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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薑子牙收服侯虎 周武王拜將伐紂(2)


  武王聞紂暴虐滋甚,謂群臣曰:「先君羑之囚,吾兄肉醬之慘,此念未嘗少置。今商王剖胎斬脛,民陷既極,恐不能緩須臾之死,吾甚悲之。今欲舉吊民之師東伐商辛,公等之議若何?」

  太公望奏曰:「商德滋昏,生民陷極。若舉兵東伐,乃代天救民,何所不可?況先君臨崩,曾囑主公謂時至勿疑。今商命當改,民心西歸,正其時也,東征之舉不可遲疑。」

  武王大悅,即令子牙點集諸軍,操兵演武,以備東征。散宜生曰:「古者明王命將出師,必須築壇拜將,親為奉轂推輪。如此將得其用,所向皆捷。臣等請仿古制,拜將行師,名正言順。」

  武王曰:「善。」

  遂令姬奭、辛甲率壯士五百,築壇于城南,高五丈,按金、木、水、火、土之數,曆三層,修天地之宜。建龍、風、日、月之旗,畫九宮八卦之列。又將二萬五千壯兵分為五隊,各服五色衣袍,各執五色旗幟,辨按五星。又令二十八將分作四隊,環繞樓下,以按二十八宿。燈燭熒熒,奇香馥馥,布擺整齊。

  武王駕龍車與群臣來至南郊,戒令百官各循規蹈矩,勿得嘩喧。武王端恭立壇下,散宜生執笏進曰:「主公先登,禱於天地,然後拜將。」

  武王曆階而上,禱罷天地。宜生又請師尚父登壇,子牙摳衣而上,立於北面。武王請升將座,子牙三辭而後就位。武王親捧金印、寶劍,降拜曰:「商辛失德,四海愁怨。今昭告於天,拜尚父為東征大軍師,兼督內外諸軍事,志在順天應人,弔民伐罪,惟尚父圖之。」

  子牙接劍印曰:「天命靡常,惟德是依,惟願愛民敬事。其運籌料敵,尚之職也。」

  於是,子牙降座,請武王升南面之位,行君臣禮,再拜謝恩。子牙中軍,武王親為捧車之轂,推車之輪,滿城百姓咸皆稱羨。武王曰:「克商之兵,尚父當用幾何?」

  子牙對曰:「東征之兵,只用三萬六千五百人。」

  武王曰:「商雖無道,其兵不下百萬,戰將尚滿千員。今尚父以三萬六千之兵,何能克敵?」

  子牙對曰:「臣聞用兵之道不在眾多,而在仁智。今商辛無道,殘虐其下,雖有雄兵百萬,諒其不能盡力。主公以仁者之師,名正言順,以一當百,勇氣十倍。況臣用三萬六千五百之名者,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之數,已有克敵之術。」

  武王曰:「善。」

  即詔子牙次日操練軍馬,以備東出。

  次日,子牙升帳召集,揀辛甲、尹逸、祁宏、太顛、閎天一班武將,戒令各率本部,出於教場,操演韜略。揀定先鋒,然後調遣諸將得令,各率本部至教場中分散屯立。

  第一隊殿前驍騎將軍,姓尹,名逸,字存道,青袍鐵鎧,方天畫戟。領兵七千三百,各服青衣,執青旗,屯於東方;第二隊引車將軍姓辛,名甲,字繼先,紅袍鎧甲,耿自鋼刀,領兵七千三百,各服紅衣,執紅旗,於南方;第三隊耀威大將軍姓祁,名宏,字子開,白袍銀鎧,丈八蛇矛,領兵七千三百,各服白衣,執白旗,屯於西方;第四隊鎮西大將軍姓閎,名天,字英美,皂旗鐵甲,九節神鞭,領兵七千三百,各服皂衣,執皂旗,屯於北方;第五隊鎮國大將軍姓太,名顛,宇守正,金甲黃袍,開四鐵斧,領兵七千三百,各服黃衣,執黃旗,屯於中央。子牙綸巾羽扇,升坐中軍。諸將參見畢,子牙取鐵甲一付,重計八十斤。鋼刀一柄,重計一百二十斤。高馬一匹。有能披鐵甲,舞鋼刀,而飛身上馬者,使掛先鋒之印。

  諸將惟惟列屯五方,軍吏擊鼓三通。紅旗隊中搶出一員將官,眉清目秀,齒白唇紅。眾視之,乃文王之子,武王幼弟姬叔度也。叔度走過場中,披鐵甲,持鋼刀,拍鞍上馬,左顧右盼。鼓角齊鳴,眾軍喝采,子牙大悅,即令公子叔度下馬掛印。叔度正欲掛印,忽皂旗隊下突出大將,豹頭狐目,虎背熊腰,大呼:「公子留印,待我來掛!」

  眾人視之,乃殿前都校尉複姓南宮,名適也。叔度解印釋刀,南宮適即披甲橫刀,揚聲於場內曰:「大丈夫支二百斤鐵從容上馬者,何足道哉!」

  乃離馬三百步,踴躍數次,飛身上馬。眾皆喝采稱羨。

  南宮適翻身下馬,奪叔度之印。紅旗隊中閃出一員大將,狀貌魁偉,聲音響亮,高叫:「二公且勿相爭,此印須待我掛。」

  眾視之,乃將軍辛甲也。南宮適卸甲放刀,辛甲本身之鎧重有五十餘斤,更不卸下,重披鐵甲,掄動鋼刀,踴身跳跨馬上,左馳右突,舞動如飛,在教場內周圍遊遍一遭。眾皆曰:「此印非辛甲,他人不能掛也。」

  子牙即以辛甲為先鋒,南宮適為副將,令叔度、祁宏為左右翼,閎天、尹逸為保駕。

  次日上表,請武王發駕親征。武王乃留二弟姬旦、姬爽與群臣守國,乃為文王本主載以居中軍,自稱天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專。即日大兵出城,旗幡掩日,刀戟橫出,浩浩蕩蕩,稱為五十萬,殺奔朝歌。

  行至三日,忽一陣狂風從子牙馬前飛塵卷雲而起,子牙袖占一課,今日當有破商大將冠冕從西北而至,眾皆不信。行近潼關西北角上,有一將年約十五六歲,身長九尺,膊闊一圍,肩拖大斧。高叫:「西兵且住,等我來!」

  辛甲懼為奸細,射住陣腳,問是何人。其將曰:「吾乃西伯侯所收之子雷震也。」

  辛甲見之,莫知其故。引見姜尚,尚亦不知其故。奏知武王,武王曰:「吾聞昔者先君入商之時,因避雨于燕山。忽然雷破棺中女胎,得一男子,因名雷震,莫非也?」

  子牙即召問之,果是雷震也。武王曰:「汝在何處,今日至此?」

  震曰:「臣自蒙先君恩救,當時有雲中子先生收臣,養於終南山,一十五年終日教臣演習武藝。日前吾師觀天象,言商命當改,諒主公必然起兵東伐,故命臣下山助陣。臣願一掛先鋒印,力破無道。」

  武王顧謂子牙曰:「此子先君所收,亦吾弟也,可改為先鋒乎?」

  子牙曰:「軍冊已定,不可輕改。」

  乃封雷震為保駕大將軍。兵進屯關下,先鋒辛甲回稟:「潼關不開,何計進兵?」

  子牙曰:「關主與吾曾有舊約,兵至東伐,彼要相助。汝且按甲勿動,待我修書,招其來降。如不納降,然後進兵。」

  辛甲乃退下寨。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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