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演義 > 宋宮十八朝演義 | 上頁 下頁 |
第七十九回 斬盜誅凶中途設伏 勤王禦敵各路興兵(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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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執兵器準備廝殺。時已日薄西山,暮煙四合,這班賊匪都是歸心如箭,汲汲地向通津亭大道行來。胡友放過了前面的一隊騎兵,方才一聲呐喊,三百兵士一齊殺出。這班盜匪一路行來,時時提防著恐有官兵攔路,現在到了自己汛地上,並且建州已經望得見了,只道不會有官兵截殺,只管急忙忙趕路,冷不防斜刺裡跳出許多兵士,攔路廝殺。時已暮色蒼茫,馬上的盜匪,已經去遠了;步行的盜匪,不知道有多少敵兵敢在這裡截擊,都嚇得膽怯心驚,無心迎敵。那胡友拍馬沖來,正遇璧人。兩下接住廝殺,打了七八個照面。璧人自知不敵,帶轉馬頭就逃。胡友就向匪隊中沖來,找尋宮眷。 且說企宗聽得爆竹聲,也就同維忠分道沖來。企宗襲擊後隊,正遇雙刀李武,接住交鋒。虧得企宗有個馬夫沈保,具有好身手,每逢臨陣,他總舞動單刀,在馬前保護馬足。所以李武輕身功夫雖好,遇著了企宗,竟殺得他汗流浹背,非但不能取勝,竟要失敗了。本來雙拳難敵四手,企宗又是有名上將,還加有個沈保縱跳如飛地助戰,兩個打一個。李武擋過了上盤的長槍,不及招架下盤的單刀,勉力接戰了二十多個回合,看看來不得了,要想跳出戰圈逃遁,怎奈刀槍似流星般地刺來,要脫身時難脫身,愈覺心慌意亂,手中兵器慢得一慢,被沈保一刀,砍去了一隻右腳。 你想還叫他立得直嗎?就一個倒栽蔥,痛暈於地。沈保又加上一刀,將他結果了性命,就保著企宗,向匪隊中殺來。只見胡友正和盜匪王吉,在那裡激戰。企宗沖上前來,挺槍向王吉腦後直刺,正中肩窩,將他挑下馬來,也被沈保一刀送命。其餘的盜匪,見兩個頭目都已送命,就大喊一聲利害,大家都抱頭鼠竄而逃,趕回建州報信去了。只剩數十頂竹轎在路上,轎中都是宮眷。企宗和胡友上前,要想向太后請安,遍尋不見,這一嚇正是非同小可。企宗想:不憚跋涉,冒險趕來,專為著太后,現在盜匪已殺退,偏偏失卻了最要緊的一人,難道已被盜匪送往建州了?想到這裡,就向宮眷問道:「太后娘娘往哪裡去了?」 宮眷答道:「方才楊將軍帶著兵士來,連貴妃娘娘一同接去的。」 企宗聽說,驚魂始定,就命兵士,把宮眷們抬到通津亭後邊。忽有兵士走來說道:「楊將軍保著太后,從原路先行,寄語將軍從速啟行,遲恐盜匪追來,不易脫身的。」 企宗馬上收齊隊伍,護著宮眷,仍循原路回轉。 且說璧人敗歸建州,在汝為前請罪。那汝為先接到趙彪的報告,正在巴巴地望太后入城,打算逼她傳諭高宗,將閩省地盤交換。不料璧人敗回來請罪,還以為有王、李二人監護著,宮眷不會奪去的。你道他為甚不派兵去接應?就為信任王吉、李武是手下第一等的勇將,以外的頭目都不及他們倆,以為千里長行,尚且平安無事,現在近在咫尺,決不會弄出岔枝兒來的。哪知穩瓶竟會打碎。轉念未完,忽見許多部下奔入寨來報告道:「大王,不好了!王、李二將軍都已陣亡,宮眷已被官兵奪回去了。」 汝為不禁痛哭流涕,指著璧人說道:「你好似火老鴉,到此不滿半月,害我喪失二員大將。可知我倚李武、王吉為左右手,如今二手已斷,還能成得大事嗎?你既和酒囊飯袋相似,何苦自不量力,討差去擄劫宮眷,你無非想僥倖圖功。如今闖此大禍,累我一世威名,斷送在你孺子之手,論你的罪名,簡直死有餘辜。姑念初犯,容你帶罪立功,速去將太后奪還,將功折罪,只准帶你隨來的舊部前往,速去追趕,不得有誤。」 璧人滿面含羞退下,只好硬著頭皮,率舊部出城,自知不是宋將對手,怎願趕去送死?徑往江州投奔叛賊李成去了。看官們,你道汝為既知璧人是個沒用之徒,為甚再命他去複奪宮眷?原來是借刀殺人。汝為恐怕自己殺他,四方豪傑都不敢來歸順,特地遣他去送死;後來曉得他投順了李成,也就置之度外。 且說維忠保著太后和潘貴妃,取道向越州進發,為防盜匪追趕,故意繞遠圈兒,取大道按站而行,各路有官兵接送,一路平安,不過行期挨延了十幾天,趕到越州,企宗等已先到多日了。高宗得報太后駕到,遂率百官出城迎接。母子見面,正是悲喜交集。喜則喜久別重逢,天倫樂敘;悲則悲飽受驚恐,並且缺少了一個昭容。當下高宗迎接太后入宮,吳氏及嬪妃宮娥等齊來朝見,暫時安居,後書再提。那時金兀術又率大兵,侵犯江、淮。京、湖、川、陝宣撫使張浚得報,即擬治軍入衛。 偏偏都統制曲端從中作梗,向浚勸阻道:「西北兵士,不習水戰,江、淮都屬水區;兀術自黃天蕩受困北歸,認真編練水軍,已閱一載,此次取水陸並進,入寇江、淮,定有成竹在胸,不可輕敵,還宜三思而行。」 張浚勃然大怒,揮之使退。本來金婁室入關時,副將吳玠迎擊得勝,浚曾命曲端援應,端竟按兵不動,已經疑端不忠,現在更疑他有貳心,馬上罷他兵權,貶為海州團練副使,安置萬安軍。一面親自督兵至房州,整備南下,並移檄被陷各州縣,勸令反正。各州縣頗多響應。及聞兀術被岳飛、牛皋等襲擊,改道赴陝,婁室軍亦複西向,張浚遂集合五路大兵,四十多萬,誓欲與金兵決一死戰,令熙河經略使為統帥,先驅出發,自率各軍為後應。 部署既定,正欲祭旗出師,統制王彥入帳諫阻道:「陝西兵將,不相聯絡,豈能臨時合作;而今強迫使之出發,一旦遇敵,彼此不能呼應,一路挫失,則五路俱殆;兵額雖眾,軍心渙散,豈能效命疆場;不如令各路分屯要隘,俟敵人境,檄調赴援,即使戰不勝,或是不應命,所失僅屬一隅,尚易挽救咧。」 正是:軍心渙散難言戰,兵在精強不貴多。 欲知張浚納諫與否,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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