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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眾嬌娃全名全美 各公卿宜室宜家(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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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花又蘭,在殷寡婦家住了兩三日,恐怕朝廷有旨意下來,心中甚是牽掛,要辭別起身。無奈三位夫人留住不放。那日正要辭了上路。只聽得外面馬嘶聲響,亂打進來,把幾個書童多已散了,賈夫人忙出來問道:「你們是些什麼人,這般放肆?」 那香工忙走進來道:「夫人,花姑娘住在這裡幾日,累我受了多少氣,快請出來去罷!」 賈夫人道:「花姑娘在這裡,你們好好的接他回去便了,為甚這般囉唕起來?」 那二太監早已看見便道:「又是個認得的,原來眾夫人多在這裡,妙極妙極。」 賈夫人認得是張、李二太監,一時躲避不及。只得上前相見,大家訴說衷腸,賈夫人不覺垂淚悲泣。張太監道:「如今幾位夫人在此?」 賈夫人道:「單是羅夫人、江夫人連我,共姊妹三人,在此過活。」 張太監道:「極好的了,當今萬歲爺,有密旨著咱們尋訪十六院夫人。今日三位夫人造化,恰好遇著,快快收拾,同咱們進京去罷。那二位夫人也請出來相見。」 吳良在旁說道:「花姑娘亦煩夫人說聲,出來一同見了兩位公公。」 不一時江、羅二夫人同花又蘭出來見了。大家敘了寒溫,隨即進房私議道:「我們住在這裡,總不了局,不如趁這顏色未衰,再去混他幾年。何苦在這裡,受這些淒風苦雨。」 主意已定,即收拾了細軟,雇了兩個車兒。三位夫人並花又蘭,大家別了殷寡婦,同二太監登程。 行了三四日,將近雷夏,兩太監帶著江、羅、賈三夫人到齊善行署中去了。吳良與香工另覓車兒,跟花又蘭到竇公主家。收拾停當,袁紫煙安慰好了楊小夫人與馨兒,亦到公主家來。齊善行又差人來催促了起程。線娘囑父親與孫安祖料理家事,回山中去。叫吳良、金鈴跟了,哭別出門。女貞庵四位夫人,聞知內監有江、羅、賈三夫人之事。不敢來送別,只差香工來致意。那邊宇文士及與兩內監並江、羅、賈三夫人,亦起身在路取齊。齊善行預備下五六乘騾轎,跟隨的多是牲口。 不上一月,將近長安。張公謹同羅公子、尉遲南兄弟,住在秦叔寶家,打聽竇公主們到來,正要差人去接,只見徐懋功進來說道:「叔寶兄,羅兄寶眷與賤眷快到了。還是弄一個公館讓他們住,還是各人竟接入自己家裡?」 叔寶道:「竇公主當年住在單二哥家裡,與兒媳愛蓮小姐曾結為姊妹,今親母單二嫂又在弟家,他們數年闊別,巴不能夠相敘片時,何不同尊閻一齊接來,不過一兩天,就要面聖完婚,何必又去尋什麼公館?」 懋功見說,忙別了到家,即差幾十名家將,一乘大轎,婦女數人,叫他們上去伺候。羅公子亦同張公謹、尉遲南、尉遲北、秦懷玉許多從人,一路去迎接。 說宇文士及同二太監載了許多婦女,到了十裡長亭。只見許多轎馬來迎,便叫前後車輛停住。羅公子與張公謹等上前來慰勞了一番。張公謹說:「城外難停車騎,兩家家眷暫借秦叔寶兄華居,權宿一宵,明日面聖後,兩家各自迎娶。」 宇文士及點頭唯唯。時金鈴、潘美站在一處,說了許多話,金鈴就請公主與又蘭在騾轎裡出來。線娘見羅公子遠遠在馬上站著,好一個人品,心中轉道:「慚愧我竇線娘,得配此子,也算不辱沒的了。」 比前推讓之心,便覺相反。上了一乘大轎,花又蘭也坐了一乘官轎,許多人跟隨如飛的去了。徐家家將也接著了袁夫人,三四個婦女如飛上前扶出來,坐了官轎,簇擁著去了。兩太監道:「那三位夫人,暫停在驛館中,待咱們進宮覆命了,然後來請你們去。」 說了,即同宇文士及入城,途遇秦王,秦王問了些說話。因王世充徙蜀,剛至定州複叛,正要面聖,便同三人進朝。曉得唐帝同竇娘娘、張尹二妃、宇文昭儀,在御苑中玩花,齊到苑中,四人上前朝見了。 張太監將竇線娘、袁紫煙行藏,直找尋至花又蘭,卻遇著隋朝的江、羅、賈三位夫人,一一奏聞。唐帝見說,喜動天顏,便問道:「那三個官妃,年紀多少?」 竇後道:「此皆亡隋之物,陛下叫他們弄來,欲何所之?」 張太監見竇後話頭不好,便隨口答道:「當年許廷輔選他們進宮,都只十六七歲,如今算上正三旬左右,但是這三個比那幾院顏色,略覺次之。」 張妃笑道:「今陛下召他們來,也須造起一座西苑來,安放在裡邊,才得暢意。」 唐帝見他們詞色上面有些醋意,便改口道:「你們不消費心,朕此舉非為自己,有個主意在此。」 因問秦王:「在廷諸臣,那幾個沒有妻室的?」 秦王答道:「臣兒但知魏征、羅士信、尉遲恭、程知節,皆未曾娶過妻室的。」 竇後問二太監道:「竇家女兒與花又蘭、袁紫煙今在那裡?」 張太監道:「這三個俱在秦瓊家,那三個是在驛中。」 宇文昭儀道:「竇線娘既為娘娘侄女,何不先召他們三個進苑來見?」 唐帝就命李太監,立召竇、花、袁三女見駕,那李太監承辦去了。秦王將王世充在定州複叛奏聞,唐帝道:「逆賊負恩若此,即著彼處總管征剿。」 不一時,只見李太監領著三個女子進來,俯伏階下,朝見了唐帝,叫他們平身。 線娘又走近竇後身邊,要拜將下去,竇後叫宮奴攙了起來道:「剛才朝見過了,何必又要多禮?」 唐帝看那三個女子,俱是端莊沉靜,儀度安閒,便道:「你們三個,一是孝女,一是義女,一是才女,比眾不同。」 叫宮人取三個錦墩來,賜他們坐了。 竇後對線娘道:「前日又承你送禮物來,我正要尋些東西來賜你,因萬歲就有旨召你們到京,故此未曾。」 線娘道:「鄙褻之物,何足當聖母掛齒?」 竇後道:「你的孝勇,久已著名,不意奏章又如此才華。」 唐帝笑道:「但是你疏上邊,遜讓他人,能無矯情乎?」 線娘跪下奏道:「臣妾實出本懷,安敢矯情?當年羅成初次寫書與秦瓊,央單雄信與臣父求親,被臣妾窺見,即將原書改薦單雄信女愛蓮與羅成,不意單女已許配秦瓊之子懷玉,故使羅成複尋舊盟。」 唐帝道:「這也罷了,只是你說花又蘭與羅成聯床共席,身未沾染,恐難盡信。」 線娘道:「此是何等事,敢在至尊前亂道,惟望萬歲娘娘命宮人驗之,便明二人心跡矣。」 竇後道:「這也不難。」 就對宮奴說道:「取我的辨玉珠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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