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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兩先鋒分剿雲夢


  雲夢臣寇賈翀,虎踞江漢。控制德安、安陸、漢陽、鄖陽、蘄州五大郡。幾及十年,累勝累敗。元人竟無如之何。後又與壽陽聯盟,益肆猖撅。惟至元二十九年,集慶路大開武選,賊將白文狻等混入建康,大鬧選場。賊夥汪夜義、宋羅睺,俱受重傷,不久遂死。從此勢焰少衰。

  賈翀隨調白文狻,仍屯水寨。姚太師、倪雕兒駐紮漢江口。

  忽報宋師兩路來征。正先鋒扈德威,統兵三萬,由岳州華容渡青草湖,直攻雲夢。副先鋒韓搏虎,統兵三萬,由湘衡直抵荊山,取荊門州。賈翀大驚,忙令漢江口二將,移兵迎敵。雲夢水寨,亦命準備。是時韓搏虎鎮守肇慶,奉檄征討。掛副先鋒印,所部有任天鵬、夏侯傑、馬晉臣、楊孝伯、虞凱、庹靖、廖雲、陳同、吳廣、龐英十將,共水陸兵三萬。韓先鋒渡漢江,擊楫為眾將言曰:「搏虎昔在漢陽,曾將此賊戰敗七次。惜大功垂成不就。賊勢益猖。今幸得與諸君,共佐明主。建閫出師,仗諸君威力。搏虎若不能肅清江漢者,有如此水。」

  眾將皆曰:「願聽先鋒之令,共效死力。」

  時宋兵既過漢江,賊姚太師、倪雕兒擁兵阻住。韓先鋒大怒曰:「二賊皆某敗將,焉敢阻抑我師?誓必擒之!」

  廖雲、庹靖齊出曰:「割雞焉用牛刀!」

  二將結束上馬。姚太師手舞鋼叉抵敵,二將混戰一會,韓先鋒所部,皆有紀律之兵,加以昔年威望,賊兵業已膽落。不三合,姚太師已被二將戰敗,賊兵皆鳥獸散。韓先鋒麾動人馬,如風雨驟至,殘花敗葉,無不委地。賊兵死者、降者,不計其數。所棄鞍馬器械,山堆阜積。

  姚太師遂奔走當陽,倪雕兒乃竄過潛江。韓先鋒遂撥任天雕、馬晉臣、吳廣、龐英四將,領兵一支追剿潛江。自統全軍,追剿當陽。約定鐘祥縣會齊。四將引兵,追至潛江,與倪雕兒大戰于覆釜洲。倪鵬兒狡獪善走,見不敵宋將,如狼奔豕竄,率兵又走京山,據城死守。四將築長圍困之,百姓斬關獻城。倪雕兒奪門出走,為任天鵬所殺。盡降其眾,壯者留之,余散歸農圃。四將安輯民居,始回安陸。時安陸府城,賊已久據,府庫空虛,滿目荒涼。居民聞宋師平賊而來,爭相出迎,四將肅隊而入。

  不一日,韓先鋒全隊亦至。時姚太師奔走當陽,追至漳江,竟為韓先鋒所擒。賊兵降者過半,餘皆逃去。四將出城迎入,百姓焚香道左。韓先鋒再三安慰,命將姚太師綁至府城法場斬之,以首級曉諭漢江上下。居民人人稱慶,無不牽羊挽車,轅門助餉。韓先鋒養兵三日,即過漢陽。師至沔陽州,有賊將劉環鎮守。韓先鋒令夏侯傑探敵。

  且說劉環昔日曾犯襄陽,為扈先鋒所敗,逃歸應城。至是白文狻拔守兩陽,聞宋師至,準備迎敵。時夏侯傑引兵討戰,正當沔陽之南,見劉環繞出西門,乃北向迎之,竟為所敗。次日馬晉臣出戰,見劉環又屯營城南,心中暗算:「須用心提防,倘再敗時,將為夏侯傑所竊笑。」

  交馬不一合,劉環臨以精銳之兵,心內膽怯,又為所敗。回營,韓先鋒激得雙目直豎,勃然大怒。一面分撥諸將逐處埋伏,一面令陳同出馬。劉環抖擻精神,大戰三十餘合。陳同料難力敵,詐敗而走。劉環追來,遂撒出錦標,回手放去。而劉環亦有心提防,錦標尚未及身,流星早已出手。

  陳同收標不及,已為流星所中,幾乎墜馬。卻得吳廣、龐英,兩支伏兵殺出,劉環始退。陳同翻身殺回,賊兵大敗。劉環正奔走間,忽信炮響時,左有任天鵬,右有夏侯傑兩軍阻定。劉環被五將,圍在垓心,層層攻殺,人馬漸盡。

  劉環猶奮勇抵敵,捨命衝突。陳同深恨著中流星之仇,隨放一鏢,劉環滾鞍下馬,被眾將砍為肉泥。五將合兵,奔赴漢陽城下。韓先鋒大隊亦至,一鼓下之,漢、沔皆平。諸將上功畢,一面賞兵,與城中父老,歡飲數日。令陳同守定漢陽,就此養疾。夏侯傑鎮江口,任天鵬守安陸。自統眾將,望雲夢進發。

  非止一日,行經應城、隨州等處,韓先鋒不覺感歎:「物是人非,昔年風景,依稀猶在目前。」

  打探賊耗,則賈翀智勇俱困,被扈先鋒圍住水寨。賊將如趙閻羅等,戰死過半。韓先鋒遂督兵倍道而進。甫過應山,濟東河,忽遇一支賊兵,倉皇遁走。韓先鋒麾眾圍之,全股被擒,無漏網者。就縛審問,方知即雲夢二謀士:廖維新、翁國肜也。因見賈翀勢敗,欲遁鳳陽,入壽春,不期被獲。韓先鋒大喜曰:「二賊助桀為惡,不可不明正典刑。」

  令檻車囚之。韓先鋒最熟各處險隘,分撥眾將,緊守水陸要害,防賊逸去。自引大軍,直搗夢澤,助扈先鋒成功。

  且說扈先鋒率舟師,由青草湖放入雲夢。三戰大破賈翀。

  德安已為史進、嶽坤二將所襲,賈翀逃入水寨,與白文狻等死拒宋師。扈先鋒圍之數重,令種世虎略隨州,拓跋琳取應城,狄勇攻破應山。廖翁逃竄,眾將收復各處,仍回夢澤。同引大隊蹙之。時已月餘,白文狻累次衝突,奈宋師如銅牆鐵壁,堅不可動。時賊中餓死者甚眾,人自為食,力不能支。賈翀與白文狻,潰圍奪舟出走,種世虎望見賈翀,忙駕小舟趕近,踴身躍入賊船,砍翻數人,一把擒定。眾將繼至,其子賈仁、賈義俱死。賈翀就縛,白文狻乘空而走。棄舟上岸,自幸得離虎口,急望應山而逃。不數裡,端遇韓先鋒一軍蓋地而來,阻住去路。

  交馬不一合,被韓搏虎揮刀斬之。賊兵死者無算,餘皆降。將士逃出者,俱被各隘口眾將擒獲。

  韓先鋒兵至夢澤,見巨寇就縛,大喜。招回七將之兵,略定各處,餘黨盡平。兩先鋒合兵德安,大犒三軍。招撫瘡痍之民,各安家室。所降賊兵,老弱者盡歸於農。賊寨焚之,命將留兵鎮守。始統大隊而歸。至是雲夢、漢陽百姓逃亡在外者,乃還。四郡百姓,亦感兩先鋒之恩不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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