。 阮秀玲瞪她倆一眼,道:「笑什麼?我預先警告你們,千萬別在蜜運期間透支幸福。男人對自己好一定要打入當年的非經常性收益之內,逐年看情況而定,作不得准。」 韓湘道:「秀玲,你也未免太危言聳聽。」 「我希望我是,萬一不幸言中了,不要說我沒提點過各位。」 「年老時最緊要有個伴,這也是真的。」陳致遠道。 「伴有很多種呢!外國女人在家養一頭狗,也是伴,肯定忠心耿耿,不知多好。」阮秀玲仍然堅持:「你問問各位,是不是非要找個人做老伴才能過一生了?」 韓湘道:「我沒有資格發言,老早已經找了個老伴了,我這老伴有個很好的條件,有醫學知識,對老太婆的健康可以照顧得不錯,不宜放棄。」 各人哈哈大笑。 阮秀玲道:「夏童呢,你怎麼說,你找的那個伴比你年紀大得多,這未必可靠。」 夏童答:「這問題我棄權,從來的作風都對坊間謠傳置若罔聞。」 韓湘故意問榮坤:「你要個怎麼樣的伴過世?」 榮坤轉一轉大眼睛,道:「跟自己至愛的男人過掉一生,此乃首選。貧富不拘,兩個老人能花用得多少,小樓夜夜盡春風就好了。如果找不到這樣的一個人呢?」榮坤忽然大笑,道:「那我就愛很多很多的錢,因為有了錢,老來可以雇用二十四小時服務的護士,有病可以住進頭等房去,且有一堆仍然為了有便宜可占,雖不愛我卻肯來跟我聊天搓牌的朋友,繼續玩樂,直至老死。」 陳致遠與阮秀玲一齊鼓掌,道:「簡直是同道中人。」 的確,經過這一晚的談話,幾個女人都對榮坤有好感,還帶有一點相逢恨晚的味道,很好受。 江湖上的識英雄重英雄,這也是其中一種。 私下,韓湘放下心頭大石,對夏童說:「我對榮坤的印象很不錯。」 「那你就成全韓植吧!」 韓湘點點頭,心裡有數。 舉凡有事件發生,很多時也輪不到局中人不選擇靠哪一邊站。 韓湘在韓植的配偶問題上,是需要作出自己的選擇。 這一頭韓湘正在準備幫韓植的忙,投榮坤一票,那一頭就有人看不過眼。 大家庭內誰的舉止如何,一下子就能洞悉過來。 韓森很快就自韓氏家族的傭人與司機口中,得悉韓湘跟其兄的女朋友榮坤有了來往。 他對妻子莊鈺芬說:「是你做功夫的時候了。」 莊鈺芬白她丈夫一眼,道:「知道我有一點兒用處了。」 「何止一點,簡直有本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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