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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太宗教場定先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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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隊軍中一將飛馬出曰:「薛將軍先掛,汝何奪之?我與汝比試,看汝贏得吾否?」 驟馬挺槍來戰懷玉。二人戰不數合,其將架隔遮攔不過,望本陣便走,眾皆喝采。乃副將段志賢也。 懷玉厲聲大叫曰:「眾軍中再有能者,請出比試!」 言未絕,只見羽林軍內湧出一將,約二十餘歲,身長一丈,黑臉鬍鬚,眉粗發卷,十分醜陋。陣前高喊:「懷玉武藝何足為奇!我來與汝比試。」 眾視之,乃尉遲敬德之子尉遲寶林也。 懷玉曰:「汝來爭印,不懼吾雙鐧乎?」 寶林大怒曰:「汝有鐧,吾豈無鞭!」 遂挺鞭直取懷玉,懷玉挺鐧來迎。兩將戰上一百合,不分勝負。寶林暗想贏不得懷玉,拖鞭便走,懷玉飛馬追之。不上一箭之地,寶林看見懷玉趕來,取弓搭箭,望懷玉便射。後面懷玉眼看得較覲,聽弦響處,箭已接在手中。寶林見箭不中,回馬又戰。 帝恐二人有失,急使人前去解救。帝教喚來,寶林睜眉怒目,懷玉切齒咬牙,皆有相持之意。帝笑曰:「朕特試汝等勇耳,何敢如此相並力於朕前乎?」 遂各賜黃金百兩。二人拜謝。 後人有詩雲: 志氣昂昂孰敢當,鞭來簡去顯豪強。 太宗跨海征東日,二將名為號棟樑。 帝曰:「懷玉武藝超群,然汝父病危篤,可回家奉侍,待父病癒,前來相助。」 懷玉唯唯而退。帝歸至朝內,是夜自覺睡臥不安,起來內室秉燭看書,覺神思昏迷,伏幾而臥。忽被一將追迫甚急,走入山側,遇一少年,白袍銀甲,素馬橫槍,沖陣而來。帝問:「汝何人,特來救朕?」 其人答曰:「某白袍將也。聞陛下征東,特言保駕。」 言罷不見,忽然驚覺,就幾上作一夢。時夜當三更,帝大疑,即出前殿,請國師袁天綱圓夢。天綱入見,帝細言夢警,天綱拜駕曰:「陛下此夢佳矣。實乃進賢輔國之兆。」 帝曰:「安知其為吉兆?有何應驗?」 天綱曰:「昔商高宗夢上帝授以良弼,高宗使人圖形,旁求於天下,得傳說於版築之間,命以為相。傅說進諫,論列天下之事,遂得致其太平。今陛下亦同此夢,主得一良將為用,宣出榜各道張掛,招募豪傑,必有應募之人,隨來保駕。」 帝聞言大喜,遂發詔頒行天下,招賢士征高麗。詔雲: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序,君臣為重。近者高麗蓋蘇文弒君立侄,謀為不軌,侵奪貢物,毀罵朕躬,理宜問罪,以彰大國。茲爾御駕親征,保駕未得其人。惟爾多士,懷材抱德,熟諳韜略,隱于林下,咸來應之,量才擢用,隨朕征東。將見全師醜虜,食邑封侯。詔書到日,速即奉行。 帝下詔文,頒行天下,招募軍士。行至絳州龍門縣,時有一人姓薛,名仁貴,少貧賤,以田為業,而膂力過人。欲改葬親,其妻柳氏一日謂仁貴曰:「夫有高世之才,要須遇時乃發。 今天子自征遼東,募求猛將,此難得之時,君盍圖功名以自顯,富貴還鄉,葬親未為晚也。」 仁貴曰:「汝言是也,吾亦有此意。只慮汝在家下,一貧如水,何以自給?」 妻曰:「但願夫君前程有分,妾自紡績織紝以為家業,足以度日矣。」 仁貴曰:「誠如是,吾無憂矣。」 遂別了柳氏。 行了一日,已至絳州城內,投店安歇。店主林公曰:「壯士至此,欲投軍乎?」 仁貴曰:「然。」 林公曰:「汝來遲了,見聞軍數已滿,軍冊已成,總管傳令不得進教場矣。」 仁貴聞言,懊悔不及,喟然歎曰:「某何為命薄如此,不遇時邪!」 遂長歎一聲,口吟二絕以自遣雲: 劍拂秋霜氣若虹,蒼天豈肯困英雄。 暫時落寞寬心過,必定封侯拜九重。 又一絕雲: 膽氣堂堂七尺軀,壯心肯作腐儒迂。 男兒自有沖天志,不負龍韜一卷書。 仁貴吟罷,無聊無賴,倚門而立,長籲短歎之聲,不絕於口。林公知是傑士,留居數日,命仁貴打柴過活。 一日,于路遇一老嫗,手持飯籃,啼哭而來。仁貴怪而問之,嫗答曰:「此去五裡,地名高原,有一毒蛇,其大如鬥,連年為害。吾只一子,去歲在被打柴,被其所傷。今乃忌日,將此以祭之耳。」 仁貴駭然曰:「誠可傷也!蛇尚在否?」 嫗曰:「累出為害,亦只遠遠祭之;若近之,則彼複來,不敢當矣。」 仁貴曰:「大是異事,汝可引吾看其蛇,吾為除之。」 嫗曰:「不可輕往,恐傷性命。」 仁貴曰:「大丈夫佩劍於身,吾何懼彼哉!」 遂叫嫗指引前去,欲斬此蛇。未知仁貴斬得此蛇否? ◇總評:懷玉、寶林二人武藝相持,鞭來鐧去,以顯豪強,此所謂有是父,則有是子也。太宗跨海征東,二將真先鋒矣。及白袍授夢,而又下詔招取賢士,以備保駕,豈無有高世之才,起而應其募者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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