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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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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廈裡飄揚出的歌 一個老者坐在黑色凱迪拉克中,搖下車窗,看著將要露出魚肚白的天空。 「尊者,天——天快亮了。」坐在前座的,是一個綁著黑人辮子頭,穿著緊身勁裝的挺拔男子。八寶君。 八寶君皺著眉頭,戴上墨鏡。 「不會亮的。」老者,白夢,頗有深意地說,身旁的美雪與塔瑪江不停點頭。 他們知道,雖然白夢無法顛倒陰陽,無法呼風喚雨。 但他的血液裡,藏著比塔瑪江更為驚人的預知與占卜的能力。 「要下雨了。」白夢伸手出窗外,空氣沈悶鬱鬱,很適合殺戮。 一滴雨輕輕落在白夢的指尖,白夢不禁笑了,白色的瞳孔急遽張大。 「冷、焰、冰、藍。」白夢閉上眼睛,四台黑色箱形車慢慢駛入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裝滿怪物的四台大車。 雨點輕輕打在玻璃帷幕大廈上。 〖吸血鬼的歌,唱著吸血鬼的歌,大廈裡唱著吸血鬼的歌, 血裡跳著迷亂的舞,踏碎掙扎的靈魂, 給死神一個道別吻,牆上塗開紅色的渾沌。 塗開!把它塗開! 把血管抓開!讓它塗開! 槍火彌漫!心口被幹爛! 拳頭碎散!眼珠子滾出來。 聽那地板震翻,魔鬼紅著眼鑽出來。 看那飛刀無奈,刀刀命中要害! 這是吸血鬼的歌,大廈裡唱著吸血鬼的歌。〗 「叮咚,叮咚。」 睡眼惺忪的男人將眼睛貼在門孔上,看著一雙陌生的眼睛。 「這麼早?你是誰?」男人打著哈欠問道。接著後腦流出泊泊漿液。 一身慘白色的男人拔出門孔上的尖刺,舔著,眼神充滿殘忍的自我孤獨。 他不是殺手,他是罪惡的齒輪中的一塊,是圈養王國的捕食者。最危險的那種。 他走在走廊上,看著三個捕食者同時抽出尖刺,血水從門孔中流出,四人面無表情地傾耳,聆聽著門後的倒地聲。 「誰啊?」沒有戒心的婦人露出門縫,蓬頭垢面地看著帶著黑色墨鏡的訪客。 訪客的墨鏡後凶光乍現,尖刺俐落劃開婦人的身體,門鏈無聲從中劃斷。 婦人好奇地看著搖晃的門鏈,門鏈上紅光碧現,血水頓時自裂成兩半的婦人中炸開,捕食者默默嗅著撲上身體的血腥味,跟著同伴的血腳印前進。 沒有回應的門後,引來捕食者的警覺,像鋼鑽般的手指刺進鑰匙孔,啪噠一聲,厚重的鋼門慢慢地被打開,捕食者兩兩竄進,幾秒內,這家人靜靜駐留在清晨的睡夢中。 三十幾個捕食者慢慢地朝著樓上前進,領著這一群冷血兇手的,是全身雪白的「白兔」塔瑪江,她冷豔地抿著嘴,雙手八隻尖刺滴下血珠,落在血腳印上。 血腳印寧靜地跳著舞,白色的身影、幽靜的眼神,冷冷地搜尋著號稱最強的名字。但這群怪物顯然毫不相信。 「冷」。 日本吸血氏族的恐怖白家,花了十三年,滾了萬顆頭顱培養出的冷酷捕食者。「冷、焰、冰、藍」中的「冷」,精銳中的精銳,白家的光榮。 「登!」 四個電梯門同時打開,第一個踏出電梯的,是全身赤紅的美雪。她的任務是30到15層中的搜索兼屠殺。 美雪穿著赤紅緊身裝,長髮手臂上箍著數不清的大小鋼圈,她的身後跟著一群佝僂著腰、垂晃著腦袋的長髮怪物。 不斷增長的暴力意念幾乎要撐破怪物的身體,所以他們痛苦地看著快要炸開的手臂青筋,迷亂地跟著美雪慢慢前進,他們胡亂抓開每個大門門鎖,撲向每一管來不及大叫的喉嚨,野獸般啃食漫步。 「焰」。 他們是恐怖實驗下,研發出來的殺戮兵器,他們站在食物鏈的頂點,卻無意識地帶著一雙雙,充滿激烈破壞欲望的眼睛,等待與「最強」相互捉食的一刻。 「尊者,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這世界上,沒有神。」 白夢坐在大廈樓梯中央,閉目潛神,八寶君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甩甩脖子,左手撥弄著黑人辮子,右手丟著大樓管理員的腦袋玩。 他們兩人的身邊,安安靜靜地站著三十幾個面如死灰的吸血鬼,他們幾乎毫無生息地「飄」成一個圓,個個穿著黑色寬大長袍,有如索命厲鬼,但他們的眼神卻是空洞無靈,一點戰意也無。 他們是白夢的貼身護衛隊,表面上既無性別之分,又似喪家之犬,實際上個個行動風馳雷電,出招不帶感情,有「冰」之名。 他們在大廈中央等待其他組別「發現最強」的信號,以逸待勞,等待一舉殲殺「最強的名字」的時機。 八寶君心情頗為複雜。 這次的行動可謂十拿九穩,因為天明之際是每個吸血鬼安眠之時,上官也不例外,而吸血鬼睡眠時,任誰都是死豬一條,只要為上官守眠的小弟疏忽了半分鐘,上官就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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