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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高甑生計誣李靖 唐太宗分任諸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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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卻令驅其子順與天柱王等入,責之曰:「吾大唐天下無一處不來庭者,何獨爾國自專一隅,驅犬羊之眾,戕我良民。今日擒來麾下,複望生乎?」 順叩頭而泣曰:「吾雖化外之民,頗知禮義。吾父伏允嘗起叛中國之心,某因苦諫不從,凡事皆出於天柱王,致天兵來討。今巢破勢亡,捉於軍前,生死由於總管也。」 言甚悲切。靖曰:「吾今饒汝等之命,各人心肯伏乎?」 順等泣而謝曰:「子子孫孫,皆感生成之恩。安得不伏也?」 靖請順上帳,設宴作賀。就令順永遠為吐谷渾之主。所得土地,盡皆還之。諸將皆謂遠夷難以征服,今于盛夏,勞師屢月,而致其部落。若複縱之,恐久後滋蔓,又將叛也。靖曰:「戎狄亦人也。豈不惜命哉?今既降而誅之,是傷天子好生德也。今複縱之,使為一隅之主。亦中國盛事矣。何必盡戮之哉?」 眾將請之不已,乃令將天柱王推出梟首號令。其餘皆免誅。後來李靖班師,國人立順為可汗。唐太宗詔以為西平郡王。靜軒先生有《古風》一篇,贊李靖之功曰: 師藥儀容秀且奇,聲如鐘韻徹雲衢。 喜來起作《唐霖雨》,怒後便把周戈揮。 職列中官心每激,突厥初平烽火息。 忽朝絕域鼓頻催,擾亂中原成禍孽。 九重震怒詔平夷,厲應前驅義弗辭。 勇敢豈居廉頗下,驍雄可與馬援齊。 羽書遞急臨衙府,指揮猛士驅貔虎。 胡沙獵獵寒淒淒,年邁寸心惟報主。 風吹畫角出山溪,電閃旌旗白日低。 隊伍嚴明胡膽落,披開黑霧運神機。 蠢彼戎蠻何足介,勢如破竹亟危殆。 腥臊血濺汙征衣,滾滾黃塵迷野塞。 海風竟作朔風威,須臾霜雪降其時。 將軍冀建功勳業,穴中螻蟻豈能支? 蜂屯部落窮無倚,義士忠臣心不死。 彎弓晨入石源中,掃盡妖氛鹹北指。 愁雲茫茫塞草寒,月輪斜掛白狼山。 一朝挽卻天河水,自是征人洗甲還。 出將入相居皓首,萬丈虹光射鬥牛。 功勳赫赫莊皇威,整頓乾坤濟時了。 萬里疆場白骨枯,近來殘照夕陽孤。 玉關回首當年恨,曾有漁樵訪問無? 秋八月,李靖班師,與諸將會議曰:「今大寇既平,吾與諸君將人馬仍分為兩路:副總管高甑生與侯君集、任城王道宗,從赤太原出鹽澤道,安撫未順餘寇;我一軍出大非川,複從伏城而回,皆於關中取齊。」 甑生等依其議,傳令拔寨,離了吐谷渾。順等齎送羊馬共二百口,金寶之類二十車。靖皆不受,順再請以為餉軍之資,靖乃命典書簿官吏,每受其三分之一。順與眾人只送出舊營遣回。靖三軍出得舊營,徑望伏城而回。果是得勝軍兵雄似虎,回鞭敲凳馬如龍。大軍行了數日,已近伏城。捷音早報入長安。太宗差黃門官迎接。靖三軍屯紮關中,侯高甑生人馬會齊朝見。甑生一連失期五日。太宗聞靖軍已到關中,詔屢下促朝。靖次日只得先朝見,具奏:「吐谷渾全兵被俘,臣以陛下之德諭遣之。惟戮首惡者一人天柱王。」 太宗大悅,謂曰:「卿南平吳,北破突厥,今西走吐谷渾,而大定其國。卿之勞,誰不知之!久後論功受賞,自有公處也。」 靖曰:「仗陛下之威而成此功,何敢望賞。」 靖又奏:「副總管高甑生與臣分路班師,今猶未到,必有擾勞於民,乞陛下遞詔促之。」 太宗允其言,輒下敕書,沿路遞送,以催甑生回軍。又過四日,甑生之兵始到關外。聞李靖已入長安十日,甑生懼罪,漏夜入長安朝見。太宗怒曰:「卿乃吾之初識,與李靖同日班師,何如後期?沿路應給官軍之民,不勝疲勞,公安坐曾不為意!」 甑生失次,唯頓首請罪。上命之退。及出,汗沾浹背。甑生歸第,心中深恨于李靖曰:「吾與汝同事之人,何得在帝前奏我哉?此必報之!」 令人請殿中侍御史劉程文來府,與之謀曰:「李靖自恃功高,比來得寵於上。日前奏我後期之過,致聖上嗔怒,此仇豈肯干休!」 程文曰:「公察靖曾有私處,吾當協力諂之,上必聽信。去靖之位,亦非難事。」 甑生曰:「他無所知,比征吐谷渾,受順可汗七車金寶,唯此可以證之。」 程文曰:「來日公先奏,吾亦助言。」 二人商議散去。 次日,甑生入奏曰:「李靖承王命出征,仗陛下之威,竭諸將之力,平伏吐谷渾。大軍班師之日,伏允子順齎送金寶七車,靖受之而付書簿,密與順私語始別。臣觀李靖,外為陛下詐忠,內實有通謀之情。乞推勘以抑其不軌。」 太宗默然。禦史劉程文諂之曰:「李靖自以有不世之功,欺弱朝廷,因與外夷通謀欲叛。此事或有之也。」 太宗顧謂房玄齡曰:「公等推有此事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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