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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出巡無名親幸啟民帳 耀武存心深討吐谷渾(2)


  矩又盛言胡地多產珍寶,實可辟為富源,並道:「國家的威德,本已普及遠方,欲西度昆侖,原是易如反掌。只因突厥吐谷渾,分領羌胡,被他們遏絕了道路,所以未通召賞。突厥原已歸服我朝,吐谷渾卻甚狡猾,只是滅他甚易,也覺不足慮的。」

  煬帝更是心癢難搔,即任矩為黃門侍郎,使至張掖,引致諸胡。

  諸胡甚是狡猾,卻都無意服隋。矩乃用利引誘,使諸胡入朝。

  西域諸胡,貪圖利祿,遂絡繹東來,經年不絕。所過郡縣,俱需送迎,靡費不可以數計。中國遂至疲敝,開邊實是一個大弊。

  煬帝卻毫不知覺,復發河北諸軍百余萬人,穿濟渠,引沁水,南達黃河,北通涿郡。又在榆穀東沿,添築長城數百里。

  勞民傷財,不問可知。煬帝複幸五原,閱長城,東巡西幸,累得一般軍民,疲於奔命。待到大業五年的春間,煬帝又親自耀威,出臨平關。越了黃河,徑入西平,將窮討吐谷渾,特命內史元壽,南逼金山。兵部尚書殷文振,北逼雪山。將軍張壽,西屯泥嶺。太僕卿楊義臣,東屯琵琶峽,四面圍聚,想擒那吐谷渾的可汗伏允。

  哪知伏允已是率了數十騎潛遁。卻命一個酋長,詐作了伏允,保守車我真山,堅持不出。各軍卻出不敢深進,兩相並持了多日。隋廷方面,卻有個右屯衛大將軍張定和,原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他見兩軍按著不動,好生焦躁,再也忍耐不住,便自請入山,往捕伏允。

  楊義臣百般勸阻,他兀是不從,只率了三百名步卒,入山搜尋,楊義臣急命裨將柳武建,率軍追蹤入山,步步為營。哪知張定和已是中了伏兵,和三百名步卒,一齊送了性命。武建雖也遇敵,卻斬俘吐吐谷渾兵至一千五百餘人。還有個左光祿大夫梁默,也中了伏允的伏兵,喪了性命。

  只有衛尉卿劉權,軍出伊吾道,總算得了兩次勝仗,虜得了千餘口,回來報功。吐谷渾仍未滅盡,煬帝卻命劉權,居守河源,捍禦吐谷渾。

  通道西域,並因裴矩綏遠西域有功,進授青光祿大夫,遂車駕東還。行經大鬥拔穀,那條山路,甚是仄狹,只能一人一騎,魚貫而行。恰值天氣又是嚴寒,朔風吹面,宛似刀割一般。

  天公又是不肯做美,竟飛揚了一天大雪,陰冥暗晦,白晝也同傍晚。部卒前後不能相顧。弄得零零落落,不成模樣。不要說驢馬凍死了不少,吏卒也多僵斃,隨駕的後宮妃嬪,皆是狼狽不堪,憔悴了花容。好容易出了山谷,煬帝順便到了長安,又因長安無甚可玩,仍回轉洛陽,改稱了東都。

  至大業六年正月,有天的清晨,煬帝尚在夢中,忽有內侍慌忙擊叩寢殿宮門。煬帝驚醒,忙問:「何事?」

  內侍報道:「有盜潛入建國門,搶奪衛士的甲杖!」

  煬帝聽了,不覺大驚:「都門重地,怎會有盜混入,定有圖謀不軌的人!」

  急忙披衣起來。蕭皇后也從夢中驚醒,嚇得花容失色,抖抖索索的隨著煬帝,一同結束下床。正在這個慌急的時候,禁衛中的護駕官兒,宇文述、郭衍等,都已到齊,聽候煬帝撥付。不一會,內侍報道:「諸盜已被齊王棟率兵抵禦,將他們殺死淨盡,沒有一個漏網。」

  煬帝不覺大喜,即召齊王棟入宮。原來齊王棟,乃是煬帝的次子,孔武多力,善於兵事。當時見了煬帝,煬帝便問棟盜事的始末,棟道:「那般強徒,共有百數十人,在今晨穿了素冠練衣,焚香持花,混入了建國門,自稱彌勒佛臨凡。初勸該處的衛士起叛,說什麼隋朝氣數告終,真主已是出世等的胡說。

  衛士即欲擒住他們,他們便搶衛士甲杖。一時的勢兒甚是兇猛,衛士們寡不敵眾,險些被他們沖入。幸有人就近報知了臣兒,臣兒趕忙率了侍衛,前往抵敵。賴父皇的威德,殺死了眾盜。」

  煬帝聽了,自是歡喜,溫慰了棟一番,方命退出。

  本來自從太子死了,東宮未立,依了次序,齊王棟應得立為太子。只是棟也有一件大病,和乃父相似,便是性善於色。

  這次有了功績,他越發任意了,竟私納府僚長史柳謇的女兒為妾,又與妃姊韋氏通姦。韋氏已為元氏婦,被齊王占了去,雖是不敢上書訴訟,怨言已是流傳都中。煬帝也隱有所聞,棟卻肆無忌憚,反召相士遍視後庭。相士卻指韋氏當做皇后,棟更是心喜,又恐煬帝冊立了嫡孫,陰囑巫覡作厭術。哪知俱被煬帝所悉,賜死了韋氏,府僚大半獲罪。棟雖未削爵位,已是失寵,便始終不得正位東宮。正是:不求修德邀恩寵,反失君皇一片心。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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