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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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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弟:哥,爸和我媽把我痛駡了一頓,說我沒事找事做,要把陳年老事掀翻起來吵鬧,無異用「長竹竿攪拌茅廁坑」。又說你的事早已過去,沒有人會再提起,為什麼我卻「不甘寂寞」,這樣做到底對誰有好處?你?爸媽?還是安家、艾家的什麼人? 兄:你向爸媽報告我們想「掀翻往事」,「攪拌茅廁坑」嗎? 弟:我當然沒有,我只是掛個電話問了叔叔的洪秘書一些事。 兄:你問她什麼事? 弟:我問她當時在慈音醫院安老伯病房裡當值的林護士現在那裡。 兄:你為什麼問叔叔的洪秘書,他和林護士熟識嗎? 弟:洪秘書和林護士是表姊妹。這回爸生病,病情穩定後回家休養,需要個特別護士幫忙;洪秘書介紹她來。但是沒多久,她因懷孕不舒服回家去;說現在也已經離開醫院不上班了。 兄:爸今天也對我說:我今後要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以往的事早已過去,誰也不記得,也不會提起;我如果還念著那些,是件和我自己過不去的事。 弟:我媽說她已經掛越洋電話和叔叔商量好要你先熟悉我們公司裡的種種情況,你應該開始工作了。 兄:我心理上毫無準備,根本沒想到…… 弟:你可記得當年爸說的一句話嗎?你將是他最重要的工作夥伴;他等不及你長大,好把一切交給你。 兄:這一點,我真辜負了爸的心意。爸血壓高,到了病倒;我都難辭其咎。事實上,爸有我這個兒子,真是不如沒有的好。 弟:老天,你又如此腔調,如果讓爸和我媽聽了,必定傷心又生氣。 兄:我惹了禍,你年紀小;爸受了那麼大的刺激,如果不是有阿姨主持一切,我們家只怕早已破碎了。所以,今天我們還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全是阿姨的恩賜。 弟:哥,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我知道,從前你並不是十分瞭解她。 兄:爸生病,阿姨那樣悉心的照顧;也使我萬分感動。我實在沒想到…… 弟:那個「類似慈禧太后的女人」,竟是一個賢慧的女人嗎? 兄:智雨,我滿心疚愧,不知該怎樣向阿姨請求恕罪。 弟:我媽愛你就和她愛我一樣,只要你能夠瞭解她的心,她便一切都會原諒你了。 兄:我不應該…… 弟:當年誤會我媽愛的是金錢而不是爸爸? 兄:我錯了,智雨。 弟:如果不是安則業老伯經營不當,我們家瀕臨破產,我媽也就無法施展她的經紀長才;她還變賣了所有心愛的首飾,協助爸爸度過一重重難關。 兄:唉,我不但誤會了阿姨;也誤會了我們的叔叔。我不知道…… 弟:你不知道他原來不但不曾嫉妒爸,而且還對爸爸那麼好,是嗎?告訴你,小時候我什麼都聽你的,那次叔叔過生日你不肯到他家去拜夀,我也就拿你做榜樣不肯去,被我媽抓著狠狠地打了一頓屁股。 兄:想起來…… 弟:我們真是一對少不更事的頑童,呃? 兄:這回叔叔出國,什麼時候才回來?我真迫不及待想見他哩。 弟:可能要到下個月底的時候,他也想趁暑假到加拿大去看麗雨和及雨姊弟兩個人。嬸嬸既然不想回來,叔叔那座山便只好自己移動過去。記得有一回你寫信告訴我:嬸嬸要你到加拿大去走走。結果你去了沒有? 兄:我是想去的,後來因為功課忙,便就沒去成。 弟:我媽對我說了悄悄話,說嬸嬸只想和她的那個男朋友「往來」而不結婚。人家說,現代女人越學越聰明,狐狸性的她們一旦用腦筋,點子可比男人強了幾百倍;有錢的丈夫情可斷,線可不能剪。像叔叔那樣的丈夫有的是特大號的粗線管,金錢會像流水般沿著粗管道流到嬸嬸身邊去。 兄:智雨,我看嬸嬸不是那樣的一個人呀。 弟:你看她不是!?你是打那兒看出來的呢? 兄;那回你信裡說阿姨想介紹她的一位「千嬌百媚」的堂妹給叔叔,後來怎麼樣? 弟:叔叔不肯接受呀。他說他和嬸嬸的婚約未斷,對人家小姐不公平。說起來,我們叔叔的為人態度,可真比嬸嬸上軌道得多。 兄:回想十多年前我們家…… 弟:你說的是當安則業老伯和爸是合夥人的時候? 兄:是的。那時候的頌業公司,爸是人上人;我們大家日子過得好不神氣。 弟:「頌業」的稱號是由爸的艾頌德和安老伯的安則業兩個人的名字各取一個字結合而成,資產的百分比例是我們爸占了大部分。今日的德青企業集團,名號來自爸的艾頌德和叔叔的艾頌青,爸在此中的地位可已是今非昔比了。 兄:是的,這情況對爸來說,可真是…… 弟:好在叔叔是爸的親兄弟,他對爸可說夠意思;爸身體不好,在家裡做寓公多享清福也是好事。叔叔對我媽又是敬重備至,公司裡她的權位並不在叔叔之下。如此,也替爸爭不少面子;我們也別說這些時來日子過得如何窩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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