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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廢漢君董卓弄權(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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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欲殺袁紹,蔡邕止之曰:「事未有定體,不可妄殺。」 袁紹手提寶劍,長揖百官而出,懸節東門,上馬奔冀州而去。卓與太傅袁隗曰:「汝侄無禮太甚,吾看汝面,不殺之。廢立之事,其意若何?」 隗曰:「太尉見者是。」 卓曰:「敢有阻大議者,以軍法從事。」 大臣震動,皆雲「一聽遵命。」 宴罷,卓召侍中周毖〔音庇〕、校尉伍瓊、議郎何顒問曰:「袁紹此去若何?」 周毖曰:「廢立大事,非人所及。袁紹不達大體,恐懼故出奔,非有他志也。今購之急,勢必為變。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於天下,若收豪傑以聚徒眾,英雄因之而起,山東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為一郡守,則紹喜於免罪,必無患矣。」 蔡邕曰:「某不使主公殺袁紹者,正為此也。袁紹好謀無斷,不足為慮耳。加之一郡守,以收民心。」 卓大喜,即日差人拜紹為勃海太守。史官論曰: 袁紹志大智小,好謀無決,色厲膽薄,不能就朝堂誅卓,反長揖而去,得一郡守而喜,謬之甚也! 董卓權重,群臣見者皆栗然。九月朔,請帝升嘉德殿,大會文武,不到者斬。是日,群臣皆列于班次,卓掣劍在手曰:「少帝暗弱,全無威儀,不可以掌天下。今有郊天冊文,可宜宣讀。」 李儒讀冊曰: 孝靈皇帝不究高宗眉壽之祚,早棄臣子。皇帝承紹,海內惻望,而帝天資輕佻,威儀不恪,在喪慢惰,哀如故焉;凶得既彰,淫穢發聞,損辱神器,忝汙宗廟。皇太后教無母儀,統政荒亂。永樂太后暴崩,眾論惑焉。三綱之道,天地之紀,而乃有厥,罪之大者。陳留王協,聖德偉茂,規矩邈然,豐下兌上,有堯圖之表;居喪哀戚,言不以邪,岐嶷之性,成周之懿。休聲美譽,天下所聞,宜承洪業,為萬世統,可承宗廟。廢皇帝為弘農王。皇太后還政。應天順人,以慰生靈之望。 李儒讀冊已罷,卓叱左右:「扶少帝下殿,解其璽綬,面北長跪,稱臣聽命。」 少帝號哭,百官慘慘然。卓呼太后去服候敕,太后哽咽,群臣含悲。階下一大臣憤然高叫曰:「賊臣董卓敢為欺天之謀,而廢賢明之主,不若與之同死!」 揮手中象簡直擊。董卓大怒,喝武士簇下,乃是尚書丁管。丁管罵不絕口,卓命牽出斬之,至死神色不變。 卓請陳留王登殿,群臣皆呼萬歲。禮畢,卓令扶何太后並弘農王于永安宮,隨侍又有唐妃及宮女二人,月給食糧,諸臣下毋得輒入,違者滅三族。可憐少帝四月登基,至於九月被董卓廢之。卓所立陳留王協,表字伯和,靈帝中子,即獻帝也,九歲即位。董卓為相國,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封黃琬為太尉,楊彪為司徒,荀、爽為司空,韓馥為冀州牧,張邈為陳留太守,張資為南陽太守。時年庚午歲,改為初平元年。 何太后與少帝、唐妃困于永安宮中,日夜優歎,衣服飲食,盡皆缺少。帝淚下不曾幹,偶見雙燕飛入庭中,帝遂吟詩一首。詩曰: 嫩草綠凝煙,嫋嫋雙飛燕。 洛水一條青,陌上人呼羨。 遠望碧雲深,是吾舊宮殿。 何人仗忠義,寫我心中怨! 卓時常使宮女探聽動靜。是日獲得此詩,來呈于卓。卓曰:「劉辨休矣!怨望故作此詩,殺之有名矣。」 喚李儒帶武士十人來殺少帝。帝與母何後正在樓上嗟歎,宮女報李儒至。帝大駭。儒執鴆酒與帝曰:「春日融合,董太師特上壽酒。」 少帝泣曰:「何相逼如是也?」 儒曰:「壽酒無疑。」 太后曰:「既雲壽酒,汝當先飲。」 儒怒曰:「汝母子特不飲耶?」 呼左右持短刀白練於前,曰:「壽酒不飲,可領此二般。」 唐妃跪告儒曰:「妾身代帝飲酒,願相公可憐母子性命。」 儒叱曰:「量汝何等,可代王死?」 儒舉杯與何太后:「你可先飲?」 後捶胸大罵何進無禮之賊,勾引董卓入京,致有今日之禍。儒催逼帝,帝曰:「容某與母作別。」 大慟而作歌曰: 天地易兮我何安?棄萬乘兮退守藩。 為臣逼兮命不久,勢將去兮空淚潸〔音山〕! 唐妃抱帝,亦作歌曰: 皇天將崩兮後土頹,身為帝姬兮命不隨。 生死異路兮從此畢,奈何煢〔音窮〕速兮心中悲! 歌罷,相抱而哭。李儒喝曰:「太尉立等回報,汝等俄延,望誰救耶?」 何太后大罵:「國賊董卓,逼我子母,皇天豈祐汝耶!」 手指李儒:「汝等助紂作業之徒,必當族滅!」 李儒大怒,雙手捽住太后,直攛下樓。少帝楸住李儒衣服,唐妃向前攪做一團。儒喚武士絞死唐妃;以鴆酒灌殺少帝。史官有詩曰: 太后飛身墜玉樓,唐妃素練系咽喉。 君王服毒皆身喪,漢室江山自此休。 儒還報卓,卓命拖出城外埋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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