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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回 平逢山群蜂為患 玉卮娘降服驕蟲(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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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卮娘道:「汝等在此地已不知走過幾千百次,難道還不知『昆侖之山,大蜂一丈,其毒殺象』的這三句話嗎?幸而汝等修煉多年,都是仙骨,若是凡人,一螫之後,早已死了。」 童律道:「這裡已是昆侖山嗎?啊喲!我們痛昏了,亦氣昏了!」 庚辰道:「雙頭人不分皂白,縱使毒蜂螫人,太無道理!總須請夫人與我們作主。」 玉卮娘道:「我既然遇見汝等,亦是有緣,就替汝等調停此事吧。汝等且跟我來!」 說著,那香車已是騰空而起,迅疾的向東而行,七員天將緊緊隨行,片刻已到平逢山下。只見那七員地將,兀是在地上亂滾,亂叫,呼痛。玉卮娘又取七粒丹藥,叫他們吞下,霎時全愈。那時天將等早已去通告文命,文命慌忙率領僚佐前來迎接。 玉卮娘下車,與文命為禮,一面用手向山上一招,叫道:「驕蟲走來!」 轉眼間,果見那雙頭人匆匆前來,向玉卮娘行了一個禮。眾人看了他兩個頭是並排生的,真是怪不可言。只聽見玉卮娘責備他道:「上帝命汝總司天下螫蟲,汝應該好好管理,為什麼縱使他們任意螫人?」 雙頭人兩口並動的說道:「他們要撲殺我的蜂蜜,我自然應該保護;他們要打我,我自然應該報仇。」 玉卮娘喝道:「胡說!蜂蜜不先去螫人,人會無端撲殺它嗎?就使撲殺幾個,但是蜂貴呢?還是人貴呢?蜂蜜可以和人並論嗎?況且這次撲打蜂蜜的,不過幾個人,豈能遷怒,害及群眾?連崇伯和他的僚佐都受你的荼毒,這個是什麼話?汝這種奇形怪狀,誰叫汝白晝現形?就使給人打,亦是應該!此次之事完全是汝之不是,汝知罪嗎?」 雙頭人見玉卮娘動怒,不敢再辯,諾諾連聲。 玉卮娘道:「現在我與汝調停,汝須向崇伯及諸位被害之人賠禮道歉。以後約束蜂蜜,勿再任意螫人。汝自身亦須善自隱藏,勿再輕易露面。我當定一個規則:凡有人到這座山上來,先用一隻活的雞祭汝。就請崇伯替汝去宣佈,汝願意嗎?」 那驕蟲聽說要他賠罪道歉,似乎有點不願意,遲遲不應。玉卮娘大聲道:「我如此判斷,汝還不服嗎?」 驕蟲無奈,只得向文命行了一個禮,又向大眾總行了一個禮,總算賠罪道歉之意。玉卮娘道:「那麼汝去吧!」 驕蟲向玉卮娘行禮,稱謝而隱。 這時天地十四將在旁,恨不得將驕蟲打個稀爛,見玉卮娘如此發落,心中都不服氣。玉卮娘知道他們的心思,就說道:「你們嫌我太寬嗎?只好如此辦呢。他是上帝所派遣的,並無大過,萬不有加之以誅戮!他既肯認錯,汝等何必再計較?」 眾人聽說,亦只得罷休。玉卮娘辭別文命,自登車升空而去。 這裡文命依舊帶了眾人,過平逢山,視察地勢。過了多日,才定下一張圖,將中條山和崤山相連的山統統鑿去。此處工程較大,就派狂章、犁婁氏及大翳、盧氏四人監督。正要動工,忽然大臨、叔達叫大章來稟文命,說道:「掘九川,發生困難了。有一處屢開屢塞,很覺棘手,所以來請示方略!」 文命聽了,只得將西部之事暫行離開,再往東來。 一日,行至一處,只見道旁有一個渾身衣白、缺唇而長耳的老人行禮求見。文命問他姓名,那人說名叫明視,中山人,生平最喜歡研究地質之學,所以於掘地之技,甚為擅長。現在聽見崇伯在東方掘川,不揣冒昧,前來自薦,願賜收錄,以供驅策。文命見他如此說,也就收錄了他。 到了工次,只見所掘的川工已成就不少。只有最北的一條,屢次開掘,那土屢次漲起,始終不見功效。掘的人個個疑駭,不知是何原故。文命一聽,知道父親息壤之遺,不禁心傷淚落。便說道:「此處既然如此困難,改迂曲一點,如何?」 明視道:「我能辨別土性,上面的土性與下面的土性是否相同?此處的土性與他處的土性是否相同?我看一看就是了。」 說著,也不用器械,就用兩手將泥亂爬,頃刻間已成了一個深窟,明視就鑽將下去,嗅了幾嗅,便出來說道:「下面不過三尺深,土性已變過,不會再生長了,但是要掘得快。」 眾人依言,萬手齊舉,果然泥的漲度比從前漸減。過了兩日,這困難的一段已經成功。文命各處視察一周,深恐還有同樣之處,就留了明視在此協助,自己再往西來。 那時狂章、犁婁氏等四人監督開山,工程已進行不少,因為困難之處都是四人親自動手的。文命看了一轉,又吩咐道:「且慢,我要變更計劃了。我從前預定,將許多的山統統鑿去,如今且給我留住幾處。」 於是指揮四人,將某峰某峰留住不鑿;某處某處盡行鑿去。四人領命,自去督率施功。文命又向西行,走到雷首山與華山相連之處。但見一派蠻山,實在無可以施功之處,走來走去,上上下下,看了幾回,覺得從前的理想實施起來,殊有為難,非八九年之功辦不到。就使叫一班天地將動手,亦非三數年不能蕆事,豈不太迂緩嗎?想到此際,憂心如焚。 再往西走,要想尋一個施功較易之處。一直走到華山西北麓,一條陽盱河的地方,仍是找不出,不由得不更焦急起來。沒有辦法,只得禱告神祇,請求佑助。當下備辦了許多祭品,向空設奠,供好之後,倒身下拜,默默的向天祝告。祝畢起身,吩咐從人再預備一隻大俎,放在當中,文命將自己上下衣裳渾身脫去,赤條條的伏在俎上,作為犧牲祭品,以享上帝,表示為百姓犧牲的意思。當時與祭的人及侍從的人看到這種情形,都非常感動,深深佩服。過了一會,文命起來,穿了衣裳,再稽首祝告。祭畢之後,率眾東歸。再向山南,察看形勢。 一日,見山麓盡處一個大墳。就找了土人來問:「這是何人之墳?」 土人道:「這是黃帝上相風後之墓。」 (原注:現在山西永濟縣南風陵渡,有風陵堆,在黃河邊,自來相傳,以為是女媧氏之墓,因為女媧氏姓風。《舊唐書》:天寶十一載六月,閿鄉縣黃河中,女媧墓,因大雨晦冥,忽失所在。至乾元二年六月,瀕河人民,聞有風雷之聲,比曉,見其墓湧出,上有巨石,石上有雙柳,遂謂之風陵堆。依此看來,風陵堆的確是女媧氏的墓了。但是《元和郡縣誌》又說:女媧墓在任城縣東南三十九裡。任城縣就是現在山東的濟寧縣。還有山西的趙城縣裡,亦有女媧氏的墓。照此說來,已經有兩個墓了。風後的墳,其他卻沒得看見。依曹學佺所做的那部《名勝志》上說,這個風陵堆,是風後的墳,想來曹先生必定有所根據,決不是亂造的,所以現在說它是風後之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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