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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三番苦諫變起晉陽 一路順利兵入關中(1)


  話說李淵夢中醒回,見臥在龍床上面,左右兩個美人伴了他同睡,他怎不吃驚!張美人也已醒了香夢,尹美人尚是睡熟。

  張美人見李淵醒了,便含笑問道:「將軍可口渴,待妾取茶。」

  淵道:「不敢相勞。二卿何人,卻來侍寢?」

  張美人笑道:「妾為宮人張氏,曾受聖上恩封,賜為美人。」

  又指了尹美人道:「她是宮人尹氏,也是一個美人,昨夕奉了裴宮監的命,一同陪侍將軍,但願將軍此後,莫忘了一夕之緣。妾等雖死,也是瞑目的。」

  李淵聽了張美人的話兒,不禁面如土色,慌忙披衣坐起。尹美人也驚醒,嬌聲笑道:「將軍何必急急,天氣尚未大明呢!」

  李淵答道:「裴寂誤我,怎生得了!」

  說著結束下床。張、尹兩美人,便也起身。李淵已是慌慌忙忙地走了。

  回到寓所,即命人召到了裴寂。寂見了李淵,含笑了道:「淩晨冒寒,何不在溫柔鄉中多留些時呢?」

  淵頓足道:「汝怎的這般胡鬧!晉陽宮乃是天子的行宮,尹、張二美人,為天子留在宮中的妃嬪,你怎能灌醉了我,睡在龍床上面,還要命尹、張二美人侍寢。若被天子聞知了此事,我的老命,還想活得成嗎?」

  寂笑道:「唐公為何這麼膽小,不要說幾個宮人侍寢無妨,便是隋室的江山,公也可唾手取得呢?」

  淵急忙掩住了寂的嘴兒,連連頓足道:「你要使我滅族了!」

  寂又笑道:「我卻要公席捲天下咧!」

  說著,向外便跑。淵搖首道:「玄真誤我,玄真誤我!」

  突見一個人走入室中,卻是次子世民。

  原來世民已是得了裴寂的通知,他便入室佯問道:「大人何事不歡?」

  淵有口難說,不能回語。只得搖首道:「非汝所知,不必多問。」

  世民道:「如今主上無道,百姓困窮。晉陽城外,皆是戰場,大人若是徒守小節,下有寇盜的襲擊,上有嚴刑的妄加,危亡可慮,不如順了民心,興起義師,以征無道,方可轉禍為福,此實千載難逢的良機。大人不要坐失了,後悔嫌遲!」

  淵驚叱曰:「汝怎能說出這種話兒,還不與我閉口!為父受了隋室厚恩,豈敢叛君!」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進報,突厥始畢可汗進寇馬邑。淵遂命副將高君雅率兵往援。去了數天,便即敗回,淵甚是憂悶。

  世民又入見淵道:「如今盜賊遍于天下,大人受詔討賊,賊豈能盡滅!即能盡滅盜賊,今上吝不賞功,反加疑忌,到了那時,大人危了,若能依了兒的前議,可以免禍,實是萬全的計策,大人不必疑懼。」

  淵聽了世民的話兒,不禁歎道:「汝前次的話兒,我也細細味過,大是有理。今日破家亡軀,由汝一人;化家為國,也由汝一人了。」

  世民見淵允許了,遂欣然而退。

  只是李淵為了眷屬尚在河東,一時不敢發難。忽有江都傳來消息,乃是煬帝疑忌了李淵,要借了不能禦寇的罪名,將遣使捉拿李淵,到江都問罪,淵越發的驚懼惶惑。

  世民又約同了裴寂,勸淵及早定計。淵為了保身起見,也只好依了二人的話兒,勒兵待發。隔了幾天,江都又傳到了赦詔,依舊令淵照常供職。淵的心腸,又得稍稍放寬;暫且按兵不動。那個世民卻又急不待緩,已是暗命了心腹的家人,到河東去接取家眷。一俟家眷到了太原,便要興師發動,幹那大事了。世民的長兄建成,幼弟元吉,接到了世民的密函,便招同了李淵的女夫柴紹,將家眷護送到了太原。那劉文靜已與世民密謀起事,慫恿裴寂,速勸淵發動。

  寂也為了宮人的侍寢的事兒,深恐泄了受罪,便急見淵道:「世民陰養兵馬,欲舉大事,也為了寂以宮人侍寢,深恐事發,寂與唐公皆須受誅的緣故,如今眾情已協,公尚不起事,更待何時!」

  淵乃命人先將獄中的劉文靜釋出,令他詐為敕書,發太原、西河、雁門、馬邑的人民,使樂征高麗。西郡的百姓怎知是偽,急得慌忙失措,日夕思亂。

  偏是馬邑的亂首劉武周闖入了汾陽宮,掠得了宮中的美女,卻去獻給了突厥的始畢可汗。始畢大喜,即立武周為定楊可汗,僭號稱元了。武周既據了汾陽宮,與太原相隔甚近。逼得李淵無法圖存,不得已冒險起事。恰巧副將高君雅回城乞援,淵便佯與議事,還有副留守王威,也一同在座。正在商議的時候,劉文靜引入了司馬劉正書,竟指了王威、高君雅兩人道:「你們潛召了突厥寇邊,私相連結,還要假惺惺作甚!回來討什麼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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