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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聞嬌歎怒殲情敵 釋前嫌喜訂新盟(2)


  看官,你道汪軍既答應帖木真一同出戰,為何夜間又私自率兵回去呢?原來劄木合投降了汪罕,深得信任。他與帖木真前嫌未消,不免在暗中挑撥。因此汪罕屢次背盟,幸虧得帖木真絕不計較,只當沒有其事一般。這次帖木真又約汪罕共擊不亦魯黑汗,不亦魯黑汗聞風而遁。劄木合便向汪罕說道:「帖木真為人貪心很重,現在要利用我們,所以與我們聯合,久後必為大患,萬萬不可幫助他了。」

  桑昆亦在一旁說道:「劄木合的話實在不錯,我瞧帖木真的為人,和鷂鷹一般,饑則依人豢養,飽則就要颺去。我們出死力幫他,若到羽毛豐滿,便不可複製了。」

  汪罕聽得這篇言詞,竟為所惑,也不通知帖木真,連夜領兵回去,只剩了個空營在那裡。誰知汪罕的人馬退到半途,忽被乃蠻的曲薛吾追殺上來,不但把所有的輜重,盡行失落,連他兒子桑昆的妻孥,也被掠走。汪罕沒有法想,只得遣人來向帖木真求救。

  帖木真雖恨汪罕拋棄自己,徑行歸去。但是念著前情,不能坐視。便傳來使入帳,詢問詳情。來使進見,詳述被擄情形並言汪罕雖已派了兵將追趕前去,恐怕難以取勝,聞得貴部有四員著名的勇將,請你速命四將與我同去。帖木真不禁微笑道:「前日棄我而去,今日如何來求我呢?」

  來使到:「前日誤聽人言,原是我部主一時之錯。如今貴部若肯派四將往救,我部主自然十分感激,永敦和好,雖有讒言,也不能入了。」

  帖木真道:「我與你部主的情誼,不亞于父子,現在他既有急難,自當命四傑隨你前去。」

  來使稱謝!當下便命四傑帶兵與來使立刻登程。那四傑是什麼人呢?便是博爾術、木華黎、博爾忽、赤老溫這四個人,在帖木真帳下,驍勇善戰,且有智謀,所向披靡,因此號稱四傑。帖木真視這四個人,如同手足一般。汪罕久聞四人的聲名,所以這次求救,指明要四傑前去。

  這四傑帶了人馬,行近阿爾泰山,聞得前面喊殺之聲,震動天地,知道兩軍正在開戰。遂即登山瞭望,恰值汪罕的大軍被乃蠻的人馬殺敗,兵士們已是轍亂旗靡,四散奔逃,沒有抵抗的能力。木華黎見勢已危近,便和博爾術等三人喝一聲,驟馬下山,如飛風一般,前去救援。此時汪罕連喪了兩員良將,桑昆的戰馬,也被射倒,跌下騎來,幾乎被擒,幸虧木華黎一騎突至,救了桑昆。

  赤老溫、博爾術、博爾忽也奮勇爭先,好似四隻猛虎,擾入羊群,頃刻之間,把乃蠻的人馬殺得大敗虧輸。曲薛吾支持不住,只得帶了些敗殘人馬,落荒逃命。這一場大戰,非但反敗為勝,連桑昆的妻孥也救了出來。所有被掠去的輜重,亦盡行奪回,交于桑昆。桑昆回去報告汪罕。汪罕大喜道:「從前帖木真的父親也速該,曾為我奪返侵地。現在帖木真又差四將救我的危難,他父子的恩德,須要永遠記著,不可忘報。」

  遂即召四傑入帳,面加慰勞,各贈錦衣一襲,金爵十隻。又長歎說道:「我年已老,後日部下的人民,不知教誰人管領,我的兄弟又複無賴,只有兒子桑昆,也不是什麼大器,你們回去,可對帖木真說,倘若不忘記兩代的交情,可與桑昆結為兄弟,視我如父,將來我死之後,兩下互相扶助,我也可以放心了。」

  四傑唯唯答應,告辭回來,將汪罕的話,一一告知帖木真。帖木真道:「我本來視他如父,他自己不肯視我如子,屢次背約。前日又棄我如遺。今既知恩悔過,要我和桑昆結為兄弟,我並沒什麼推辭,便答應他就是了。」

  立刻派人回報汪罕,約他在土兀刺河相會。到了會期,帖木真帶了隨從到土兀刺赴會,汪罕已經在那裡等候,兩下相見,帖木真以父禮待汪罕,置酒高會,互相暢飲,彼此立下了盟誓道:「遇有敵人來犯,彼此互相抵禦,行獵打圍,彼此一同出馬,不可聽信讒言,必須對面晤談,方可相信。」

  立盟即畢,又和桑昆結為兄弟,執手而別。

  過了幾時,帖木真意欲聯絡雙方感情,令人去見汪罕,求他的女兒抄兒伯姬,為長子術赤之妻。原把自己的長女火真別姬嫁于桑昆之子禿撒哈為室。汪罕倒沒有什麼不答應,獨有桑昆勃然不悅道:「我們家的女兒,朝南坐慣了,到了他家,好似立在門後一般。他家的女兒,沒有見過世面,到了我家,怯手怯腳的,如何弄得來,這婚姻還是作罷的好。」

  使人回來報告詳情,帖木真不覺意懶心灰。紮木合本來要想離間帖木真與汪罕的感情,以報前嫌,只因帖木真與桑昆結為兄弟,認汪罕為義父,一時無從下手。現在見婚事不成,正可乘此機會,構成兩家的嫌隙,便在暗中搬弄,打聽得阿勒壇、火察兒、答力台三人,受了帖木真的羞辱,心中十分懷恨,就與三人結聯一氣,勸他們棄了帖木真,歸順汪罕。汪罕也不思想剛才與帖木真立盟,互相援助,如何可以受他的降人。見阿勒壇等來歸,居然收容下來。劄木合又去對桑昆說道:「帖木真因你不肯答應婚事,心懷怨望,秘密與乃蠻使人往來,要想謀害汪罕。」

  桑昆初時還不十分相信,禁不住劄木合又引了阿勒壇等三個降人,前來證明帖木真實有異心。這一來,由不得桑昆不深信他們的話了,便去面告汪罕道:「聞得帖木真欲害我們,不如先發制人,將他除去,以絕後患。」

  汪罕道:「帖木真與我約為父子,如何忽生異心。若是果有此事,天也不肯佑他,旁人之言,也不可深信的。」

  桑昆道:「帖木真的圖害我們,不僅劄木合一人知道,連他部下來投降的阿勒壇等三人,也異口同音,都說帖木真與乃蠻秘密往來,父親何故不信?」

  汪罕道:「帖木真屢次救我,我豈可負他?況我年已老,只要能夠安度餘生,不致顛簸,於願已足。你要幹,就任你自己幹去,只是須要幹得妥當方好。」

  桑昆退出,與劄木合等商成一計,差人去見帖木真,說是汪罕願將女兒許給帖木真長子術赤,請他前去赴宴,面訂婚約。帖木真絕不疑心,只帶領十騎,前來赴宴。行經明裡也赤哥門前,這明裡也赤哥,從前曾在帖木真部下效力。現因告老還家,閒居林下,恰恰這日,在門前站立,遇見帖木真經過,便上前問候,請他入內暫息。

  帖木真到了裡面,明裡也赤哥問他意欲何往。帖木真說出赴宴訂婚的原因,明裡也赤哥道:「我聽得桑昆夜郎自大,不肯允許婚姻,現在忽有此舉,請主子赴宴訂婚,莫非其中有詐麼?」

  這句話提醒了帖木真,也不免生起疑心來,便道:「汪罕與我約為父子,我若不去,又恐招他嗔怪。冒昧赴約,亦屬危險得很,這卻如何是好呢?」

  未知帖木真如何辦理此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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