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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晚上,我硬著頭皮給陳克文的太太打了個電話。

  「你最近和埃娃有聯繫嗎?」我問。

  「有啊。」

  「她好嗎?」

  「不錯啊。」

  「她搬家了?」

  「哦。」

  「搬沒搬哪?」

  「搬了吧……」

  「你有她的新電話嗎?」

  「你沒有嗎?」

  「我這不是問你呢嘛。」

  「我呀,我寫到哪裡了?好像……哎呀,不知道把那張紙頭丟到啥地方了……」

  裝孫子!我停了一會兒,壓了壓火,儘量把語調放平緩。

  我說:「埃娃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了?」

  「不知道哎。」

  「一點點小事,總不至於因為這個就躲起來不見我吧?」

  「不至於吧。」

  「她跟你是怎麼說的?」

  「跟我?沒有講啊!」

  「別懵我了!你們經常在一起議論我。」

  「她這樣講啊?我沒有哎。」

  「你沒有?周珊珊的事就是你告訴她的。」

  「周珊珊怎麼啦?出事了嗎?我好久沒聯絡她了。」

  這時我聽到她大概是對陳克文說了一句「是小流的電話」,然後就對我說:「喂,我老公要跟你講話。」

  我說:「你等等,我再跟你說一句,請你轉告埃娃,讓她趕快給我打個電話,我找她有急事!」她陰陽怪氣地說:「如果能聯絡到她,我當然轉告啦。不過我聽說她最近很忙哎,好象下個月就結婚了。」

  「結婚!和誰結婚?我們倆半個月以前還在一起呢,也就是最近沒見面,那是因為我病了。她總不能在半個月內就找到個老公吧?就是配牛也沒那麼快呀!你能在半個月裡給一頭母牛找到一頭合適的良種公牛嗎?不容易吧!對不對,何況……」

  「喂,喂,小流,是我,」聽筒裡傳來陳克文的聲音。「是我。她去洗手間了,你等會再跟她講……」見他娘的鬼!我猜她一定是忍不住,跑到廁所裡,關緊門,放開她那花腔女高音的嘹亮的大嗓門兒,得意地狂笑去哩。

  「喂,小流,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陳克文說。「你發了財就把朋友忘了吧?古人怎麼說的:苟富貴,毋相忘。大家都說你是好人,你不能讓我們傷心啊。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埃娃真要結婚了?」

  「咳,她們女人的事,搞不清。」

  「跟誰?怎麼這麼快?」

  「好像是她公司的同事,已經好了半年多了嘛。喂,小流啊,我們開了幾次理事會,搞了幾次活動,都請不到你。你再怎麼忙,來露個臉、撐撐場面總還是可以的吧。理事會的情況你也知道,能上得了檯面的人不多,你是重量級人物,理事裡的理事,按照國內的習慣,應該叫政治局常委了。所以下次你一定要來。這個週末要在我家開理事會,籌備一個南加州華人經貿科技界文藝晚會,規模是空前的,你無論如何要出席喲……喂,你在聽嗎?」

  「聽?我他媽聽得都要瘋了,耳朵嗡嗡響……」

  「是嘛,捧捧場嘛。」

  「我說嗡嗡響!」

  「要頒獎?哎呀,這個這個……這次是要頒獎,不過呢,已經決定由國畫大師做頒獎人了。你看,昨天剛剛決定的,你要再早一天打來電話就好了。他要做讓他做好啦,以後機會多得很,下次一定讓你來……」

  「你們他媽還真拿塊壘不平之氣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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