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九把刀 > 等一個人咖啡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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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前走的。」暴哥瞪著我身後的技安張:「他只是來跟我打聲招呼,說再見。」 「他有沒有說要去找魔術師還是夾娃娃機魔人?」我大聲問,立刻又要上車。 暴哥搖搖頭。 「等等,你可以走,但死胖子要留下來。」暴哥站了起來,技安張嚇得後退了一步。 暴哥的眼神寫著〈宰了這頭死肥豬,阿拓就能跟小妹在一起〉。 「你不要亂髮神經,我們走。」我跨上車,叫技安張拿著啤酒坐後面。 「你會騎打檔車嗎?還是我載你好了,頂多我騎快點。」技安張忐忑不安。 「你要讓我載,還是留在這裡跟新竹砍人王一起喝酒?抓緊!」我轉動油門,只留下一堆煙霧給正在咆哮的暴哥。 *** 竹東或竹北?先竹東的小才還是先竹北的倉仔?還是住在青草湖附近的阿珠? 「你騎好快!真看不出來!」技安張在後面大叫。 「如果等一下騎錯了我還會騎更快!」我壓低身子,看著時速表已經沖到九十。 阿拓那傢伙,怎麼這麼無厘頭。 如果你在乎我們之間的友情,就應該打電話給我,而不是擅自替我做決定。 如果你認為我也在乎我們之間的記憶,就別走得那麼快,應該相信我會去找你。 如果阿拓是阿拓,就應該懂我。 「技安張,你說得對,我要去找蝴蝶刀阿拓,你怕不怕!」我沖上竹師旁的明湖路,往青草湖猛力前進。但技安張實在太重了,至少拖垮了時速二十公里。 「真的是那個阿拓?我看……我看不要吧!」技安張很緊張。 夜晚明湖路幽幽暗暗,是熱愛飆車砍人的有為青年的最愛。 「嗯,跟我想的一樣。下車!」我煞車,停在一戶矮房子人家前,群狗狂吠。 一個胖胖的女孩站在二樓陽臺上,抽抽咽咽。 「阿珠!阿珠!」我對著胖女孩大叫。 胖女孩看到我,又是一陣淒厲的嚎啕大哭。 「阿拓來過了嗎?」我大聲問,幾隻狗撲上竹籬又咬又叫的。 「哇,來過了。」阿珠歇斯底里地大哭。 「多久前?去哪裡?」我急問。 阿珠說半小時前阿拓來說聲再見,至於他去了哪裡她也不知道。 「技安張,你沒看見有位元純情少女正需要你嗎?你當壞蛋當久了,偶而也該演演好人平衡一下。還有,你不想遇見那個阿拓吧?」我轉頭,要技安張下車。 技安張猛點頭,立刻下車,手裡還拿著那罐啤酒。 「我有你的名片!明天就把車騎去還你!一定!」 我掉頭沖下山,時間越來越緊迫。 少了一百公斤的大累贅,野狼終於像頭野狼,而不是大笨豬。 時速,一百公里。 時間,八點四十分。 心跳,無法估計。 *** 我都說,我認識一個很有正義感,很有勇氣的女生,她叫做思螢,思念的思,螢火蟲的螢,她不但救了我,還教我騎野狼,還常常請我喝咖啡、跟我看電影、還猜對了金刀嬸的菜名,今年夏天剛學會游泳就救了溺水的阿珠好幾次…… 竹北,金寶戲院旁的小巷。 倉仔家門口多了一台壞掉的拳擊機,電路板跟工具箱散落一地。 「阿拓?在裡面啊。」倉仔吃著蝦味先,指著屋子裡面。 我開心尖叫了一聲,沖了進去。 根本就空無一人。 「你這個死胖子敢唬我!」我用力踢著夾娃娃機。 「喏,這不就是了。」倉仔笑笑,拍拍投籃機上面的分數表。 單場一分鐘,可怕的一百四十二分。 「阿拓說他今天運氣超好,所以手感很順,連我都未必擋得住哩!」倉仔嘖嘖稱奇,撿起一個球丟給我:「試試看?」 「我今天運氣、差、透、了!」我遠遠站在門口,將球筆直地丟向投籃機。 命中! 沒有別的地方了,阿拓現在一定在小才那裡。 我似乎只要控制車身,然後不斷催緊油門就可以了。 但我的心跳似乎跳的比車輪還要快,強烈的不安並沒有被時速一百公里給擺脫。 竹東,小才家的樓下。 一老一少,一盤剛剛分出勝負的棋局。 但不見阿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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