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九把刀 >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 上頁 下頁


  「哪是,我是在弄怪獸,是廖英宏先把腳伸到你的鼻子前面好不好?」我解釋。

  「都一樣啦!是不會挑別人吼!很臭耶!」許志彰半蹲得超不爽。如果挑別人,他大概也會參一腳吧。

  「好了啦,反正在裡面也是很無聊,在外面至少不用憋著。」楊澤於一派輕鬆。大而化之的他總是很輕鬆地面對人生的跌倒。

  「對啊,十年後來看這件事,一定會覺得超好笑。」我抖抖眉毛,這是我貫徹始終的處事哲學。

  「不用等十年,現在就已經很好笑了。」廖英宏吃吃地笑。只要熱鬧的事,他總是不肯錯過的。

  我們四人靜靜地吹著涼爽的山風,半蹲到累了,乾脆坐在地上,百般無聊地玩著長在牆角邊的含羞草。含羞草一被手指碰到,葉子就會迅速閉合,個性非常閉塞的一種植物,很有趣。

  「對了,許志彰……」我突然在靜默中開口。

  「沖蝦小?」許志彰。

  「這裡的空氣應該比較新鮮了吧?」我抓著頭髮。

  「靠!」許志彰大罵。

  我們四個人又同時爆笑了出來。

  ***

  吃過簡單的晚飯,我們在精舍掛單打通鋪,男生一間,女生一間。晚上山蚊子很凶,兩房間門口都點了一大卷蚊香,女生房間還掛有蚊帳。

  隨便洗過澡,男生房間照例開賭,撲克牌、象棋、五子棋全都可以賭。撲克牌就不必說了,象棋的演算法是賭勝方剩下了幾顆棋子,就乘以十塊錢。五子棋則是單純的互注,一場二十元起跳。

  而我,自信滿滿鋪開了象棋的紙棋盤。

  「誰敢跟我下軍棋,我輸了的話再多賠一倍。」我撂下豪語。原因無他,因為小時候常跟爸爸下棋的我「自認」象棋功力遠勝同儕,儘管從沒驗證過。

  此話一出,果然吸引多名同學排隊跟我大戰軍棋。

  「太自信的話,會死得很快喔。」許博淳哼哼坐下,排好陣勢。

  「吃大便吧你。」我在掌心吹一口氣。

  大概是我真的蠻強的吧,我的棋力連同無可救藥的自信一齊展現在棋盤上,每一局都用最快的節奏解決挑戰者,不多久我的腳邊堆滿了「悲傷得很隱密」的銅幣。

  兩個小時過去,就連棋力同樣很棒的謝孟學也敗下陣來,已經沒有人夠膽子與我對弈,大家都跑去玩撲克牌賭大老二。

  我哈哈大笑,開門去洗手台洗臉清醒一下,準備等會開場豪邁的梭哈賭局。我拍拍濕嗒嗒的臉,兀自洋洋得意自己的聰明。

  沈佳儀正好也走到洗手台,兩人碰在一塊。

  「你們男生那邊在做什麼,怎麼那麼吵?」沈佳儀看著正在洗臉的我。

  「在賭錢啊。」我小聲說,手指放在嘴唇上。

  「真受不了。」沈佳儀不置可否的語氣。

  「還好啦。我超強的,剛剛賭象棋全勝,贏了不少。」我抖抖沾著水珠的眉毛。

  「象棋?你們男生那邊有帶象棋來?那等一下你把象棋拿到女生房間玩好不好?」沈佳儀有些驚訝,似乎也會玩象棋。

  「沒在怕的啦。」我哼哼。

  幾分鐘後,我已經坐在女生房間裡的超大木床上,排開軍棋。

  所有的女生都圍在沈佳儀後面,興高采烈地看我跟沈佳儀對弈。我們賭的是「贏家剩一個棋子,輸家就賠一塊錢」,真是小家子氣的賭注。

  縱使沈佳儀的學業成績再好,在棋盤上的勝負可不是同一把算盤。很快的,我就以風林火山之銳取得了絕對優勢,我打算將沈佳儀的所有棋子一一解決,只剩下孤零零的「帥」,用細嚼慢嚥的「剃光頭」局面劃上句點。

  「柯景騰,你今天作弄許志彰的表現,真的是非常幼稚。」沈佳儀搖搖頭。

  「幼稚的話你幹嗎笑?」我拄著下巴。

  「拜託,誰看了都會想笑好不好!」沈佳儀反駁。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笑了出來,我跟廖英宏跟楊澤於怎麼會被罰,連許志彰也不例外。馬的,到了山上還要被罰半蹲是怎樣!」我瞪了沈佳儀一眼。

  「強辯,沒收你的馬。」沈佳儀一說完,竟真的將我的「馬」硬生生拔走。

  我愣住,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瘋了嗎,哪有人這樣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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