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智恒 > 夜玫瑰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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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我說對了吧。怎麼樣?跟哪個女孩子呢?」 疏洪道問了幾次,我都裝死不說話。 「你的口風跟處女一樣」他突然改口說。 「怎麼樣?」我不自覺地問。 「都很緊。」說完後,疏洪道哈哈大笑。 我不想再理他,提了公事包,趕緊離開辦公室。 到了公司樓下,看看表,才七點鐘。 在原地猶豫了幾分鐘,決定先搭計程車到餐廳再說。 到了餐廳門口,也才七點半不到,只好到附近晃晃。 算準時間,在八點正,回到餐廳門口。 等了不到一分鐘,葉梅桂就出現了。 「進去吧。」她走到我身旁,簡單說了一句。 這家餐廳從外觀看,很像日本料理店;坐定後看擺飾裝潢,則像中式簡餐店;服務生的打扮穿著,卻像是賣泰國菜;等我看到功能表之後,才知道是西餐廳。 我們點完菜後,葉梅桂問我:「優待券是誰給你的?」 「我朋友。我搬家那天,你看過一次。」 「哦。他叫什麼名字?」 「他只是一個小配角,不需要有名字。」 「喂。」 「好吧。他姓藍,叫和彥。藍和彥。」 「名字很普通。」 「是嗎?」我笑了笑。 這個名字跟水利工程的另一項工程設施 -攔河堰,也是諧音。 攔河堰橫跨河流,但堰體的高度不高,目的只為抬高上游水位,以便將河水引入岸邊的進水口,然後供灌溉或自來水廠利用。 藍和彥在另一家工程顧問公司上班,職稱是工程師,比我少一個『副』字。 「喂,你看。」葉梅桂指著她左手邊的餐桌,低聲說。 一位元服務生正收起兩份功能表,雙手各拿一份,然後將功能表當作翅膀,張開雙手、振臂飛翔。 「真好玩。」她笑著說。 「對不起。」另一位元服務生走到我們這桌:「幫你們加些水。」 倒完水後,他右手拿水壺,左手的動作好像騎馬時拉著韁繩的樣子,然後走跳著前進。 「你故意帶我到這家店來逗我笑的嗎?」 葉梅桂說完後,笑得合不攏嘴。 「我也是第一次來。」 「是哦。」她想了一下,問我:「那你看,他們在做什麼?」 「我猜」我沉吟了一會,說:「這家店的老闆應該是蒙古人。」 「為什麼?」 「因為那兩個服務生的動作,很像蒙古舞。」 「是嗎?」 「蒙古的舞蹈有一個特色,就是舞者常常會模仿騎馬賓士與老鷹飛翔的動作。收功能表的服務生,宛如蒼鷹遨翔草原;而倒水的服務生,正攬轡跨馬、馳騁大漠。」 「你連這個都懂?是誰教你的?」 「是」我尾音一直拉長,始終沒有說出答案。 因為,這是學姐教我的。 我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因為葉梅桂而想到學姐。 次數愈來愈頻繁,而且想到學姐時心口受重擊的力道,也愈來愈大。 葉梅桂啊,為什麼你老令我想起學姐呢? 「你怎麼了?」葉梅桂看我不說話,問了我一聲。 「沒什麼。」我笑了笑。 「是不是工作很累?」她的眼神很溫,聲音很柔:「我看你這陣子都忙到很晚。」 「最近工作比較多,沒辦法。」 「不要太累,身體要照顧好。」 「這應該是我向你說的對白才是喔。」 我笑了笑,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菜端上來了,服務生把菜一道一道整齊地放在桌上。 「我們一起吃吧。」葉梅桂的眼神很狡黠,笑容很燦爛。 我先是一愣,隨即想起這句話的意思,心口便松了。 葉梅桂啊,你才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因為拉我走進廣場記憶的人是你,拉我離開的人也是你。 她已拿起刀叉,對我微笑,似乎正在等我。 於是我也拿起刀叉,示意她一起動手。 「對了,為什麼你會念水利工程?」 「大學聯考填志願時,不小心填錯的。」 「填錯?」 「那時剛睡完午覺,迷迷糊糊,就填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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