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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在熱帶,沒見過真正的桃子,桃子的歷史,始於日曆彩頁紙上。母親養成我撕日曆的習慣,撕一張印有桃子的日曆彩頁等於吃了一粒從未見過的桃子。那粒桃子啊,百般滋味,千般想像,全是柏拉圖式的。 撕下日曆第一張彩色封頁後,新的一年就來臨了。新的一年,在日曆頁上,鮮紅色的數字,一月一日,雖不是農曆新年,但離農曆新年不遠。而我每年都在一月一日裡等待農曆新年,每年都以為新年比舊年好,比舊年新,就是源於兒時溫馨的撕日曆印象。 多年以後,在北京,第一次見到桃子,兩元人民幣,累累一袋子。我兒時千般想像的桃子怎麼可以這麼便宜呢。當時正感冒,也吃不出桃子的滋味。桃子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極普通的。又過幾年,在珠海重見桃子,桃子價格升了,改良的桃子出落得比以前標緻。經過進化的桃子比整容來得天然,如美人胚子略加修飾就麗質天生了。不僅水果,市面上經過改良的雞蛋,蛋殼白雪雪的,俗氣的我馬上轉去買進化的雪白雞蛋,不再惠顧傳統雞蛋了。 在珠海的水果攤上,每一粒桃子的長相都不一樣。桃子粉腮上那若隱若現的緋色,分佈得均勻時,則美得協調;分佈得不均勻時,又有不協調的美。桃子的粉腮,柔棉得不堪一握,每一粒桃子都是醉惑人的美人胚子,使我的眼光貪婪的想看盡天下的桃子,一粒也不願錯過。所以,春季的冰箱裡收集最多的水果就是桃子。在水果當中它也許不是最可口,但還是想買下它猶如買下一段短暫的桃色時光。 桃子是桃花的孩子吧,桃花的孩子遺傳了桃花那吹彈得破的膚色,桃子的粉腮已令人想入非非,更何況是桃花呢,肯定令我想入緋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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