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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關雲長五關斬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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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長護送車仗,往滎陽進發。滎陽太守王植卻與韓福是兩親家,比及雲長來到,韓福家先使人通報了。雲長到滎陽,王植使人守住關口,把關吏問了姓名,來報王植。王植即開關,喜笑相迎。雲長說尋兄之事。植曰:「將軍于路驅馳,夫人車上勞困,且請入城,館驛中暫歇一宵,來日登途未遲。」 公見王植意甚殷勤,遂請二嫂入城。驛庭中皆鋪陳了當,王植請公赴宴。公曰:「尊嫂在上,不敢飲酒。」 王植堅請,公不肯出,飲饌皆送至館驛中。關公見於路辛苦,請二嫂正房歇定。從者各自安歇,飽喂赤兔馬,並駕車馬數匹。公亦解甲少歇。 卻說王植密喚從事胡班聽令,曰:「關某背丞相而逃,又于路殺害太守並把關隘將校,死罪猶輕。此人武藝難敵。汝今晚可點一千軍,圍住館驛,每一人一個火把,先燒斷外門,四圍放火;不問是誰,盡皆燒死。今夜二更舉事,吾亦自引一千軍接應。」 胡班領了言語,便去點軍。各人要火把一束,又要乾柴引燥之物,先搬於館驛門首。胡班尋思:「我不識關雲長怎生模樣,當往觀之。」 胡班遂至驛中,問驛吏曰:「關將軍在何處?」 吏曰:「廳上看書者是也。」 胡班往觀,見雲長左手綽髯,憑幾於燈下看書。班見了,大驚曰:「真天人也!」 語言頗高。公問何人,胡班入拜曰:「滎陽太守下從事胡班。」 雲長曰:「莫非許都城外胡華之子否?」 班曰:「華乃班之父也。」 公喚從者,於行李中取書付班。班看畢,歎曰:「險些誤害忠良!」 遂入密告曰:「王植心懷不仁,欲害將軍,令四面一千火把,約二更放火。胡班今去開門,請將軍急收拾車仗行李出城。」 雲長大驚,慌忙請二嫂上車。雲長披掛提刀上馬,出館驛來,果見軍士各執火把聽候。急來到城邊,只見城門早已啟開。公催人伴火速出城。胡班送公出城,回去卻才放火。 關公行不到數裡,背後人馬趕來,當先王植大叫:「關某休走!」 公勒住馬,大罵:「匹夫!我與你無仇,如何令人放火燒我?」 王植拍馬挺槍,火把照耀,徑刺雲長,被公撥開槍,攔腰一刀,砍為兩段。人馬皆散。雲長不趕,自隨車仗,催促行程。公感激胡班不已。〔後公聞知胡班被王植家人所殺。〕 行至滑州界首,有人報與劉延。延慌忙引數十騎,出廓而迎。關公馬上欠身而言曰:「太守別來無恙?」 延曰:「公今欲何往?」 公曰:「辭丞相去尋家兄。」 延曰:「玄德在袁紹處。袁紹乃丞相仇人,如何容公去?」 公曰:「昔日曾言定來。」 延曰:「即今黃河渡口關隘,夏侯敦部下將秦琪據守,只恐不容公過渡。」 公告劉延曰:「太守應付船隻,若何?」 延曰:「船隻雖有,不敢應付。」 公曰:「吾前者誅顏良、文醜,亦曾與足下解危。今日求一隻渡船不與,何也?」 延曰:「只恐夏侯將軍知之,必見吾罪。」 公知劉延無用之人,遂自催車仗前進。到秦琪寨邊,秦琪引軍出迎問:「來者何人?」 關公曰:「漢壽亭侯關某是也。」 琪曰:「今欲何往?」 公曰:「欲投河北,去尋兄長劉皇叔,敬來借渡河船隻。」 琪曰:「丞相明文何在?」 公曰:「吾不受他節制,有甚公文!」 琪曰:「吾奉夏侯將軍將令,守把關隘,你便插翅,也飛不過去!」 公大怒曰:「你知吾于路斬攔截者麼?」 琪曰:「你只殺得無名下將也,敢與我鬥麼?」 公怒曰:「汝比顏良、文醜若何?」 秦琪大怒,縱馬提刀,直取關公。二馬相交,只一合,公青龍刀起,秦琪屍橫馬下。公曰:「當吾者已死,餘人不必驚恐。速備船隻,送我渡河。」 軍士急舉舟傍岸。公請二嫂渡船過黃河。往北進發,便是袁紹地界。公所曆關隘五處,斬將六員,故曰「五關斬將」。後人有詩為證。詩曰: 掛印封金辭漢相,尋兄遙望遠途還。 馬騎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龍出五關。 忠義慨然沖宇宙,英雄從此震江山。 獨行斬將應無敵,今古留題翰墨間。 卻說公馬上自歎曰:「吾非欲沿途殺人,奈事不得已也。曹公知之,必懷痛恨,以我為無仁義之人也。」 嗟歎不已。正行之間,忽見一騎自北而來,大叫:「雲長少住!」 公勒馬視之,來者乃孫乾也。關公曰:「自汝南相別,一向消息若何?」 乾曰:「汝南劉辟、龔都,遣某往河北結好袁紹,請玄德同謀破曹之計。不想河北諸將謀士,互相妒忌。田豐尚囚獄中,沮授黜退不用,審配、郭圖各自專權。袁紹多疑,主持不定。知雲長決回,必然陷害。某與劉皇叔商議,先求脫身之計。今皇叔已往汝南會合劉辟,去了三日了。恐雲長不知,到袁紹處怕落在彀〔音扣〕中,故遣某于路迎接來。天幸於此得見,雲長公可就往汝南與皇叔相會。」 雲長引教孫乾拜二夫人。夫人問其動靜。乾備說袁紹二次欲斬皇叔之事:「今幸脫身往汝南去了,公宜速行。」 眾皆掩面垂淚。 雲長依此言不投河北去,徑取汝南來。正行之間,忽見背後塵頭起處,一彪人馬趕來,當先一員大將,大叫曰:「關某休走!吾來擒汝!」 未知勝負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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