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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彭祖祈年壽 帝堯讓大位(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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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帝堯這次歸途,是逾過嶓塚山,沿漢水而下。一日,到了一座山上安歇。次晨未起身之前,篯鏗獨自一人向各處閒步,只見路旁有一所神廟,廟中神座前供著占卜的器具。篯鏗觸動心事,就秉著虔誠,恭恭敬敬向神座拜了幾拜,心內默默祝告道:「鏗此生不想羽化飛升,去做神仙,但求在人世間優遊長住,能夠多活幾年,那麼於願已足了,不知道神明肯允許否?如肯允許,請賜吉兆,否則請賜凶兆。」 祝罷起身,將蔔具拿來一蔔,哪知竟是一個大大的吉兆。篯鏗大喜。後來他竟活到八百歲,這個兆果然應驗的。此是後話,不提。(原注:現在陝西城固縣西南四十裡,有少年山,相傳彭祖少年時祈年於此,故名。上面還有彭祖廟。) 且說篯鏗下山,仍舊隨著帝堯等一同東歸。逾過南山,早到華山,只見空中一朵彩雲,翱翔而至,到得帝堯面前漸漸落下。中有一人,乃是柏成子高,見了帝堯施禮道:「聞帝東歸,特來迎接。」 帝堯慌忙還禮。赤將子輿問他道:「汝已歷劫墮落,何以還能乘雲?」 柏成子高道:「我遭的是小劫,並非轉生人世,所以性靈不昧,一切自能照舊,不過不能再居天上罷了。」 帝堯便將西海遇仙之事,告訴了子高。子高道:「臣道行不深,於這洪水的原因及將來如何收拾之法,都不能了了。但是臣仿佛亦聽見說過,這是天數,無可挽回。請帝安心回都,不必憂慮,靜待天命罷了。」 帝堯道:「是。」 子高依舊乘雲,向肇山而去。帝堯由山海坐船,歸到平陽,已是冬季了。 過了幾日,和仲從渠搜國回來覆命。據說他到了大夏之後,見了大夏國王,宣佈中國威德,切實訓誨了他一番。大夏國王悚息聽命,誓不再助渠搜國之叛黨,渠搜國叛黨既然失了援助,又聽說中國大兵將要前來,不禁懼怕起來。渠搜國太子趁此時糾集了本國忠義之士,裡應外合,將所有叛黨悉數殲除,不到一月,事情即已平靖了。帝堯聽了,心中大慰,稱讚篯鏗之能設計劃,與和仲之能辦事。自此之後,帝堯果然將急於治洪水的心思,暫時擱起。 光陰荏苒,倏忽又是十二年。這年已是帝堯在位的第四十八載。這十二年之中,水患年年有增無減,真是無法可想。這年照例又須出而巡守,目的地在北嶽恒山。一切政治仍由大司農等治理。同行者和叔、赤將子輿、篯鏗幾個舊人之外,還有一個名叫叔均,是大司農胞弟台璽的兒子。台璽生得非常長厚,因之帝堯不叫他做什麼事情。叔均卻很精明強幹,所以這次叫他隨行,以廣見聞,而增閱歷。還有一個就是狐不諧。 原來狐不諧自從與帝堯訂交之後,後來帝堯西海歸來,他亦常來訪訪。帝堯因為他不受官職,所以忽來忽往,絕無拘束。這次他適值又在都城,帝堯便邀他同行,他亦並不推辭。於是大眾一齊起身,沿著汾水而上。 走了兩日,到得一處,只見一片平原,尚覺寬廣。狐不諧向帝堯說道:「現在孟門山上之水,仍是源源不絕的下來。山海之水,逐年加增,民田逐年淹沒。平陽地勢較低,不久恐有危險。最好請在此處築一個陪都,萬一不妙,趕即遷此,亦是未雨綢繆,有備無患之意,未知帝意以為何如?」 帝堯聽了,大以為然。那築城之事,就叫大司農等去籌劃辦理,帝堯等依舊前行。 渡過昭余祁大澤,路上忽然遇見了尹壽,帝堯大喜,忙和篯鏗上前施禮,並問道:「弟子長久不見老師,非常記念,屢次到河陽拜訪,總說老師雲遊未返。今日相逢,大幸!大幸!但不知老師這幾十年中究在何處?」 尹壽道:「某自從孟門山洪水陡發之後,仰觀天象,災氣重重,知道這個不是無端之事,亦不是幾年可了之事。聖主的憂勤,當然不可終日,某雖無寸長,又無職位,但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亦不敢不盡一分國民的義務。所以那年遣篯鏗隨帝從征之後,就棄家出遊,到處物色人才。 「但是跑來跑去多少年,始終找不到可以平治這個水患之人。前四年,景星出於冀。我料起來,冀州地方,必有大聖人降生,所以我又從南方跑到此地來找。不過後來一想,那大聖人雖則降生,到現在還只有數歲,就使找到,亦不能薦之於帝,所以即擬歸去,再過二十年來找吧。」 帝堯道:「原來如此。老師為國為民的心,亦可謂至矣。但是老師遊歷天下數十年,治水的大聖人雖一時還不能訪到,其餘能治天下的聖人,曾經遇到過嗎?」 尹壽道:「這種人呢亦有,不過多是遁世之士,與巢父、許由差不多,決不肯出來,亦不必說吧。」 帝堯道:「老師說說何妨,或者弟子去請求,竟肯出來任事,豈不是好!就使不肯,弟子之心亦可稍安了。」 尹壽道:「依某所遇到的,還有兩個。一個叫子州支父,一個叫伊蒲子。他們的德行學識,都和許由不相上下。」 說著,又將兩個的住址,告訴了帝堯。帝堯大喜,緊記在心。又談了片時,尹壽告辭,自回王屋山而去。 這裡帝堯等依舊前行,到了恒山,朝見諸侯,一切舊例,不必細說。禮畢之後,帝堯就由恒山北麓下山,遙望西北面,濃煙蔽天,煙的下面仿佛火光熊熊。帝堯忙問道,「那邊走火嗎?」 和叔道:「不是,這就是那年噴發的火山,到此刻還在那裡不絕的噴煙火呢。」 帝堯道:「可以過去望望嗎?」 和叔道:「臣早探聽過,路既甚遠,且有危險,不可以看。」 帝堯聽了不語,呆望了一回,方才向東北前進。 走過涿鹿之阿,景仰了一回黃帝的遺跡,再向東北。走了幾日,漸漸的看見許多異言異服的人。那些人身上總蒙羊皮,頭髮垂於腦後,編成一條,仿佛蛇尾一般。有的在那裡牧羊、牧牛、牧馬;有的眾聚在一處,做一種遊戲。他那遊戲之法,是用一根長木橫擱在兩面樹椏之上,木上直垂兩根粗索,索的下端平系著一塊板,遊戲的人,立在板上,兩手左右拉住兩索,板系淩空,以足踏之,往來搖動,一前一後的蕩起來,久之愈蕩愈高,動搖不絕。帝堯看了不解,和叔道:「這種遊戲,他們叫作打秋千,是練習身體,使它輕趫的。大概以暮春時候為最多。」 正在說時,忽聽叔均叫道:「這個是什麼奇獸?」 帝堯等回頭一看,只見許多人,每人各騎著一隻奇獸,高約八九尺,頸和腳都很長,行步遲緩。後面還有許多隻不騎人,而背上物件堆積頗重,它竟能背得動,真是奇怪。細看它背脊上有兩塊聳起,仿佛和馬鞍一般,狐不諧道:「某聞北方有獸,其名曰『駱駝』,能為人駝物,不要就是它嗎!」 和叔道:「是呀,就是它。它是北方最有用的獸,性質非常溫順,而力氣甚大,能夠負重行遠,並且能夠耐饑忍渴,可以十幾日不飲不食,又能夠認識路徑。流沙之地,暴風甚多,暴風來時,它先能知道,引頸長鳴,隨將它的頭埋人沙中,真是有用之獸。」 叔均道:「那麼我們亦可以養它起來。」 和叔道:「這卻不能。其性耐寒而惡熱,中原天氣,於它不宜,養不活的。」 正說間,那些駱駝已漸漸走近了。篯鏗道:「它的四蹄很像個牛。」 和叔道:「豈但像牛,十二肖他都像的。眼睛像鼠,蹄像牛,耳像虎,唇像兔,額像龍,頂像蛇,腹像馬,首像羊,毛像猴,膺像雞,股像犬,臀像豕。」 大家細細一看,果然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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